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院今兒個迎來一位貴客,沒人知道齊妃娘娘今兒個為什麽會有那個閑心來光臨太醫院。


    因為平日裏這些個妃嬪有個什麽病痛的,都是由身邊的貼身丫鬟來取的藥。


    太醫院的人,除了些打雜的以外,哪個沒點真才實幹的。


    而且皇宮這個地方也本身就是個勢利的地方,誰不知道皇上不近女色,唯獨親近身邊的黎末姑娘,對這些皇妃什麽的,真沒什麽心思。


    估摸著就這樣的一群人,想要變得受寵起來,也是挺難的,他們為什麽要花心思在這樣的一群人身上?


    齊妃自然知道這群人是個什麽德行什麽想法,他們隻是微微行了個禮轉身就走那目中無人的樣子也著實讓她憤怒。


    可又有什麽辦法呢,如今的她是什麽情景沒人比她自己更加清楚,真的不好再得罪人了。


    “娘娘今日前來,所謂何事?”


    太醫院首的張太醫隨口地一問。


    齊雨柔溫溫一笑:“張太醫,聽說今兒皇上送來了一種據說可以救人性命的靈丹妙藥,臣妾很是好奇,不知太醫可否讓臣妾瞧一瞧?”


    張太醫捋了一把花白的胡須:“回娘娘的話啊,這恐怕不甚妥當,皇上曾經吩咐過不讓任何人瞧一眼那東西的,十分重要。”


    齊雨柔直勾勾地看著他們這一群人:“饒是本宮也不行?”


    她的聲音有些尖銳。


    張太醫不屑地看了她一眼:“皇上曾經有特意提過,尤其是對宮裏頭的後妃,更要嚴加看管。”


    麵對她們這一群毫無威脅的人,張太醫也不怕說的不對會得罪了人。


    “你!”齊雨柔被他那神情刺激地整張臉都泛起了冷意。


    這讓張太醫的臉色變得愈發的不耐煩:“娘娘,是屬下失禮了,隻是這太醫院裏頭的瑣事太多,臣下必須要去處理了,娘娘請回吧。”


    齊雨柔的拳緊了又緊,咬咬牙,最終還是將態度軟了下來:“張大人抱歉,方才是本宮不好,那這樣,本宮也不為難各位了,隻是本宮從前極少進太醫院,如今真是特別的好奇呢,不知張大人可否給本宮些麵子,讓本宮留下來參觀一陣?”


    張太醫沉默地看了她半晌之後,也順著台階下來了:“娘娘說笑了,娘娘的這一聲大人微臣可當不起,若是娘娘有所好奇,想要看看其他的,就請自便吧。”


    齊雨柔笑了笑:“多謝張大人了。”


    說罷,她身後的兩個丫鬟也跟在她的身後參觀起了。


    “你們覺得,那丹藥,會放在這兒的哪一處?”


    她壓低了聲音對身邊的其中一個丫鬟道。


    那丫頭驚恐道:“娘娘您想要拿到那丹藥?可是娘娘,這種事情要是讓皇上知道了,咱們都完蛋了。”


    齊雨柔斜睨了她一眼:“那麽不然呢?本宮就任由那賤人騎到本宮的頭上去嗎?”


    齊雨柔冷哼一聲:“本宮就是看不得她在那兒得意,她得意不了多久的,那賤人,本就該死,此番落入本宮的手中,便隻能算她倒黴了。”


    兩個丫頭麵麵相覷,除了無奈什麽都不好說。


    跟了個這麽手段陰狠的手段,若是她的事情兜不住了,隻怕要害死她們的啊。


    可如今的齊雨柔已經被心中的恨意蒙蔽了雙眼,那裏還顧得上這些?


    她盯上了一個木盒,被鎖起來的木盒子。


    另一邊的張太醫似乎是意識到了她的目光,連忙將木盒子給拿了起來,放在了隱蔽的地方去了。


    齊雨柔的心裏卻差不多有了答案了。


    她的知覺告訴她,他所想要的東西,就在那個小木盒子裏麵


    這個時候,長安走了進來。


    張太醫和幾個太醫院說得上話的人一見是皇子來了,連忙迎了上去。


    “大皇子,您怎麽來了,可是有什麽事情?”


