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方一落水,陰陽魚就迅速朝他聚攏,眨眼間就將他嚴嚴實實地包圍起來,當然這不是攻擊,看它們那歡喜的模樣,就像是小蝌蚪終於找到了親爹。


    “哈哈哈!”程彩虹見狀,停下穿鞋襪的動作,捧腹大笑起來。


    石頭好不容易才揮退大部分陰陽魚,得以浮出水麵後,他第一時間忙著大口呼吸,剛剛可是差點就給憋死了。


    “師姐,你下腳也太狠了吧!”石頭抱怨道,一踩水,整個人向岸邊遊去。


    “不準上來。”程彩虹輕喝道,伸出那隻還沒來得及穿上鞋襪的光潔玉足,抵在石頭腦袋上。


    “師姐,你這是要鬧那般?”石頭委屈道。


    “你不是請我泡腳了嘛,我就回請你泡泡澡嘍!”程彩虹嬌笑道,腳掌一用力,想把石頭給踩到水裏麵。


    “嘿嘿!”


    石頭麵露狡黠,不用踩,他也會自行回到水中,隻是臨了的時候,順手抓住了一隻玉足而已。


    “啊!”程彩虹驚叫一聲。


    “噗通!”


    一聲水響,濺起的水花絲毫不比石頭落水時少。


    “臭石頭,你真是欠打。”程彩虹嗔罵道,剛穩住身形,就一掌擊出。


    石頭水性極好,雙腳一蹬,如遊魚般迅速往後退去,輕鬆躲過一擊,接著一個潛泳,出現在了程彩虹身後。


    “一個人洗澡多沒意思,不如來個鴛鴦浴。”石頭柔聲道,從背後一把摟住佳人。


    “啊!”又是一聲驚叫。


    浸濕後的長發擋住了程彩虹的視線,所以她壓根沒注意到有頭色狼已經悄悄遊至她身後。


    當耳畔傳來一股暖風,她身子就酥了。


    再感受到一雙無法無天的大手順著她的芊腰往上爬,神情一怔,身體驀然由酥軟變得僵硬。


    “喂!你們在做什麽?”一聲斷喝突然響起。


    石頭嚇了一跳,循聲望去,隻見白雪急衝衝跑過來,滿臉怒容,氣得渾身顫抖,俏臉發白。


    程彩虹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怒喝驚醒,心頭一震,暗道糟了,不過卻並不顯得驚慌,隻是輕輕撥開那即將爬上她大白兔的雙手,然後自顧自緩緩往岸邊遊去。


    “雪兒師妹,你聽我跟你解釋。”程彩虹歉聲說道,上岸後就徑直往白雪身邊走去。


    “哼!”白雪冷哼一聲,見程彩虹滿臉歉意地走來,也不理睬。


    忽而她目光一瞥,看見程彩虹腳上無鞋,其中一隻腳更是赤裸著,頓時怒火中燒,目光霍然瞪向水潭中一臉訕笑的石頭。


    “小師姐!”石頭輕喚一聲,像是做了虧心事一般,眼神閃躲,不敢與白雪對視。


    白雪見此,情緒失控,再抑製不住心中怒火,但見她手中綠芒一閃,憑空多出一支翠綠色竹笛,也不言語,放至唇邊,對準吹孔就開始吹氣。


    笛音驟起,高亢激昂,潭水片刻間就如沸水般,劇烈翻滾,陰陽魚不斷有躍出水麵的,尖吻吐水如箭,目標赫然是見勢不妙,正往岸邊遊的石頭。


    “哎!小師姐,你先冷靜一點。”石頭大叫道,伸手示意白雪停下。


    然而卻是無用,白雪非但沒有停下笛曲,反而吹得更急了幾分。


    幽穀內的天地靈氣像是受到召喚般,急速朝水潭匯聚而來,眨眼間就濃鬱了十倍不止,而更可怕的是,這些急聚而來的靈氣狂暴且紊亂。


    石頭臉色大變,狂亂的天地靈氣加上極速變化的潭水,令他心驚膽寒,幾乎沒有猶豫,就用盡全身力氣躍出水麵,向岸上跳去。


    “噗!”一支水箭激射而出。


    在石頭即將上岸的時候,他右側肋下中了一箭,水箭冰寒刺骨,一下子便在他外衣上結出一塊冰晶,凍住他半邊身子。


    隻是這並不算完,還沒等他做出反應,“噗”一聲,又一支水箭擊中他左側肋下。


    不似第一支水箭那般冰寒刺骨,刹那凝冰,這第二隻水箭反是炙熱異常,如火般瞬間點燃了石頭身上的衣服。


    他瞳孔一縮,驚懼非常,眼角餘光一瞥,隻見整個水潭的每一方水麵都有一支長度約一尺的水箭射出,其中一半水箭呈紅色,另一半水箭呈青色,目標所向,皆指向他。


    雖說如此已經夠可怕的了,可更可怕的還在後麵,當一波水箭剛離開水麵,還沒等到擊中目標呢,水潭上波瀾一起,居然又有一波水箭成型,看這架勢,有種要把石頭萬箭穿心的意思。


    “停下!快停下!”程彩虹大聲叫道。


    她可真被眼前一幕嚇壞了,當火焰從石頭身上燃起,她方才從愣神中清醒過來,不容多想,便是立刻衝向白雪,伸手去搶那支翠綠色竹笛。


    “啊……”石頭痛苦嘶吼。


    他被第一波水箭射中,行動受製,還沒跳上岸,就落回水潭中的一根石柱上。


    “啊!啊!啊!”


