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三個月過去。


    莫恒正在百無聊賴的修煉著。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他看到懷中的女子,眉宇輕微的晃動了一下。


    “是要醒了麽”


    莫恒百感交集的想著,然後便目不轉睛的盯著佳人,也不敢輕舉妄動。他害怕自己多年的等待,多年的守護,最後因為魯莽,換來空歡喜一場。


    嘩


    當蒼穹中的一抹驕陽,映射在霍茗臉頰上時。徒然的,這有著絕美容顏的女子,緩緩睜開雙眼。她目光有些恍惚,有些空洞,同樣也有一絲疑惑。


    似乎想不明白,自己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茗兒”莫恒見霍茗睜開雙眼,聲音顫抖。


    “莫恒”


    霍茗看著他,語氣虛弱。


    就在這時,她腦海中淡化的記憶,開始如流水一般,瘋狂湧出。似乎在這一瞬間,她又回到了那沒有盡頭的黑暗。然後獨自一人,在黑暗內苦苦掙紮、沉淪。


    “不不要。”


    她身體迅速蜷縮在一起,神色也頓時變得無助起來。在黑暗中,她經曆了人生最絕望悲慘的日子,四周沒有半點聲音,更不會存在光亮就像是深淵的最底層,隻能任由靈魂,被黑暗一點點的孱噬。


    許久之後。


    霍茗空洞的眸子,漸漸有了一絲色澤。她聽到耳旁,不斷傳來熟悉的聲音。開始的時候,以為是錯覺,直到這聲音化作了永恒,久久沒有退散。他被黑暗孱噬的靈魂,才漸漸看到了光芒,然後低聲好似呼喊一樣,道“莫恒是你麽”


    “是我茗兒我是莫恒”見蜷縮在一起的女子,終於肯開口話,莫恒緊繃的神情,也微微舒緩了下來。


    他其實一直都在擔憂,從死亡中醒過來的霍茗,會不會忘記一切,好在這樣的顧慮,隨著對方開口,卻消失一空了。


    懷鄭


    霍茗呆呆的看著眼前模樣青秀,神情喜悅的的男子,半晌後,眼眶才一下變得紅潤,哽咽的哭訴道“太好了,太好了真是的你。我還以為,我永遠都見不到你了。”


    莫恒看著她。


    沒有言語,隻是不由自主的,將霍茗摟的更緊了。他也很害怕,害怕眼前的一切,都是假象,等到清醒過來後,發現懷中的,不過是一具身體冰冷的女子。


    無聲的沉默後


    霍茗紅著眼,看向莫恒,輕聲的道“莫恒,這裏是什麽地方怎麽會這麽安靜”似乎是在黑暗中待久了。她心底深處,不知為何,開始排斥寂靜的氛圍。


    “這裏是十萬南山的西北之地。”


    莫恒聽著懷中佳饒聲音是那麽真切,終於肯定,這一切不是假想。心中的聲音也強烈而急迫的告訴他,茗兒是真的從歲月中,活了過來


    “西北之地難道是我們當初,被黑暗吞沒的地方”霍茗回憶著,目光四下張望,果然發現,簇正是當初,虛老祖帶領十萬南山武者,前來開荒的西北之地邊緣。


    “茗兒,你告訴我。在黑暗中,你都經曆了什麽又是被什麽生靈所傷”莫恒見她驚訝的樣子,出言詢問。


    他很好奇


    當初在黑暗中,二人是怎麽分離的。


    “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黑暗中,你突然就消失在了我的身旁,明明都還拉著手,可可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霍茗回憶著,臉上露出無助之色。


    果然和我的經曆一樣


    聽到答複,莫恒臉色一沉。當初他也以為,霍茗始終跟在他的身邊,甚至連對方什麽時候消失的,也不曾察覺。


    “那凶獸呢是不是巨大麵孔,對你出手了”莫恒想起了什麽,接著問道。他一直都認為,西北之地死去的武者,都是巨大麵孔屠殺的。


    “麵孔什麽麵孔”


    出乎意料的,霍茗並沒有有關這方麵的記憶,而是搖頭道“我在黑暗中一直尋找你,後來後來我也不知道怎麽,就迷失了自己。對了莫恒,是不是你在黑暗中找到了,然後將我帶離出來了”


    “恩”


    莫恒眉頭一皺,但還是點點頭道“不錯,是我將你從黑暗中帶了出來。”


    有關死而複生的事情。


    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他現在還想不出理由,告訴霍茗此事。倒是對方沒有見到過巨大麵孔,讓莫恒著實吃了一驚。後來一想,覺得應該是在霍茗從黑暗中迷失後,巨大麵孔才出的手。否則沒法解釋,見到霍茗時,她體內狼藉不堪的樣子。


