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舅,這個匣子你是從哪裏得到的?”,我好奇的對著沈東雷問道。


    沈東雷明顯愣了一下,目光灼灼的盯著我:“這個難道不是你之前丟的那個麽?”


    聽到沈東雷的話,我的腦中頓時升起了一個可怕的念頭,難道說此時擺在我麵前的這個木匣子就是之前我店裏丟失的那個?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我左臂上出現的鬼臉就是從木匣蓋上跑過來的?


    我極力的壓抑著心中的驚駭,努力的保持著表麵上的鎮定:“這個原來就是我那天丟的那個匣子啊,那天晚上我都是如墜夢中,具體的細節都有些記不清了,你們是在哪兒找到它的?”


    不知道是不是信了我的話,沈東雷緩緩的收回了目光,手放在木匣上一邊摸索著,一邊對我說道:“上次鐵毅他們把那個小偷帶回來之後,我就又讓人繼續查了一番,終於發現了一個線索,在你第一次暈倒後,有另外一個叫老鼠的慣偷潛入了你的書齋,具這個老鼠交待,當時山子送你去醫院的時候,他就在那邊踩點兒呢,你們離開後他便潛入了你的書齋,結果什麽值錢的東西也沒發現,覺得這個匣子有些年頭,應該能賣出些價錢,就把這個匣子順走了,我們抓到他的時候,他正打算把這個木匣子賣掉呢!”


    說道這裏沈東雷稍稍停頓了一下,望向我的目光又變得複雜了起來,道:“我們找到匣子的時候它就是的空的,老鼠一口咬定他拿走盒子的時候,盒子裏麵就什麽也沒有,小七,你確定這個匣子是空的麽?”,


    我盡量讓自己表現得有些迷茫,緩緩的說道:“那天我發現這個匣子的時候他就是放在桌子上,後來我也不記得發生了什麽,我就再次暈過去了,醒來的時候就是在醫院了,我也不知道這個匣子裏麵是不是又其他的東西。”


    錢山則在一旁接著說道:“我說老七,你在仔細想想,不管這個匣子是誰給你的,可也總不能給你個空的吧?難道這個匣子本身有什麽玄機?”


    “空匣子,本來就是空匣子,難道!”


    不知道是忽然想起了什麽還是受到了錢山的提醒,沈東雷似乎一下子進入到了自己的世界裏,自言自語的嘟噥了片刻,目光忽然間變得深邃起來,打手重重的按在了木匣子上,緩緩的將木匣子推到了我的麵前,那感覺就仿佛是在玩兒梭~哈的賭徒把麵前所有的籌碼都推到賭台上一般緊張而凝重:“小七,你用你的鬼眼看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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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東雷的話頓時讓我一愣,同時內心湧起了一陣無奈,這沈東雷腦洞也真是夠大的,原本我隻是想隱瞞一下我脖子上那條青銅魚,才不得不告訴他這個木匣子是空的,卻沒想到竟然使得沈東雷有了這樣一個奇葩的念頭,難不成在他看來這個匣子被鬼附身了不成?


    “鬼附身?鬼臉?”


    忽然間,我想起了左臂上那個神秘的鬼臉不也是如同鬼魂一般從木匣竄到了我的左臂上,我的呼吸頓時變得急促了起來,當那熟悉的感覺再一次自後腦流過,一個閃耀著暗金色光芒的眼睛就那樣出現在了木匣蓋的正中央。


    那金色的眼眸,並非簡單的圖樣般的存在,我甚至都能感覺到在我望向它的時候,它也正靜靜的注視著我。


    心中頓時湧起了一種極為不真實的感覺,有些茫然的抬頭看了看沈東雷,卻發現,他正眼神中滿是希冀的望著我,身前的辦公桌上,一條通體黝黑的土狗,正靜靜的爬伏在那裏,用它那雙綠幽幽的雙眼盯著我看:“怎麽樣,有什麽發現麽。"


    我不知道把我看到的說出來後,沈東雷是否相信,略微遲疑了一下,用手指了指木匣:“這裏有一隻眼睛!”


    我本以為,沈東雷聽到我的話後,要麽驚詫、要麽疑惑、要麽不置可否,可是卻沒想到他整個人從座位上猛然間站了起來,雙手撐在桌麵上,一雙眸子直勾勾的注視著我,幾乎是一字一頓的向我說道:“這裏?”


    我能夠明顯感覺到沈東雷在說出這個兩個字的時候,整個人仿佛進入了一種既緊張又興奮的狀態,以至於聲音都有些顫抖。


    在得到了我肯定的回答後,沈東雷深吸了一口氣道:“你試著點一下它!”


    我點了點頭,緩緩的將手指移向那隻金色的眼睛,就在我手指觸碰它的瞬間,那金色的眼睛就好像是真具有生命一般,一下閉上了眼睛,隨後數道金色的光芒沿著一種複雜的軌跡向匣蓋的周圍擴散著,數個呼吸之間便在周圍形成了六個閃動著金色光芒的圖案。


    聽到我的描述,沈東雷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果然沒錯,沒想到失傳了近兩百年的鬼紋鎖終於再次出現了!”


