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隆在營帳之內,看著李新滿臉痛苦之色,臉色說不出的難看。


    營帳之外,公孫無忌,杜敬明,竇玄齡一行人心急如焚的站在那裏。


    公孫衝等人跪在那裏,雪水浸透了他們的衣服,冷的刺骨。


    可他們不敢站起來。


    李玉漱不住的抹淚,看向公孫衝,眼中閃過一絲憤怒和恨意。


    都怪他,若不是他,太子哥哥也不會如此。


    她已經給了表態,公孫衝卻還不知,一而再再而三的糾纏,說一些不堪入耳的話。


    為了躲避公孫衝,李玉漱誤入深林走散,卻無意中碰見了猛虎,若不是李新及時趕到,她怕是早就被吃了。


    但是太子的戰馬也被猛虎給驚嚇,將李新顛簸下馬。


    她現在自責到了極點。


    李玉瀾在旁邊好聲安慰,“太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沒事的!”


    突如其來的事故,給這次的冬狩蒙上了陰影。


    秦墨跟程大寶一行人在一旁看著。


    程大寶道:“這次麻煩大了!”


    “是啊,公孫綠帽和肚子疼怕是真的要被他們的爹打斷腿了。”


    程小寶也點點頭。


    “大哥,你能不能幫我弟弟說情啊?”


    竇遺愛求道:“我剛才聽我爹說,要是太子有什麽事,就打死他!”


    秦墨歎了口氣,“小竇子,你真以為大哥我是萬事通?這可是太子,是大乾的國本,現在國本出了事,誰說都沒用,你還是祈禱太子沒事吧,否則.......”


    竇遺愛惴惴不安,李存功安慰道:“沒事的,太子一定沒事的.......”


    一旁的李智則是暗暗可惜,怎麽沒摔死呢。


    要是摔死了,他都不用爭了,太子的位置必然會落在他的頭上。


    他在心裏祈禱,希望太子暴斃。


    李越目光如水,這種時候,不管是誰冒頭都要倒大黴。


    所以他把自己隱藏在角落裏,甚至連秦墨那邊都沒有去。


    一個時辰左右,太醫拱手道:“陛下,殿下斷裂的腳骨已經正回去了,接下來需要長時間的休養才行!”


    李世隆鬆了口氣,“會不會留下後遺症?”


    太醫有些遲疑,“好生將養,應該不會!”


    李世隆不耐的擺擺手,看著床榻上雙目緊閉的李新,他說道:“讓人好生照料!”


    說罷,離開營帳,看著外麵站的滿滿當當的大臣,還有跪在那裏的公孫衝等人,麵無表情的說道:“涇陽,告訴朕,承乾為何會摔斷腿,出回來,不許隱瞞!”


    李玉漱渾身一顫,跪在地上,心亂如麻。


    如果如實說,公孫衝肯定會倒大黴,就算父皇饒他一命,舅舅也不會饒了他的。


    而公孫衝此時也一臉哀求之色的看向李玉漱。


    他都快嚇尿了,要是李玉漱把真相告訴李世隆,那他就要倒大黴了。


    他還會陛下厭惡,等太子醒來,同樣會厭惡他,父親會把他踢出繼承人的位置,他會從高高在上的趙國公世子,淪為人人都可欺的倒黴鬼。


    對上公孫衝的眼神,李玉漱動了惻隱之心。


    她深吸口氣,就當是最後為他做一件事吧。


    “父皇,兒臣誤入老林深處,碰到了覓食的猛虎,太子哥哥為了救我,戰馬受驚,這才從馬背摔落!”李玉漱哭著說道:“是兒臣的錯!”


    李世隆目光越發森冷,轉頭看向公孫衝等人,“你們是如何護主的?”


    公孫衝等人連聲哀求,“陛下微臣有罪!“


    公孫無忌等人也跟著跪在地上,“微臣有罪!”


    “太子救妹受傷,微臣欽佩,大乾有如此賢德儲君,乃大乾之福.......”


    李世隆直接打斷了梁征的話,“來人,把東宮隨行的侍衛全都斬了,公孫衝,杜有為,竇建明......護主不力,杖四十,摘除一切功名,禁閉兩個月!


    公孫無極,杜敬明,竇玄齡......罰俸祿一年!”


    “陛下,冤枉啊!”


    東宮的侍衛紛紛喊冤,可沒一會兒,聲音戛然而止,滾燙的鮮血灑滿了雪地。


    人頭咕嚕嚕的落在地上打轉。


    眾人靜若寒蟬。


    秦墨第一次看殺頭,胃裏也是一陣翻湧。


    他突然意識到,這才是真實的大乾,皇權專斷,一言不合就殺頭。


    他們連反抗的權利都沒有。


    在看李世隆,殺起人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就連程三斧都縮起腦袋做人。


    公孫衝等人如喪考妣。


    公孫無忌苦笑一聲,跪在地上,“謝主隆恩!”


    太子受傷,李世隆也沒了設宴的想法。


    以至於整個營地都安靜的可怕,大家連說話都不敢大聲,氣氛逼仄。


    今天是不能回宮了,還是等明天太子情況穩定再說。


    “陛下,吃點吧!”


    高士蓮勸道。


    “不吃!”


    李世隆擺擺手,“太子那邊怎麽樣?”


    “發燒了,太醫正在那邊!”高士蓮說道。


    “戒嚴,今天晚上誰敢擅自走動,殺無赦!”李世隆冷聲道。


    “是,陛下!”


    而此時,秦墨的營帳中,他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


    滿腦子想的都是李玉瀾,突然他想到了其中關節。


    “我可真蠢,我和涇陽公主有婚約在身,她又如何敢接近呢?”


    有李玉漱在,不管是誰,都不敢接近他。


    難怪一開始她還好好的,可轉眼間就變了。


    都怪他便宜老爹,非要給他找什麽公主。


    煩的不行。


    他不管,說什麽,他都要拒婚。


    絕對不能一個暴力狂公主,放棄自己未來的幸福生活。


    他翻身上床,研墨寫了起來,足足寫了兩三張宣紙,這才停手。


    吹幹了墨跡,他小心的將信裝好,在用火漆封上,隻等天明。


    而女眷營地內。


    李玉漱哭到聲音沙啞,“姐,都怪我,都怪我.......”


    李玉瀾也跟著流淚,緊緊的抱著李玉漱,“別自責了,你也不想的。”


    “姐,這是我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會見他了!”


    與其說李玉漱是在為太子的傷哭泣,倒不如說,是在為這段感情而哭。


    公孫衝所作的一切都讓她無比的失望,甚至是絕望。


    李玉瀾無奈一笑:“這樣最好不過,你聽姐的,秦墨絕對是你的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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