驃國?


    大論東讚有些疑惑,他們有那個實力跟膽子?


    這個驃國也跟南番接壤,隻不過那邊窮山惡水的,盡是刁民。


    洛布紮堆在世的時候,都寧願去侵擾大乾的諸羈糜州,都不願意去驃國。


    那破地方,陸地上都是螞蟥,睡一夜,馬都要被螞蟥吸幹血。


    還常年下雨,毒瘴從生,不熟悉地形的人進去,絕對迷路。


    窮鄉僻壤,送給他,他們都不願意守。


    可要說他們敢跟迦摩縷波國對著幹,他還是不信的。


    更別說,他們直接攻入王都,那不扯淡?


    可如果是真的,那隻有一種可能!


    “大乾從驃國借兵,突襲古瓦哈提!”想到這裏,大論東讚渾身一顫,“是了,也隻有大乾才有這個實力,能夠這麽快攻入王都。”


    “走,發兵,再讓人探!”大論東讚沒有廢話,想通其中關節之後,直接上路。


    就算不是大乾人,也沒關係,若是驃國聽了大乾的號令發兵,也不妨礙他們繼續攻略城池!


    有大乾士兵在,不敢說一定能打贏,但最起碼立於不敗之地,逃還是沒問題的。


    第二天,大論東讚收到了確切的消息。


    古瓦哈提已經被攻占,而進攻方不是驃國,而是大乾部隊。


    這也徹底驗證了大論東讚心中的猜想。


    於是半路上,大論東讚就改道了,他讓人送信去古瓦哈提,自己這一路向南攻占剩餘的城邦。


    終於,在第六天,他碰到了裴興。


    而薛貴則是繼續向南攻打剩餘的城池。


    兩人進過短暫的交談後,聯合出兵,向泥婆羅進發。


    ......


    與此同時,徐落碰到了北奴人小股騎兵,剛剛打了一場伏擊戰,獲得了勝利。


    這一小股騎兵不過二百多人,很顯然是外出打探敵情的。


    卻沒想到被徐落碰了個正著。


    擁有千裏鏡,徐落可以更先一步發現敵人。


    這裏一進靠近於田,前兩天,他撩撥了一支不少於三千人的隊伍,憑借著武器之利,硬生生將他們打退。


    殺敵千餘。


    “將軍,要不咱們還是先撤退吧,於田那邊估計已經摸清楚咱們的底了,等到他們的大軍圍上來,我們逃不掉。”副將道:“咱們的軍糧已經告罄了,就算有馬肉,也支撐不了幾日的。


    天太冷了,已經開始下雪了,一旦大雪覆蓋,我們會迷失方向的!”


    十一月的南番,越發的冷,特別是靠近圖倫磧,已經開始下小雪。


    秦墨定下的戰略目標是,拖到冬天,可是秦墨讓他散播北奴分裂的信息,他都沒有做到。


    即便放跑了一些俘虜,可他並不確定這些信息有沒有傳開。


    “我們難,他們也難!”徐落搓了搓手,看著前方,“北奴人這個時候如果出動,沒有一個月是回不去了,那時候大雪封山,他們回都回不去。


    所以,他們才派出小股騎兵,就是想看看草原的情況。


    亦或者是刺探情報,打探我們的深淺。


    如果我們反其道行之,殺入於田,能不能殺他麽一個措手不及?”


    副將都懵了,“將軍,您,您沒說笑吧?那裏有五六萬的北奴騎兵,就咱們一千五百人,過去都不夠人家塞牙縫!”


    “當年北奴人為什麽逃進草原深處?”徐落咬了一口肉幹,道:“還不是被咱們給打跑的。


    那個冠軍侯,年紀輕輕,帶著八百人就敢深入大漠,追殺北奴兵百裏。


    我們裝備精良,人數幾乎是他的一倍,為什麽不能 主動出擊?


    咱們打一波,打完就往東跑,去蘇毗或者吐穀渾!”


    副將沒想到平日裏不怎麽吭聲的徐落,居然生了一顆豹子膽。


    “可萬一......”


    “死了就死了!”徐落道:“派幾個人回去報信,若死了,也要讓別人知道,我們為什麽死的。


    我們不孬!”


    徐落是家中二子,壓力很大,雖然跟了李越,也算出人頭地了。


    可沒有大哥受器重,也沒有三弟好運道。


    而今,父親身體每況日下,他希望父親能夠收到他深入敵營,驅敵百裏的消息。


    他要讓父親看清,他徐落,也有冠軍侯之勇!


    當然,最重要的是,將這些北奴人徹底堵在於田,爭取更多的時間。副將一咬牙,“那我把大家叫過來!”


    很快,所有人過來了。


    徐落取下自己的酒壺,裏麵隻有為數不多的酒,“兄弟們,我們遠奔千裏,就是為了阻擊北奴人,迷惑他們。


    這兩戰,我們打的很好,沒有墮了我們大乾人的威嚴!


    但,這遠遠不夠!


    天漸冷,現在是最危險的時候,北奴人很有可能會在這個關頭傾巢出動。


    所以我決定,突襲於田。”


    風獵獵,天上開始飄落雪花,可將士們,沒有發聲,他們眼中也沒有任何的恐懼。


    “這個決定,可能會讓眾人全都死在戰場上,但這就是我們的命,可就算死,也要打出我們大乾的風骨!”徐落大聲的問道:“兄弟們,敢不敢跟我一起走?”


    “敢!”


    “你們可怕死?”


    “不怕!”


    “好!”徐落提起酒壺,眼中滿是決絕,“幹了剩餘的酒,今天咱們吃一頓好的,隨後,便跟我,創一番事業,留一番勇名,讓世人提起我們,都讚一句好!”


    “飲勝!”


    眾人喝完了最後一點酒,原本可以吃幾天的口糧,也吃了大半。


    他們將敵人的戰馬殺了,烹煮,眾人幾乎吃撐。


    可走之前,他們也不忘,人為踩出大量的痕跡,用來迷惑敵人。


    眾人翻身上馬,朝著於田而去。


    最難得,其實不是在草原,而是要翻越昆侖虛。


    如果,他們碰到的那群人,隻是先行部隊,那麽這一路肯定還會遭遇主力。


    可如果沒有,那就說明,他們窩在於田。


    任誰都不會想到,他們會翻越昆侖虛,直取於田!


    又兩天,徐落越過了昆侖虛,最後的口糧也進了他們肚子。


    徐落找了個避風地,將眾人召集,說道:“咱們白天越過昆侖虛,晚上突襲於田。


    成了,咱們吃香的喝辣的,升官發財。


    輸了,馬革裹屍,名傳大乾。


    怎麽看,咱們都是大賺,說不得,還能名留青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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