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皇後是個母親,是個女人,更是一國之母。


    秦墨的話,終是觸動到了她內心最深處。


    “那以後那些失敗的孩子們怎麽辦?”


    “母後,這個世界很大,大到我們窮其一生也許都難以窺其全貌,那些疆域大到我們需要幾百年,乃至更久的時間才能徹底開發出來。”


    秦墨道:“讓他們去海外鎮守也好,去開疆拓土也好,或者當個賢王,做他們喜歡做的事情。


    比如,為人師表,又比如經商。


    沒必要將他們摁在那個位置上,隻要他們不傷天害理,欺壓百姓,便勝過這世上絕大部分勳貴了!


    小婿再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去到海外,相隔幾千裏,乃至萬裏,一來一回都需要一年半載。


    在哪裏當個鎮藩,說是皇帝,也大差不差了,富貴有很多種,不一定要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母後懂了!”公孫皇後拉住秦墨的手,對李世隆道:“陛下,臣妾之前鑽牛角尖了,現在想通了,也明白,變法才是當前最好選擇。


    阿嗣還小,臣妾希望他健康成長。


    皇後的兒子不一定是皇帝,但是繼承人一定要根紅苗正,臣妾有一想法,設立東西二宮,和那位皇貴妃共治後宮。”


    李世隆愣了愣,看著發妻,“念奴,你可要想好了!”


    “想好了!”公孫皇後道:“反正誰當皇帝,我的兒子都能過的很好,我都是聖母皇太後,新皇帝都得叫我一句母後,我又何必執著呢。”


    李世隆了解公孫皇後,她既然這麽說了,那就真的是想通了。


    他心中的大石頭,也是徹底落了下來,“太子尚未立,設立西宮一事,日後再議!”


    公孫皇後點點頭,“還有,陛下,十六拜景雲為師,臣妾也想讓阿嗣拜景雲當老師。”


    “母後,我哪能教的了阿嗣!”秦墨頭都大了。


    李軒還好,畢竟大了,阿嗣那麽丁點大,他得操心死。


    李世隆直接就是一腳,“你教的了十六,教不了阿嗣?我告訴你,阿嗣你必須教好,教不好,朕抽死你!”


    秦墨都無語了,“父皇,我這還沒成婚呢,您就塞兩兒徒來,我哪有那麽多的家產給他們?”


    李世隆臉都綠了,手再次摁在了腰帶上,“王八犢子,你說什麽?”


    公孫皇後連忙拉住李世隆,“陛下,景雲再怎麽說,也是十六的老師,您在揍他,就沒威嚴了,就教不了孩子了!


    再說了,天地君親師,景雲也沒說錯!”


    李世隆鬱悶的要命,心想,老子是他嶽父,居然莫名覺得他們同輩了。


    “還是母後講道理!”秦墨躲在公孫皇後身後道。


    “景雲,講道理歸講道理,但是阿嗣你還是得收。”公孫皇後道。


    秦墨滿臉無奈,他怎麽不知道公孫皇後的意思,這皇宮內,就沒誰是傻子。


    老八隻要不犯事,繼承人的位置應該是穩了。


    他若是成了阿嗣的老師,那必然不會讓老八動阿嗣。


    “母後,我是他親姐夫,收徒,不合規矩吧?”秦墨悻悻道。


    “有哪條老規矩說了姐夫不能收小舅子當學生的?”公孫皇後道。


    “行,收收收!”


    債多不壓身,怕個逑,不就是培養幾個小王八犢子嗎,有什麽大不了的。


    公孫皇後點點頭,“今天都別走了,在宮裏用膳,我也很久沒有下廚了,就當拜師宴了,老三,老七,你們兩個來給我打下手!”


    說完,便帶著兩女離開。


    現在立政殿裏,就剩翁婿兩了。


    李世隆哼了一聲,秦墨麻溜的過去倒水斟茶,跪李世隆腳邊,“父皇,我真沒想跟您平輩,真的,超級加輩的事情,我幹不出來!”


    李世隆斜睨了他一眼,“要不是看在你把皇後哄好的份上,朕今天非揍死你。”


    “主要是父皇在,我就打個輔助,功勞就那麽一丟丟,不對,都自家人,談啥功勞啊!”


    李世隆心裏也舒服了一點,“明天去吏部報道,給敬明打個下手!”


    “啊!”


    秦墨都懵了,“父皇,又給我官啊?”


    “給個屁!”李世隆玩味笑道:“你不是不喜歡當官嗎,那就去打白工,敬明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沒有官身,你再不能說朕‘不講武德’了吧?”


    “父皇,你這是壓榨,是剝削,是不人道的!”秦墨當時就不幹了,又想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周扒皮看了都要流淚。


    “不去試試,腿都給你打折了!”李世隆見秦墨跳腳,更舒坦了。


    “父皇,你好歹給我個官身啊,不然我去打下手,名不正言不順的,連點權利都沒有!”


    秦墨氣鼓鼓的,“再說了,渤海我還去不去了?”


    “別去了,程三斧不是在那裏頂替你?”李世隆淡淡道:“李安吉也在,你去不去都不重要了,反正規矩都定好了!”


    秦墨傻了,“父皇,我費勁巴拉的在渤海灣捕鯤,曬鹽,練兵,建縣,造船,結果全都便宜他程黑子了?”


    “你又不喜歡當官,不喜歡功勞,給誰不是給?”李世隆道:“也難怪程三斧他們這麽喜歡你了,功德童子誰不喜歡?”


    秦墨瞪大了眼睛,說他散財童子可以,說功德童子那不是罵人嗎,誰聖母了?


    “父皇,您這樣不服眾呐,要是賞罰不分明,以後誰還願意衝鋒陷陣立功,為您分憂解難?”秦墨一本正經的說道。


    “有道理!”李世隆捋了捋胡須,“這樣吧,就賞你當個牽馬官,給敬明牽馬吧。


    這樣就有由頭了!”


    “啥?正七品下的尚乘直長?”秦墨咬牙道:“父皇,那不就是弼馬溫嗎?”


    “你真看得起自己,什麽弼馬溫,弼馬溫好歹還管著一個馬場,你就專門負責給吏部的官員牽馬!”李世隆道:“對了,沒有品級,不入流,算不上官身,免得你說朕強行讓你當官,反正你都不樂意要的!”


    “父皇,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這是在打擊報複我吧?”秦墨鼻子都氣歪了,他好歹也是郡公,六扇門都督,大乾第一駙馬,去給吏部官員牽馬,他們不怕折壽嗎?


    “臭小子,朕這麽善解人意,你居然覺得朕在報複你?”李世隆搖頭,咬牙切齒的道:“臭小子,朕是疼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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