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冷濼泫帶著冷沁趕去時,遠遠便見幾道水行之術橫飛,冷溢正被四名女子圍攻,而周圍,則站了一圈叫好起哄的圍觀修士,還有站在外圍,悄悄瞧熱鬧的凡人百姓,場麵好不熱鬧。


    冷溢雖有修氣三重五層的修為,但那四人的修為與她不相上下,且勝在了人數多,所以她應對起來,難免捉襟見肘,處於被壓著打的劣勢。


    險險地避開紅衣女子攻來的靈氣,冷溢的臉頰卻被身後橙衣女子偷襲劃傷,在她要回身反擊時,不想,斜前方的兩名粉衣女子聯手,將已回側了半個身子的冷溢重重擊倒在地,吐出幾口鮮血,無力再起身。


    “三姐姐——”


    冷沁好不容易推開外層百姓擠進去,剛好看到了冷溢被重擊倒地的畫麵,不由痛心大喊著,朝她飛跑了過去。


    “誰讓你回來的?”冷溢費力地用手臂擦去嘴角血痕,看著變成愛哭鬼的冷沁,氣息不穩地訓道。一回來就添亂,早知如此,她就不讓冷涬姑侄二人離開了。


    “我知三姐姐是心疼我,不想看到我受傷,所以先前才惡言惡氣地趕我走。”冷沁蹲在地上,小心扶起冷溢,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看著她身上的這些新傷,冷沁心疼自責不已,“不過三姐姐放心,我把泫道帶來了,有她在,我們很快就會沒事的,你再忍忍。”


    什麽泫道?不過是個投機取巧,弄虛作假,欺蒙眾人的廢物罷了!也就府中那些無知又膽小怕事之人,才會信了莫名出現的傳言,將她奉為推演師來崇拜。


    冷溢後背的傷剛好被冷沁壓住,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到嘴邊的話都沒法出聲,隻能咬緊牙齒,壓下本能地痛呼聲。今日已經夠丟人的了,她不能連最後的一絲驕傲都失去。


    “三姐姐!”看著疼得緊鎖眉頭,冷汗直冒的三姐,冷沁不由抬頭望向站在一旁的冷濼泫,哀求道,“泫道……”


    對上那雙可憐兮兮的淚眼,冷濼泫隻得拿出一粒藥丸,遞給隻願活在自己腦補世界中的冷沁。任誰細瞧都能看出,她的這個姐姐可並未如她那般,將彼此當成赤城姐妹看待。


    隻願,她永遠都別知道真相吧。


    “三姐姐,你張張嘴,把藥吃了就好了。”見藥丸怎麽都喂不進去,冷沁大急,卻仍耐心哄著勸著。


    冷溢索性閉上眼,她還想多活幾年呢,這個白癡,真是什麽人的東西都敢收,什麽來路的東西都敢往她的嘴裏塞。


    正想著,冷溢突覺一股力道點在了脖子處,咽喉一緊,迫得她不由張開了嘴,隨即,一顆帶著芳草清香的藥丸滾落嘴中,很快就化為一道流水,隨著她下意識的吞咽一起入腹,速度之快,令她想吐出都來不及。


    冷溢霍地睜開眼,瞪向冷濼泫,“你……”


    “三姐姐,你醒啦,太好了,真是多虧了泫道,知道嗎,你方才都暈過去了,泫道剛將藥丸給你服下,你立馬就醒來了呢!”


    冷沁驚喜的激動聲將冷溢惱怒的聲音遮蓋,令她怒而不得。


    “喲,還當你這妹妹火急火燎地去請了什麽能人幫手來助陣呢,卻不過是個初入門的小丫頭。怎麽,你這是瞧不起我們呢,還是在貶低你自己,連她都不如?”


    “唉,就你這種腦子這種姿色,竟還敢去肖想錢二公子,真是,該說你什麽好呢?我還真是詞窮了呢,不如你來說說,你想聽什麽樣的評價吧,我會善心一回,盡量滿足你的。”


    “要我說,論姿色,你遠不如才來的這個丫頭,論性情,比你這親妹妹差得都遠,論修為,嘖嘖,看看你眼下的模樣,還用我說了嗎?哪裏來的臉,還想往仁少麵前湊?”


