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一如既往地來到了神龍川,第一場是章永和金絲靈猴妖,章永今天卻一反常態,蔫答答的雙目呆滯無比,李白一錘他胸口,笑道:“昨晚上背著蕁兒姑娘出去喝花酒啦?”


    章永被嚇了一跳,周身大震,晃了晃腦袋才清醒過來,道:“昨晚上睡到半夜我好像嗅到了青蘿仙子的味道,醒來到處找,卻一直在原地打轉,好令人煩躁。”


    李白道:“做夢就說做夢唄,你以為自己醒了,其實還是在夢裏麵打轉,這在周公解夢之中,被稱為...”“啊、來了來了,”章永似是聽到普元大師在叫自己,打斷李白,縱身躍上正中間那座足有百丈方圓的比武台。


    李白嘴裏麵嘟囔了幾句,抬頭看時,隻見和章永比試的那金絲靈猴妖,赫然是半人形態,身上長滿了金猴毛,但五官卻和人類的別無二致,一條尾巴卷在右腿上,正輕輕拍打。


    章永瞧了這金絲靈猴妖半晌,突然鬼使神差地說道:“你是男是女啊?”


    金絲靈猴聞言險些栽倒,口中尖聲銳氣道:“你眼睛瞎了不成,老子是正兒八經的公猴兒。”章永撇嘴道:“那就嗚呼哀哉了,你要是隻母猴,興許我還能讓你幾招,隻可惜你是隻公猴,那就手底下見真章吧。”


    不由分說,反手拔出嘯月劍,其上的月華朦朧如水霧,瞧得眾人心旌搖曳不能自已。


    李白也吃了一驚,想不到章永竟然一上來就直接拔出嘯月劍,難不成這金絲靈猴是個修為不俗之輩?


    金絲靈猴被嘯月劍上的月華閃得直眨眼,興奮得抓耳撓腮手舞足蹈,笑道:“好家夥好家夥,不愧是排名第六的名劍,不知道若是我勝了你,能不能把這寶貝借來,我帶回去給族人們耍一耍?”


    章永嘿然笑道:“你的族人在大街上耍猴戲呢,要我這真家夥,若是一不小心傷了觀眾,豈不是要把你那些猴兒打得皮開肉綻?”


    話音甫落,劍光掠影疾閃,如鬼風魅影般閃到金絲靈猴身後,嘯月劍帶起一連串的月華,聽他笑道:“我這招叫‘先聲奪猴,先發製猴’”


    金絲靈猴雙目圓睜,心中打了個突,雙腿一蹬,身體在半空縮成了個球,嘯月劍光刺過來,竟硬生生滑歪了一寸,讓它跑了出去。


    章永朗聲大笑道:“好猴戲,再來!”挺起長劍,變幻身形,如深海遊魚般飄了過去。金絲靈猴道:“我這可不是猴戲!”雙腿又一蹬地麵,猛然躥到半空,猴屁股上妖氣凜然,直直朝章永坐了下去。


    章永隻覺猴屁股上一股龐大如山的威壓透傳而來,手中長劍好像刹那間重了百餘倍,自己的身體也重了百餘倍,在猴屁股的妖氣籠罩下,劍、人動作都慢如龜爬。


    李白瞧時,頓覺不妙,他雖然對妖術一竅不通,但其歸根結底還是通過萬物衍生的自然靈氣而來,章永身在其中,自然察覺不到,而他卻看得一清二楚,那金絲靈猴用妖術將空氣中的自然靈氣變得比平常重了數百倍,便連帶著章永和嘯月劍也重了起來。


    章永笑道:“好個猴屁股壓頂。”畢集周身真氣,驅馭嘯月劍當空一旋,漫天月華被他凝聚成一股盤旋向上的龍卷風劍氣,正對準猴屁股。


    金絲靈猴收勢不住,一屁股坐在劍氣之上,身形登時被卷得橫飛出去,幾撮猴毛隨風飄揚,落到了嘯月劍之上。


    金絲靈猴妖術之根本便在猴屁股上,此時被嘯月劍氣一卷,痛得他呲牙咧嘴,幾欲昏厥。


    章永周遭那百餘倍的壓力也瞬間消散,被壓製住的真氣頓時噴薄而出,嘯月劍長吟不休,月華卷湧,載著他掠到金絲猴跟前,長劍抵在他眉心,周遭光華如潮水般褪去。


    金絲靈猴驚駭地說不出話來,他還是第一次碰見在自己的重力靈域中還能揮出如此強猛劍氣的人,不禁震撼道:“我、我輸了。”