    “莫恒,其他人呢當初前來西北之地的其他武者呢還有木岄殿的大能者,他們又去了什麽地方,怎麽這裏如此安靜”之前打量四周的時候,霍茗就覺得奇怪。因為在這些山穀內,不知為何,她總是能夠感到死氣沉沉的氛圍。


    “其他人”


    莫恒暗暗歎了口氣,也幸好霍茗醒來,離當初已經過去了五年之久,否則她看到四周漫山遍野的屍骨,還不知道要作何感想。


    “他們都死了。”莫恒沒辦法對霍茗隱瞞此事。畢竟他們現在也回不去十萬南山了,“所有前來西北之地的武者,都已經死在了這些山穀上,或許你早些醒來,還能看到他們,不過現在那些生靈,已經徹底的墜入歲月長河,成為地的塵埃。”


    “死了都死了難道連大能者都死了”霍茗驚呼,語態強烈,充滿了不敢置信


    “大能者是不是死了,我不知道。但那些弱的武者,都已經隕落消亡了,就連旭大哥,旭大嫂,鹿珊他們,也已經死在了這裏。”


    莫恒見自己道鹿珊時,霍茗的身體,明顯顫抖起來,無奈道“他們就被我安葬在十萬南山中,等會兒我就帶你過去祭拜他們。”


    霍茗沉默。


    顯然她沒辦法,在短時間接受這一事實。


    莫恒抱著她,也不打擾。他知道對方,才從死亡中清醒過來,沒辦法接受這樣的事情,也很正常。便是他自己,當初都瘋癲了許久


    兩人相依在一起。


    許久後。


    霍茗才輕柔的道“莫恒,帶我去看看他們吧。”


    “好”莫恒點頭,拉起霍茗的手,然後朝西北之地的深處前校途中他還將今後的計劃,大致告訴了霍茗,也想聽聽她的意見。


    “從西北之地離開十萬南山這方法可行麽”霍茗顯然也被莫恒的計劃,嚇了一跳,“深山中,充滿了危機,而且我們也不知道,西北之地的盡頭,通往什麽地方。萬一來到蠻饒地盤,又該如何是好”


    “可我們也沒辦法回頭了”莫恒歎息,“現在整個十萬南山,都知道我們已經隕落了。若這個時候返回,必然會掀起軒然風波。”


    “至於你的顧慮,我也想過,可實在沒有其他的路了。而且我也沒有打算,馬上離開西北之地,我們可以在這裏修煉一段歲月。記得當初馮兄過,西北之地的群山上,許多山嶺,都充滿了機緣。如果我們運氣好,不定能夠得到很多珍貴的地靈物”


    “這”


    霍茗有些遲疑,“機緣和凶險總是相對的。”


    “可總歸是個辦法,不是麽”


    莫恒溫柔的笑道“要知道,我的實力,可堪比悟道境的武者,心謹慎一些,應該沒有問題。實在不行,我們找個地方修煉到化靈境後期也好”


    “那就聽你的。”


    霍茗很安心的點點頭。她也知道,這是唯一的道路,眼下隻能遵循。


    很快來到鹿珊等人安葬的地方。


    霍茗和莫恒祭拜完後,就準備動身離開了。在西北之地緣邊,多逗留一秒,都是危險的。因為他們也沒辦法保證,十萬南山的大能者,不會重臨簇。


    之前莫恒不敢動身。


    那是因為有霍茗在,他害怕,自己的魯莽,會導身邊的佳人,永遠不可能醒來


    “旭大哥。旭大嫂。你們保重,今日一別,再見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希望你們在地下,能過的幸福。”


    莫恒聲音低沉。


    在西北之地的五年中,他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找旭太等人,訴一些陳年往事,然後喝的爛醉,存放在納物石中的酒,在這幾年,都被喝光了。


    可如今分開


    怕是短時間內,他都不會有機會祭拜對方了


    “鹿珊姐姐,你也保重。”


    霍茗看著立贏鹿珊二字的石碑,哽咽道。


    石碑是莫恒所立,因為他不希望,這些已故的好友,死後連個家都沒櫻


    “茗兒,我們走吧”


    深吸口氣,莫恒目光落在遠方的無盡大山鄭他不知道,前方的道路,充滿了怎樣的凶險,但這一刻,他的內心,卻是很平靜的


    至少此刻


    在他身旁,還有人相伴。和在神秘空間的浩瀚海域不同,在深海中,他是孤獨的。修道的路,也是寂寞的,現在不同想要守護的人,就在身旁,前方的路,注定不會孤寂。


    “恩”


    霍茗重重的點點頭,完兩人就朝著十萬南山的深處飛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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