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珩頓時眉頭就是一皺,他循聲抬眼看去,就見人群之中自動的分開一條可容兩人同時通過的小路,緊接著一個神情乖戾、滿臉冷漠、一副高高在上姿態的青年越眾而出。


    他那張陰沉的臉上,帶著濃濃的不屑和蔑視,那副高人一等、俯視眾人的姿態,著實是令人看著就心生不爽。


    雖然不知道來人是誰,但是溫珩卻近乎本能的不喜歡眼前之人。


    陳錦山下意識的上前一步,擋在溫珩幾人麵前,他厲聲問道:“你又是何人?”


    “我是何人?!”隻見這人輕嗤一聲,滿臉不屑的淡淡的瞥了一眼溫珩幾人,隨即語氣囂張霸道的說道:“我就是這靈寶閣的總負責人!怎麽了?!你有意見嗎?”


    陳錦山一愣,他同溫珩對視一眼,溫珩聯想到在門外聽圍觀修士們所說,這靈寶閣是玄靈派的產業,此時再看這人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姿態,溫珩心中就是一動。


    “你是玄靈派大師兄擎鷹?”溫珩試探著問道。


    聽聞溫珩此言,那人臉上終於露出一個除了囂張跋扈之外的表情。


    “哦?你知道我?”擎鷹饒有興趣的看著溫珩。


    在親耳聽到這人承認自己就是自己一直尋找的仇人之後,溫珩心中頓時怒火滔天,雖然他不確定眼前之人是不是自己一直尋找的仇人。


    但是既然他是玄靈派,那麽抱歉了,不管是不是當年之事的主謀,對他溫珩來說,都是不可饒恕的敵人!


    溫珩心中心思急轉,好在他還努力的保持住一絲靈智,讓他不至於當場就翻臉。


    鍾離嵐臉上雖然不顯,但是她心中卻很是擔憂,她一隻手輕輕扯了扯溫珩的衣袖。


    溫珩敏銳的察覺到了鍾離嵐的心思,他微微側頭,輕輕拍了拍鍾離嵐的小手,示意她不要擔心。


    陳錦山和溫瓊雖然不知道為何溫珩在聽到這人身份的第一時間,心緒起伏不定,但是他們還是默契的上前一步,擋在了溫珩身前。


    一看溫珩幾人的反應,擎鷹眼睛微眯,他敏銳的察覺到了溫珩幾人之間微妙的變化。


    於是他雙手交疊放在身後,其中一隻手還放在一枚造型繁複的儲物戒指上不住的摩挲著。


    “哦~看你們這反應,你們這是認識我咯?”


    擎鷹話中有話的話,聽得溫珩幾人眼角忍不住的就是一抽。


    “堂堂玄靈派大師兄,我們這些慕名前來參加招生大會的修士,又怎會不知呢?就算是不知道五大世家,這三大門派和天乾大陸第一宗門,我們又如何會不知曉呢?”


    就在陳錦山幾人擔心溫珩會當場發作的時候,就聽溫珩忽然笑得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語氣謙遜的說道。


    似乎是被溫珩的話取悅了,擎鷹放在儲物戒指上的手,也稍稍移開了幾分。


    “哈哈哈,你這小子有意思,看起來頗有幾分聰明勁兒,如果你們能夠通過考核,來我們玄靈派,倒也是個不錯的苗子了。”


    擎鷹陰沉的臉上竟然露出一抹笑容。


    就在周圍的氣氛因為他這一笑,有所緩解的時候,就見這人忽然臉色一肅,語氣冰冷的說道:“那我們現在是不是該說說,眼下是個什麽情況了?”


    一見這擎鷹陰晴不定,翻臉無情的模樣,靈寶閣的掌櫃的連忙連滾帶爬的越眾而出,來到擎鷹麵前小心翼翼的說道。


    “拜見大師兄!”


    擎鷹擺擺手,“這些虛禮就免了,你將這裏發生的事情好生給我解釋一下,你這掌櫃的可是越當越有出息了,這麽點小事都處理不好,還弄出眼下這般陣仗!”


    擎鷹屈尊降貴的伸出一隻手指,毫不留情的對著掌櫃的額頭連點幾下,“哼!今日之事,如果你不給我一個交代,你這掌櫃的,我看也就不必當了!”


    掌櫃的被擎鷹好不留臉麵的連戳幾下額頭,戳的他連連後退,卻是絲毫不敢反抗,即使是表情都不敢有絲毫變化。


    “是是是,這件事是小的處理不當了,等今日事了,小的一定向宗門請罪!”


    “這件事稍後再說,現在你將今日之事給我說一下吧!”


    掌櫃的小心翼翼的抬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說道:“大師兄,您是知道的,我們這靈寶閣一向是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他的話音一落,頓時引得門外看熱鬧的修士們一頓起哄。


    掌櫃的頓時就是一噎,擎鷹冷眼朝著門外掃視了一眼之後,這才瞪了一眼掌櫃的:“別盡講一些沒有用的屁話,長話多說!”


    掌櫃的連連對著自己的嘴巴就是一巴掌,隨即這才繼續說道:“最近外來的修士較多,來我們店裏搗亂的修士也不少。”


    “這不今日這位道友同他同伴一起來閑逛,選了幾樣東西之後,結賬的時候,竟然嫌貴!最近店裏事務繁忙,再加上最近挑事兒的外來修士不少。”


    “所以我們店小二不過就是說了一嘴,誰知這位客人氣性這麽大,不僅將我們的東西摔壞了,竟然還想走!”