    石頭不斷痛苦地吼叫著,他的目光所及,盡皆是青、紅兩色的水箭,猶如冰與火,置身其中,身受萬箭,直叫他疼痛難當,生不如死。


    “噗!”鮮血狂噴而出。


    “噗!噗!”一口接一口,好似沒完沒了。


    不消片刻,水潭那半麵的青色水麵,也染成了一片猩紅。


    但準確來說,石頭接連不斷狂噴而出的鮮血其實遍布了整個水潭,隻是本就紅色的那一半看不出來罷了。


    而陰陽魚們似乎非常喜歡鮮血,此刻它們徹底的陷入瘋狂之中,攻擊的同時還不忘激烈爭奪融入潭水中的猩紅血液。


    “石頭!”程彩虹大聲哭喊道。


    竹笛被奪,白雪從失控中回神,可在見到被困水潭,受水箭攻擊而吐血不止的石頭,她又愣住了,呆若木雞。


    “快讓攻擊停下來啊!”程彩虹搖晃著白雪,急呼道。


    “我,我,我也不知該怎麽辦,它們怎麽不停下來呢?以前都會安靜的呀,我沒有吹笛曲了,它們怎麽還不安靜下來?”白雪神情呆滯,語無倫次。


    “哎呀!你倒是想想辦法呀!”程彩虹說道,急得直跺腳。


    生死關頭,石頭竭力運轉起全身法力,在身體周圍形成一層淡青色光罩,以抵擋陰陽魚的水箭攻擊。


    奈何他修為不夠,心有餘,卻力有不逮,在兩輪水箭落下後,淡青色光幕幾近透明,隨時可能破滅。


    與此同時,他不僅體內法力急速流逝殆盡,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石頭!”程彩虹察覺出不對勁,驚呼一聲,一把推開不知所措的白雪。


    顧不得其它,程彩虹手中光芒一閃,多出一柄三尺長白芒仙劍,然後將劍往空中一拋,雙手掐訣,劍刃光芒狂閃,迎風見漲。


    “哢!”一聲輕響。


    石頭周身的防禦光幕應聲破滅,消散於無形。


    程彩虹見之,嚇得花容失色,雙手極速變換法決,半空中的仙劍似是感應到主人的心情,光芒驟亮,迅速以一化百,如雨般飛速落下。


    一波波“劍雨”擋住了一波波“水箭”,這才讓石頭有了喘息的機會,他吐出壓抑在胸口的鮮血,立即運轉體內殘存的法力,以“悟真經”修複全身受損的經脈。


    “石頭,你先上岸。”程彩虹提醒道。


    石頭聞言,豁然開悟,可他剛要起身,卻是腳下一軟,竟然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


    程彩虹見狀,全然不顧自身安危,身形一躍便跳到石頭所在的那根石柱上。


    “石頭,你抱緊了,我這就帶你走。”程彩虹蹲下身子,讓石頭雙手抱住她肩頭。


    石頭也不做作,雙手一把抱住,他深知如今情勢危急,如果這個時候再你儂我儂地煽情一番,兩個人就都得死了。


    但一切終究還是遲了些,隻見水潭再生異變。


    陰陽魚停止了水箭攻擊,可潭水卻比先前更為駭人地翻滾起來,接著水潭四周驀然升起半青半紅的光幕,將整個水潭連同石頭和程彩虹都籠罩其中。


    程彩虹眉頭緊鎖,她想帶著石頭衝出光幕的籠罩,結果兩人都被反彈而回。


    “這是怎麽回事?”程彩虹訝異道。


    變化如龍卷,來得太快,也太詭異,令她心神巨震,不知所措。


    “小師姐,快回去找師父和紫靈師姐來。”石頭大喊道,傷勢雖重,但他頭腦還算清醒。


    “啊?”白雪訝然出聲。


    她可是早就被嚇傻了,完全不理解平日裏乖巧可愛的陰陽魚,怎麽一下子就變成了這樣。


    “小師姐,別愣著了,師父這個時候應該在百草園的。”石頭苦笑道。


    白雪聞言,心頭大震,直至此刻,她才算徹底回神,一轉身,就往百草園方向跑,淚水則在空中劃過道道弧線。


    石頭苦笑搖頭,他環眼四周,如今情況凶險萬分,他又豈肯坐以待斃,而想要獲救,首先就得破開這半青半紅的光幕。


    “師姐,你試試用仙劍去斬那個地方。”石頭忽有所覺,伸手一指道。


    程彩虹目光順著石頭所指方向看去,心領神會,她雙手護在胸前快速變換著法決,然後伸手畫圓,兩指虛空連點,麵前便浮現出一個大大的太極圖案。


    半空中,仙劍光芒大盛,瞬間變大十倍不止,隨著程彩虹雙手往下一拉,巨大仙劍轟然斬下,目標正是青、紅色光幕的銜接處。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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