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柔走在前麵,輕車熟路,不一會兒,就帶著無道走近一個看似毫不起眼的房間。


    站在房間外,看著眼前普普通通,毫無特別之處的窄小房門,無道不免心生疑惑,對雲柔問道:“就是這裏?”


    雲柔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無道微一沉吟,說道:“那麽我們進去吧!”


    雲柔站在原地沒有動,目光灼灼,緊緊盯著無道。


    “怎麽了?”無道摸了下自己的臉,不解道:“臉上有髒嗎?”


    雲柔搖了搖頭,道:“沒有。”


    無道一愣,繼而微微一笑,說道:“那有什麽好看的,走,我們進去吧!”


    說著拉起雲柔的手,推門走進房間。


    下一刻,隻見房間的麵積倒是挺大,極為寬敞,但是裏麵的設施卻很簡陋,除了一張床和一套桌椅還算有些講究以外,再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


    就這樣一間房,如何也不像是一位淩雲閣長老應該住的居所啊!


    無道目光四下一掃,心中存疑,眉頭不經意間皺了下來。


    然而不等無道開口詢問,隻聽雲柔主動說道:“就是這裏了,三叔不喜歡奢華,所以在生活方麵,一切都是能簡則簡。”


    “哦?”無道笑而不語。


    他才不相信眼前所見的,如果雲辛真的是這麽樣一個人,那白樹城的佟福客棧、掌櫃佟小婭,以及另外一些個與佟小婭命運相同的女人,該怎麽解釋呢?


    不過雲柔可不清楚自己三叔在外麵的不恥行為,看著無道臉上的輕蔑笑容,秀眉微蹙,欲言又止,欲止又言,道:“你笑什麽?”


    無道臉上笑意頓收,卻並未回答。


    雲柔想不明白,撇了撇嘴,煞有其事道:“你都要大禍臨頭了,居然還有心思笑?”


    無道怔了一下,若有所悟。


    雲柔心裏憋不住話,雖然無道沒有問,她卻直言道:“你知道剛剛得罪的是誰嗎?他可是我三叔最倚重的一名下屬,基本上大小事務,都由他在處理,所以……”


    “所以什麽?”無道出言問道。


    雲柔壓低了些聲音,說道:“所以你馬上就要大禍臨頭了啊!待會等你從這裏走出去,一定會有很多人夾道歡送的。”


    “夾道歡送?”無道重複了一句,哭笑不得。


    他當然能夠理解雲柔話語中暗含的意思,清楚這“夾道”是真,“歡送”就是完全不同的解釋了。


    雲柔搖著小腦袋,正色道:“孫文這個人,最是記仇,且不說他職責所在,就說你當麵讓他難堪一事,他就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無道不以為意,說道:“不用管他,隻要不是雲辛親臨,量這個孫文找來再多弟子也無用,我若想走,他們便攔不住。”


    雲柔下意識點了點頭,可興許還是有些不放心,張嘴欲言,但是嘴邊的話語尚未出口,就被無道給抬手製止住了。


    而無道卻也沒說話,隻徑直走到房間內一處老舊的書架前,上下左右,細細打量起來。


    雲柔不明所以,托腮思量了一會兒,輕移蓮步,便跟了過去。


    然隻見無道緊盯著書架,輕輕皺著眉頭,雲柔好奇問道:“這木頭有什麽好看的?上麵的書也都不是什麽功法秘笈,我早勸過三叔把它們丟掉,可三叔非但不願意,還把它們當成寶貝一樣守護著,不讓我動。”


    無道撇頭看了眼雲柔,淡淡說道:“你可以試著把書架上麵的東西全部扔掉,一定不會受到責罰,但是至於這書架本身,一定不會讓你亂動的。”


    “為什麽?”雲柔脫口問道。


    無道回答說:“因為這書架後麵有秘密。”


    “秘密?”雲柔不知,再問道:“什麽秘密?”


    無道頓了頓,一本正經道:“在這書架後麵,別有洞天!”


    雲柔不笨,既然無道都說得這麽明顯了,那她哪還有不明白的道理?隻略一思索,也就猜到了什麽,急聲道:“那你快把它打開呀!”


    無道訕訕一笑,道:“沒找到打開的方式。”


    雲柔聞言,愣了一下,立即說道:“猶豫什麽?你不會一劍劈開它?”


    無道吃了一驚,卻也恍然頓悟,因為雲柔提醒的沒錯,都這種時候了,他還有什麽好猶豫的呢?


