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玄齡也忍不住的讚道:“此聖明之舉也!”


    誰都沒想到,李世隆居然會來這麽一出,這可是曆朝曆代都未曾有過的。


    秦墨說的沒錯,凡皇帝,都會有一塊皇田,帶著皇子皇孫種植。


    可這種更多的是一種儀式,昭示著風調雨順。


    可劃分百官田,這是前所未有的。


    “敢問陛下,可將此納入憑考?”杜敬明問道。


    李世隆道:“可!”


    他現在是半點氣都沒了,有的隻是對自己的反思,和政治製度上的考量。


    這百官田,是照妖鏡,也是下效上行的好辦法,更是他李世隆開的先河!


    李源不住的點頭,“孺子可教也!”


    秦墨都傻了。


    喂,我不是這個意思!


    來打我,罵我啊!


    怎麽一眨眼,就成了老六宣揚聖明和孝道的個人獨白了?


    賊老天,為何對我如此不公平?


    “駙馬都尉,說得好!”高士蓮這會兒也反應了過來,暗暗的衝秦墨豎起了大拇指!


    剛才可真是把他嚇得夠嗆。


    “景雲,說得好!”李源也忍不住誇讚道:“作為一個臣子,一個女婿,你更要時刻提醒他,而不是縱容他!”


    “老爺子,我,我......”秦墨都要哭了。


    “難為你了,時時刻刻都在為這個大家庭考慮!”李源由衷的感歎,這孩子,真是上天送給老李家的寶貝!


    “你小子,的確有一套!”李道遠心中的大石頭放了下來,拿出秦子,遞了過去,隨後就去幹活了!


    高士蓮那裏敢閑著,也連忙去幫忙。


    李源雙手背負,嘴裏叼著煙筒,時不時的糾正他們幹活的姿勢,教他們技巧。


    秦墨坐在田埂上,愁眉苦臉的。


    “少爺,別不高興了!”高要勸道。


    “小高,你少爺我,命苦啊!”


    多好的機會,就這麽錯過了,秦墨滿嘴苦澀的道。


    “景雲,快過來督促他們!”李源衝著秦墨喊了句。


    “來了!”


    秦墨歎了口氣,麵無表情的走了過去,“隆子,你看你,這才鋤了一壟地就氣喘籲籲的,真虛!”


    “小李啊,讓你鋸木頭,你看看你鋸的木頭,跟狗啃似的!”


    “小餘,你笑個屁,沒罵到你頭上是吧?你看看你壘的磚塊,東倒西歪的,我一泡尿就給滋倒了!”


    “那個誰,烏龜是吧!”


    王歸指了指自己,“駙馬都尉,奴婢叫王歸!”


    “王八烏龜都一樣,你這名字起的不錯,但是你看看你,讓你挖個洞都挖不好!”他上去就是一腳,將王歸踹翻在地。


    娘的,上一次幫老六換窗戶,就這玩意陰他,他一直記著呢。


    王歸被踹的生疼,齜牙咧嘴的,卻不敢吭聲,“奴婢知錯了!”


    “烏龜王八大洞可厲害了,你看看你打得洞,能埋下你的烏龜腦袋不!”秦墨掐著腰,那是狠狠發泄著內心的不爽。


    可走到高士蓮身邊時,秦墨露出一個笑臉,“老高,幹的不錯,獎勵你去那邊休息一下!“


    “謝了駙馬都尉,咱得抓緊幹活,讓太上皇早日住上新房子!”高士蓮笑了笑,他知道秦墨心疼他,但這時候,他哪裏敢休息。


    一行人忙活了一個多時辰,都餓的頭昏眼花的。


    忙到傍晚,一行人才歇下。


    秦墨也罵累了,唯有王歸,渾身都是腳印,還鼻青臉腫的。


    這讓王歸覺得,做皇帝身邊的狗,人家也不見得會買賬。


    最起碼,秦墨就不會買他這個賬!


    “景雲,餓死老夫了,快整些好吃的!”李道遠餓的前胸貼後背,就算是打仗,都沒這麽餓過。


    “自己不會做?”秦墨還沒說話呢,李源就接過話茬,“那些老百姓辛苦一天,誰來伺候他們?還不是要自己做飯?”


    李道遠那裏敢接話,低著頭道:“是,臣謹遵教誨!”


    “魏老狗,把食材拿出來,讓他們自己做!”李源道:“咱晚上就在這裏野營了!”


    秦墨讓人把帳篷送了過來,然後開始支帳篷。


    李世隆道:“景雲,給朕也準備一頂帳篷!”


    秦墨努了努嘴,“那邊有,自己支!”


    李世隆手腳都在發顫,走路都疼,可看了看李源,還是咬牙起身,自己去支帳篷,“想當年,連續征戰幾天幾夜都不覺得累,現在隻是幹了一兩個時辰的農活,卻感覺丟掉了半條命。”


    李源道:“所以不要覺得農人隻是種種地就輕鬆了,朕之前在嶺南,那些農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天起碼要做滿四個時辰。


    僅僅是在土地裏刨食,就已經用掉了他們所有的力氣,所以賦稅徭役,真的挺要命的!”


    李世隆點點頭,也第一次,將自己帶入,去看待問題,“取消徭役,勢在必行,玄齡,下一次大朝會,你再提一提。


    商量出一個切實可行的辦法來!”


    “是,陛下!”竇玄齡心裏有底了,李世隆大概率會讓他主導這件事。


    而今,杜敬明他們三人都在主導變法,隻有他排除在外。


    現在看,他也要主導徭役和賦稅變法了。


    等李世隆支好帳篷,天也黑了,月亮也爬上了山巔。


    李源挖了個坑,鋸木剩下的廢料燃的正旺。


    秦墨直接烤全羊和烤乳豬安排上了,“那個王八烏龜,你過來,給烤全羊和烤乳豬翻麵!”


    王歸氣的要命,“奴婢還要保護陛下的安全。”


    “你拉倒吧,六扇門和禁軍早就把方圓十裏給圍的水泄不通了,要你在這裏顯擺邀功?”秦墨直接罵道:“少廢話,再嗶嗶揍死你!”


    李世隆也道:“聽他的!”


    王歸感覺忒窩囊了,但他也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走過去開始搖晃了起來。


    那烤全羊和烤乳豬是滋滋的冒油。


    秦墨跑到小溪邊,把放在泉眼窟窿裏冰鎮的西瓜拿了出來,跟李源一人半個,用勺子挖出一個個小圓球,把冰鎮過的酸梅湯倒了進去,“老爺子,冰鎮酸梅西瓜!”


    這爺倆直接將其他人當成了空氣,比中午還過分,一個個都餓的眼睛冒綠光了。


    “我說景雲,這冰鎮酸梅西瓜啥味道,讓朕嚐嚐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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