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墨慢條斯理的吃著早點,臉上沒有絲毫的怒容,所有人都清楚,這是火山爆發前的平靜。


    “陛下,這件事......”


    “先吃,吃飽了才有力氣談論!”秦墨話音落下,偌大的奉天殿內,鴉雀無聲。


    杜敬明趕忙拉了拉竇玄齡,讓他不要說話。


    旋即閣老們入座,不多時,五品以上的大臣都到了,看到這一幕,眾人不由放慢了腳步,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奉天殿內壓抑的氣氛。


    秦墨依舊吃著早點,直到把眼前所有的早點都消滅,他才擦了擦嘴,打了個飽嗝,說道:“人都到齊了?”


    秦有德回道:“都到齊了!”


    秦墨道:“想必事情你們都知道了,長話短說,怎麽做!”


    眾所周知,秦墨話越少,事情越大。


    秦有德攥著拳頭,第一個道:“大明無疑是白眼狼,咱們前腳剛救了大乾皇帝的命,後腳,他們就如此。


    距離世界會也不過兩月,他們如此,儼然是挑釁我大明。


    煌煌大明,威嚴不可冒犯。


    想必早些年在西域,咱們還是沒有將他們給打疼。


    現在是時候在給他們一次教訓了。


    要讓他們深刻的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所以陛下,唯有戰爭,才能讓大乾感受到畏懼!”


    此話一出,主戰派的臣子都紛紛出列,“附議!”


    “必須打,要把大乾打疼來!”


    竇玄齡急忙道:“眼下世界會召開在即,若是此刻開戰,那麽前期咱們的準備就全都作廢了。


    陛下,咱們可以先交涉,恰好這一次世界會,倒不如當麵問一問大乾皇帝!”


    “臣附議!”杜敬明道:“大明雖然不懼怕任何戰爭,但是這兩年在南部投入了大量的兵力,眼下雖然贏了,但是還需要重兵把守在新道。


    兵力過於分散,投入過於大,若是繼續對大明開仗,難免有窮兵黷武之嫌。


    請陛下三思。


    一旦再次開仗,勢必會影響到我大明蒸蒸日上的國勢。


    而且,規矩是咱們定的,眼下已經有不少其他國家的首腦來到了西京,咱們若是讓他們看到的隻有大明的霸道,沒有懷柔,試問,他們敢投向大明嗎?


    怕是轉頭就會投入大乾的懷抱!”


    “怕個鳥!”秦有德道:“不服氣,一並收拾了,眼下不是我們大明挑釁在先,而是大乾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


    先是插暗子,企圖顛覆我大明,現在又欺負我大明公主,將大明的威嚴踩在腳下。


    如此若是咱們還退讓,那還會有誰懼怕我大明?


    和平,從來就不是施舍來的,而是拳頭打出來的。”


    “對,絕不和談,大乾國務,咱們不幹涉,可欺負咱們公主就不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大乾皇帝沒將公主當成自己人。


    咱們大明的善意和付出,都喂了狗了。


    打,必須要打!”


    主戰派聲勢高漲,這一刻連不少人都動搖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秦墨這會兒壓著火,一般的事情,秦墨是不可能大動肝火的。


    實在是這一次大乾做的太過火了。


    若是開仗,那也是他們自作自受。


    眼看著一半的朝臣都主張開仗,迎回公主,竇玄齡和杜敬明也有些急了。


    這時候,一直不怎麽說話的程三斧開口了,“陛下,俺老程說句話!”


    秦墨有些意外的看著程三斧,這程黑子來了大明後,一直都在調教新兵,很少在大乾的事情上開口,準確的說,是基本沒有開口過。


    “說!”秦墨也想看看程三斧的態度。


    “常言道,先禮後兵,這件事往大了說,是國與國之間的事情,往小了說,就是大乾的內務,再往小了說,就是家事。


    當然,這一次大乾的確做的過分了,不僅沒將公主當成自己人,還剝奪了三皇子競爭的可能。


    無論是大乾舊法還是新法,這一點都是不合規矩的。


    所以就算日後咱們發兵,誰也不能責怪咱們。


    畢竟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說到這裏,程三斧頓了頓,“往大了說,無非發兵而已,以咱們大明的實力,打贏大明隻是時間問題。


    這的確是可以彰顯自己的武力,可是對世界各國來說,他們是畏懼的,驚恐的。


    咱們是規矩的製定者,同時也意味著,咱們隨時可以掀桌子。


    這一場遊戲,不一定公平,但是最起碼要保持表麵的公平。


    要讓所有人入局,並且維持這規矩,就要讓他們知道,參與規矩,能夠獲得公平。


    而不是時時刻刻都在大明的威脅下過活。


    長久以往,隻會讓咱們大明失了人心。”


    “說的不錯!”竇玄齡捋了捋胡須,神情稍緩。


    杜敬明也附和道:“老程言之有理啊。”


    程三斧笑了笑,“若是往小了說,那就是大乾的內務,國家興盛,皆係於帝王之身,帝王若昏聵,則家國不寧。


    眼下大乾小皇帝已現昏聵之像,這對咱們來說,是好事。


    就是委屈了公主,受此委屈。


    可眼下咱們並不清楚,公主是否要回來,若是他們有和好的可能呢?


    所以,臣從這幾個方麵分析,應該先問公主的意願,然後在看大乾的態度,咱們先禮後兵。


    若是大乾繼續如此,那便發兵,沒什麽好談的。


    大國的威嚴不可妥協,而且要一道和世界各國聲討大乾。


    折其羽翼,打擊其威嚴,大乾又出了這等昏聵的皇帝,要不了兩年,大乾就會日暮西山,不斷的走下坡路。


    待過個三五年,乃至十年,國內弊端四起,屆時都不用咱們出手,大乾國內必然四出起義!


    那時候,咱們大明占據正義,拿捏大乾不過翻掌之間。


    是取也好,是扶持一個新國也好。


    都任由咱們說了算。”


    說到這裏,程三斧退了回去。


    眾人都被程三斧的話給震住了。


    這何等毒辣的計謀!


    不戰而屈人之兵。


    在場的人又有幾個是傻子?


    這計劃若是細分,那就是一層層瓦解大乾的謀略啊。


    出兵固然痛快,但是能夠用最小的代價,謀取更多的利益,豈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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