    其中,張太醫笑的滿是關心與擔憂,而李太醫笑的諂媚,這一切,這差別待遇,都幾乎刺痛齊雨柔的眼。


    夜長安注意到了齊雨柔的存在,隻瞥了她一眼,道了句:“要可以安神靜心喝下又不會傷身子的藥。”


    張太醫遲疑了:“那這丹藥您是自己用呢還是給其他的誰要的?”


    “本皇子替母親要的。”


    張太醫立馬就不敢怠慢了:“皇子且等等,微臣這就去尋。”


    過了半晌之後,他將一包包藥給了長安:“大皇子可當真是個孝子,如此有孝心,簡直是國之所幸。”


    長安接過之後,微微地點了點頭:“張太醫過讚了。”


    說完之後頭,就直勾勾地看著齊雨柔。


    張太醫和李太醫還在感歎呢,這大皇子當真跟皇上長的太像太像了。


    說不是親生的怕是都沒人會相信呢。


    他們都知道,這皇上最近抓大皇子功課什麽的,抓得都可嚴格了,那嚴謹的勁兒,簡直就是把大皇子當做未來的皇帝來培養呢。


    就這麽一看,誰還不得趕緊巴著他些,這樣日後才會有好日過嘛。


    “齊妃娘娘……這是在太醫院做什麽?”


    夜長安冷然地看著她。


    不知為何,齊雨柔在這樣的目光之下竟然生出了兩分懼意來。


    隻因為這個少年與那個男人實在過於相像,簡直就像是從一個模子裏麵刻出來的一般。


    從前若是形似也就罷了,如今呢,也許是因為相處了也有段時日的原因,這個少年與那個男人當真是愈發相像了,就連一個目光,一個冷臉看起來,都是一模一樣的。


    “大皇子未必太沒有禮貌了吧,您的母親難道沒有教育大皇子,對待長輩要彬彬有禮嗎?”


    夜長安的神色並未如何改變:“娘親隻教育過我們,隻敬該要敬重之人。”


    齊雨柔的臉色馬上就變得陰沉無比:“大皇子的意思難打是本宮便不是該敬重之人?您這是什麽意思,你的母親對皇上後宮的其他妃子,意見很大嘛。”


    長安的年紀雖不算大,但是對她話中的意思可是清楚得很:“娘親從未教過我們該敬重誰不該敬重誰,所有的事情都叫我們自己把握。”


    言下之意就是,本皇子覺得你不配得到本皇子的敬重,與我母親無關。


    太醫院的人都覺得這兩人就這麽對上了,都抹了一把冷汗,怎麽說呢,如今誰不知道大皇子,二皇子,還有公主和黎末姑娘都是皇上的心頭寶。


    可齊妃娘娘怎麽說也是皇上後宮的女人,而且還是妃位,況且又更是齊國宮中,這身份這背景,也是不可得罪的。


    這兩人要是鬧了什麽矛盾,那他們可是哪一邊都不好幫的啊。


    “這裏沒有你們的事情了,你們先出去,本宮今日有事情要與大皇子說清楚,便借著這個機會罷。”


    張太醫李太醫等一眾太醫麵麵相覷,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夜長安冷然地掃了一眼他們:“既然齊妃娘娘都叫你們退下了,你們便下去吧。”


    幾個太醫見大皇子也這麽發話了,連忙連猶豫都沒有地就退了下去。


    想來齊妃娘娘怎麽著也是不敢在這種時候對大皇子做些什麽的吧。


    除非她不想要命了,但這個世界上的人都是惜命的,應該不會有那種莫名其妙想不開的人吧。


    沒有一會兒之後,整個藥房裏麵就剩下了夜長安和齊雨柔二人。


    齊雨柔的臉又黑又沉:“你莫不是以為自己是皇子便可以在這皇宮中趾高氣揚目中無人的活著?”


    夜長安人雖不大,氣勢卻安全不虛:“齊妃娘娘說什麽呢,本皇子從未有過那個意思。”


    “本皇子勸您,作為一個不受寵的皇妃,為人還是要低調些的。”


    齊雨柔一下子被氣笑了,憤怒讓她的一張臉都幾乎變得扭曲:“你知道這是什麽東西麽?”


