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莊園後,秦墨思索再三,留下了一千人,帶著剩下的五千人,趁著夜色離開。


    邏些,號稱離天最近的地方,此時月光明亮,恍如白晝。


    行軍都不用火把!


    而在他們之前,斥候已經先行一步。


    隻不過路不太好走。


    想要去蘇毗,就必須翻越唐古拉山脈。


    山脈的另一端,就是蘇毗了。


    這一戰很不好打,勝在一個奇。


    要不是借助武器之利,秦墨是絕對不會冒險的。


    隻要消滅了兩萬北奴騎兵,剩下的人不足為慮。


    諒北奴,也不敢繼續派兵過來。


    北奴的總體兵力不會超過六十萬人,一但折損超過三分之一,他們就絕對不敢冒頭。


    折損一半,就有亡國的風險。


    兩萬精銳,足夠讓北奴肉疼一段時間了。


    一連行軍四五日,大軍都是白天休息,晚上行軍,就是害怕有人發現他們的蹤跡。


    終於在第六日,隊伍抵達了唐古拉山脈。


    這裏號稱雄鷹都飛不過的山脈。


    海拔很高,估計已經超過五千米了。


    不過這裏仍然不是唐古拉山口。


    夜裏溫度降低到了零下,氣候惡劣至極。


    如果北奴人要佯攻突襲邏些,肯定會選擇翻越唐古拉山,這裏有一條古道。


    路雖然難走,但是一路來,人煙稀少。


    如果從繞彎從西側走,部落就太多了,別說佯裝了,可能還沒到邏些就被擋住了。


    秦墨找了一處偏僻山坳,讓人就地紮營,也不點火,就啃肉幹。


    雖然冷,但是每個人都配備了睡袋,幾個人湊一塊,還是挺暖和的。


    “少爺,喝點熱水!”高要把水壺遞過去。


    秦墨喝了一口,水的溫度不算太燙,不過是雪水融化的,倒也不用擔心太多。


    “少爺,明天要翻越山脈嗎?”


    “不,就在這裏守著。”秦墨道:“算時間,蘇毗茉婕估計也收到信了,這兩日,必然會經過唐古拉山脈。


    如果沒來,也沒關係,山脈的西邊,也做了準備的。


    到時候咱們就夜襲蘇毗,從背後掏他們的大部隊!”


    說著,秦墨揉了揉發酸的膝蓋,“娘的,海拔一上來,腰酸背疼的。”


    高要就跪在秦墨的麵前,小心的幫他揉捏著腳。


    秦墨道:“小高,跟著少爺,天天東奔西走的,苦不苦?”


    “不苦,隻要跟著少爺,再累再苦都高興!”高要其實很喜歡跟著秦墨,這種時候,好像秦墨就是她一個人的。


    不用天天守在房間的角落裏,聽秦墨講故事。


    每天就守著秦墨一個人。


    “你嘴唇都皸裂了!”秦墨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罐子,“上等牛油,在臉上和嘴唇上塗一層,保證容光煥發!”


    高要臉微紅,也沒矯情,跑出去用熱水把髒兮兮的臉擦拭幹淨,然後將牛油在手心揉開,抹在臉上,嘴唇上也抿了抿。


    那一瞬間,倒是讓秦墨有些許失神,他幹咳一聲,有些尷尬的轉過頭去,“今晚星星真多!”


    高要低著頭,攥著手,“少爺,今夜隻有月亮,沒有星星!”


    “哈哈,月光太晃眼,看花了!”秦墨撓撓頭。


    兩個人就坐在一塊,看著月亮,久久無語!


    而此時,唐古拉山脈北側,距離入口幾十裏之外,大軍駐紮在此。


    阿史那蘇密煩躁的對蘇毗茉婕道:“你這般磨蹭,什麽時候才能翻越唐古拉山脈?


    你要金印,單於已經給到你了,你要的狼頭旗纛,我也滿足你了,你大到底想如何?”


    此前,蘇毗茉婕以沒有金印為由,硬生生拖拉了三日,後麵他弄了個金印,又說要有象征著單於王帳的北奴旗纛,如此才能震懾群敵。


    阿史那蘇密沒辦法,又給她弄了個旗纛。


    後麵整理軍備,召集隊伍,又磨蹭了兩日,這才慢悠悠的上路!


    他此時已是被蘇毗茉婕給磨沒了耐心。


    蘇毗茉婕此時也是一身戎裝,“大設,我磨蹭也是有原因的,若是雄象和勃律攻打邏些,必然會將他們的主力引開。


    我們再摸過去,說不定,真能攻下邏些城也說不定。


    攻下了邏些之後,南番就徹底亂了,這不正是咱們想看到的?”


    阿史那蘇密冷冷看著她,“戰機稍縱即逝,如你這般,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到邏些?


    就算你說的有點道理,可這是行軍打戰,不是過家家!”


    “大赦,我蘇毗此番出兵四萬,隻留下幾千人守城,可以說,傾盡所有了。


    守在城內的,不是老弱就是女子,單單是每日的消耗,就不知道要多少。


    蘇毗還要負擔你們兩萬人的口糧,以及戰馬的糧草。


    蘇毗隻是一個小國,幾乎掏空了這些年來的積累,我若是不慎重,蘇毗就此覆滅,那我蘇毗茉婕,就是蘇毗的罪人!


    蘇毗,將從此在我手中滅亡!”


    這一番話,讓阿史那蘇密有些尷尬。


    蘇毗在南番算富裕的,可六萬多人的糧草,就是一筆天文數字。


    蘇毗這些軍隊,很多人手裏甚至拿著木棒,連個像樣的兵器都沒有。


    可見是徹底掏空了蘇毗的家底。


    可戰爭不是兒戲,他繼續冷著臉道:“明天必須翻越大山,你們要是在拖拉,別怪我不客氣!”


    蘇毗茉婕也毫不示弱的道:“我雖是一介女流,也沒參加過什麽戰爭,但是蘇毗現在是北奴的一份子。


    大設若是不把我們當成自己人,便直說!”


    “你,我何時說過這種話?”阿史那蘇密氣的不行,“少給我扣帽子,總之要是這次戰事失利,我定然不會讓你好過!”


    老虎不發威,當他是病貓?


    他冷眼掃了蘇毗茉婕一眼,就回了自己的營帳。


    “先生,現在怎麽辦?”蘇毗茉婕回到自己的王帳,看著眼前的女人道。


    女人穿著蘇毗特有的服飾,近四十,她姓蕭,自稱蕭玄機!


    蘇毗茉婕深受她的影響,而且蕭玄機足智多謀,在南番這麽多年,一直在幫助蘇毗。


    被洛布紮堆攻占之後,洛布紮堆有意抹除蘇毗,也是因為蕭玄機多次獻策,才抱住了蘇毗沒有亡國滅種。


    “可有回信?”蕭玄機問道。


    “還沒有!“蘇毗茉婕搖頭,蹙著秀眉道:“是不是他們覺得這是陷阱,不敢來啊?”


    蕭玄機也是皺眉,“再等等吧,秦墨此人,有異勇,必然會冒險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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