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八百裏加急的信箋就傳到了秦墨的手上。


    這會兒秦墨躺在蕭魚柔的腿上,閉著眼睛。


    蕭魚柔將信中的內容念給他聽:“憨子,這一次哥們碰上麻煩了,蘇運戰死了,折損了十幾萬人。


    眼下也隻有你才能夠力挽狂瀾了,我知道你心中的憂慮。


    你隻管帶兵去戰,要多少人我都給你!”


    信的內容不長,可語氣卻是毫不客氣。


    這就是他們之前二人相處的模式,可眼下,秦墨竟覺得有些不適應!


    “你說我去不去?”


    “你都有主意了,還問我做什麽?”蕭魚柔白了秦墨一眼,“這一仗你是非去不可了!”


    “這一去怕是又要三五個月才能回來咯!”秦墨打著哈切,說道:“要不,咱把正事給辦了吧?”


    “半你個頭!”蕭魚柔哼了一聲,“你隻是帶兵打仗,又不是不回來了,弄得好像你要戰死沙場似的!”


    “那可是伊稚斜,西域霸主,行軍打仗是很危險的......”秦墨一副受傷的樣子。


    蕭魚柔才不會上他的當,將秦墨腦袋挪開,坐在一旁道:“就你比誰都惜命,你不會在帶兵衝在前頭了!”


    “你很懂我嘛!”秦墨嘿的一笑,說實話,江湖越老膽子越小,他現在擁有的東西太多了。


    每一樣都舍不得丟掉。


    他不缺乏勇氣,但是他不會再向之前那般魯莽了。


    前幾天六扇門和諜戰司的人傳來了消息,他就已經有了方案。


    出頭是不可能出頭的,他最多就是過去打打醬油。


    收拾收拾殘局!


    “不是懂你,人都一樣。”蕭魚柔道:“你那些個如花似玉的老婆,你舍得?”


    “怎麽這麽酸呢?”秦墨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裏是醋缸呢!”


    蕭魚柔見他那不正經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總之,家裏你不用擔心,不過你走之後,這些公務,我就沒法處理了。


    我也不方便露頭,就順便度假了!


    不過,這一次後,你得提前做準備了。”


    “什麽準備?”


    “當然是離開這裏的準備!”蕭魚柔哼聲道:“我不知道你怎麽想的,這一仗你隻能贏不能輸,贏了功高蓋主,輸了怕是有人會拉你背黑鍋。


    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那些女人們,孩子們考慮!”


    “我心裏有數!”


    “別玩脫了!”


    秦墨沒說話,起身離開,隨後將裴興招了過來,“我要去西域了!”


    裴興苦笑一聲,“就知道朝廷會讓都督去收拾爛攤子。”


    “不過這一次我不能帶你走,朝廷沒說帶你走,我隻帶走小竇,無論是南洋,還是嶺南,你都要小心點!”


    “放心吧都督,卑職明白!”裴興連忙單膝跪地。


    “你這動不動就喜歡跪地的毛病可得改改了!”


    “習慣!”裴興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哦,對了,有什麽事情,跟小柴商量著來,你住外,小柴主內,這樣最好!”


    “是,都督!”裴興拱手。


    秦墨又交代了他一些事情,裴興這才離開,看著裴興的背影,秦墨眼神變得深邃起來。


    “世家人都不長記性,有好日子不知道過是吧?”


    當初公孫皇後等人來嶺南度假,他知道有人監督,可那些小嘍囉根本不算什麽。


    李越並不傻,相反,他很聰明的。


    也許他以前沒什麽本事,但是這麽些年來,他比以前進步了許多。


    李越能變成現在這吊樣子,很多人都分析過,他自己也明白。


    無非是屁股決定腦袋。


    不過,無所吊謂。


    裴興是他之前忽略得意一個點,後麵想起來,他就查了查,這不查不知道,一查還真把他給嚇了一跳。


    這狗東西跟京城來往挺密切的。


    好在他一直小心謹慎。


    再怎麽說,裴興以前也是裴家人。


    而裴家跟他可是有血海深仇的。


    所以裴興再怎麽大度,內心深處肯定是憤恨的。


    所以客觀來說,人永遠都不可能對有著滅族之恨的仇人心生感激。


    若是有一天,裴興坐大,他必然會對付自己。


    但是就這麽輕易殺了他,沒意思。


    而且眼下動他,也不合適。


    得讓他合理的離開這個人世。


    至於怎麽離開,他辦法多得是!


    果不其然,從秦墨這邊離開後,裴興就馬不停蹄的回了家,一頭紮進了書房。


    好半晌才從裏麵出來。


    隨即,他叫來了自己的妻子,“都督這些日子要帶兵去西域,以後南洋和嶺南這一塊都讓我來負責,內部的事物讓柴紹來管理。


    你沒空就帶著孩子去跟公主他們打麻將,務必多從她們口中探些口風!”


    裴興的妻子是王氏女,也是因為裴興才活下來。


    她道:“我總覺得心緒難寧!”


    “你怕什麽?”裴興冷哼一聲,“他這一去,沒有個半年是回不來了,說句難聽的,到時候陛下一紙調令,就讓他鎮守大石,那時候這裏還不是我說了算?


    眼下朝廷裏,幫秦墨說話的人,貶的貶,告老的告老,秦墨就算有天大能耐,也沒用!


    你想想這些年,我們過得有多憋屈!


    你想想,咱們兩家的大仇!”


    裴興壓著聲音,雙目通紅道:“你知道每日向一個仇人俯首是什麽感覺嗎?


    那比殺了我還難受。


    我叔叔是我親手勒死的。


    這些年了,我不知道夢到過他多少次。


    他在夢裏問我,為什麽這麽狠心。


    可是我沒辦法啊,我不殺了他,咱們裴家就要真的絕種了。


    陛下多狠辣?


    秦墨那廝更是比陛下還要狠辣的多!


    但凡我露出一絲不滿,今天咱們一家老小,怕是就要身首異處了!


    現在是咱們的好機會。


    有人想要除掉秦墨,那咱們就順水推舟。


    秦墨那廝聰明一世,怎麽也不會想到,他一手推上去的人,會把他拉下深淵。


    我非常想看到那一幕。


    我要用秦墨的血,給你我兩家的人,血債血償!”


    裴王氏也是紅了眼睛,旋即重重點頭,“好,我明日就帶些糕點過去,公主他們都挺愛吃的!”


    “多放些佐料,讓她們好好享受!”裴興陰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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