    齊雨柔將小木盒從張太醫方才所藏著的地方拿了出來。


    她冷笑:“聽說你那母親的身子最近很不好,我手中拿著的這個東西,多半就是她救命的丹藥。”


    齊雨柔隨手拿起了桌上的一把短刀,將鎖住的地方劈開,一手伸了進去,拿出了一顆小藥丸,眯著眼睛一笑。


    “看來是真的呢,看起來還真是成色不錯,本宮先前還懷疑會不會猜錯了……可現在看來……嗬嗬嗬,大皇子,您說若是本宮毀掉了它,你待如何?”


    夜長安的瞳孔微縮:“你放下!”


    齊雨柔微微一笑:“大皇子還活在夢裏麽?你們母子害的本宮淪落到這種地步,你以為我會讓你們好過?”


    她將丹藥捏在手中,好像下一刻就會鬆手將這丹藥扔進泥土裏麵,或許親手毀掉似的。


    夜長安看著她的神情滿是驚恐。


    幾乎是以這輩子最快的速度將丹藥從她的手中搶過去的。


    齊雨柔見自己竟然不小心讓東西給這個臭小子搶了去,頓時憤怒無比。


    夜長安轉身就要走,齊雨柔的臉色驟變:“春風,秋雨!給本宮攔住他!”


    這兩個丫頭其實是她齊國派來陪嫁的,當初父皇擔心她身邊沒有一個信得過的體己人,特意將兩個丫頭調到她的身邊的。


    雖然最近這兩個丫頭做些事情總是很不用心,但是論起衷心來,齊雨柔還是一點兒也不擔心的。


    春風和秋雨很快便攔在了夜長安的身前:“大皇子,得罪了。”


    長安絕對不容許這麽重要的東西落在這個女人的手中。


    他不能讓阿娘又任何任何的以外。


    “你們休想!若是再不退避,休怪本皇子不客氣了。”


    春風和秋雨知道這樣下去是不對的,可是她們自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要聽從主人的話,主人的命令必須要服從,哪怕有的時候,主人會讓他們做一些違背本心的事情。


    夜長安到底還是個孩子,很快就被控製住了。


    當春風和秋雨想要在夜長安的手中拿到那一枚丹藥的時候,就發現這個小少年他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放手。


    “你倒真是孝順的。”


    齊雨柔的聲音陰涼無比,一步一步地朝他走了過去,心中對夜淩淵的怨念和對胡雪的嫉妒使她幾乎失去了理智。


    唯一想的就是,殺了他!


    殺了這群小賤人!


    就是這群小賤人毀掉了她!


    她不好過,這群人也休想要好過!


    夜長安小小的頸脖落在了齊雨柔的手中:“你這個小賤人,你倒是再倔啊,你再倔下去……本宮叫你沒命!乖啊,將手裏的東西交出來。”


    肺裏的空氣全被她用一雙手擠了出來,夜長安痛苦地想要呼吸,可是就是如何也呼吸不上來。


    “咳咳咳!”


    他的一張臉一下子變得青紫無比。


    齊雨柔的眼中不見得有什麽愧疚之色,反而還有些快意。


    方才的一瞬間,齊雨柔差點就以為自己手中的便是那個男人了。


    還記得當初剛剛嫁過來的時候,聽說那個男人俊朗的猶如天上的明月,她初見那個男人的時候,心跳加速,小鹿亂撞。


    甚至於自己差點就要以為他就是她可以托付終身的良人了。


    可惜不是……


    嗬嗬嗬嗬。


    而現在,她都不是沒有再期待過,可是呢,期待期待,落空落空。


    一次次的期待在一陣陣的落空之後早就應該徹底消失了。


    起碼對齊雨柔而言,它還是不多不少地在那兒。


    而今天,她一定要徹徹底底地解決掉那一切。


    長安在那一刻,真的差點以為自己就要死了,他想要大喊可是什麽都喊不出來。


    這個時候,他就會無比地痛恨起自己的無能來。


    他幫助不了娘親,無法像星辰和弦歌那樣將自己的靈力給阿娘,因為他就隻是個普通人。


    他甚至幫不了自己,沒有靈力的他,真真就是一個普通人,目前隻有七歲的他,手無縛雞之力,不是任何人的對手,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


    娘親,長安是不是要被她們殺死了?


