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你覺得我是老不死是吧?“蕭魚柔氣鼓鼓的道。


    “天地良心,我實話實說啊。”秦墨苦笑道:“我們這年紀,還要求這麽多做什麽,無病無災,又沒有生活壓力,高高興興的過完後半生,比什麽都重要。


    你看阿嗣,才多大,三四十的年紀,就中風癱瘓了,估計要不了多久就嗝屁了。


    那小子本來就做過心髒病手術,現在一中風,基本上活不了多久了。”


    “我怎麽感覺你有一種幸災樂禍的感覺?”蕭魚柔道。


    “有嗎?”秦墨摸了摸下巴,“我隻是在舉例子而已。”


    阿嗣是在李照離開之後中風的,他也是前幾天才收到消息,據說喝完酒後強行跟妾侍親熱,一下子馬上風了,然後去醫院搶救,倒是救了回來,但是斜嘴歪眼的,整個人都癱瘓了,活著比死了都難受。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蕭魚柔哼了一聲,隨即歎了口氣,“以前總覺得老去是一件很慢的事情,但真正發生,我做不到無視,你看我的皮膚,即便我已經很賣力的鍛煉,但是無法阻止它變得鬆弛。


    就連你最喜歡的,也不避免的往下走......”


    秦墨能怎麽辦,隻能哄著。


    但是他現在的確年輕,跟蕭魚柔在一塊,像是兩代人。


    也不怪蕭魚柔憂心忡忡的。


    李玉瀾最近也有這種顧慮。


    他都不敢想象,等這些女人全都更年期了,自己的日子得有多難過。


    隻是想想,秦墨都覺得自己快更年期了。


    而與此同時,東都,不過這一次,東都將改名乾州府。


    阿嗣的宅邸,李新正在探望他,看著彈簧在床的弟弟,李新道:“我已經給李照打了電話,但是他正在外麵曆練,一時半會是回不來了。


    你有什麽心願,可以告訴我,我會想辦法幫你實現。”


    雖然他自己也已經半截脖子入土,但他也知道,阿嗣已經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大,大,大哥......我,我,我,我想見一見李照!”阿嗣費勁了全身的力氣,才口齒不清晰的說出這句話。


    “李照回不來,你換一個請求。”李新坐在床邊,想起了阿嗣小時候,那個時候,阿嗣乖巧可愛,跟現在的樣子完全是天壤之別。


    “大大哥,能,能,能不能,救,救我......送,送我去,東東京,讓姐夫,救,救我......”


    阿嗣不想死,雖然他現在癱瘓了,腦袋運轉也不靈活,但是強烈的求生欲望迫使他開口。


    “你還好意思提你姐夫?人家早就不是你姐夫了!“李新搖搖頭,“當年,但凡你念及他是你姐夫跟老師,你也不會落得現在這個下場呐。”


    “隻,隻有姐,姐夫,能救我,算我求你了,大哥,救救我,我不想死!”阿嗣哭著哀求起來。


    “不想死的人多了去了,救得了嗎?”李新恨鐵不成鋼的說道:“要是你自己爭氣一些,你又何必落得如此下場?”


    阿嗣哭著道:“大哥,我還年輕,還不足四十啊,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我要死了,這些臭娘們肯定要嫁人的。


    我不想讓她們給我戴綠帽子,算我求你了。”


    聽到這話,李新更是火冒三丈,“你跟雙雙都離婚十幾年了,你在這裏生什麽氣,人家給你戴了什麽綠帽子?”


    他一下子就聽出了阿嗣話裏的潛台詞。


    據說馬上風那一日,就是因為阿嗣知道雙雙重新成婚了,雖然沒有大辦特辦,但是大明的高層都知道了摁。


    阿嗣知道後,痛飲了一天,醉醺醺的又吃了猛藥,把兩個妾侍叫過來強行歡樂,這才釀成了現在的苦果。


    “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說三道四?”李新已經徹底對阿嗣失望了,“要不是母親死之前千叮嚀萬囑咐的,我根本不會管你。


    現在你都這樣了,還在計較那些有的沒的,你有今日,純粹是你活該。”


    他站起身,想要一走了之,但是看著阿嗣那哀求懇請的可憐模樣,也不由歎了口氣,“我會幫你跟秦墨說一聲的,如果秦墨願意看你的話。”


    見秦墨嗎?


    阿嗣眼中閃過一絲希望,在他心裏,姐夫無所不能,天大的困難都不可能難倒秦墨。


    “謝,謝謝大哥。”


    阿嗣燃起了對生的希望,隻要秦墨過來看他,肯定能救他,讓他變好。


    李新搖搖頭,走出了房間,看著跪在外麵的兩個妾侍,歎了口氣。


    這兩個妾侍這些年跟了阿嗣過的也不好,看起來麵黃肌瘦的,還要忍受阿嗣的唾罵和毒打,“等他咽氣,我會給你們一筆錢,你們各自去尋好人家吧。”


    這麽多年,她們也沒給阿嗣再誕下子嗣,應該是阿嗣身體不行的緣故。


    “謝謝您!”兩女跪在地上痛哭起來,隻有她們自己明白,這些年過的有多痛苦。


    她們也還年輕,是阿嗣後來納的妾,至今不過三十。


    不似以前,三十歲都當人祖母了,但是現在她們依舊可以重新來過。


    李新離開後,想了好一會兒,撥通了秦墨的電話。


    “有事?”好半晌,裏麵才傳來了秦墨的聲音。


    “太上皇,阿嗣快不行了,您就辦法能救他嗎?或者,您能不能來乾州,見他最後一麵?”李新有些窘迫的道。


    “這麽嚴重嗎?”


    “醫生說,情況不容樂觀,可能就這幾天了。”李新說道:“他心髒不好,這一次出現了心髒衰竭的症狀,就算更換心髒,也不可能活下來,他的身體根本不足以支撐他做這一場大手術。”


    心髒手術,很早之前就提出來了,但是目前為止,全國都沒有一例成功的手術。


    不單單是因為技術困難和設備落後得緣故。


    秦墨一直在大力發展這一塊,但醫學和科技一樣,都是一步一個腳印,沒有任何捷徑可以走。


    “我以什麽身份過去呢?”秦墨問道。


    “那您就看在.......他是您關門弟子的身份,可以嗎?”李新哀求道。


    “他有將我當成他的老師嗎?”秦墨冷笑一聲,“做好人也不是這麽做的,你說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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