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大虎臉的那一瞬間，我腦子裏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他拿著茶杯的手一頓，緩緩抬頭，正好跟我的目光對上。
“土子……”他挑眉道，嘴角勾起，笑的邪裏邪氣，一點也沒有以往憨厚的模樣。
我心跳不由得加快，直愣愣的看著他。
過了好半天，我才認出來那地方是點燈廟的廂房。
雖然我沒進去過，點燈廟正屋裏的桌椅板凳都是用楠木製成的，南牆上還掛著一張關公像，而大虎如今所在的房間也是這樣的規格，隻是麵積略小。
我張開嘴，好半天才喊了聲：“大虎……”
他像是聽見了，臉上的笑容更大，“過來。”
說完，他一揮手，隻聽啪的一聲，眼前的紅光瞬間消失，玻璃碴子四處飛濺，我連忙捂住臉。
四周逐漸歸於沉寂，我拿開手，就紅燈已經炸了，黃燈和綠燈都是完好的。
地上的血腳印消失。
而我，不知道啥時候已經走到路燈下頭。
黃皮子老頭讓我拿過來的木盒子就放在腳邊，蓋子已經被打開，裏頭是一雙絳紫色的三寸金蓮繡鞋。
我剛要伸手去拿，轟的一聲，鞋子突然著起了火。
我搓著胳膊，怔怔的看著那團火，好半天才哆嗦著腿往邊上走，腦子裏亂哄哄的，大虎怎麽會和門主待在一塊？
而且，看剛才的樣子，門主還是聽他的話。
我呆呆的站在路邊，腦子裏突然閃過個可怕的想法，難道這一切都是他們主導的？
我心中一凜，異常憤怒，往點燈廟跑。
我要去問他，這到底是咋回事？
可我剛走了幾步，趙宣就從路邊的一家賓館出來，身後跟著十來人。
他手裏拿著一顆黑珠子，跟我在張柏家拿到的一樣。
“餘壤，可算是遇到你了。”他笑著說。
他們那邊人多，我退後兩步，冷臉看著他。
看我沒說話，他收起臉上的笑容，跟身後的人說：“殺了她不光可以得到封陰牌和那個活死人，還能搶走她手裏的黑珠子。”
他說完，身後就有人高聲說：“我們都打聽清楚了，她完成的是張家的活計，光是獎金就有十萬，便是等級也能往上升。”
又有不少人出來，站到他們身後。
跟趙宣不同的是，後出來的這些人要麽帶著口罩墨鏡，要麽用圍巾擋著臉……
我心中冷笑，這是又打算分一杯羹，又不想讓我看清他們的臉。
“誰殺了她，封陰牌就是誰的。”趙宣大聲說。
在他後頭的人都猶豫著不敢上來。
我把銅錢劍裝回包裏，一手拿著桃木釘，一手拿著匕首，看見大虎的驚詫全部化為憤怒。
到底是誰將我一步一步逼入這般境地？
既然想看我拚命掙紮，那我便讓他看！
“你來。”我對趙宣挑眉道。
他獰笑，恨恨道：“趙柔白天已經試過，她沒啥本事，大家一起上，誰搶到算誰的。”
說完，他掏出一把開山刀，一步一步朝我走近。
許是他最後一句話起了作用，這次他身後的人也動了。
我心裏噎著一股火，又想著反正趙柔已經知道我的陰龍身份，沒準明天我就成了全體道士公敵，何必再小心翼翼。
在趙宣怒吼著衝上來的時候，我也迎了上去，右砍左擋，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很多時候，在我的腦子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就已經本能的做出反應。
這就是我這幾天在居然居後院折騰出來的。
但雙拳難敵四手，雖然那些人沒全上，我還是時不時地挨幾下子。
實在是防不過來，我索性專挑趙宣打，抓到他的空檔，先把桃木釘拍在他的肩裏，然後一腳踢在他的腿窩上，匕首劃過他的右胳膊。
他痛呼一聲。
我又在他肚子上補了一腳，把他踢倒在地。
反手把匕首刺入離我最近那人的大腿，捏著他的脖子把他壓到地上。
我也不好過，身上也都是傷。
見了血，原本打紅眼的人都冷靜下來，不少打算渾水摸魚的人都離開了。
趙宣捂著胳膊倒在地上，臉色慘白，指著我，顫聲道：“你竟然敢傷人。”
“有啥不敢的。”我走到他跟前，踢掉他手上的刀，抓在他胳膊上的傷口上，他疼的臉通紅，脖子上的青筋都起來了。