    可即便是死,夜長安也不會容許阿娘用來救命的東西落在這個惡毒女人的手上!


    “哈哈哈!怕了嗎?若是怕了便給本宮跪下,正正經經地磕三個響頭,本宮就饒你一命!否則,本宮送你去死!”


    她冷笑:“若是願意,你便點一點頭。”


    可是齊雨柔也沒有等到他點頭,手中的勁兒愈發大了。


    ……


    胡雪再次睡了一覺,醒來之後隻覺得頭昏腦漲,夜淩淵又有些事情要處理,胡雪就隻能自己去太醫院取些藥喝。


    說起來還得感謝星辰和弦歌,否則她現在一定還是什麽都看不見的狀態。


    說起來胡雪還是有些愧疚的,作為一個母親她怎麽可以讓自己孩子為自己做這麽多的事情呢?


    “你們在外頭幹什麽呢?”


    胡雪剛走到太醫院,就看見一群的人圍的遠遠地,又不進去藥方。


    奇怪了。


    太醫不幹活都喜歡在外頭吹冷風?


    真是怪異的愛好。


    幾位還算德高望重的太醫一見到是她,忙道:“是姑娘啊,唉,大皇子和齊妃娘娘有事要說,如今都在裏麵呢!她們叫微臣們在外麵候著,微臣們也不好進去啊……”


    胡雪皺眉:“你們說什麽?長安和齊妃單獨在裏麵?”


    胡雪一聽這事兒,當即腦子裏麵一片空白,什麽也不聽了就直接都衝了進去。


    下一刻,們就被春雨給關上,胡雪甩開了她的手,撞開了齊雨柔掐著長安的手。


    將長安護在身後“齊雨柔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作為一個母親,看見自己的孩子差點被人掐死,那是什麽的感覺,胡雪覺得自己今天總算是明白了。


    那就是說想要弄死她的感覺。


    “你這個瘋子!”


    胡雪揚手給了她一耳光,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


    齊雨柔冷笑一聲:“你這是在給本宮撓癢癢?”


    胡雪咬牙。


    她知道自己如今的身體素質極差,即便用盡全身的力氣也不能將她打的如何了。


    換一句話說,如今的她整個就是一個廢人。


    這些就好像是自己占用了這具身體這麽久的懲罰一樣,胡雪是愈發覺得這具身子如今已經還是排斥她了。


    胡雪將長安護在身後:“你這瘋女人,你究竟想要做什麽?!外麵還有那麽多人,等他們進來,你就完了,徹底地完了!”


    齊雨柔哈哈大笑了起來:“怎麽可能呢!你放心吧,他們聽不見的,沒主子的傳喚他們也不敢進來。”


    胡雪能感覺到長安在不停地咳嗽,心疼的她的一顆心反複都要碎了。


    而齊雨柔這個該死的人還在這裏發狂了一般的笑。


    胡雪的神色冷極了。


    齊雨柔一把將她從長安的身前推開,唇邊勾起了幾乎殘酷的笑容。


    “皇帝對你那樣好,一定讓你特別的得意吧,是嗎?今天本宮到時要看看,若是你看見了自己的兒子死在自己麵前,你以後該要如何?是不是還得意的起來!”


    想起這些日子來,她在皇上的麵前吃下的那些虧,丟了的那些臉,和在她麵前那些宛若跳梁小醜般的舉動,齊雨柔就是一陣憤恨。


    要與她不共戴天才會緩解的痛恨。


    胡雪看著長安落在了兩個婢女的手中,她們是真的敢對她的長安動手。


    她的長安!她懂事的長安,沉穩的長安,她平日裏舍不得說一句的長安,她們這些賤人竟然敢這樣對她的長安。


    胡雪捏緊了長安給她的那顆丹藥,胡雪通過它傳來的靈力充沛之感,幾乎就可以猜得出來這是什麽東西了。


    她的心猛地墜落。


    為什麽要叫她做這種選擇?


