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一聲,門被打開了,一個十一二歲身著青色布衣的麻臉少年,嘴裏嘀嘀咕咕的念念有詞。


    溫珩臉色一變,臉色冷硬的盯著那小廝:“你家錦山少爺呢?”


    小廝念念有詞的嘴一僵,微微低頭撇了撇嘴角,不甚恭敬的道:“我家少爺睡下了,不然公子你請回,改日再來?”


    溫珩冷哼一聲,一把推開青衣小廝,抬腿便走。像是看出溫珩不好惹,青衣小廝嘴裏低聲嘀咕幾句,也沒敢跟溫珩硬嗆,低著頭就走遠了。


    打眼望去,院子倒是收拾的頗為整潔,隻是沒什麽人氣,除了跟在溫珩身邊的青衣小廝,其他的小廝女婢也沒見著,跟陳府這大批恢弘的宅院相比,實在是有些不搭邊。


    “咳咳咳”此時,從東廂房裏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之聲,溫珩臉色一變,趕緊朝著東廂房疾步而去。


    “吱嘎”之聲,溫珩推開陳舊的屋門,昏暗的光線、藥味夾雜著汗臭味以及壓抑的咳嗽聲,這一切都在昭示著陳錦山在陳府過得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好。


    揪著心,溫珩稍一辨認床鋪所在的方向,疾步而去。


    “誰?”一個嘶啞低沉的聲音傳來,聲音裏竟然還帶有一絲絲的緊張。


    溫珩臉色更冷,說出來的話卻很溫柔:“錦山,是我溫珩,我來看你了。”


    “溫珩?”陳錦山驚喜的抬眼望去,在昏暗的光線下一番打量,這才終於確定真的是溫珩:“溫珩,你怎麽來了?我這屋裏悶熱,味道也不好聞,你也別多呆了,趕緊回去吧。”


    “你就別管我了,我問你,這幾日你大伯都沒有找大夫給你看看傷勢,也沒有給你拿療傷靈丹嗎?”溫珩扶著想要坐起來的陳錦山躺好,握住陳錦山勁瘦的手。


    “大伯有給我找大夫,隻不過剛回來第二日,大伯就因為家中生意出遠門了,所以這幾天都是大伯母照顧我。”陳錦山說著說著又咳了幾聲,稍稍喘息之後,這才繼續道:“因為我靈根受損,不知大伯母在誰那裏聽了一嘴,說我今後就是個廢人了,不能修煉了。之前一直待我如親子的大伯母,突然翻臉不認人,在大伯走後,將我置之不理。我猜想大伯留給我療傷的丹藥估計也是被大伯母給扣下了。”


    聽到這裏,溫珩哪裏還有不明白的,年幼失怙的陳錦山,本來資質不錯,在親大伯家還能占有一席之地,得以有個家人照顧。一旦出事兒,如若親大伯沒空照顧,那就相當於落入大伯母之手,如果大伯母人好還好說,一旦大伯母嫌棄,那這個家裏就沒法呆了。


    “這都怪我,錦山,如果你不是為了陪我一起去小涼山采藥,也不會靈根受損,害你至此,我良心不安。”溫珩很是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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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錦山反手握住溫珩的手,有些激動地道:“溫珩,你千萬別這麽想,這都不怪你,是我自己學藝不精,怪不得旁人。再說,如果不是此次陪你出去,我也不會有機緣獲得陣法傳承啊。”


    “唉,對了,你沒有將你獲得陣法傳承之事告訴你大伯嗎?”溫珩眼睛一亮道。


    “沒有。”陳錦山神情低落:“本來在小涼山裏,我考慮這人多口雜,想著回來之後再單獨給我大伯說明,因此在小涼山


    的時候就沒有說。”


    “誰成想回來之後,大伯母就以讓我好好養傷為由,將我送回院子。隔天大伯就被大伯母以家族生意為由,給支了出去。因此我就一直沒有機會告知。”


    “不過,現在我也不想說了,大伯母如此待我,定是覺得我是個廢物累贅,即使我說了出來,想必我也保不住我這傳承。畢竟這陣法傳承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寶貝。想必大伯母定不會讓我這麽一個廢物擁有這寶貝的。”


    溫珩倒是沒有想到陳錦山能夠想到這麽多,不過溫珩很欣慰,最起碼自己這朋友不是一個迂腐不堪之人,有恩知道報,但是也不會盲目的將自己置於危險之地。


    “你能這麽想,我也能稍稍放點心了。錦山,你有沒有考慮過跟我回去,去我家住吧。今後咱倆就是親兄弟,不分你我,家中份例咱倆平分,即使不用家中份例,我也有辦法養活了咱們倆。”溫珩在來到陳錦山房間的第一時間,就有種想要將他帶回去的衝動,都是自己害的陳錦山到如此地步,自己有義務幫助陳錦山度過這個難關。


    更何況,自己現在已經有能力掙到更多靈石,自己想要振興家族的想法,現在就已經可以慢慢布局了,而人手就是自己現在最缺少的。


    自己有能力有辦法讓陳錦山過得更好,也能更能實現自己的價值,對於修煉及陣法研究上,自己也能夠幫到他。越想溫珩越覺得這是個一舉多得的好辦法:“不行,今天我一定得想個辦法將錦山帶回去。”


    陳錦山聽得一愣,自己是特別想跟溫珩做朋友,能夠成為溫珩的至交好友陳錦山就已經很開心了。更何況自己落到今日這般田地,說到底還是自己大伯母心思不正,他從來沒有怨恨過溫珩。


