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一覺醒來時,身邊佳人已經不在,隻有屋子裏彌漫的濃鬱體香,以及淩亂的床單,才能證明昨夜瘋狂的事實。


    而一想到自己初嚐禁果,就像小女孩萱萱對糖葫蘆的熱衷一樣,索求無度,愣是把雨菲折騰得苦苦求饒,最後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沙啞了,他的心中,不免生出一絲愧疚來。


    “咦!”


    石頭忽然輕咦一聲,望著床單中間巴掌大的一塊破洞,怔怔出神,過了好一會兒,他似乎明白了什麽,會心一笑。


    對於昨夜的事情,雖說有一部分是因為從東方夫人那裏拿來的那壺酒的催情作用,但更多的,還是他主動的結果,當然也少不了雨菲的不抵抗就是了。


    他確實是對奪走雨菲的身子感到一絲愧疚,但他並不後悔,這種事情,本就是兩個人情到深處,便水到渠成了而已。


    經過了一夜歡愉,精神非但沒有萎靡,反而更加旺盛的石頭一躍跳下床,穿好被人整齊疊放在床頭的衣衫,便徑直向外走去,他不累,但是餓了。


    然當他打開門,頓時驚了一下,隻見在房門口,安靜地躺著一隻尺許長短的長方形木盒,木盒上麵有封信。


    石頭神情凝重,他還沒看,所以不知道腳下的木盒裏放著什麽,也不知道信中的內容,但雨菲都替他把衣服整理好放在床頭了,卻沒有把門口的東西拿進屋內,事情的真相,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他彎下腰,拿起木盒與信,返身回到房間裏,將它們放在桌子上,先沒去管那封信,而是伸手打開木盒。


    石頭渾身一震,滿眼的不可思議,但同時他也瞬間明白了什麽,一把拿起那封信,打開一看,果不其然,上麵的字跡清秀工整,與他心中的猜想吻合。


    而信上的內容不多,隻有寥寥四句話,前三句是問話,最後一句是訣別。


    “你以前都不鎖門的,如今鎖門做什麽?


    房間裏的女人是誰?


    你心裏還有我嗎?


    臭石頭,我回去了,以後再也不要出來了,從今往後,勿複相思,一別兩寬,你生歡喜就夠了。”


    石頭心神巨震,沒有絲毫遲疑,奪門而出。


    然而他都沒出風雅閣,就在樓道裏的台階上,發現了並肩坐在一起的兩個女人,其中身穿桃紅色齊胸襦裙的自然是雨菲,另一個白衣若雪的女子,赫然是他的小師姐,白雪。


    雨菲回過頭,微微一笑,有羞澀,有歉意,但更多的還是在示意什麽。


    石頭心中會意,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雨菲笑容莞爾,喜憂參半,但她不再逗留,起身離開了,隻是她走路的時候,腳步有些飄,而這很好理解,誰讓初經人事的她,就遇上了一個欲求無度的家夥呢!


    石頭望著雨菲離去的背影,心中更加愧疚了,隻不過眼下更重要的,還是抱膝坐在樓梯台階上的白衣女子。


    他走到她麵前蹲下,看著以往總是俏生生出現在他麵前,清秀美麗、朝氣十足、稍微帶著些羞澀的白雪,如今卻變得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精神不振,雙眼紅腫,白皙的臉蛋上更是布滿了淚痕。


    他心頭驟然一痛,仿佛刀絞一般。


    “小師姐!”石頭輕喚一聲,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對不起!”


    白雪抬起那張梨花帶雨的憔悴臉龐,看著麵前她日思夜想的男人,怒氣難平,下意識伸手用力一推,憤然道:“臭混蛋,你走開。”


    石頭在猝不及防,又無心設防的情況下,被這一掌推得一個趔趄,恰好是在樓梯上,於是便毫不意外地滾了下去。


    “咚!咚!咚!”


    “哎呦喂!”


    沉悶的撞擊聲和痛苦的嗷叫聲,使得白雪猛然驚醒,她定睛一看,頓時嚇得花容失色,本就憔悴的麵容,一下子蒼白如紙。


    “石頭!”白雪驚呼一聲,急忙起身往下跑。


    她很生氣不假,有生以來最生氣的一次了,當她昨夜站在房門外,聽到房間裏麵傳出女人似嬌似喘的呻吟,以及男人粗重的喘息和不可描述的“啪啪啪”的聲音時,她差點氣暈過去,痛不欲生,但是真要她忘記並舍棄眼前的男人,又談何容易呢?


    “啊!”白雪發出一聲尖叫。


    可能是因為她坐得太久且相當疲倦的緣故,剛剛起身,還沒跑兩步,一腳踩空,整個人就飛撲了出去。


    石頭大吃一驚,顧不得身體上的疼痛,立即爬起來,迎著白雪下落的方向,張開雙臂。


    “咚!”