    這是夜淩澤用命換來的東西,胡雪舍不得,真的舍不得用他的命來換自己的命。


    下一刻。


    ‘嘭’的一聲。


    胡雪眼睜睜地看著她們喪心病狂地揪著長安的發,將他往桌子上扣。


    胡雪的心仿佛都要碎了。


    她的一雙眸已經血紅血紅的了。


    “你們這些該死的瘋子。”


    可能是她的聲音太低太沉,像是一個壓抑著就要爆發的獸,反而引來了齊雨柔和兩個婢女的目光。


    她們就看見她吞下了什麽。


    齊雨柔聽見那個女人冷極了的聲音:“你們,放開他,否則,你們,都得去死。”


    齊雨柔愣了一秒鍾,突然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


    “你以為你吞下的那是什麽東西,就算有所謂活死人肉白骨的能力,難不成還可以讓你有那個能力對付本宮兩個自幼習武的婢子?”


    “本宮放了他,否則我們都得死?你以為你是個什麽貨色?你有什麽本事可以讓本宮去死?嗯?本宮今兒個倒是真的想要看一看今兒究竟是你死,還是我亡!春風,秋雨!動手,殺了這個小賤人!”


    春風和秋雨相視一眼,都看向齊妃,春雨有些訥訥地道:“娘娘,您難道不覺得她有些怪怪的嗎?”


    齊雨柔轉謀去看,才發現她確實很不對勁兒。


    或者可以說吞下了那丹藥之後,這女人有種詭異地暴動一般。


    此刻看過去,竟然能看見她被一陣銀白色的光芒覆蓋住。


    “她她她……她是什麽怪物啊!”


    這一幕顯然將春風和秋雨也給嚇著了,鬆開了鉗製住長安的手。


    長安跌在了地上,他痛苦地道:“阿娘……”


    他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


    十分十分,不祥的預感。


    胡雪的神情微冷,藥果然是好藥,畢竟是用夜淩澤一條命換來的,無墟並沒有騙他們。


    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不能視物許久的眼睛,恢複了光明,甚至看的比從前還要清楚。


    代價就是,胡雪閉上眼睛,都能感受到當初夜淩澤的鮮血濺在她的臉上的感覺。


    “齊雨柔!我忍了你許久了,從當初你陷害我推你那一次,我就該想辦法解決掉你了,你可知,當初的解決,可能就是我想辦法叫你再也無法回到皇宮,而現在,我想要你死!”


    齊雨柔就這樣看著她,不知為何心中升起了濃濃的懼怕:“你究竟是個什麽東西?你別以為本宮就會怕你,你別忘了你心愛的兒子可還在本宮的手中!你若不想要他活了想做什麽便盡管過來。”


    “春風,秋雨!”齊雨柔的一聲令下,長安一下子便成了人質。


    然而就在下一秒齊雨柔就後悔了自己如今的做法了,隻因為,那個少女絕美的臉上閃過了絲絲冷笑,而她的眼睛竟然變得血紅了起來。


    因為胡雪看見了,長安自頭上,流下的鮮血。


    看著自己的兒子傷成這樣,胡雪的理智幾乎都要消失殆盡了。


    幾乎隻是一瞬間的時間,她到了春風和秋雨的麵前,一隻手攥住了她們一個人的頸脖,用了十成的靈力將他們往牆壁之上扔去。


    ‘轟’的一聲巨響,兩人的唇邊溢出鮮血,暈死了過去。


    這樣的手法,簡直逆了天了!


    齊雨柔驚恐地指著她:“狐狸,狐狸精!?”


    看著她不知幾時冒出來的長長的耳朵和尾巴,一雙銀瞳極致魅惑就像一朵妖冶的藍色妖姬在綻放。


    “妖怪,妖怪……”齊雨柔連整句話都不太發的出來了。


    居然是隻狐狸精,竟然是個狐狸精!?


    這些日子以來,她跟一隻狐狸精爭什麽!?


    這可是隻狐狸精,最會做的事情不就是勾引男人嗎?那皇上一心一意全撲在她的身上豈不是很正常嗎?


    “你別過來,你別過來!”