“還搶麽？”我道。
那些人互相看幾眼，都不約而同的搖頭。
我一拳把趙宣打暈，抬頭挺胸的往點燈廟走。
這次，沒人敢攔我。
走到沒人的地方，我再也忍不住了，捂著肚子，蹲到牆角，疼得我呲牙咧嘴。
說真的，他們要是再衝過來一回，我可就真玩完了。
在牆角緩了緩，我又忍著疼，裝出一副沒事人的樣子，抬頭挺胸的往點燈廟過去。
這次再過來，廟門口的桌子已經撤了，也沒看見引路紙人。
我剛一進院子裏，就看見大虎站在院中央，手上拿著封陰牌。
見著人了，我那一口氣梗在喉嚨裏，上不去下不來，叫了聲“大虎”就再也說不出話。
他緩緩走來，托起我的手，把封陰牌放到我掌心，“給你。”
以前我想要，可現在放到我手上，我卻覺得像是個燙手山芋。
我連連後退，慌亂的搖頭，“我不要這個，我隻要你告訴我這到底是咋回事。”
他拉住我，食指在我臉上擦了下，沾上血。
我這才意識到剛才打架的時候，血濺到了我的臉上。
他眼睛盯著我，近乎慢動作把站著血的手指放到嘴裏。
我後背瞬間一層冷汗，腿肚子都開始抖。
“大虎……”我喃喃叫了聲……
他笑著說：“土子，這樣不好麽？為啥一定要活得小心翼翼？為何要為了安全去示弱？”
他逼近我，“你若是一開始就把趙柔打趴下，同樣沒人敢惹，看清楚了嗎？不過是些虛假的規則，就讓他們自相殘殺，都是一群虛偽的人。”
我心頭突突的跳，胡亂的搖頭。
“你回不去了，陰龍不該如此窩囊的活著。”他意味深長的說了句，突然後退，往點燈廟後院去。
他步子邁的不快，我卻根本追不上，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就看不見他了。
我呆呆的站在院子裏。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突然響了，我剛接起，就傳來麗雅的焦急的聲音，“土子，快躲起來，他們都說你殺了趙宣，正在抓你。”
我瞬間掉進了冰窟窿裏。
頭頂罩上一片黑影，我愣愣的抬頭，眼淚不受控製的掉了下來，“蕭煜……”
他拿著茶杯的手一頓，緩緩抬頭，正好跟我的目光對上。
“土子……”他挑眉道，嘴角勾起，笑的邪裏邪氣，一點也沒有以往憨厚的模樣。
我心跳不由得加快，直愣愣的看著他。
過了好半天，我才認出來那地方是點燈廟的廂房。
雖然我沒進去過，點燈廟正屋裏的桌椅板凳都是用楠木製成的，南牆上還掛著一張關公像，而大虎如今所在的房間也是這樣的規格，隻是麵積略小。
我張開嘴，好半天才喊了聲：“大虎……”
他像是聽見了，臉上的笑容更大，“過來。”
說完，他一揮手，隻聽啪的一聲，眼前的紅光瞬間消失，玻璃碴子四處飛濺，我連忙捂住臉。
四周逐漸歸於沉寂，我拿開手，就紅燈已經炸了，黃燈和綠燈都是完好的。
地上的血腳印消失。
而我，不知道啥時候已經走到路燈下頭。
黃皮子老頭讓我拿過來的木盒子就放在腳邊，蓋子已經被打開，裏頭是一雙絳紫色的三寸金蓮繡鞋。
我剛要伸手去拿，轟的一聲，鞋子突然著起了火。
我搓著胳膊，怔怔的看著那團火，好半天才哆嗦著腿往邊上走，腦子裏亂哄哄的，大虎怎麽會和門主待在一塊？
而且，看剛才的樣子，門主還是聽他的話。
我呆呆的站在路邊，腦子裏突然閃過個可怕的想法，難道這一切都是他們主導的？
我心中一凜，異常憤怒，往點燈廟跑。
我要去問他，這到底是咋回事？
可我剛走了幾步，趙宣就從路邊的一家賓館出來，身後跟著十來人。
他手裏拿著一顆黑珠子，跟我在張柏家拿到的一樣。
“餘壤，可算是遇到你了。”他笑著說。
他們那邊人多，我退後兩步，冷臉看著他。
看我沒說話，他收起臉上的笑容，跟身後的人說：“殺了她不光可以得到封陰牌和那個活死人，還能搶走她手裏的黑珠子。”
他說完，身後就有人高聲說：“我們都打聽清楚了，她完成的是張家的活計，光是獎金就有十萬，便是等級也能往上升。”
又有不少人出來，站到他們身後。
跟趙宣不同的是，後出來的這些人要麽帶著口罩墨鏡，要麽用圍巾擋著臉……
