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古千帆的阻止,石頭最終還是沒有跟過去一探究竟,隨即四人草草結束了這頓失去興致的晚餐。


    不過好在沁園春陳掌櫃給予了一個大大的優惠,非但打了五折,還免除了四人的服務費,算下來可著實省了不小一筆錢。


    所以回房間的一路上,除了古千帆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石頭、穆婉兒和金蓉三人都各安心事。


    當然陳掌櫃也有提到肥城這段時間夜晚不安寧,叮囑石頭四人不要隨意外出,更不要在夜間出城。


    對此,四人都沒有表現出太多興趣,晚上不就是用來睡覺的嘛!誰會沒事幹出城呢!飛來飛去的多累啊!


    就像現在的石頭一樣,躺在寬大的木床上至少有半個時辰了,絲毫睡意全無,但根本就沒想過要去城外查找禍亂的根源。


    他看著屋頂繪有精美圖案的天花板,怔怔出神,嘴裏則不停地念叨著兩個字:木木!


    突然,石頭從大床上一躍起身,目光鎖向房門口。


    他看到門外有兩道黑影一閃而逝,雖然速度極快,但還是被他捕捉到了。


    而他房間所處的位置,再往裏就隻有一間房了,便是自稱木木的那位錦袍公子與黑衣女子所居。


    石頭皺起眉頭,隔壁房間那兩個人從今日剛一見麵,就給他以似曾相識的感覺,尤其是那雌雄莫辨的木木。


    “木木?木木?兩個木,不就是林嘛!難道他是林夕?”


    石頭忽然想到此處,當他說出林夕兩個字的時候,麵色變得古怪,隻是略微猶豫了一下,就悄悄離開房間,望向那兩道黑影離去的方向,毅然跟了過去。


    城外十裏,正是石頭四人此前禦劍而來,然後降落的地方,也差不多就是在石頭摔個“狗吃屎”的位置,錦袍公子與黑衣女子停下了匆匆的身形。


    錦袍公子,便是林夕。


    他張牙舞爪地在空中比劃著,嘴裏惡狠狠說道:“狐姨!我們事先說好,待會我出手教訓海大胖的時候,你可千萬別攔著啊!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胖子,也不看看自己都胖成什麽樣了,還在整天想著吃,然後吃飽了就想著睡女人,要不是現在急需人手,非把他那大肚子連同第三條腿一起給割嘍!”


    黑衣女子麵色平靜,淡淡說道:“等此間事了,你願意怎麽割就怎麽割,但如今事關重大,還是先把你這小性子收一收吧!”


    林夕恢複如常,抱住黑衣女子一隻手臂,撒嬌道:“狐姨!我就打幾拳,踢幾腳,出出氣而已,你也看見他晚上在酒樓裏那副德行了,多麽欠揍啊!當然我肯定不會在這時候把他打殘的,可以嗎?”


    黑衣女子搖頭,拒絕道:“不行!他之所以那麽做,還不都是為了你。”


    林夕撇了撇嘴,說道:“什麽嘛!一點眼力見都沒有,我還用得著他來出頭?”


    黑衣女子隻覺得好氣又好笑,伸手輕輕點了一下林夕額頭,眼中滿是溺愛神色,繼而輕聲道:“好了,不說那事了,現在我來問你,你跟今晚那小子什麽關係?”


    林夕心頭一驚,繼而故作疑惑道:“誰?”


    黑衣女子眼神一凝,道:“少跟我裝傻充愣,真不知道我說的是誰?”


    林夕眼神閃躲,不敢去看黑衣女子那雙眼睛,說道:“哦,你說那個傻小子啊!我跟他能有什麽關係,還不是看中他們桌上的‘包公魚’嘛!”


    黑衣女子道:“你就裝吧!繼續給我裝,我倒要看看你能裝到什麽時候。”


    林夕一挺胸,理直氣壯道:“我裝什麽了?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黑衣女子輕笑搖頭,緩緩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就是那個在廬城柳河上與你發生爭鬥的小子,那夜你還偷偷去給他送解藥。而之所以先後兩次我都沒攔你,一來是心存試探,想看看他們究竟是何底細,二來確實是你傷人在先,對方當時又還是個瞎子。可如今不同了,你明明已經知道那小子是太清門弟子,為何還要主動湊上前去?”


