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爻兒,這世間陰陽之道,便托付於你了!”


    清靈子那略顯虛幻的身影扭頭望向魏爻,眼神中流露出一抹難得的柔和。


    轉而,豪光綻放,一道震懾心神的轟鳴聲不斷的在魏爻的耳邊回蕩,到了最後,魏爻隻感覺到。


    清靈子終於燃燒了全部將星玄成功引爆,在那巨大的、足以撕裂陰陽兩界力量下,魁煞的身軀瞬間便被吞噬,而他胸前的那道聯通陰陽的裂縫也終於坍塌、閉合。


    霎時間,魏爻隻感覺視線開始扭曲,無論是魁煞還是清靈子的身形都變得愈發的模糊了起來,兩個人到了最後就好似在漩渦中旋轉、糾纏一般。


    緊接著便是震動,不僅僅是眼前的景物在震動,而是整個空間的每一個部分都在震動,陣陣讓人牙根發酸的摩擦聲在空間不斷的回蕩,魏爻的五髒六腑更是在這種劇烈的震蕩下翻湧,一絲鮮血順著魏爻的嘴角緩緩流下,在胸前留下點點斑駁。


    可是魏爻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變化,就好像那痛苦完全不屬於自己一般,一雙深邃的如同星空般的眸子更是緊盯著清靈子和魁煞的方向,在那空間坍塌之處,竟然隱現一抹繁複的紋理,與此同時給人一種難以言明的氣息。


    魏爻意識到,這個複雜的紋理應該就是陰陽兩界之間的壁障,雖然隻是短短的一瞬間,卻讓魏爻的心中隱隱有了一絲的明悟,對於修習秘術多年的他來說,雖然對於陰與陽的構成有著深刻的理解,此時,但是卻從未真正觸及到這個層麵上。


    如果說,以前魏爻在修習秘術方麵好似在認識水是透明的、風是流動的、天空是藍色的,那麽現在對於他來說就是忽然間意識到了水是由水分子組成的、風是由於空氣對流現象導致的、天空是大氣層反射光而呈現出來的色彩,直接觸碰到了事務的本質。


    現在的魏爻就是這樣,忽然間,對於陰陽之間平行存在的本質有了一種別樣的理解,甚至於,他對於原本這裏的那個神秘大陣也有了一絲的感悟。其實他不知道,當年創那位昆侖派先祖,也是在這陰陽兩界破損之處偶有所得,依葫蘆畫瓢,才最終創造出了這個能夠隔絕陰陽兩界的強大陣紋。


    而清靈子顯然並沒有這般奇遇,雖然他得到了這神秘陣紋的傳承,但是卻缺少了這一絲的感悟,因此,憑借他的力量是根本無法完成對陣紋的修補,於是乎,他便另辟蹊徑,毀滅永遠比創造要容易的多 ,通過再次激發星玄中的神秘力量,將陰陽兩界的通道從內部毀去,進而達到隔絕陰陽兩界的目的。


    光華斂去,原本漂浮於半空的那些零散屍身也俱是散落於地,沒有了原本陰魂的支撐,這些屍身早已脆弱不堪,片片碎裂,就如同一道道空洞的音符,敲打在了魏爻的心底,也敲打出了一曲衛道者的孤寂與悲壯


    。


    而後,魏爻獨自返回六柱,並將自己的這段經曆講述給了族中的元老,所有人驚歎於這段經曆的傳奇與驚心動魄,更對清靈子崇敬不以,更是將清靈子的靈位請入到了六柱的英烈祠中,並在清靈子的靈位上留下了——”神石隕落天地驚,破滅陰陽擾太平,三步成聖鬥魁煞,清靈舍命護蒼生!“,以紀念這位傳奇而偉大的道門前輩。


    雖然經過了這件事情,魏爻失去了玄星,但是,魏爻終於發現了清靈子在自己泥丸宮中所留下的傳承,不是別的,正是那隔絕陰陽兩界的神秘大陣,其中所涉及的各種基礎秘法和設計理念,更是使得魏爻在秘術一途的造詣有了極大的提升。


    這個神秘大陣雖然強大無比,但是對於個人的修為以及陣法的構建要求都極為的苛刻,魏爻在沉澱了之前的感悟之後,又通過了多年的演進與簡化,終於創造出了這個在六柱中足以於鬼王訣媲美的第一秘術——“陰陽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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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陽爻既出,那麽這世間便再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將其打破,我奉勸你們能夠迷途知返!”,魏嚴身體筆直,渾如金剛降世一般,渾身上下流露出凜然正氣,直給人一種寶相莊嚴的感覺。


    “迷途知返?迷途知返?嗬嗬嗬嗬,嗬嗬嗬嗬……你來告訴我,什麽是迷途?什麽又是正途?還不都是由著你們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來定義的!”,仇然表情猙獰,憤怒中更是透露出一種莫名的譏諷之色。


    “至少祭煉活人血肉之軀絕非正道之所為!”,魏爻的目光沒有絲毫的變化,緊盯著仇然,語氣中更充滿了不屑於無奈,顯然無法理解,仇然為什麽到了現在還是不清楚為什麽即便到了今時今日血薩依舊是整個江湖的心腹大患。


    仇然雙眉一挑,理直氣壯的說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既然上蒼都不曾有過憐憫之心,我們也隻是按照天道行事罷了,這又有什麽錯?”