    麵對著我的錢山的一臉茫然,一旁的劉鐵毅便向我倆解釋道:“所謂鬼紋鎖就是陰刑司創立之初,由六柱中的鬼眼陳家所創一種極為高明的手段傳遞信息的手段,通過一係列複雜的鬼紋將一些信息封閉起來,除了按照破解鬼紋鎖解法破解之外,即便是采用破壞性的方式也無法得到被封閉起來的那部分信息,如果打一個比方的話,就是好像把一個空間給封閉了一般。”


    “鬼紋鎖的布置極為複雜,每一次布置都需要花費極大的精力,除非是極為重要的東西或者情報,否則即便是在陰刑司的內部也極少使用;同時,鬼紋鎖的解鎖也極為特殊,雖然六柱中各家的核心人員對於鬼紋鎖的解鎖流程都有一定的了解,但是依舊無法對鬼紋鎖進行解鎖的,隻有鬼眼陳家才能夠看到鬼紋鎖的,就類似於密碼箱一樣,隻有鬼眼陳家的人才能夠看到鍵盤上和上麵的數字,也隻有陳家的人才能夠完成解鎖。”


    聽到這裏,我和錢山終於明白了鬼紋鎖的由來,不過心中也不由得暗叫了一聲僥幸,如果不是自己對沈東雷隱瞞了青銅魚的事情,恐怕他這麽也不會想到這個匣子有可能存在鬼紋鎖,這一切就好像是冥冥之中自由天定一般,為了隱藏一個秘密,而挖掘出了另一個秘密。


    一時間,我對於這鬼紋鎖的好奇心也被激發了出來,不知道在這個神秘的木匣中到底還隱藏著怎樣的東西,於是趕緊我把看到的圖案用紙筆畫下來,隨後便按著沈東雷和劉鐵毅的指導,好似輸入密碼一般,一個個的點擊著那幾個圖案


    ,每經過一輪輸入後,那金色的圖案便暗下去一個,終於,當最後一個圖案暗淡下來之後,木匣的頂蓋竟然無聲無息的滑開了。


    一瞬間,整個屋子都仿佛凝固了一般,靜的聽不到任何的聲音,在沈東雷的示意下,我小心翼翼的沿著木匣頂蓋滑動的方向輕輕的一推,一把青銅鑰匙就那樣被鑲嵌在了夾層的木板當中。


    我輕輕的將鑰匙從夾層中摳了出來,放在了桌上,我們幾個人的目光也一瞬間集中在了那把青銅鑰匙之上。


    雖然這把青銅鑰匙的造型極為的古樸,但是無論是鑰匙的材質還是鑰匙本身的氧化程度來看,都不像是年代特別久遠的東西。


    錢山顯然比我內行了很多,看了看沈東雷後說道:“這看起來像是民國貨啊!”


    沈東雷也點了點頭,顯然對於這個鑰匙的年代判定上達成了一致。


    鑰匙前端是一個複雜的齒口,而在鑰匙柄端的兩個麵,則以陽文的形式刻畫著一個繁體的“張”字和一個繁體的”鴻“字。


    “張鴻?!”


    難道這是一個人名,我努力的在我的記憶中搜索著關於張鴻的一切,但是卻沒有任何的收獲,無論是我周圍的朋友,還是長輩口中曾經提到的人都沒有任何有關張鴻的信息,曆史上我也不記得有哪個叫張鴻的有名人物。


    錢山顯然與我的情況差不多,抬頭望向了沈東雷:“老舅?”


    沈東雷雙眉緊皺,目光半晌才從那青銅鑰匙上抽離了回來,搖了搖頭:“我也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張鴻這麽個人物,六柱中並沒有張姓的存在,也沒聽說這個張鴻和六柱有過什麽瓜葛,現在的一切還是要全部歸零,重新梳理,到底是誰把這個匣子交給你的,隻有知道了這個人的身份才能進一步分析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一切又和這個張鴻有著怎樣的聯係。”


    我搖了搖頭,關於這個問題我後來也和劉鐵毅討論過,按照劉鐵毅的說法,那天我應該是中了某種類似催眠的術,我所看到的鄭廣發都是幻覺,而施術者應該是趁我陷入幻覺的時候把這個匣子放到書齋的。


    沈東雷略微沉思了一下,對著劉鐵毅說道:“鐵毅,鄭廣發那邊有什麽進展麽?”


    劉鐵毅也搖了搖頭:“我已經派人與陳老師那邊聯係過了,他從來也沒有讓人給小七送過東西,也並沒有聽說過這個人,他就好像是是憑空出現的一般,沒有任何能夠證明他身份的東西。”


    沈東雷點了點頭,然後把鑰匙推到了我的麵前:“不管這一切背後的主使是誰,既然他說這個東西是交給你的,那麽就由你來保管吧,不管他們的目的是什麽,但是既然你已經解開了這個鬼紋鎖,那麽他們一定會再次現身,好了,不管怎麽說,我們並不是全無進展,至少這兩百年來是頭一次見到這鬼眼出,六柱現!”


    說道這裏,沈東雷全身不由得猛然一震,仿佛忽然間想到了什麽,人也瞬間進入到了一種自我狀態中,低聲的嘟噥著:“鬼眼出,六柱現;鬼眼出,六柱現!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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