    齊雨柔害怕了,在眼前的狐狸精神色愈發顯得魅惑的時候愈發害怕。


    她幾乎可以看見從她的眼眸之中透出來的無盡殺意。


    “齊雨柔,你說你應該怎麽死呢?”


    齊雨柔看著眼前的極致魅惑的狐妖朝自己緩緩走來,而她隻是微微伸出了手,趾甲瞬間暴漲,長的宛如刀刃。


    “娘親不要!”


    “啊啊啊啊啊!”


    巨大的一聲驚叫的聲音從藥房裏麵傳來,這下太乙們就算不用猜也知道裏麵一定出事了!


    當他們衝進去看的時候,也被嚇得尖叫了起來:“啊啊啊!”


    隻見齊妃娘娘毫無生氣地躺在地麵上氣絕身亡,而她的身體想被撕裂了一般地麵目全非!


    而她的身旁,站著一個怪物。


    長長的耳朵,長長的尾巴。


    狐,狐狸精……


    膽子小的,都被嚇暈了過去。


    膽子大的,也都腿軟地跪了下去。


    “爾等,都該死!”


    她的聲音就好像是從天邊傳來的,空悠悠的又嗜血殘暴。


    這下,就連那幾個跪坐下去的歪歪扭扭的膽大的幾名太醫,也徹徹底底地暈了過去。


    ***


    當夜淩淵趕到的時候,那兒早就已經是一片狼藉了!


    他看著眼前女子血紅的一雙狐狸眸,心一下子跳的快了太多。


    “雪兒……”


    葉沉看見這一幕的時候,梭然睜大了眼睛,瞪得眼珠子都要突出來了。


    “狐,狐,狐,狐狸精……”他被嚇得大喊了起來:“來人,快來人!護駕!快護駕啊!”


    那個樣子,就好像是遇見了洪水猛獸一般。


    萬萬沒有想到,末兒姑娘居然是……


    就算是淡定如葉沉,這一次也被嚇傻眼了。


    “閉嘴!誰都不許進來,亂闖者殺無赦!”


    夜淩淵的聲音又冷又沉。


    葉沉驚呆了,難道,難道皇上早就知道了……早就知道了黎末姑娘……


    “雪兒?雪兒,你這又是怎麽了?”


    葉沉看著自家皇上將那似乎失去了理智的狐狸精黎末姑娘給摟入了懷中,還喊她——“雪兒?”


    這一瞬間,葉沉的心裏有種詭異的猜測。


    莫非她其實本身就是,胡雪姑娘?


    或者說莫非……她就是最初那隻,王爺寵的要命的那隻小狐狸?!


    葉沉覺得這個世界他都快要不認識了。


    葉沉自知自己方才喊出來的那幾句護駕一定惹怒了皇上了。


    天哪。


    讓葉沉不得不感慨的是,那麽好那麽好的黎末姑娘,居然是隻狐狸精。


    所以說他從前一直以為皇上這一生最寵的三個,小狐狸,胡雪姑娘,黎末姑娘……其實是一個人!?


    葉沉覺得自己果真是太傻太傻了,怎麽會都現在了才發現這麽一個嚴肅的問題呢?


    葉沉覺得此刻的黎末姑娘,或者說,這個時候的小狐狸是失去理智的。


    所以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瞅著呢,就害怕她一會兒一個不小心傷了皇上,那就要命了。


    隻是他發現更要命的事情是,這發了狂的狐狸精一到皇上的懷裏,就掙紮起了一小陣子,就安靜了下來。


    乖乖地讓皇上摟在懷裏。


    神情又呆又軟萌,一點兒也不像用這麽殘暴的手段殺了人的!


    這可真是……葉沉唯一的感覺是——長見識了。


    夜淩淵安撫這自己懷中小狐狸的情緒:“雪兒乖,沒事了,是朕來晚了。”


    長安在一旁哭了起來:“父皇,都是兒子不好,是兒子太無能了,她們三個人都想殺兒臣,她們掐著兒臣的脖子,娘親是為了兒子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嗚嗚嗚……”


    夜淩淵看著他:“男子漢大丈夫,不許哭!”