    聽到仇然這番話,魏嚴的目光愈發的冰冷,仇然心中的這種執念已然無法扭轉,於是冷聲說道:“天道本是順其自然,何曾有過推波助瀾,又何導演曾生靈塗炭,滿身殺孽之人還妄以天道自居,你可知天道自有輪回,蒼天何曾饒過誰?今日我便替天行道,為那些殞命於你血薩之人討回一個公道!”


    感受著魏嚴那森冷的殺意,仇然不但沒有絲毫的懼意,嘴角反而浮現出了一抹嘲諷般的微笑:“不要說的這麽冠冕堂皇,就說你們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又有哪個不是在背後做著那些蠅營狗苟之事?就拿你們魏家來說,不也是同樣……”


    “同樣什麽?”,聽到仇然的話,魏嚴微微一怔,顯然沒有想到仇然竟然會在此時提及魏家。


    “我的意思是,你們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哪個不是表麵上滿口仁義道德,背地裏卻幹著男盜女娼之事,你們六柱魏家綿延數千年,又豈不是如此?”,仇然的眼神稍稍閃爍了一下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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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隻是那麽一瞬間,但是卻全然落入了魏嚴的眼中,他不明白為什麽仇然話說一半便不再說下去了,如果說是為了故意通過這種方式來擾亂魏嚴思路的話,也不是全然沒有這種可能,但是從剛剛仇然的神態以及反應來看,卻有種掩蓋真相、轉移話題的意味。


    “不要妄想以此方法來亂我心神,更不用以此來玷汙我魏家名聲,如果確有其事,你便說來,若真是我魏家之過,我魏嚴也絕對不會姑息!”,魏嚴目光逼視著仇然,冷冷一字一頓的說道。


    仇然對於魏嚴的反應渾不在意,嘴角勾勒起了一抹玩味的曲線,調侃道:“其實,我還是很期待看到你知道那件事之後的表情的,哈哈!一定非常有意思、非常的精彩!不過,你越是想知道,我越是不會告訴你,至少現在不會!”


    聽到仇然這番話,魏嚴心中不禁起疑,即便是他魏家做了什麽違背道德、良心之事,自己也全然受到影響,仇然又為何會欲言又止呢,難道他剛剛想說之事與自己有關?而這件事情又是無論如何不能讓自己知道的?


    “不必想了,你死之前,我一定會告訴你的!”,說到這裏,仇然嘴角上揚,原本猙獰的麵容此時變得愈發的陰冷,與此同時,一股狂暴而洶湧的血腥氣息從他的體內噴薄而出。


    這是仇然第一次將體內的血薩力量完全釋放出來,他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那澎湃的力量在自己的經脈中湧動,隨著這股力量流轉全身,一雙眸子血紅無比,一股邪魅而血腥的氣息登時彌漫開來仇然那原本就魁梧的身材再次巨大了三分,原本寬大的衣衫緊緊貼附在了身上,雙臂的袖子更是直接撕裂,整個人就仿佛化作了一隻嗜血的猛獸,衝著仇然衝了過去。


    感受著此時仇然體內那狂暴的血薩力量,魏嚴的眉頭不由得緊皺,他完全沒有想到仇然的血薩力量竟然如此的強大,甚至相比血魔羅也不遑多讓,這麽多年他與仇然幾乎是形影不離,但是卻完全沒有察覺到他修煉過血薩的功法,他不知道仇然是如何達到如今這般境界,血薩之所以能夠在整個中原秘術界的圍剿之下依舊苟活至今,的確尤其獨到之處。


    “毫無意義!”,麵對著閃電即至的仇然,魏嚴再次抬手,巨大的爻自再次浮現身前,對於他來說,施展了血薩秘術的仇然,其魂魄是屬性更加接近陰性,陰陽爻對於其的克製更為的明顯。


    然而,就在仇然即將狠狠撞在陰陽爻上的瞬間,那血紅色的身影卻瞬間潰散,不遠處,另外一道血紅色的身影已然化作一道流光,向著方遠山的方向疾衝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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