“該死的東西,真該死!”


    契芯勇力逃回部落之後,身上還插著兩根箭矢,即便鮮血不住的淌,他依舊毫不在乎。


    手中的狼牙棒,帶著一些骨肉,鮮血從上而下滑落,將契芯勇力的手染成了紅色。


    部落裏的巫醫道:“首領,我要拔箭矢了,您忍著點!”


    契芯勇力推開巫醫,攥住胸前跟腿上的箭矢,直接拔了出來。


    箭鏃勾帶了一片血肉下來,直接留下了一個坑洞。


    他脫下了甲胄,傷口裏正汨汨的流出血液。


    巫醫連忙往傷口上撒藥,“首領,這箭矢上滾了金汁,千萬要注意,這幾日是不能在戰了,咱們還是回龍庭吧!”


    契芯勇力臉色陰沉,“閉嘴,我現在回去,豈不是怕了那叛徒走狗?


    而且現在連乾人還沒看到,我就這麽回去,計劃豈不是全盤打亂了?”


    巫醫不敢再說話,契芯勇力又道:“損傷清點出來了嗎?”


    負責這一塊的族人都不敢說話,還是契芯勇力逼問下他才說道:“回首領,這一戰,我們折損了五千七百九十個弟兄!”


    聽到這話,契芯勇力雙目圓瞪,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為什麽會折損這麽多?”


    “首領,那軍臣部的叛徒們,得到了大乾的資助,兵器精良,而且這兩年白災,有大乾的供養,沒有絲毫損傷。


    斥候來報說,軍臣部過的很好,大乾人甚至還帶去了大量的郎中和獸醫去幫助他們。


    這兩年,軍臣部就有四五千個孩子誕生,除去先天夭折的孩子,竟無一個孩子死傷。”


    那人苦笑道:“首領,北奴沒希望了,不要在負隅頑抗了,隻是軍臣部,我們都打不過,若是大乾人的主力來了,我們怎麽打?


    他們的兵器可比軍臣部的還要厲害!”


    “住口!”契芯勇力大罵。


    “您就算殺了我,我也要說,冒頓單於老了,沒有以前英明了,他殺老人充做幹糧,逼女人上戰場,這個國家沒希望了!


    咱們契芯部本就不是北奴的部落,軍臣作為北奴左賢王,他都能降,為什麽我們不能降?


    繼續替北奴賣命,我們有好處嗎?“


    “你給我住口!”契芯勇力氣喘如牛,雙目充滿了血絲,“我契芯部不做二姓家奴,軍臣叛徒狗賊也,以後所有草原的漢子,都會嘲笑他,譏諷他,唾棄他!”


    “首領,難道帶著整個契芯部滅亡,就是忠臣了嗎?”


    一行人跪倒在地上,“求首領為了族人考慮,為大局考慮,冒頓老了,後繼無人,繼續跟著北奴,就是死路一條啊。”


    契芯勇力臉色特別難看,加上受了傷,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


    “我此時若降了,那一萬多兄弟,還有兩萬多婦孺,就不管了嗎?”契芯勇力罵道:“一群蠢笨不堪的東西。”


    冒頓單於說是借調,實際上就是怕他們出工不出力。


    逼著他們死戰。


    而這麽久了,他也不知道龍庭的情況。


    “首領,我看冒頓單於就是想拉著我們一起去死,軍臣伊稚斜逃叛,他後繼無人,四大家族難道會效忠一個沒有後的單於?”


    “就是,他們躲在後麵,讓契芯部,阿史那部,阿史德部當前鋒,這不是擺明了想讓我們消耗敵人?”


    “我在說一遍,給我住口!”契芯勇力沉著臉道:“你們怎麽知道部落裏沒有叛徒,要是叛徒把你們今天說的話傳回龍庭,我們同胞會如何,你們知道嗎?


    我們已經被逼的沒有退路了,懂嗎?


    在這裏好好鎮守著。”


    “首領,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冒頓不把我們當人看,那我們也不為他效力了。


    不如偷偷派人去找乾軍,暗中投降,然後在去龍庭,殺他個翻天覆地。


    救回咱們的族人同胞,如此大功,乾人肯定不會虧待我們。


    再不濟也不會殺了我們,說不定還能像軍臣部那樣,封首領當個王,把契芯這一塊地盤永久的劃分給我們部族。


    日後天寒地凍,有了大乾的供養,再也不用沒有目的遷移,多好?”


    契芯勇力不說話了,也逐漸心動。


    可是此時阿史那土門追的這麽緊,誰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再打上來。


    乾人在哪兒都不知道呢。


    “首領,不要在搖擺了,北奴沒希望了,帶著族人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契芯勇力長歎一聲,說道:“可是阿史那土門追的這麽緊,這兩天肯定還有大戰的!”


    “這好辦,派人去找阿史那土門,找不到乾人,那就把這個功勞讓給阿史那土門。”


    契芯勇力張了張嘴,又想到了冒頓單於的計劃。


    這計劃真的能行嗎?


    舍棄這些人,重擊乾軍主力,能做到嗎?


    ......


    是夜,李道遠帶著三萬大軍來到了閻洪達井,這裏不過駐守了千餘人,直接被李道遠給剿殺了。


    他甚至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直接將這一批契芯人給削首。


    割下了他們的耳朵。


    算上時間,軍臣部的人應該已經跟契芯部的人打上了。


    輸贏暫且不知道。


    隻等斥候來報。


    在閻洪達井補充了水後,李道遠重新選擇了一個易守難攻的地方做駐地,快的話,明天早上應該能收到斥候的消息。


    結果後半夜,李道遠就被吵醒。


    “衡王,斥候回來了!”副將提醒道。


    李道遠瞬間清醒了過來,從睡袋裏爬起來。


    這個睡袋既保暖又輕瞧,容易攜帶,睡著了很有安全感。


    他拍了拍臉,走過去,“前方如何?”


    “稟衡王,昨日未時中,阿史那土門率三萬大軍,在契芯部十幾裏外殺敵三千餘人,俘虜兩千餘人,重創契芯部!”斥候回道。


    “哦?”李道遠拖長了聲音,這倒是很讓他意外。


    第一仗居然就重創了契芯部,沒想到啊,這阿史那土門有兩把刷子啊。


    “知道契芯部內部的情況嗎?”


    “不敢靠的太近,但是看得出來,契芯部人不多,應該不會超過兩萬人!”斥候道:“有可能是被北奴龍庭給抽掉走了!”


    李道遠眯著眼睛,“不管是不是被抽掉,這都是個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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