    林夕神情黯然,聲音低沉道:“狐姨!我今晚真的就是過去蹭魚吃的,至於其它,最多也就想著再跟他打一場,畢竟上一次是仗著法寶才贏的,所以我想跟他來一場堂堂正正的比鬥。”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唉!”黑衣女子輕歎一聲。


    林夕眉頭微蹙,感慨道:“狐姨!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我也清楚自己的身份,我們這種人和他們那種人之間根本不應該存在堂堂正正的較量,我與他更是如此,等他日後知曉我的身份,那時我們一旦交上手,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麵了。”


    “知道又有什麽用,你的性子我還不了解?跟你娘簡直一模一樣,當年她要不是……”話音戛然而止,黑衣女子沒有繼續往下說。


    林夕察覺到氣氛不對,立即變作嘻嘻哈哈的樣子,搖晃著黑衣女子的手臂。


    “哎呀!狐姨!我知道分寸啦!再說你不一直在我身邊的嘛!別說四個太清門年輕弟子了,就算是那青陽老道親自來了,我們聯手,再加上一個海大胖,也定能給他打趴下嘍!”


    “哦?”黑衣女子癡癡一笑,道:“真要是那青陽老道現身,你狐姨我可打不過人家,到時候咱倆各跑各的,誰也別連累誰啊!”


    林夕撅起小嘴,委屈道:“狐姨!你是要丟下我嗎?”


    黑衣女子道:“那不然呢!我們兩人一起死嗎?你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知道青陽老道的厲害,可我不同,自認就算是兩個我,估計也隻能一時不落下風,但最終還是難逃香消玉殞的下場。”


    “什麽?那老頭有這麽厲害?”林夕驚訝萬分,那張比男人小許多,又比女人嬌豔許多的嘴巴猛地張大。


    “嗯!”黑衣女子點頭不語,隻是輕輕抬手將林夕張大的嘴巴給合上。


    過了好半晌,林夕才從震驚中回神,怔怔地望向黑衣女子,滿臉憂色道:“狐姨,那我們這次計劃豈不是注定要失敗了,要不然我們先跑吧!讓海大胖留下來斷後,反正他死了也沒多大關係,還能節省點糧食。”


    黑衣女子見狀,終是沒能忍住笑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即便有一身黑衣再加上輕紗掩麵,也難擋她的萬種風情。


    與此同時,一路追蹤過來的石頭也剛好到達此處,當然他錯過了林夕與黑衣女子此前的所有對話。


    石頭貓著腰,施展淩雲步悄無聲息地來到一棵大樹後麵躲下,看著二三十丈外笑得花枝亂顫的黑衣女子,有些癡了。


    林夕一跺腳,滿臉嬌嗔,喚道:“狐姨!”


    黑衣女子收斂笑容,說道:“傻瓜,青陽老道自打當上太清掌門之後,有沒有離開過太清門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曾出過齊雲山脈。”


    林夕聞此,不解道:“為什麽?”


    黑衣女子回答道:“牽一發而動全身,真要是到了青陽老道非出山不可的時候,想必那時已經天下大亂了吧!”


    她在說這話的時候神情變得恍惚,似是在假想天下大亂,青陽真人出山的場景。


    石頭聽聞“老道”二字,麵色陰晴不定。


    他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普普通通的沒有任何特別之處,但這正是廬城那夜,林夕在給他後背上的鞭傷抹完藥後,隨手丟棄在客棧小院中的藥瓶。


    丟者無心,拾者有意。


    後來石頭回到百草峰,曾私下裏找冬蟲對那小藥瓶中殘留的藥物進行過檢驗,得到的結果出人意料。


    冬蟲說其中有一味藥很特別,中原內地根本沒有,而唯一盛產那種藥的地方隻有一處,是在西南邊陲,正魔交界的一處峽穀。


    石頭震驚之餘,不忘告誡冬蟲不要將此事宣揚出去,雖然為此被狠狠敲詐了一番,但他也毅然那麽做了。


    在他心中,還存著一個美好的假設,他想給那個相識卻不知相貌的人一次機會。


    若要問原因,大概是因為那人給過他一串葡萄吧!


    然而石頭剛才在房間裏想到“林夕”的時候,就已經確認了錦袍公子的身份,還有那個黑衣女子,想必就是紫靈口中與她修為不相上下的神秘人了。


    隻是石頭終究不願意相信一些事情,或者說他心中還有期許,所以跟了過來,所以這一路上,他的內心都是忐忑不安的。


    可當他聽見對方兩人在話語中提及掌門青陽真人時,用詞是“老道”,而不是“真人”,他心中那最後一絲幻想徹底破滅。


    “林夕,你真的與我道不同嗎?”石頭喃喃低語。


    “小子,看什麽呢?”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石頭下意識回答道:“沒看什麽。”


    他的語氣有些不悅,卻沒意識到身旁多了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子。


    “嘿嘿!”胖子嘿嘿一笑,說道:“男人嘛!看女人不就為了那點事,有什麽好遮遮掩掩的,既然第三條腿不是用來走路的,再不幹點別的事情,長它何用,你說是吧?”


    胖子完全不去管身旁的石頭是何反應,忍不住咂嘴弄舌,繼續說道:“不過話說回來,你小子心可真夠大的呀,為了那點身體上的快感,居然舍得把命搭上,嘖嘖嘖!了不起!真男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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