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啊,他娘的,你們到底在磨蹭什麽”


    瘦子大罵一聲,看著地道,一骨碌的鑽了進去,地道不小,完全可以容納一個人奔跑,裏麵還有燈光。


    他心裏很清楚,自己一旦被抓,必死無疑。


    所以他不敢停下。


    奔跑過程中,他甚至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地道有兩條,出口在不同的方向。


    這一次離開後,他肯定不會再回象京。


    至於他的家人。


    隻能舍棄了。


    好在,他在外麵還有外室,有兒有女,倒不用擔心自己香火斷絕。


    對此,他內心沒有半點的愧疚。


    不知道跑了多久,前方的路越發的狹隘,同時有一股臭味傳過來,他就知道,自己到達目的了。


    這一個通道,直達下水道,任憑他們想破頭,也不可能想到,他們會從下水道鑽出去。


    而且,象京下水道錯綜複雜,別說人鑽進去,就算是放一頭大象進去,想要找到,也沒那麽容易。


    他推開一道門,一股惡臭迎麵撲來,屏住呼吸,腳下是崩騰的汙水,一股股涼氣從下麵冒出來。


    順著梯子向上爬。


    順勢掀開井蓋,他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鮮空氣。


    可就在這時,一根繩索套在了他的脖子上,提死狗一樣,把他從下麵提了上來,“吳大海,你的事犯了,跟我們回去吧!”


    吳大海瞪大了眼睛,脖子上勒住的繩索,差點沒把他的脖子給勒斷了。


    他想不通,根本想不通,這些人是怎麽知道自己會從這裏麵出來的


    他腦海中想過無數可能。


    “我......我有錢,很多很多錢,你放了我,我給你,就當沒看過我。”抓他的人並沒有搭理他,而是粗暴的把他塞進了車中,“都是民脂民膏,想賄賂老子,罪加一等!”


    而另一邊,胖子腦袋剛剛探出來,也被繩索給套住了。


    不過他太胖了,要是強行把他從下麵拽上來,怕是要把他的脖子給拗斷了。


    一行人七手八腳的把他從裏麵拉了上來。


    這胖子更加的不堪,直接嚇尿了。


    “夏人傑是吧,你的事犯了,跟我們走一趟吧!”黑衣人手裏拿著一張照片,“你年輕的時候這麽瘦,沒想到現在居然這麽胖了,看來這些年日子過的很好,一定能榨出很多油水來。”


    夏人傑不姓夏,這是後改的姓氏,從相貌上看,他是實打實的西域人,準確的說,他是象京本土的人。


    吳大海,夏人傑落馬,被秘密送到了錦衣衛大牢。


    而這一條線上的人,也盡數被抓捕。


    審訊進行了一夜,第二天一早,秦墨正在吃早點,人的年紀越大,口腹之欲就越小。


    不過,秦墨是個貪嘴的,麵前擺放著不少早點,好在人多,倒也不會浪費。


    “陛下,審訊結果出來了這是昨夜的審訊記錄。”小八遞過去一份用火漆封好的文件。


    秦墨檢查一遍,沒有發現問題,這才打開文件。


    拿過審訊記錄認真看了起來。


    這二人加起來貪墨的贓款,不少於五十億,這是什麽概念


    去歲象京區域內的稅收,加起來都沒一半多。


    而整個大明全國的稅收,也才將將破了一萬五千億。


    這是大明幾十年來的成果,看起來很多,可如果平攤到全國,稅務並不重。


    這五十億隻是初步審核,還沒有進一步的核實。


    而那些落馬的人,加起來貪墨的數字超過了一百億。


    秦墨都氣笑了。


    “碩鼠碩鼠,無食我黍......這些人呐,是真的一點路都不給別人留。”


    秦墨相信,這隻是賬上的,背地裏那些不動產,還有金銀珠寶之類的,還有很多。


    他心裏有個大概得數字。


    這些錢,他會拿出五分之一獎勵給錦衣衛還有參與這件事調查的人。


    剩下的錢,會充入國庫,正好用來開發象京。


    不誇張的說,這些錢,足夠象京揮霍好幾年了,好多策略都可以落地。


    比如,用錢來吸引人才落地。


    給與當地百姓更好的福利。


    亦或者在基建上,更加用心。


    地鐵可以多設立兩條,等等等等。


    不過,這些都是小事,並不是秦墨最在意的。


    真正在意的,是這些人背後的網絡。


    夏人傑提到了一件事,事關沙漠。


    沙漠雖然貧瘠,但是有不少綠洲,源源不斷的為沙漠提供生命之源。


    他提到了一件事,那就是組建關係網絡,為更多的人提供晉升通道。


    這家夥瘋了,知道自己死定了,為了自保,不顧一切的供出了很多人。


    “好好好,實在是太好了,這些人呐,真的不怕死!”


    秦墨不喜歡在吃東西的時候生氣,在他看來,享用三餐是享受的。


    但是現在,他一點也不高興。


    女人們都不敢吭聲了。


    蕭魚柔道:“先吃飯,吃完飯再談公務。”


    “不吃了,我先走了,今天中午不回來。”秦墨說道。


    蕭魚柔抱怨道:“你都一把年紀了幹嘛這麽拚命,你身體還要不要了”


    這句話引得其他人的共鳴。


    “就是就是,退休的年紀不退休,一天到晚忙碌......”


    她們不是抱怨,而是心疼秦墨。


    象京這些天,風波不平,她們也沒少看報紙,有些事情,秦墨雖然不少,但是她們很清楚。


    西域這邊情況的確不好,治理了這麽多年,想要根治這裏的問題,真的不容易。


    秦墨現在也是用自己的老命在給後代鋪路。


    她們豈能不心疼


    而秦墨卻不管這麽多。


    貪墨,他能理解。


    但是這些人已經是喪心病狂了。


    把他惹怒了,他真的敢從上到下把象京這些人都換一個遍。


    反正隻是象京而已。


    不過想了想,便把這個念頭給壓了下去,還是不能魯莽。


    治大國,如烹小鮮,豈能胡來。


    年輕時候沉得住氣,怎麽老了反而沉不住氣了


    他提醒自己。


    或許正是因為年紀大了,所以顧慮多了,害怕自己活不到治理好西域那一天。


    把爛攤子留給後代。


    “沒想到,我秦墨有一天,也會患得患失!”


    他能感受到,英雄正在遲暮,自己正在加速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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