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嗣失魂落魄的離開醫院,心中卻滿不是滋味。


    就連公孫無忌說話,也沒聽進去。


    公孫無忌一連喚了好幾聲,阿嗣才回過神來,“方才說到那裏了?”


    “陛下,既然太上皇情況還算穩定,還是應當以國事為重!”公孫無忌道:“臣回去後,就擬定罪己詔,屆時由京城日報,轉刊全國,必然可以安定人心。


    而且六扇門也抓獲了一些貪官汙吏,可以集體審訊這些人,以此來平息民怨。


    隻要民怨平息,百姓才不會抵觸朝廷頒布的策略。


    除此之外,咱們應該將西域拿下半州的事情宣揚。


    雖然咱們也是慘勝,但總好過一直輸的好。


    要給百姓一點信心才是!”


    “嗯,你看著辦吧!”阿嗣說道。


    見皇帝心不在焉,公孫無忌也是滿臉的無奈,“陛下,有句話微臣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


    “應該把改過國公和餘國公重新召回朝廷,委以重任,國家正值為難之時。


    這些忠心耿耿的能臣重回朝廷,也能夠振奮人心。”


    阿嗣沒說話,耳旁李新和餘伯施的話回蕩。


    他很想硬氣的拒絕,但話到嘴邊根本就開不了口。


    “就以你之言吧!”阿嗣疲憊到了極致,接二連三的事情讓他疲於應付。


    “謝陛下,微臣以為,陛下親自去請最好,”公孫無忌又道:“一來,可以讓百姓知道陛下是個禮賢下士,知錯就改的明君,而來,也可以挽回陛下在民間的形象。”


    阿嗣有些惱火,但即便他在不滿,可現在時局頹靡成這樣子,他若是還要一根筋,隻會將局勢推向更糜爛的境地。


    李新雖然膽小,可忠心毋庸置疑。


    餘伯施就別說了,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懷疑過他的忠心。


    揉了揉太陽穴,阿嗣道:“準備一份禮物,明日,朕親自上門。”


    公孫無忌看了一眼唐堅等人,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一直以來,阿嗣都是油潑不進,此刻總算是知道靈活變通了。


    “是,陛下!”


    ......


    是夜,阿嗣百無聊賴,不知不覺走到了立政殿。


    看著黑漆漆的立政殿,他心中莫名來的怒火。


    對身後的太監道:“立政殿為何不開燈?”


    貼身太監嚇了一跳,急忙道:“陛下之前有令,不許立政殿開燈.......”


    阿嗣想說的話頓時咽了回去,他抬腳走到了立政殿外。


    昏暗的立政殿之中,秦雙雙正在閉目眼神。


    她一不絕食,二不吵鬧,每日都吃飽喝足,養精蓄銳。


    聽到外麵那熟悉的腳步聲,她不由冷笑了起來。


    隔三差五,阿嗣便會過來與她說話,但每一次,都是互相嘲諷。


    她笑阿嗣不男人,阿嗣笑她不女人。


    正好,這幾天她待的也有些無聊了,正好跟他吵一吵。


    殿門推開,阿嗣坐在門口,還不等秦雙雙開口,阿嗣便道:“今日,我不想與你吵架,罵來罵去,也就那些詞兒。


    雖然你罵我從來不換詞兒,但攻擊我的方向無非那麽幾點!”


    秦雙雙不屑一笑,“你說不罵就不罵,我偏要罵,你以為你是誰,想罵就罵,想停戰就停戰?”


    阿嗣的確是罵不過她,這一次他也不想罵。


    “情義不在,咱們還算是熟人吧?”


    “不,是仇人!”


    “好,就算是仇人,那也是最熟悉彼此的仇人吧?”阿嗣道:“就不能聽仇人聊聊?”


    “不想,也不願意,你八成是受了重挫了,才來與我說這些。”秦雙雙太了解他了,“我早就說了,你與我大哥作對,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這天下,這家庭,也是你一手毀掉的。


    你怪不了被人。


    我懶得聽你無病呻.吟,要怪就怪你自己。”


    阿嗣歎了口氣,“你說得對,這天下,這家庭的確是我一手毀掉的,若說後悔,我的確是後悔的。”


    “怎麽,你現在知錯了,是準備懺悔來了?”


    “人一輩子,做錯的,後悔的事情很多,但我並不覺想認錯,因為我根本沒錯。”阿嗣道:“我這輩子做的最錯誤的事情,就是娶你!”


    秦雙雙身形一頓,內心猶如被鋼針紮了一般,“是嗎,我也一樣,這輩子最錯誤的決定就是嫁給你。


    向你這樣的男人,我真是瞎了眼了。”


    “不過,後悔是真的,愛你也是真的,我這才明白,你身上有我沒有的勇敢和強悍。


    早些時候,柴榮娶了竇梅,很多人都笑話他,可現在我明白了。


    我是柴榮,你是竇梅。


    我隻是缺乏安全感。”


    “你可比不上柴榮二哥!”秦雙雙嘲諷道:“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無所謂了,我隻是想告訴你,如果我輸了,我會拉所有人一起墊背,包括你,也包括孩子!”阿嗣笑了起來,“你以為我會怕?我早就做好準備了。”


    “你簡直不是人!”


    “隨你怎麽說。”阿嗣起身,“你憑什麽每日都吃得下睡得著?憑什麽啊?


    就憑你大哥是秦墨嗎?


    那又如何?


    就算你大哥有通天的本領,現在呢,又如何?


    你還不是在這裏囚禁,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沒別的意思,就是純粹想給你添堵!”


    阿嗣起身,看著黑暗中的秦雙雙,“天下大亂,你才是源頭。”


    “是你”秦雙雙攥著拳頭,夫妻之間如此,早就沒有情分可言了,她眼下對阿嗣,有的隻是噬心的仇恨,若是可以,她寧願跟著混蛋同歸於盡。


    “是不是我,你心裏很清楚,如果當初你隱忍一二,說不定天下還承平,兩國也不會開仗,你秦雙雙多傲氣啊。


    因為你一個人,惹來了無數人為你死去,無數人流離失所,這都是拜你所賜!”


    “是你小肚雞腸,是你沒有胸襟,你連妻兒都容忍不下,你枉為男人,枉為丈夫,枉為父親。


    你簡直連人都不是!”秦雙雙狠狠的道:“我會在這裏吃好喝好,看著你是如何後悔的,你等著吧,時間會證明,誰才是對的!”


    阿嗣輕笑一聲,“那你也看好了!”


    轉身離開禮正殿,阿嗣輕歎一聲,“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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