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謀完全沒有想到竟然會出現這般變故,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的反應,便被血魔羅的大手一把拍了在頭頂,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襲遍全身,渾身的肌肉都仿佛失去了去控製。


    而身旁的陳默堂雖然還保持著鬼眼的狀態,但是同樣事出突然,當反應過來的時候,血魔羅已然得手,情急之下,陳默堂飛快的掏出了手槍,僅僅的抵在了血魔羅的額頭上。


    被陳默堂的槍口低著額頭,血魔羅卻沒有絲毫的緊張,反而露出了一抹難得一見的真誠笑容,對著陳默堂說道:“陳小兄,不用這麽緊張,我隻是提前兌現承諾罷了!”


    聽到血魔羅這番話,陳默堂先是一怔,隨即驚詫的盯著血魔羅,但是槍口卻沒有半分的移動。


    血魔羅淡淡一笑,隨即體內氣息急速運轉,一股有若實質的氣息頓時彌漫開來,之前與血魔羅的對戰時那種森冷與血腥不同,陳默堂竟然感受到了一種生命的脈動,就好像是被一個胚胎包裹在其中,竟然產生了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


    察覺到這一變化,陳默堂的心跳不自覺的快了半拍,他意識到這是血魔羅準備施展血薩獨有的秘術了,雖然他不知道是不是血魔羅一時大意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但是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一個真正觸摸到血薩秘術本質的機會。


    想到這裏,陳默堂雙眼的金色光芒不由得變得愈發的濃鬱了起來,努力的控製著自己的呼吸和心跳,生怕血魔羅察覺到任何的異常,視線也從血魔羅的身上轉向了錢老謀。


    此時的錢老謀與陳默堂就好像完全處於兩個不同的世界當中一般,就在血魔羅的手掌落在他天靈蓋的那一瞬間,他的五感就仿佛被某種強大的力量給隔離開了,發不出一絲的聲音,更加聽不到一絲的聲響,隻能夠勉強看到他身側陳默堂用手槍指著血魔羅的頭。


    而在陳默堂的眼中,錢老謀則好像變成了一尊雕像,雖然可以百分百的確定錢老謀是活著的,但是卻從他的身上感覺不到絲毫的生機,就好像是渾身上下的血氣都被某種力量阻斷了、隔絕了,而那力量的源頭便是血魔羅。


    鬼眼的視線當中,周遭的一切變得愈發的清晰,血魔羅此時正不斷的將血氣注入到錢老謀的體內,以至於原本錢老謀自身的真氣都隨著這股血色氣息的入侵而停滯了下來,整個人也就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


    數個呼吸之間,注入到錢老謀體內的真氣越來越多,漸漸的,竟然在血魔羅的引導下在錢老謀的胸口慢慢的聚合了過去,漸漸的形成了一個血色的鬼臉圖案。


    那鬼臉看上去並不是十分的猙獰,但是卻給人一種別樣的驚悚感,每一個線條都是那麽的細膩,就仿佛是用極細的毛筆勾勒出一般,雖然沒有具體描繪和刻畫五官,但是卻能夠讓你第一眼便分辨出這張鬼臉的每一個部位。


    最為驚奇的就是那張鬼臉的雙眼,雖然隻是簡單的幾道線條組成,完全看不出眼瞳,但是卻真的好像具有生命一般,無論你從哪個角度望過去,都好像在看著你一般。


    陳默堂知道,這邊是血薩的圖騰,之前從魏嚴那裏也了解過有關血薩圖騰的一些事情,血薩的秘術並不同於六柱或者或者說是中原江湖慣用的秘術,通過不同的陣紋來引起引動自然力量形成共鳴,進而達到想要呈現的效果。


    血薩雖然也有著極為龐大的秘術傳承,但是幾乎所有的秘術都是通過這種類似血色鬼臉的圖案為載體,再通過施術者自身引動不同的力量注入到這個血色的鬼臉中,進而達到某種特定的效果。


    相比之下,中原秘術裏那些陣紋的入門的門檻更高,因為想要掌握那些陣紋,需要非常長的時間來學習、領悟和刻畫,隻有準確的刻畫了哪些陣紋後,才能夠有效的引動自然力量,但凡陣紋繪製的時候出現絲毫的誤差,都很難達到原本的效果。


    而對於血薩來說,他是以人體為引,將自然力量引入到體內,然後再通過引導和轉化,達到某種效果,然後再注入到血色鬼臉當中,對於一些基礎的秘術來說,在體內進行轉化明顯更為容易一些。