    葉沉的目光瞥向了齊妃娘娘。


    一下子被嚇得倒退了兩步。


    “這這這……”他驚恐:“這是這這這……”


    原諒他如今真的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黎末姑娘了……


    夜淩淵冷然地目光掃向他:“把那兩個暈死過去的女人殺了,都拎出去,記住,把嘴管牢了。”


    葉沉知道王爺這話是對自己說的,連忙點頭稱是。


    然後,他頗為無奈地看了眼另一邊橫七豎八地躺著的幾名太醫:“皇,皇上,那這一群人該怎麽辦?”


    夜淩淵的臉色一沉!


    確實麻煩了,小丫頭的身份絕對,絕對是不能暴露的,那麽這群人……


    “幾位太醫年紀也大了,不適合再待在皇宮了……”


    葉沉的心中一跳,看向夜淩淵:“皇上……”


    夜淩淵冷瞥他一眼:“留下他們一條命,但是,要讓他們永遠保守著秘密,至於怎麽做,你想辦法。”


    葉沉馬上就明白了過來:“屬下遵旨!”


    長安在方才自家父皇那一句男子漢大丈夫不許哭之後就已經停止了哭泣。


    “雪兒,沒事了,相信朕,沒事了。”


    在他的一連兩句沒事了之後,胡雪血紅的眸恢複了銀色的模樣,卻渾身脫力地暈了過去。


    這一場無妄之災讓夜淩淵心疼無比。


    “長安,你自己先回去,可以做到麽?父皇需要將你的娘親帶回去。”


    夜長安點了點頭:“爹爹,娘親會沒事兒嗎?”


    夜淩淵點頭:“放心吧,長安。”


    ……


    盡管夜淩淵已經盡量將事情處理清楚了,可是齊雨柔的死訊還是很快地便被傳到了齊國。


    而所有的苗頭都指向了胡雪。


    齊國的皇帝特地差來書信怒斥晉國,但夜淩淵也一封書信回了回去。


    就說齊妃心狠手辣,為人陰毒,想要殘害皇嗣,所以才被誤殺,但是夜長安又並沒有真的丟掉了性命。所以齊妃本罪不至死,此番被殺確然對不住齊國,但是須得體諒未來皇後的愛子之情,故而就罰一百大板,以示懲戒,先押入大牢,擇日行刑。


    葉沉也很無奈啊,他分明已經將所有當時的目擊者給處理安置好了,可民間還是傳出了宮中齊妃娘娘死像淒慘安,都懷疑末兒姑娘是妖孽。


    雖然她確實是嘛,但是葉沉絕對不會容許皇上的心頭寶被人攻擊。


    況且平心而論,黎末姑娘和皇上兩情相悅,況且黎末姑娘就算是妖孽那也是個絕對的善良單純好的妖孽,葉沉不會讓百姓們這些話放縱傳下去的。


    其實他的心裏還是心疼黎末姑娘的。


    在他看來,末兒姑娘殺齊妃娘娘全是為了大皇子,而她連隻是被齊妃娘娘指使的那兩個婢女都沒殺,這也是一種心善。


    否則換做是別人,隻怕早就殺了滅口以絕後患了。


    唉,末兒姑娘是個心善的妖孽,況且對皇上一片真心,這要是被關進了打牢裏打了一百大板……豈不是要疼死了。


    葉沉有些擔憂地看向自家皇上:“皇上,那一百大板……”


    他想想都覺得疼,一百大板,普通人挨了可是會死的呢。


    夜淩淵瞥了他一眼:“你先前不是還怕她,怎麽現在反而回來求情了?”


    葉沉歎息:“因為屬下想了又想,覺得末兒姑娘,不對,雪兒姑娘,也不對,小狐狸吧,屬下覺得小狐狸很心善,比許多人都要好,皇上便是想要堵住齊國的口,一百大板,有些狠了吧。”


    夜淩淵冷眼看著他:“小狐狸也是你能叫的?”


    葉沉默默地噤了聲。


    就聽見皇上說了一句:“放心吧,一百大板而已,對那丫頭如今而言,就像撓癢癢似的,該讓她長些記性。”


    確實,胡雪的靈力回來了,有靈力護體,一百大板真的就像撓癢癢一樣。


    數量若是少了她便不會反省。


    這種事情,什麽時候需要她親自動手了,幾個雜碎罷了,也值得她將自己折磨到走火入魔?


