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可以三麵包抄,他也可以。


    製定好策略之後,他才慢悠悠的向京城通報。


    不管京城同不同意,都無所謂。


    反正人已經走了。


    輸也好,贏也罷。


    都是命!


    尉遲信雄抽出了跟隨多年的刀,這把刀已經跟了他幾十年了,雖然精心保養,但這把刀,刀柄早就被鮮血給沁透了。


    “老夥計,他們都說,咱們這些老家夥,已經被時代給淘汰了,可是老子不服老啊。”尉遲信雄一邊擦拭著刀身,一邊道:“就算時代變革,可老子也要讓他們瞧瞧,什叫做薑還是老的辣。


    將軍百戰死,老子這輩子也算是功成名就了。


    贏了,你就跟老子一起名揚天下,輸了,你就踏踏實實的給老子陪葬。


    人到七十古來稀,殺一個不虧,殺兩個賺了。


    就最後陪老夫一戰吧!”


    他重新將刀歸鞘,最後將李雙安召了進來,“雙安世子,接下來,老夫將親率十萬大軍強攻高附州,在這期間內,都督府還勞你多費心了。”


    李雙安驚訝萬分,“都督,您這是......”


    “這一戰,必然血腥,老夫也沒把握,但是無論如何,咱們都要拿下高附州。


    哪怕是慘勝,咱們也在所不惜!”尉遲信雄道:“再輸下去,大乾就真的危險了。


    你是有大智慧的人,應該明白,大乾此刻正麵對何等的危險。


    毫不誇張的說,一個不慎,大乾就會重複大周的後塵。


    我是從災荒之年走來的人,看過太多太多了。


    一旦戰火燒向中原,苦的隻是老百姓。


    寧做太平犬,不做亂世人。


    想來世子應該是明白的。”


    “都督,不如讓我率五萬大軍前往,這都督府還是要靠您坐鎮......”


    尉遲信雄打斷了他,“我是三軍主帥,讓我想喪家之犬一樣後退,是萬萬不能的。


    這些日子,我也被炸夠了,我需要重拾軍心。


    若是這一戰我輸了,還請世子挺老夫收拾爛攤子,到時候揮會龜茲。


    你是南番的讚普,南番人人聽你的,你說一句,頂的上老夫說一百句!”


    尉遲信雄不由笑了起來,“就當是老夫此生最後豪賭一把了!”


    李雙安深吸口氣,向著這個老人鞠了一躬,“請都督放心,雙安在大營之中,等都督凱旋!”


    尉遲信雄拍了拍李雙安的肩膀,他其實有很多話想對李雙安說,比如,皇帝以南番來比喻三皇子,這其實是不恰當的。


    這事兒也經過大明的宣傳傳遍了天下,這也是天下人詬病皇帝的地方。


    誰不讚靖安公主有大勇,誰不讚李雙安有大智慧?


    可到了皇帝嘴裏,卻成了反麵教材,這不是卸磨殺驢?


    雖然李雙安從來都說,這是大明人的奸計,可尉遲信雄明白,李雙安內心有多苦澀。


    於大乾來說,他是英雄,可在許多南番人眼裏,他就是叛徒,這是不爭的事實!


    若無秦墨布局幫扶,他回到南番就死了。


    “有勞了!”尉遲信雄說道:“老夫,從始至終,都沒有懷疑過世子!”


    李雙安愣了愣,旋即回道:“謝都督信任!”


    “老夫走了!”


    尉遲信雄笑了笑,旋即大步離開軍營。


    李雙安送尉遲信雄出營。


    這天天黑,尉遲信雄悄無聲息的帶著十萬大軍離開。


    而李雙安要做的,就是加班加點的製作草人。


    因為戰機時常會來侵擾,所以不能讓他們覺察出人員的流失。


    都督府鎮守了二十萬人,此番出走大半,若是被發現,有了防備,必然要出事的。


    李雙安內心其實萬分的煎熬,他很清楚,那不是謠言,若非如此,皇帝也不會立李旻為太子。


    是的,阿嗣已經立李旻為太子了,就在前些日子。


    大乾的新法實行多年了,舅舅親自頒布的。


    天下人皆知。


    一個五六歲的孩子,能有什麽賢名?


    三皇子就不說了,身份擺在那裏,皇帝忌憚大明到了骨子裏。


    連夫妻情義都不顧及了。


    以前的大乾,是有情有義的,怎麽秦墨一走,就變得無情無義,處處透著冷血了呢?


    是原本就是如此,還是秦墨的原因,讓這一層冷血透著一絲人情味?


    李雙安攥著拳頭,有那麽一瞬間,他想要將母親接回南番。


    可他現在已經左右不是人了。


    皇帝那句話,已經深深的傷害了他,傷害了他的母親。


    讓他覺得自己做了一件特別愚蠢的事情。


    或許,現實就是如此,大乾一直都是如此冷冰冰的,有人情味的,一直都是姐夫而已。


    即便是對大乾全麵開戰,姐夫用的都是最溫和的手段。


    他太了解秦墨了。


    他也知道秦墨的手段,他看著頭也不回的尉遲信雄,那一瞬間,真的想推翻了這世道去。


    可舅舅還在,舅舅從來沒說過這樣的話。


    母親還在京師。


    所以理智還是戰勝了內心的不滿。


    他收回目光,做自己該做的,成全自己的名聲,也成全母親的名聲,等自己做到了,他一定做自己想做的。


    既然無人把他當自己人,那他就去追尋自己心中的路。


    於大乾,他問心無愧,於南番,他同樣問心無愧。


    他對得起舅舅,也對得起南番千千萬萬的百姓。


    自己讓他們過上了好日子。


    這就夠了。


    尉遲信雄絕對想不到,自己的一番話,戳中了李雙安內心的痛點。


    更是讓他確定了內心的想法。


    而此時,大勝的消息傳回大明,秦墨撫掌道:“好,不愧是花費巨資研製的潛水艇,果真厲害。


    科學院那些人又立下大功了!”


    這潛水艇,其實很早就在研究了。


    早在秦墨去渤海灣,造寶船的時候,就已經立項了。


    隻不過那時候的潛水艇隻是徒有其表,笨重且不好用。


    經過十幾年的研究,再架上內燃機,潛水艇終於貼近秦墨心中的設想。


    這家夥,最大下潛深度是二百米。


    雖然遠遠比不上後世,但這個深度,在當世,無敵!


    這個深度,在世上,沒有任何一個國家能夠做到。


    而大明做到了。


    如此深的水域內,敵人想要發現,無疑是癡人說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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