    今日溫珩的話倒真的是唬了他一跳:“這......這不大好吧,我在這裏住的也挺好的,沒有人管我,我就能有更多的時間來研究陣法了。溫珩,你真的不用做到這種地步,這又不怪你,我也是個大人了,我自己能行。乖,你先回去吧,改天我去找你玩。”


    溫珩當然知道一時半會的勸說不了陳錦山,他都已經做好長期勸說的打算了。


    “你聽我說錦山......”溫珩剛要說話,從屋外院子裏就傳來一陣嘈雜之聲。


    “陳錦山你這個喪門星,現在是翅膀硬了是吧,竟敢不經通傳就隨意帶外人進入。怎麽著啊,現在陳家是你當家唄?”一個尖銳刺耳的女聲傳來,鬧哄哄的,聽著人數還挺多是樣子。


    陳錦山臉色驟變,慌張的就要起身,就要出去迎接來人。


    溫珩眼神冰冷,心中更加堅定了要將陳錦山帶回去的決心。


    陳錦山扶著溫珩,艱難的來到門邊,顫抖著雙手將們打開,神情尊敬的對著氣勢洶洶站在院子中的一名中年貴婦裝扮的女人,行了一禮,這才道:“大伯母此言,錦山實在不敢恭維,隻不過是一個小朋友來家中玩耍,實在當不得大伯母所言。”


    陳錦山大伯母高抬著下巴,一臉倨傲的斜眼看著陳錦山:“呦,這不是好好的站著呢嘛,那之前還弄得要死要活的裝死,要不是我攔著,估計十顆靈石一顆的上好療傷丹藥就浪費了。”


    溫珩眼神驟冷,有些擔心的看向身邊的陳錦山。


    陳錦山隻覺心裏漏了一個窟


    窿,一股股的涼風颼颼的灌了進來。父母剛沒的,自己還能修煉的時候,大伯母不是這麽對自己的,大伯母當時表現的如同自己的親娘一般,對自己體貼入微,嗬護備至,那時即使自己在外邊闖了禍,大伯母都是一個勁兒的護著自己,自己從來沒有感受過失去父母的無助與心酸。


    現在的大伯母是怎麽了,就因為自己靈根受損嗎?


    “大伯母,你,你怎麽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不是都把我當成親兒子一般的嗎?”陳錦山淚眼婆娑,想要喚醒他大伯母的一絲關愛。


    “呸!親兒子?你也配?不過是個天煞孤星,克死了自己的親生父母,又想要來可我們家?這些年看在你能夠修煉,有前途,能夠給家中出些力,我才勉強哄著你。你現在呢?廢人一個!你有什麽資格讓我待你如同親兒子一般?沒有趕你出去,還給你留了一個住處,就已經很對得起你了。”陳錦山大伯母盛氣淩人的上下打量著陳錦山,滿臉不屑。


    “正好,你這不是有朋友嗎?趕緊讓你朋友將你接走吧,也省的我那口飯了。”


    “大伯母,你......”陳錦山氣急,猛地嘔出一口血:“你這是要趕我出家門呀!你好狠的心啊大伯母!”


    “呦,你可別又吐血,又裝暈的哈,我可不吃你這一套。來人,趕緊的,錦山少爺要出趟遠門,跟著朋友出去小住,趕緊將少爺的東西收拾好了,給他帶上。記住了,我們家的東西,一件也別想拿走!”陳錦山大伯母尖酸的道。


    頓時幾個奴仆衝了出來,直奔陳錦山的房間而去。


    溫珩怒喝一聲:“都給我站住!”


    溫珩冷冷的瞪視著一眾奴仆:“這就是大家族的風範嗎?都給我退下!今天我看誰敢動錦山一下!”


    “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溫家的寶貝五少爺啊。你有大家風範,你不是陳錦山的朋友嗎?那你把他接走啊!就知道長著一張嘴說個不停,你行你接著。”陳錦山那尖酸刻薄的大伯母雙手抱胸,不屑的看著溫珩。


    “住口!我尊稱你一聲大伯母,但你也得有個長輩的樣子!”陳錦山撫著胸口急喘幾口:“你不用為難我的朋友,好,我走,我現在就走,不過,你把斷絕關係的聲明書寫我一份,我拿著斷絕關係聲明書,立馬就走!家裏的東西,除了我父母留給我的,我一樣多餘的都不帶走!”


    聽到陳錦山的話,他大伯母眼睛一亮:“你此話當真?隻要我將斷絕關係的聲明書給你,你就立馬走人?”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絕不反悔!”陳錦山咬著牙說道。


    “好!”陳錦山大伯母立馬揮手招來一名小廝:“來人,準備文房四寶!要快!”


    陳錦山心中冷硬,小小少年郎終是嚐到了人情冷暖、人走茶涼。心灰意冷之下,陳錦山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溫珩眼疾手快的將其扶住,趕緊在儲物戒指中拿出一顆清心丹塞進陳錦山的口中,算是暫且穩住了他的心神。


    不過片刻,手腳麻利的小廝就將文房四寶準備齊全,端了上了。陳錦山大伯母大筆一揮,一篇簡短利索但是主要內容一點沒少的斷絕關係聲明便寫完了。不等墨跡幹透,就忙不迭的揮筆寫下自己的大名,順便按下手印,這份斷絕關係的聲明,就此生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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