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之中,李玉漱哭著跑進太極宮。


    “父皇,兒臣求您了!”


    她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帶雨,“求求父皇收回成命,解除兒臣於秦家的婚約,兒臣願意永伴青燈!”


    李世隆剛處理完正事,聽到這話,眉頭頓時皺了起來,而且,跟著李玉漱一同進來的,還有太子等人。


    “朕不是說了,退婚之事,不許再提!”


    “父皇,如果父皇執意要讓女兒嫁給秦墨,女兒不敢違背父皇的命令,隻是結婚當日,還請父皇給女兒準備好棺槨!”


    來的路上,一眾皇子都在給李玉漱出謀劃策。


    今天這件事,秦墨惹了眾怒了。


    李新此前還想拉攏秦家,可後麵他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妥。


    秦相如還有幾年好活?


    未來秦國公府還不是要落到秦墨的手上。


    而他不僅會惹是生非,還親近老八,這樣的憨子,等他掌權之後,第一件事就是革出朝廷。


    他也不會讓自己妹妹跟著秦墨受苦。


    “大膽,你敢威脅朕?”


    李世隆臉色一沉,“究竟發生什麽事情了,承乾,你是大哥,又隨著玉漱一起來的,是不是秦憨子又做了什麽荒唐事了?”


    李新上前一步,“父皇,依兒臣看,那秦墨的憨傻全都是裝出來的,他實際上狂悖無邊,根本沒有將我等放在眼中!”


    李智也跪在地上,“父皇,秦憨子非七妹良配,今天,七妹帶著我們去了秦莊,秦墨當著眾人的麵毆打小十六不說,還大放厥詞讓我們滾,不僅如此,還當眾羞辱七妹,直言其不配做秦家的主母!”


    李智本就健談,此刻添油加醋,避重就輕的事情說了出來,聽得李世隆臉都黑了。


    特別是那些皇子公主還在那裏附和。


    十六皇子更是哭著跪在地上,“父皇,替兒臣做主啊,秦憨子將兒臣摁在地上毆打,屁股都打開花了!”


    “好一個秦憨子,不尊皇室,目無尊卑!”


    李世隆氣的咬牙,“來人,把秦墨給朕抓來,朕要好好問他,是不是連朕這個皇帝,他也不放在眼裏!”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李世隆壓抑的怒火。


    一眾皇子公主,心中都暗暗高興,唯有李越心裏焦急萬分。


    他想站起來為秦墨說話,可真到了太極宮,他又如鯁在喉。


    根本踏不出那一步。


    他狠狠掐著自己的大腿,劇痛讓他心中的緊張褪去不少。


    “李越,秦憨子嘴笨不會說話,若是被叫來皇宮,那裏是他們的對手?”


    “他們一心想要讓秦墨倒黴,如果你不幫他,誰來幫他?”


    “秦憨子屢次幫你,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著他被父皇叫來問罪?”


    李越在心裏問自己,他咬咬牙,上前一步,跪在了皇帝的麵前,“父皇,兒臣有話要說!”


    李世隆眯眼看著李越,“你想說什麽?”


    “兒臣......”


    李越剛開口,李新便打斷道:“老八,你最好想好再說,秦墨羞辱我等,羞辱七妹,這是不可饒恕的重罪!”


    李越轉頭一看,便看到李新眼神之中透著威脅。


    這讓李越心頭一顫。


    緊跟著李智又開口道:“我知道你跟秦墨關係好,但是你要清楚,誰才是一家人,大是大非麵前,千萬不要做錯!”


    威脅,還是威脅!


    “八弟,你是不是想幫秦憨子說情?”


    “八哥,你也看到秦憨子是怎麽毆打我的,他雖然打的是我拍屁股,可實際上打的是父皇的臉!”十六皇子年歲雖小,可是在皇宮中長大的皇子,又有幾個是簡單貨色。


    明哲保身,見縫插針,爭寵,都是他們與生俱來的本領。


    眾人都在警告李越。


    他緊緊攥著拳頭。


    是個人都可以威脅他對嗎?


    就因為他母妃是個宮女,就因為他在宮裏無依無靠,不受寵,所以誰都可以大聲對他說話,誰都可以不聽他的話對嗎?


    他麵無表情的掃過這些人,然後說道:“大是大非我很清楚,當時是非對錯,更重要!”


    說完,他看向李世隆,“父皇,是非曲直兒臣全都看在眼裏,七姐帶著我們去秦莊,並沒有提前知會秦墨,大哥和四哥他們隻會說秦墨打了十六弟,卻不說為何打。


    因為十六弟防火燒了大棚的絲綢,推到了種菜的架子,掘開了煙道,一個大棚的菜毀了大半。


    秦憨子辛辛苦苦逆轉四季,種出了青菜,試問看到這一幕如何能忍?


    七姐的確已經婚配給了秦墨,婚期尚且定下,卻沒有正式過門,尚算不得秦家大婦。


    縱算現在已經婚配,縱容自家兄弟姐妹損毀自家產業,便是在民間也會被人置喙,更何況七姐乃大乾嫡長公主,若是這件事傳出去,恐對七姐名譽有損,對皇家天威有損。


    是,秦墨的確動了手,也說了一些難聽的話,但情有可原,請父皇明察,兒臣所說之言,若是有半句假話,兒臣都願意受罰!”


    太極宮死一般的寂靜。


    太子沒想到,李智沒想到。


    或者說,眾人都沒想到,李越居然真的敢在這個關頭幫秦墨說話。


    李玉漱咬著嘴唇,“八弟,你眼中還有我這個姐姐嗎?”


    李越深吸口氣,不卑不亢的說道:“七姐,我知道你瞧不上秦墨,但秦墨心眼不壞,甚至可以說心眼極好,最起碼他從來不會害人,在一些方麵它還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天賦。


    術算,連梁先生都佩服。


    炒菜,火鍋,更是人間美味。


    甚至還能逆轉四季種出青菜,小弟鬥膽問一句,當朝各家勳爵之後可有一人能夠做到?”


    這擲地有聲的一句話,讓李玉漱啞口無言!


    李新等人雙目噴火,“老八,孤問你一句,難不成,我們就任憑秦墨羞辱?”


    李越目光直視,“太子,臣弟鬥膽問一句,若是我們不毀了秦墨的菜地,他可會無緣無故的說這些話,做這些事?


    事出有因,而我們就是因,若錯出在我們身上,卻要別人來承擔罪過,天下可有這樣的事情,還是說,就因為我們是皇族貴胄,便可顛倒黑白,指鹿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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