我心中冷笑，這是又打算分一杯羹，又不想讓我看清他們的臉。
“誰殺了她，封陰牌就是誰的。”趙宣大聲說。
在他後頭的人都猶豫著不敢上來。
我把銅錢劍裝回包裏，一手拿著桃木釘，一手拿著匕首，看見大虎的驚詫全部化為憤怒。
到底是誰將我一步一步逼入這般境地？
既然想看我拚命掙紮，那我便讓他看！
“你來。”我對趙宣挑眉道。
他獰笑，恨恨道：“趙柔白天已經試過，她沒啥本事，大家一起上，誰搶到算誰的。”
說完，他掏出一把開山刀，一步一步朝我走近。
許是他最後一句話起了作用，這次他身後的人也動了。
我心裏噎著一股火，又想著反正趙柔已經知道我的陰龍身份，沒準明天我就成了全體道士公敵，何必再小心翼翼。
在趙宣怒吼著衝上來的時候，我也迎了上去，右砍左擋，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很多時候，在我的腦子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就已經本能的做出反應。
這就是我這幾天在居然居後院折騰出來的。
但雙拳難敵四手，雖然那些人沒全上，我還是時不時地挨幾下子。
實在是防不過來，我索性專挑趙宣打，抓到他的空檔，先把桃木釘拍在他的肩裏，然後一腳踢在他的腿窩上，匕首劃過他的右胳膊。
他痛呼一聲。
我又在他肚子上補了一腳，把他踢倒在地。
反手把匕首刺入離我最近那人的大腿，捏著他的脖子把他壓到地上。
我也不好過，身上也都是傷。
見了血，原本打紅眼的人都冷靜下來，不少打算渾水摸魚的人都離開了。
趙宣捂著胳膊倒在地上，臉色慘白，指著我，顫聲道：“你竟然敢傷人。”
“有啥不敢的。”我走到他跟前，踢掉他手上的刀，抓在他胳膊上的傷口上，他疼的臉通紅，脖子上的青筋都起來了。
“還搶麽？”我道。
那些人互相看幾眼，都不約而同的搖頭。
我一拳把趙宣打暈，抬頭挺胸的往點燈廟走。
這次，沒人敢攔我。
走到沒人的地方，我再也忍不住了，捂著肚子，蹲到牆角，疼得我呲牙咧嘴。
說真的，他們要是再衝過來一回，我可就真玩完了。
在牆角緩了緩，我又忍著疼，裝出一副沒事人的樣子，抬頭挺胸的往點燈廟過去。
這次再過來，廟門口的桌子已經撤了，也沒看見引路紙人。
我剛一進院子裏，就看見大虎站在院中央，手上拿著封陰牌。
見著人了，我那一口氣梗在喉嚨裏，上不去下不來，叫了聲“大虎”就再也說不出話。
他緩緩走來，托起我的手，把封陰牌放到我掌心，“給你。”
以前我想要，可現在放到我手上，我卻覺得像是個燙手山芋。
我連連後退，慌亂的搖頭，“我不要這個，我隻要你告訴我這到底是咋回事。”
他拉住我，食指在我臉上擦了下，沾上血。
我這才意識到剛才打架的時候，血濺到了我的臉上。
他眼睛盯著我，近乎慢動作把站著血的手指放到嘴裏。
我後背瞬間一層冷汗，腿肚子都開始抖。
“大虎……”我喃喃叫了聲……
他笑著說：“土子，這樣不好麽？為啥一定要活得小心翼翼？為何要為了安全去示弱？”
他逼近我，“你若是一開始就把趙柔打趴下，同樣沒人敢惹，看清楚了嗎？不過是些虛假的規則，就讓他們自相殘殺，都是一群虛偽的人。”
我心頭突突的跳，胡亂的搖頭。
“你回不去了，陰龍不該如此窩囊的活著。”他意味深長的說了句，突然後退，往點燈廟後院去。
他步子邁的不快，我卻根本追不上，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就看不見他了。
我呆呆的站在院子裏。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突然響了，我剛接起，就傳來麗雅的焦急的聲音，“土子，快躲起來，他們都說你殺了趙宣，正在抓你。”
我瞬間掉進了冰窟窿裏。
頭頂罩上一片黑影，我愣愣的抬頭，眼淚不受控製的掉了下來，“蕭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