    竟然寧願將自己置於危險也不願意依賴於他,該罰。


    葉沉聽了自家皇上的話,還真是有一點似懂非懂的。


    哎呀,皇上和黎末姑娘相親相愛的方式,他怕是永遠都不會懂了啊!


    也罷也罷,要真將黎末姑娘打疼了,心疼的要命的還不是皇上自己?皇上都寵愛那狐狸寵愛到這種地步了,那還輪得到他瞎操這個心啊。


    ……


    胡雪再醒來的時候,是躺在冰冷的大牢裏麵。


    應該是對她殺了齊雨柔的懲罰吧,畢竟就算夜淩淵怎麽寵著自己,也要想一個辦法堵住齊國的嘴。


    說是大牢,胡雪自己都有些不太相信。


    她環顧了一圈這兒的環境……發現這是一間十分豪華的大牢。


    胡雪這輩子沒怎麽見過大牢,卻也知道大牢裏麵不該是這樣的。


    為什麽這兒還有一張軟乎乎的床?


    桌子上,還有這些……山珍海味?


    這比她前世見過的學生宿舍都要豪華。


    能叫……大牢。


    胡雪隻記得自己很憤恨,然後殺了齊雨柔,或許是因為太過於激動了,後麵的事情有些……斷片兒了。


    她突然心慌了起來,等等,她的身份是不是暴露了?


    在這個時候,胡雪聽到了一陣幽幽的嗓音:“施主是不是在想自己的身份……”


    這是無墟的聲音。


    胡雪上前了幾步,抓住牢門:“神棍!神棍是你嗎?快說啊,我的身份……”


    她真的心慌了,心慌的原因主要不是擔心自己,主要是擔心會影響到夜淩淵和三個孩子的命運。


    “施主放心吧,皇上很有手段,您的身份並沒有直接暴露。”


    胡雪聽著,微微鬆了一口氣,但是……


    “什麽叫做沒有直接暴露。”


    無墟無奈地道:“因為施主殺了齊妃的手段過於,坊間甚至都出了傳言,說施主您是個妖孽。”


    胡雪一愣:“所以你究竟想要說點什麽,說罷。”


    無墟歎息道:“貧僧就是想說,施主可知道,這世間向來是紙包不住火的,況且人們的眼睛雪亮,抓住了端倪很容易順藤摸瓜。”


    胡雪知道,如今他說的那個端倪,已經是有了。


    無墟接著歎息:“皇上的性子,想必姑娘也知道吧,若是真有那麽一天,姑娘的身份暴露了,所有的黎民百姓民聲憤怒,與皇上作對,皇上必然會選擇背叛全世界來站在姑娘的身邊,可是捫心自問,姑娘是否真心願意看見這樣的一幕?”


    胡雪瞬間感覺到了‘如鯁在喉’。


    “況且啊,若有那麽一天,姑娘的幾個孩子又該怎麽辦,他們也會馬上暴露,姑娘的魂魄原本並不屬於這具身子吧,姑娘對身子的掌控能力與您的幾個孩子很難比擬,也就是說她們暴露的可能性比姑娘小許多。”


    胡雪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一笑,想來大師已經有計劃了吧,您盡管說,我照做。”


    是的,他說的那些事情正好是胡雪擔心著的。


    隻是……胡雪有些愧疚的垂下了眼眸。


    抱歉了,夜淩淵,當初說好的承諾,我又要食言了。


    我錯了,這世界上不止死亡能將我們分開,還有好多好多……比如現在,我可能又要離開你了。


    我不能讓你們父子女有事兒……


    胡雪是相當佩服無墟的,這個人有能耐。


    比如他闖入了大牢沒人發現,比如他如今撬開了大牢的門。


    他說:“施主,您走吧。”


    胡雪微笑:“神棍,謝謝你。”


    胡雪運氣靈力,身形在夜幕中如鬼魅般離開。


    某一個再回頭的時候,胡雪閉上了眼,唇邊是淺笑,知道那個神棍一定會非常可靠地處理好一切。


    孩子們,好好的。


    還有……


    夜淩淵……你會恨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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