    又是一聲悶響,地麵為之一顫。


    狹小的樓道裏,石頭躺在地上,看著懷中被他安全接住的白雪,緊張問道:“小師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


    白雪搖了搖頭,不自然地笑了笑,立馬就撇過頭去,眼淚卻在這一刻奪眶而出。


    她本就是個心思單純,不善於隱藏的女孩兒啊!


    石頭呼吸一滯,那滴落在他臉上的熱淚,就像是鋒利的刀子一樣,刮臉生疼,心更疼。


    他略一沉吟,輕聲問道:“小師姐,昨天晚上的事,你都知道了?”


    然而話剛一出口,他就後悔了,這都是明擺著的事情,他怎麽就鬼使神差的問了出來?


    白雪點了點小腦袋,雙手緊緊抱在石頭的腰上,用力,再用力,她滿心委屈,淚水也流淌更急,但卻始終壓抑著哭聲,生怕被外人聽見了似的。


    “臭石頭,我求了師父好久,才能來見你一麵,因為路上耽誤了不少行程的緣故,所以來得晚了。而我本來想給你個驚喜的,可我剛要敲門時,卻聽見你的房間裏麵有動靜,還有女人的聲音……你還把門鎖了,我進不去,就一直等在外麵,可那個女人一直沒出來……嗚嗚嗚……臭石頭,你怎麽能在這種地方找女人?你不知道她們都很髒嗎?你想要的話……想要的話……嗚嗚嗚……”白雪邊哭邊解釋昨天晚上發生的事,說到最後,泣不成聲。


    石頭一手摟住白雪的纖細小腰,一手輕撫著她柔順的秀發,望著那對紅腫的眼睛,以及微微浮腫的臉頰,很明顯,昨天晚上這妮子就應該沒少哭過。


    在他和另一個女子瘋狂雲雨時,房門外,卻站著一個愛他極深的女子,為他淚流滿麵。


    石頭愧疚不已,抱著懷中純淨無暇的人兒,他忽然覺得自己才是肮髒的人,尤其是他發現自己兩頭都割舍不下的時候,更是覺得自己混蛋透頂。


    “雨菲不是那種女人,她是……她是幹淨的。”石頭小聲解釋道,雖然他知道這個解釋可能會讓白雪更加傷心,可他如果不解釋的話,又該如何麵對把身子都交給了他的雨菲呢?


    白雪聞言,嬌軀一震,喃喃道:“雨菲?果然是她。”


    石頭一驚,忽有所覺,忙說道:“第一次來廬城的時候,我和她什麽關係也沒有的,隻是這段時間以來,我們經曆了數次生死,昨晚我又喝了點酒,沒控製住,所以才……”


    白雪麵色蒼白,身體止不住的顫抖,直到咬破了嘴唇,情緒方才稍微鎮定了一些,輕聲說道:“我不管你們因為什麽,所以走到了一起,我隻在乎她是個女人,你說你控製不住,可你為什麽不能忍耐一下呢?隻差不到一個晚上我就來了,我也是女人,她有的,我都有,你想要的,我也可以給你啊!嗚嗚嗚……”


    石頭無言以對,且不說他並不知道白雪要來,僅是麵對這樣一個深愛著他,為了他寧肯犧牲全部的純潔女子,他就恨透了自己。


    白雪哭著哭著,就沒聲音了,這可把某個人嚇壞了。


    石頭低頭一看,頓時啞然失笑,小妮子居然趴在他的懷裏睡著了。


    顯然,白雪昨天晚上肯定是一夜沒睡的,身體和精神都已經疲憊到了極限,所以在她吐露了心扉後,終於支撐不住了。


    石頭緩緩坐起身子,生怕弄醒了剛剛入睡的白雪,然後輕輕將她攔腰抱起,放慢腳步,小心翼翼上樓,準備把她送到房間,讓她好好睡上一覺。


    便在這時,於風雅閣五層和六層的樓梯口位置,站著兩道身影,一個是似笑非笑的東方夫人,另一個是頷首低眉,滿臉桃紅的雨菲。


    石頭沒有躲避什麽,事實上也避無可避,他抱著熟睡的白雪徑直走了上去,壓低聲音道:“我先把小師姐送到房間休息,有什麽事,我們等會再談。”


    東方夫人一臉玩味笑容,說道:“我沒事啊!就是聽見了這邊的動靜,想著別出了什麽事,於是過來看看,路上剛好又遇見了雨菲這丫頭,便拉著一起過來了。”


    石頭半信半疑,但此時他也不想追問什麽,點頭道:“那好,不過我倒是有些事想和吳姐姐談談,不如吳姐姐先回樓上茶室,等我這邊忙完了,就立刻過去。”


    東方夫人嫣然一笑,上前兩步,湊到石頭耳邊,小聲道:“好弟弟,不知姐姐要等多久啊?該不會是要等你把懷裏的小師姐也睡了,才會上來找姐姐吧?”


    石頭麵色一冷,目露寒光。


    (未完待續)


    ps:感謝龍七二十一、大獵戶的捧場支持,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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