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隆心裏很是受用,嘴上卻道:“你少拍朕馬屁!”


    秦墨道:“父皇,別打斷我話茬,再這樣,我可不說了!”


    “你繼續!”李世隆連忙給秦墨倒了一杯茶。


    秦墨這才道:“所以父皇應該很清楚,這天下,終究是要讓更有本事,更愛惜百姓的人來領導才行的。


    有本事可不愛惜百姓的人,那必然是好大喜功的軍功皇帝,窮兵黷武的可能性更大。


    愛惜百姓又本事又不大的皇帝,最差也是個仁德之君,對臣子也不會太差,朝中有賢明之臣,當個仁德的守成之君還是沒問題的。


    又沒本事,又不愛百姓,貪圖享樂的,那就是昏聵之君。


    又有本事,又愛惜百姓的,無疑就是父皇這種聖德之君,這種人五百年都難出一個。”


    李世隆喝著茶,心情也越發舒暢,“有點道理!”


    “但太子是國本,咱們稍稍為他放鬆條件,不奢望他做千古一帝,做個仁慈的守成之君也行。


    現在父皇春秋鼎盛,不說長命百歲,活個八九十肯定沒問題,那時候吐蕃和匈奴早就徹底納入大乾版圖了。


    所以守成之君也不行,還必須要個手段強硬的皇帝,來鎮壓這些人,兩三代之後,四海升平。


    第四代皇帝隻要能守成就行,不是皇帝造就了時代,是時代造就了皇帝。


    這個天下需要什麽樣的皇帝,全看國家需要,百姓需要,但凡是不達標的,統統篩選下去。”


    李世隆點點頭,時代造英雄,果然還是秦墨懂他!


    從這種角度去闡述這個問題,特別的刁鑽,卻很有道理。


    秦墨還在繼續:“既然如此,那就要來一場公平的篩選。


    小婿以為,不如給他們幾個地方,讓他們隱姓埋名去治理,不許外人幫忙,以保證公平性。


    父皇則做這一場比賽的主考官,誰的分數高,誰上。


    再結合當下的國情,來做最後的評判。


    最後再讓他監國一年半載,助養威望,父傳子業,代代不休!”


    “若後代之君,半道崩殂,無法考量當如何?”


    “所以要從小培養這些皇子,讓他們知節氣,明事理,既要上得了廳堂,又要下的了農田,和老百姓打交道。


    不許他們前呼後擁,不許他們在外人麵前表露身份,如此長成的皇子,再差又能差到那裏去呢?”


    “朕明白了,景雲,你真是下了好大一盤棋,竟是讓朕心甘情願入棋!”李世隆眼中沒有殺意,也沒有忌憚,有的隻是欣賞和高興。


    “把那些孩子交給你管,朕非常放心,但是你不許教他們犯渾,知道不!”


    秦墨撓撓頭,“父皇,這個要天分才能學!”


    “朕會好好思量的!”


    “那我可以走了?”秦墨是一刻都不想呆了。


    “滾滾滾!”


    “古德拜,父皇!”


    秦墨撒丫子跑。


    “慢點,小祖宗,別摔了!”不遠處的高士蓮忍不住提醒道。


    直到秦墨從視線消失,高士蓮才重回李世隆身邊,就聽李世隆下令道:“放過竇盧氏,將京城盧氏一脈全部貶到嶺南道去當官,以示警告。


    下旨,將竇梅賜婚柴榮,七巧節訂婚,十月成婚!”


    “是,陛下!”


    柴榮不成婚,柴思甜也不好嫁給秦墨,李世隆也是考慮到了這點。


    很快,聖旨就到了盧升等人的手裏,他們這一脈,足足有七八十人,全都外放為官了。


    偏偏盧必應連一句屁話都不敢放,乖乖讓族人接旨。


    朝廷又空出了七八十個重要的位置。


    竇玄齡收到消息,就全都明白了,八成又是秦墨幫了他們家。


    他說不出的感慨,多虧了竇遺愛,否則這一次,他們家中要發喪了!


    “後天就是七巧節,抓緊去準備東西!”


    竇玄齡吩咐下人。


    柴榮收到聖旨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暈乎乎的,“秦,秦大哥,我,這是真的?”


    “那還能有假?”秦墨道:“現在婚事我是給你弄成了,能不能馴服竇梅,就看你自己了!”


    柴思甜也很是高興,“可惜爹在西北趕不回來!”


    “沒事,到時候訂婚之日,我爹會出來,你好好養傷,訂婚日可不要鼻青臉腫的!”


    “謝謝秦大哥!”柴榮激動壞了。


    李玉瀾笑著道:“趕緊去找昝縣男紮幾針,消消腫!”


    “嫂子,我這就去!”柴榮飛快的跑開了。


    很快,便到了七巧節這一日。


    這一日,上至富家千金,下至平頭民女,都會穿上最美的服飾上街,到了晚上,除了向織女乞求巧手之外,更乞求婚姻巧配。


    而這一日,不亞於春節元宵的熱鬧。


    膽大的少女,甚至可以向心愛之人吐露心聲。


    前一日,秦相如代柴紹,向竇府納采、問名、納吉。


    三個流程,一日便完成了。


    準備匆忙,卻也是無奈。


    今天,柴榮穿的特別騷包,看起來還有點小俊。


    “今天納征(送彩禮),你嘴巴可要甜一點!”秦墨說道:“知道不!”


    柴榮卻有些害羞,“秦大哥,我,我能看到梅梅嗎?”


    “你急什麽,等定下婚期,你想怎麽看都沒人管你!”


    說著,他對秦相如道:“爹,禮物都備好了!”


    “那就走!”


    秦相如父子親自納征,給足了竇府麵子。


    而且,李越,柳如劍,程大寶他們也都來了。


    打扮的一個比一個騷包!


    “靠,是小柴訂婚,又不是你們訂婚,穿那麽騷包作甚?”


    “憨子,你還說我們,你看看你自己,穿金戴銀,身上香噴噴,跟娘們似的!”


    “你們懂個球,這叫歡尋!”


    “何為歡尋?”


    “就是穿的很俊的意思!”秦墨掃了他們一眼,“俊,是一輩子的事情,懂不!”


    去竇府的路上,幾個人一直在那裏攀比誰跟俊,更歡尋,打打鬧鬧,好不歡快!


    而竇玄齡,也早早起床,讓人清掃門廳,親自在外麵迎接。


    “竇兄!”


    “秦兄!”


    “請!”


    眾人入府。


    竇梅也穿的很喜慶,手裏提溜著兩個大銅錘,衝著在哪裏給長輩端茶遞水的小柴喊了句,“喂,你過來,我把錘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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