    可是到達了高階層麵之後,中原秘術的優勢就顯現了出來,越是複雜的秘術,其陣紋可能越是複雜,但是隻要前期的基本功打好了,能夠順利的完成陣紋的繪製,便已經完成了秘術的大半,剩下的便是用自身的力量來牽引自然力量通過陣紋達到效果。


    而血薩則必須以自身為容器,將力量轉化為預期的效果之後,再注入血色鬼臉中,那麽越是高階的秘術,對於自身的轉化能力要求也就越高,修煉也就愈發的困難。


    如果要用一個比較通俗的方法來形容的話,中原的秘術就好比是拚積木,對於每一塊積木的製作要求較高,而到了需要的時候直接完成拚接就好,雖然對於拚接的能力要求較高,但是隻要基礎打好了,一切都是循序漸進過程,而血薩則更像是雕刻,簡單的東西雕刻起來明顯比製作積木要簡單的多,但是複雜的東西雕刻起來,則難度遠超積木,對於人自身的天賦要求極為的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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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也就是因為血薩的這種施術方式更多的依賴於身體,所以他們對於身體和理解和開發遠勝其中原傳統的秘術門派,很多讓中原傳統秘術門派無法理解的術法也因此而誕生。


    看著那有若實質的血紅色鬼臉,陳默堂的不禁提錢老謀捏了把汗,很顯然,現在的錢老謀已經變成了血魔羅施術的一個介質,一旦錢老謀的體內發生什麽異動的話,那麽原本寄存在血色鬼臉中的力量便會爆發出來,反過來影響到錢老謀。


    於是同時,血魔羅的口中開始了喃喃自語般的低吟,原本血紅色的鬼臉忽然間也隨著血魔羅的低吟而明亮了幾分,緩緩的沿著血魔


    羅真氣灌輸的方向上升,片刻之後便沿著錢老謀的脖頸直達眉心。


    隨著血魔羅的手掌自錢老謀的頭頂移開後,那血紅色的鬼臉也猶如失去了壓製一般,直接自錢老謀的百匯竄了出來,在錢老謀的頭頂與血魔羅的手掌之間漂浮著。


    脫離了錢老謀身體束縛的鬼臉不但沒有半分的潰散,反而變得愈發的凝實,如果此時再多上幾分血肉的話,簡直就是一張活脫脫的臉譜。


    而此時血魔羅的眼神同樣沒有半分的鬆懈,反而變得愈發凝重了起來,一絲絲血紅色的光芒猶如抽絲剝繭版的自血紅色的鬼臉中剝離開來,漸漸的消失在了空氣當中。


    “我們走吧!”,做完這一切之後,血魔羅深深吸了一口氣,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對著陳默堂和錢老謀說罷,轉身不再理會二人,向著山穀中金烏抱月之地方向走去。


    “五哥,你怎麽樣!”,陳默堂趕忙將錢老謀從地上扶了起來,關切的問道。


    “沒,沒什麽!”,錢老謀的身體再一次恢複了控製權,臉色依舊帶著一抹蒼白,對著陳默堂說道。


    “那就好!”,雖然錢老謀給出了肯定的回答,但是陳默堂依舊用鬼眼掃視了一遍錢老謀的身體之後,才放下心來。


    “他這是?”,錢老謀指了指十餘米開外的血魔羅,顯然,他有些想不通為什麽血魔羅竟然會忽然間解除了施在他體內的秘術。


    陳默堂看著血魔羅的背影,也是緩緩搖了搖頭,此時他的心中忽然間泛起了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感覺,如果說之前血魔羅給他的感覺是冷血、邪異的話,此時竟然多出了幾分灑脫與真性情,甚至說,此刻的血魔羅竟然帶給他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


    "我們也過去吧,至少情況不會比之前更壞!",錢老謀不知此事陳默堂心中所想,以為他依舊在擔心這什麽,開解的說道。


    陳默堂也不再多言,點了點頭與錢老謀一同跟隨在血魔羅的身後,向著山穀中那金烏抱月之地走去。


    接下來,幾人相對無言,但關係明顯比之前緩和了很多,互相之間的提防雖然還隱隱有著那麽一些,但是似乎更多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金烏抱月之上。


    大約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幾個人終於下到了山穀之中,隨後又沿著回字通路的方向走了差不多兩個小時的時間,終於到達了他們這次行程的目的地,金烏抱月之地的入口所在。


    之前在山巔之上看起來隻有碗口大小的深潭,此時放眼望去,潭麵足有數百米寬,潭水兩側都是如同刀削一般筆直的山體,如果不是擁有者近乎超越人類的攀岩技巧,絕對無法攀爬過去,可見這金烏抱月之地確實如同司馬良手書中所記載的那般,這廣闊的深潭便是這天靈地寶之處的唯一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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