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哈哈一笑,隨即急忙哄了起來。


    但是這一鬧騰,秦墨覺得自己又行了。


    蕭魚柔頓時楚楚可憐道:“好弟弟,你就饒了姐姐可行?”


    她純粹是嘴嗨,單獨跟秦墨在一塊,她從來就不是對手。


    秦墨哼哼道:“讓你剛才挑釁我,現在晚了!”


    蕭魚柔咬著嘴唇,可最終秦墨還是沒有收拾她,而是輕撫著她的背,柔聲道:“累了就休息會兒,時間還長。”


    蕭魚柔蜷縮在秦墨的懷裏,覺得無比的安全,她看著秦墨,“你應該知道,自己是很多人的天命吧?”


    “天命?或許吧!”這種說法,是罡子提起的,老六也覺得他是大乾的天命之子,可最終,自己這個天命,終結了大乾的天下。


    他覺得自己不是天命。


    “你是我的天命,一開始我並不承認,甚至我覺得,你是我的克星,到後麵我才慢慢覺得,你是我宿命中的人,是唯一能夠讓我解脫的人!”蕭魚柔輕輕說著,眼睛卻覺得越來越重,“我感謝你,真的,謝謝你給了我這麽好的後半生。


    你是一個好丈夫,一個好父親,在別人眼中,你或許不是完美的。


    但是在我這裏,你很完美。


    我小時候,曾幻想過,自己未來的夫婿是怎麽樣的,但是現在,那個人是你。


    若是有來生,我還希望做你的人。


    不做你妻子,做你兄弟,不做你兄弟,做你敵人也行。


    總之,就是要跟你有關係。”


    聽著蕭魚柔的深情告白,秦墨笑了起來。


    到後麵,房間裏陷入了平靜,秦墨這才明白,原本高冷看透一切的蕭魚柔,其實內心是極為柔軟的。


    這個女人,已經將自己後半生的溫柔,全都給了自己。


    等到天黑,蕭魚柔才醒過來。


    秦墨已經做了一桌子飯菜,“餓了吧,快吃!”


    “方才我做了一個夢,夢裏覺得一切都是假的,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還在宮裏,推開門的還是李世隆。”


    她走到秦墨的跟前,緊緊的抱住了他。


    “怎麽突然變得多愁傷感起來了?”秦墨好笑道。


    “就是突然害怕有一天自己死了,不在了,陪不了你!”蕭魚柔道:“以前我覺得死了就死了,但是現在舍不得了,我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非常慢熱的人。


    有時候我都覺得自己現在炙熱的嚇人。


    都一把年紀了還學人家小姑娘,挺不要臉的!”


    誰說上了年紀就不能是小姑娘了?


    秦墨好笑的道:“在我心裏,你始終如一,就好像罡子,跟蕭姑姑,年輕時愛得死去活來的,可最後呢?


    還不是錯開了二三十年?


    現在他們相守一生,不比其他人過的痛快嗎?


    上一次去他們封地,你看看姑姑的狀態多好,看起來就跟小姑娘似的。


    愛人如養花,師傅是一個極為合格的養花之人。


    就算有一天,你真的不在了,但是最起碼現在是真實的。


    真到了那一天,我一定會陪在你身邊。


    到時候兒子們,孫子們,甚至重孫都圍在的床前。


    我想,這也是一種圓滿。


    但是吧,人生最忌諱的就是圓滿。


    這一路走來,讓我遺憾的事情太多了。


    以前我會覺得遺憾,但是現在不會了。


    有的人一開始太圓滿,到了後麵注定會遺憾。


    老爺子是那樣,父皇是那樣,就連你父親也是那樣。


    所以我現在不奢求圓滿。


    咱們這一路走來,曆經風雨,所以才能有現在的幸福。


    跟姑姑不是一樣的嗎?


    我們隻是把未來該吃的苦都吃了,才有現在的甜。


    有些人是透支了未來的甜,才會有後來的苦。


    你說呢?”


    蕭魚柔點了點頭,不安也逐漸消失,隨即坐在秦墨的腿上,二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喂對方。


    或許很多人都不理解他們的感情,其實蕭魚柔對秦墨的感情是極為複雜的。


    前期的天命論,讓她擺爛。


    到了後期宿命對決的你死我活。


    慢慢的,蕭魚柔接受了這種生活,到現在的撥開雲霧見月明。


    秦墨用了這麽多年,才徹底的打開了蕭魚柔內心的心結。


    秦墨的叔伯因她而死。


    而她的姐姐,豈不是因秦墨而死?


    最重要的是,阿憐是秦墨親手殺的。


    這一關始終是她心裏繞不過去梗。


    現在蕭魚柔放開了,與其說放開了,倒不如說是淡忘了。


    她想,自己死後一定會去跟阿憐恕罪,但是這罪責不要怪在秦墨的身上。


    活人永遠沒有資格替死人原諒。


    但人總得活著不是嗎?


    就這麽反複煎熬了這麽多年。


    蕭魚柔才徹徹底底的想明白這件事。


    姐姐希望她幸福,能夠脫離苦海。


    而姐姐希望做自己。


    現在她幸福了,或許姐姐也已經重新來到了這個世上,有了新的身份。


    “明天陪我去祭奠一下姐姐,可好?”蕭魚柔道。


    秦墨身子一僵,隨即點頭,“好,這麽多年,是該去看看她了。”


    “我陪你去祭奠叔伯!”蕭魚柔道。


    “可以!”秦墨以為自己會尷尬,但是這一刻,他前所未有的通透。


    時間磨平了一切,昔日的仇恨,想起來還是會覺得難堪,但是已經不足以影響什麽了。


    如果繼續讓仇恨延續,那麽從北周到大明,近一個時代的時間,這仇恨都永遠沒完沒了了。


    所以他選擇淡化這一份仇恨。


    就到此為止吧。


    不要在反複糾纏了。


    飯後,二人纏在一起,下棋,喝茶,聊天說地,無所不談。


    他們就像是那些陷入熱戀的情侶一樣,聊著一切能說的話題。


    毫無隔閡,身心相融,不分彼此。


    也就是這一刻,三代人的仇恨在這一刻徹徹底底的消失。


    第二天一早,蕭魚柔穿了阿憐最喜歡的衣服,阿憐喜歡穿帶花色的衣服,她很喜歡花。


    但是平日裏她都是模仿自己,學著自己的愛好。


    現在,她也為阿憐換上她喜歡的衣服。


    “姐,我來看你了,有些日子沒來看你了,之前都是我一個人來看你,現在你看看誰來了!”蕭魚柔指著一旁的秦墨,“你妹夫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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