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苦思甜的飯局點到為止,秦墨也沒有把他們一網打盡。


    曹三豹不太理解,“太上皇,既然掌握了證據,為什麽不把這些人全都弄死”


    秦墨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問道:“釣過魚吧”


    “當然了。”


    “你釣魚,會一次性把窩子裏的魚釣幹淨嗎”


    “不會,因為釣不幹淨!”


    “對了,就是因為釣不幹淨,我今天要是把這些人一網打盡了,那些藏的深的人,怎麽會露出馬腳呢”


    秦墨笑嗬嗬的說道:“今日說的,都是小魚,真正的大魚還沒有浮出水麵呢,這就是一場遊戲,你要用第三視覺去看。


    這些人,在我眼裏,都是大肥魚,養肥一點,隨時可以宰殺。


    一鯨落,萬物生,懂了嗎”


    曹三豹若有所失,拱手道:“太上皇聖明。”


    “有句話說得好,你想要幹實事,就要比清官更清流,比貪官更貪,要麽你就要有無比強大的靠山。


    你運氣好,背後是我,所以不用拐彎抹角的。


    隻要防住了來自暗處的冷箭,就沒人動得了你。


    但這世上,並不是所有人都有強大的靠山的。


    這時候,規則就成了他們的保護傘。


    明麵上的規則,是保護弱者的,節製強者,對某些人而言,他們的話就是規則。


    所以強大的人碾壓規則,聰明的人利用規則。”


    曹三豹是他的直係,秦墨不介意多教他一些東西,象京需要一把刀,但是曹三豹還不夠鋒利。


    所以他帶來了這些老夥計,他們的刀子足夠鋒利。


    當然了,他們也膽大,不會害怕那些明裏暗裏的東西。


    他們的根紮的夠深,各行各業,都有他們家的影子。


    他們跟皇室共進退,秦族不倒,他們就不倒。


    當然了,大明四帝,也就這幾個家族罷了。


    或有增減,但是這些不成文的規定和規則,是每一代皇帝都要掌握的。


    老秦的人脈,幫助秦墨度過了最難的時候。


    這些人脈,最後被秦墨消化吸收,成為了自己的後盾和幫手。


    所以才有了大明。


    到了天心,他這些叔伯依舊成了他的助力,與他同輩的這些孩子,都被天心給打服了,那都是穿開襠褲打出來的交情,就像秦墨跟李勇猛等人一樣。


    秦磊這一代又不同了,孩子們相處變得更加文明,不講究打打殺殺了。


    他們在學校裏瞎混,而且秦磊這孩子,小時候挺乖的,也不喜歡做太多出格的事情。


    總而言之,不夠皮實。


    這也是必然的。


    曹三豹認真聽著,若有所思,“微臣受教了。”


    “小豹子,朕知道,你心裏可能會怕,但是朕告訴你,這世上沒有完全的對錯,做事靠的是本心,隻要你初心不變,你是奸臣也好,清官也罷,隻要你不做傷害百姓的事情,不違背自己的初心,你一定可以好好退休。”秦墨意味深長的道。


    曹三豹神情凝重,點了點頭,“微臣明白了,請陛下放心!”


    他知道,自己要成為一把刀,不過自己這把刀,還不夠鋒利,這就有了陛下這一番話。


    “下去休息吧。”


    曹三豹離開後,秦墨也沒閑著,而是翻看下麵人送上來的資料。


    此時,象京,人人自危。


    有些人撐不住壓力,主動去投案了。


    有些人則是害怕連累家人,朋友,自我了解在書房裏。


    人死債消。


    一晚上時間,秦墨就收到了三四十個自殺的官員的消息。


    “還真是夠果斷的。”秦墨搖搖頭,他並沒有繼續清算,原因很簡單,如果這都被清算,一定會逼著這些人更加的窮凶極惡,做的更加的絕。


    就好像彈簧一樣,壓縮到了極致,它一定是會觸底反彈的,而且這反彈一定會更加的凶猛猛烈。


    不是秦墨提不動刀,這件事,在他看來,沒有完美的解決辦法。


    任何時候,任何朝代,都不例外。


    沒人是聖人。


    “太上皇,這些人怎麽處理,還清算嗎”曹三豹有些忐忑的問道。


    “死了就死了,不要清算了,把贓款追回來就行了。”秦墨無奈的歎了口氣,真不是他善良。


    就好比人販子,曆朝曆代都不能杜絕,但是為了最大程度杜絕人販子。


    在他的主持下發行了一個辦法,那就是所有在外的乞丐,流浪兒,那些被拍花子打斷手腳的乞兒一律被孤兒院,養老院收養,而且是無條件的那種。


    東京的丐幫,是最早消失的。


    這麽多年下來,京兆府已經找不到一個乞丐和流浪漢了。


    西京更是如此。


    這是大勢。


    當然了,朝廷出錢,壓力是很大的,但是有必要做嗎


    他一定是有必要的。


    朝廷那些官員,不理解,他們甚至覺得秦墨在浪費國庫的銀子。


    有同理心的人還是少的。


    他比誰都想天下無拐,想要處死人販子。


    不是不能,是不敢。


    這也不是被裹挾了,是可以給那些無辜者一個活下來的機會。


    你不處在這個位置上,根本不知道掣肘和壓力。


    江湖越老,膽子越小,以前在他看來,是個笑話,但是現在愈發明白,這是至理名言。


    當年秦墨什麽都不是,他自然可以豁出去一切,現在呢


    他已經沒有豁出去的膽量了。


    幸福者退讓原則,從來都是這樣。


    曹三豹歎了口氣,“微臣明白了。”


    “那些投案的人,從輕發落,不要把路逼死了,還要嚴查,時刻關注那些官員的動向。


    最晚下個月,會有一批年輕的官員抵達象京,這一批人才,可是我從西京可東京截過來的,都是最新一批從基礎曆練上來的,業務素質紮實過硬,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曹三豹也是一喜,“這好,跟年輕人交流,就是比這些老畢登交流起來方便,雖然直來直往的,但是效率很高,也不用太過勾心鬥角!”


    秦墨哈哈一笑,說了一句,“屠龍少年,終成惡龍,唯有保持初心,不管多少歲,你都是少年!”


    曹三豹撓了撓頭,“太上皇說的太高深,我不懂,我隻知道,聽您的,不管上刀山下火海,閉著眼睛去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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