    章永收回嘯月劍,飄然躍下比武台,朝人群中的蕁兒挑了挑眉毛,既像是勝利者驕傲的姿態,又像是凱旋者威武的呼喊,蕁兒被他逗得噗嗤一笑,嗔罵道:“不正經。”心中卻極為開心。


    章永和金絲靈猴妖的這場比試雖不絢爛華麗,也不恢弘壯觀,但內行人卻能看出來其中的驚險,章永磅礴如海的真氣、因勢利導的綿軟之力以及嘯月劍神兵之威,缺少任意一個,都會導致他在那龐大如山的重力中難以挪動,隨即便會被金絲靈猴壓得七葷八素。


    第二場比試則是青蘿蠱仙和流鼎劍宗那名弟子,隻見他上了比武台,握著長劍,身上卻是不住顫抖,連看也不敢看青蘿蠱仙一眼,本欲像之前那兩人一般直接認輸,但眼光瞥到同門師兄的眼神,頓時大頹,隻能硬著頭皮去和她打。


    而結果也自然不出眾人所料,那靠運氣踏入前十六的弟子,上場不到三回合,便被青蘿蠱仙一招桃木千藤術打得沒有了還手之力,和之前的郭痕睿一般,血液之中長滿了桃樹枝,須得三天過後才能消退。


    而他的同門師兄見此情形,作怒不可遏狀,本欲把青蘿蠱仙祖宗十九代乃至後輩十八代悉數問候一遍,目光撞見她冷冰冰毫無感情的眼神,滿腹抱怨被硬生生咽了回去,心中苦不堪言。


    李白忍俊不禁,自己在青蘿蠱仙麵前再怎麽倔強衝撞,也不見她發半點火,而她到了這些人麵前,直如一尊雷怒天神,那些人動輒得咎,偏偏又無可奈何,隻能任青蘿蠱仙戲弄。


    章永和青蘿蠱仙更加如此,猶如一對冤家,但凡碰著了,章永就會挨一頓批罵,也不知是命理相衝,還是青蘿蠱仙的確反感章永。


    下午的比試則是又枯燥又冗長,相國寺那名僧人和流鼎劍宗另外一名弟子,足足打了兩個時辰,兩邊出招都是既軟又綿,見招拆招,從不主動用出絕招,眾人看得直犯困。


    好在最後相國寺僧人用出了之前圓慧和尚使過的那招“卍”字大悲術,雖說先前這一佛術被廣成僅僅一個睜眼便破掉了,但其實本身威力蔚為可觀,那名流鼎劍宗弟子雖然沒有像他師弟一般被變成了桃樹,但也敗得一塌糊塗。


    當日眾人歸去之前,普元大師提前宣布了第二日的比賽名單,其中赫然就有李白和那白麵妖狐,還有來自中原武術世家的拳術弟子和一名蠱術弟子,由於不知比試時間,還未安排第三場。


    第二日再來之時,眾人臉上分明掛滿了疲倦,也不知是因為每天在神龍川和臨安城的來回奔波,還是見識了上百場修真弟子的較量而產生的視覺疲勞,不過那白麵妖狐一出場,卻登時引來了滿堂嘩然。


    隻見她今天竟然換上了一件純白薄紗衣裳,周身肌膚隱隱可見,再加上狐妖與生俱來的柔媚之氣,端地是風情萬種,令數萬觀眾看得直了眼。


    相較之下,青蘿蠱仙雖然也是容顏絕美,但眉宇之間滿是暴戾之氣,而且眾人又不敢直著眼睛盯她,否則又要挨一頓好打。


    李白和白麵狐妖相對而立,一個是顛倒眾生的白麵狐妖,一個是豐神俊朗的白衣少年,隻從兩人裝束來看,竟然說不出的般配,蕭婉聽到周圍人議論,醋意大起,悶悶不樂。


    李白經過這半年來的磨練,不管是心智還是詩術修為,都和之前有雲泥之別,再加上他知道白麵狐妖今天故意穿得若隱若現,就是為了分散自己心神,所以反而更加心如止水。


    白麵狐妖柔媚一笑,蘭花指輕輕劃過白玉脂般的臉龐,朝李白吐了吐舌,看得蕭婉心中大罵:不愧是狐狸精。


    李白卻渾然不覺,拱手道:“在下隆昌李白,請教姑娘高招!”心念一動,大地隆隆震顫,一根根石柱破土而出,與此同時,他指尖清光迷蒙,凝幻出一朵青蓮來。


    場下眾人目不轉睛地盯著二人,心想自己倒要好好看一看,這所謂之能操控石頭的“青城穀”蠱術,究竟是個什麽來頭。


    白麵妖狐媚笑連連,雙手緩緩從臉頰滑到香肩,隻見她兩隻手的拇指食指夾住白色輕紗,竟然一把扯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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