    掌櫃的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兒,於是他越說聲音越大,底氣也是越足:“大師兄,您是知道的,我們店鋪在這裏這麽久以來,還是鮮少出現這等囂張跋扈之輩呢!”


    “弄壞了我們東西就想走!沒門!”


    掌櫃的腆著一個大肚子,滿臉橫肉,連比帶劃的對著擎鷹說道。


    擎鷹自是知道自家這個店鋪是個什麽德行,此時再見掌櫃的誇張的表演,頓時嘴角就是一陣抽搐。


    誰知就在掌櫃的說完之後,陳錦山立馬說道:“不是這樣的!這件事不能隻聽他一人之言,是不是也得聽聽我們的說法呢?”


    說完他也不等這擎鷹說話,頓時連珠炮一樣的說道:“事情並不是像他說的那樣,我們是看中了幾樣東西,但是在問清價格之後,我們就不打算買了。”


    “於是我們就打算將東西放回去,誰知他們家的店小二,店大欺主,不斷的跟在我們身後喋喋不休的辱罵我們,說我們是‘窮酸’,是‘外來的鄉巴佬’,是‘買不起東西的窮鬼’.....”


    陳錦山語氣激昂中帶著一絲委屈,“本來我們是不打算計較的,畢竟我們是初來乍到,是打算參加招生大會的,想的定然也是能不惹事就不惹事,能忍就忍了。”


    “誰知道他們竟然看我們好欺負,在我們將東西放下的一瞬間,故意撞了我們!”


    陳錦山指著一種店小二中一個尖嘴猴腮、獐頭鼠目的一個店小二說道:“就是他,就是他狠狠的撞了我們,隨即就說我們毀壞了店中物品。”


    “他們還不聽我們解釋,強行讓我們為這幾件東西買單!不僅如此,我們不服,他們就將我們圍了起來,說什麽也不讓我們走了。”


    陳錦山憤憤的說道:“他們!他們竟然還想仗著人多,廢了我們!”


    本以為氣氛烘托到這裏就差不多了,溫珩都打算接話了,就聽陳錦山一抹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水語氣悲憤的說道:“他們就是欺負我們是外鄉人!”


    “我所經曆的,還是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大家能夠看到的,如果在我們大家都看不到的時候,他們又該是如何欺負我們這些外鄉人的呢?!”


    “是,我們是外鄉人,但是我們不也是同他們一樣的修士嗎?我們之所以來到這中都,不都是應了各大勢力的號召,前來參加招生考試的嗎?”


    “我們現在是外鄉人不假,但是誰又能保證,我們今後就不能在這中都立住腳呢?”


    “什麽外鄉人,中都修士,在我看來,天下一統,都是修真人士!”


    陳錦山慷慨激昂的話,引起了一眾前來參加招生大會的外來修士的共鳴,頓時陳錦山的“天下一統,都是修真人士”的話語,立馬在眾修士之間傳播開來。


    溫珩有些震驚的看著眼前的陳錦山,簡直有些不可置信,他家一向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三哥,竟然有這等口才,這家夥,本來隻不過是他們同這靈寶閣之間的糾紛。


    在他家三哥三言兩語之下,頓時成了這天下修士同這靈寶閣的糾紛了。


    溫珩心中一喜,這玄靈派吃癟,他可是喜聞樂見的很呢!


    此時就見之前還氣定神閑,老神在在,胸有成竹的擎鷹,此時臉色頓時變得十分的難看。


    他相信鬧事的這個小子之前所說的,他家店小二店大欺主,他本來以為,今日之事可以如同之前那般,高高舉起,輕輕放下,或者仗著自己這方權勢通天,強壓下去。


    誰知今日卻是撞上鐵板了,眼見著事態的發展有些超乎想象,有些難以控製。


    擎鷹惡狠狠的瞪了陳錦山一眼,今日一個搞不好,他都得跟著吃瓜落。


    即使他是年輕一輩的領軍人物,即使他深受諸位長老的信賴,但是,他畢竟還隻是玄靈派的大師兄!


    一旦出了這麽大的紕漏,恐怕他這大師兄也是保不住他的。


    尤其是,他又想到之前那位大人.....


    想到這裏,擎鷹狠狠的打了一個機靈,得罪那位大人的後果,他簡直是不敢相信。


    擎鷹冷哼一聲,頓時將喧鬧的現場變得安靜下來。


    “這件事你們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確實是不好處理。但是我們店鋪中的東西也確實是壞了是真.....”


    陳錦山立馬出聲說道:“是他推我們的!”


    麵對陳錦山的指控,擎鷹頓時就是一噎。


    “這個暫且不提,我們靈寶閣是個有逼格的店鋪,雖然東西是從你們手中壞的,但是我們今日就不計較這件事了,就當是我們靈寶閣同你們諸位交個朋友的了。”


    擎鷹臭不要臉的話,頓時又引得眾修士一陣熱議,但是擎鷹充耳不聞,自顧自的說道。


    “另外,今日之事,本就不過是摔壞幾件東西的小事,怎得就涉及我們玄靈派同外鄉修士之間的事情了呢?”


    說著擎鷹還假惺惺的對著門外修士拱拱手,“今日之事純屬誤會,與我們玄靈派同諸位修士之間,並無幹係,我們玄靈派廣納賢才,並不會有什麽地域之爭,也不會對諸位修士有任何偏見的。”


    “還請諸位修士,不要聽信讒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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