    一念及此,無道二話不說,右手法訣一掐,大袖一揮。


    頓時,隻見從無道的袖袍之中,飛出了一道銀光,速度極快,轉瞬即逝。而當銀光消失,原先的書架,也已自上而下被切斷,一分為二。


    雲柔迫不及待上前,用力將斷開的書架分開,隨即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扇石門。


    “這……”雲柔啞然。


    她沒想到會是這樣,用力去推石門,可任憑她使出全身力氣,石門始終紋絲不動。


    雲柔努力了幾下,毫無成效,於是不得不放棄,回頭向無道求助。


    無道麵色凝重,心知既然還有石門阻隔,那麽這扇石門,一定不會是輕而易舉就能打開的。


    果不其然,當無道像雲柔一樣嚐試用力去推,可是直到他使出了差不多能推動千斤重物的恐懼巨力,石門仍舊不動分毫,甚至連縫隙沒有打開一條。


    無道毫不遲疑,揮手一劈,銀光過處,卻隻在石門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劃痕,石門幾乎完好無損。


    雲柔見此,為之瞠目結舌,震驚不已。


    無道眉頭緊鎖,眼看著離成功就差一步,卻被一道石門給阻擋在外,想想都覺得心有不甘。


    便在這時,雲柔突然輕咦一聲,道:“咦?這是……”


    無道循聲望去,不由得精神一震。


    但見在石門一側的牆壁上,有一個形狀奇特的凹槽,掌心大小,除此之外,也就別無特殊之處了。


    可正是這個看似沒有什麽特別的凹槽,令無道忽然想起了什麽,手中光芒一閃,多出一枚通體烏黑的令牌。


    雲柔看見無道手裏的令牌,恍然大悟。同時她又感到非常的困惑,便忍不住問道:“你怎麽會有我們淩雲閣弟子的淩雲令?”


    “撿來的。”無道回答道。


    這話當然不是真的,隻是無道隨便編的一個理由,敷衍了事罷了,否則解釋起來就要說到佟福客棧的事情,未免太麻煩了。


    雲柔一聽“撿來的”三個字就知道這是在敷衍,但她想了想,終是沒有追問。


    而無道將手裏的令牌放入牆壁上的凹槽中,嵌入後嚴絲合縫,他登時大喜過望。


    不過在他欣喜之餘,石門卻並沒有就此打開。


    無道臉上的笑容漸漸僵硬,可也正在這時,他身旁忽地伸過來一隻纖柔玉手,手裏握著一枚烏黑令牌。


    “用我的。”雲柔說道。


    無道一怔,定睛看去,隻見雲柔手裏的令牌與他嵌入牆壁上的那枚,外形一模一樣,兩者間的不同之處就隻有兩個地方。


    話說無道手裏的這枚令牌,是白樹城佟福客棧掌櫃杜必叔的,令牌正麵刻有一個龍飛鳳舞的“辛”字,反麵則端端正正地刻著“淩雲”二字。


    而雲柔手裏的令牌,卻是雲柔自己的,令牌正麵刻有一個龍飛鳳舞的“嵐”字,反麵同樣端端正正地刻著“淩雲”二字。


    不過,除了“辛”和“嵐”這兩個字不一樣之外,另一處不同就在於“淩雲”這兩個字頭上,有沒有一個凸起的圓點。


    出自杜必叔身上的令牌,“淩雲”二字上沒有圓點,但是雲柔手裏的令牌,“淩雲”二字上赫然有一個醒目的圓點。


    無道似乎明白了什麽,接過雲柔遞過來的令牌,替換下實屬杜必叔的那枚。


    “砰!”


    一聲低沉的悶響。


    突然,地麵輕輕晃動了一下,然後那扇堅不可摧的石門,就在無道和雲柔的注視中,緩緩向上抬起。


    無需多言,無道身形一閃,率先進入密室,雲柔緊隨其後。


    但見在這地下深處,密室大體呈圓形,所占空間極大,甚至比地麵上閣樓建築本身的占地麵積都還要大一些,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而在這碩大的地下密室中,又被人為分出了六間規模不等的小型密室,全部石門緊閉,門旁邊有個掌心大小的凹槽,看來都是需要“淩雲令”才能打開的。


    雲柔震驚極了,因為她目光所及,隨處可見光芒璀璨的金銀珠寶,翡翠玉石,乃至古玩字畫。這些東西就被胡亂堆放在每一處牆根下,數量之多,根本無法估計。


    與此同時,無道卻隻看了一眼,便不在多看。


    假如時光回到十年前,無道看見身邊這些,一定高興壞了,可是十年後的今天,他已對這些身外之物毫無興趣。


    無道不禁心想,此地的主人,淩雲閣的雲辛長老,大概對錢財同樣不怎麽感興趣,不然就不會把價值連城,但極容易損壞的翡翠玉石,也隨意地丟在牆角了。


    “三叔他……他怎麽……”雲柔話未說完一半,便戛然而止。


    她實在說不下去了,並且越看越是震驚,越看越是憤怒,而直到此時,她才一點不後悔帶無道這個外人進入這裏。


    “世間事,‘情’最難解;世間人,‘心’最難知。”無道喃喃自語道。


    雲柔不知聽見與否,一把奪過無道手中那枚屬於她的淩雲令,徑直衝向離得最近的一間小型密室。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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