    “就是,什麽都沒有,哪來那麽大的自信,連韻姐姐看中的人都敢沾染?修為一般,臉皮倒是不一般的厚,竟敢四處造謠說你與仁少如何情投意合,你說,不打你打誰!我們打了你,並不冤枉吧。”


    冷溢先是被莫名其妙出現的四人圍攻重傷,再被冷濼泫強逼著吃顆不知名的藥,氣未順,又接連聽到四人的冷嘲熱諷,直氣得她一口血噴出,喘息不已。


    冷沁邊幫她順氣,邊高聲怒斥那四人:


    “你們莫要欺人太甚,什麽韻姐姐韻妹妹的,那人是誰又與我三姐姐何幹?再說,我三姐姐本就是同錢二公子兩情相悅,情比金堅,怎麽就成造謠瞎編了?若真說肖想的話,那也是你們的韻姐姐來搶我姐姐的心上人。”


    “那什麽韻姐姐的,有膽子做難道沒膽子承認嗎,自己不敢出麵,做什麽拿你們當出頭鳥,來厚顏無恥地誣陷圍攻我姐姐不說,還卑鄙地毀了她的容貌,這不是嫉妒是什麽!”


    冷溢一把抓住胸前順氣的手,這個笨蛋,一定要大聲嚷嚷得眾人皆知嗎?


    她心悅錢二公子一事,她可能被毀容一事,她莫名與周家韻小姐為敵一事,甚至她不如這白癡和廢物的事,有哪一件是能被拿出來當眾吆喝的?!還嫌她今日不夠出醜是嗎?“別說了,咳咳……”


    冷沁心疼地扶住她,“三姐姐別急,不必擔心我,哪怕拚著這條命,我也定會為三姐姐討個公道。實在不行,我就去找錢二公子,哪有任旁人來欺負自己女人的道理。”


    這個沒腦子的白癡!女人之間的爭鬥,去將男人扯進來算什麽事,是想讓他來親眼看看,自己最為狼狽時的模樣嗎!冷溢羞惱不已,狠狠地用盡她能用的力氣,拽住了冷沁的手腕。


    冷沁低頭,看了看手腕上這毫無半分力氣的手,還有她手背上沾染的血,強忍著淚,鄭重地對冷溢發誓:“三姐姐,你放心!”


    冷濼泫挑了挑眉,看來,要麽是某人會錯了那錢二公子的意,或者是被他的言語欺騙,要麽,就是她誇大了兩人之間的情,也同冷沁一般,活在了自己編織的世界中,但冷溢活得卻是清醒自知的,唯剩下自欺欺人。


    不過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都用不上她出手了,沒見那四人不複先前的狠辣尖酸,此刻目光望向街邊一角,神情舉止很是文靜端莊嘛。


    冷濼泫勾了勾唇,打量街邊慢步走來的一位白衣公子。乍看之下,風姿綽綽,溫文儒雅,讓人渴求他的溫柔以待,可再看時,便能從那雙含笑的丹鳳眼中,窺得其內的勃勃野心。


    這種男子,又豈是冷府後院一個不受寵的庶女能駕馭的?


    見冷溢亦是既激動欣喜,又緊張忐忑地看向來人,眼裏再沒了其他的存在,冷濼泫很是自覺地後退一步,將舞台讓給他們。


    察覺到懷中人的異樣,隨之看去,冷沁滿臉驚喜地喊道:“三姐姐,快看,快看,是錢二公子來啦,他來救你了,這就叫心有靈犀!”


    冷溢眼中閃過一抹嬌羞和喜悅,直直地看向錢湘仁。


    “韻姐姐沒有一起來嗎?”


    “仁少,您怎麽來這裏啦?”


    “韻姐姐邀您去西巷柳園庭,說是有禮物給您,待時辰到了,再一起去泗舟閶的,怎麽您?”


    錢湘仁溫和地同四人點頭打招呼,“韻兒說,擔心你們一時衝動犯傻,擾了旁人的參會雅興。本想親自來尋你們,可我不放心,又恐她來回奔波勞累,影響晚上的表演,隻好代勞,將她的幾個小姐妹給安然帶回去呀。”


    聞言,四人臉上的喜悅怎麽都遮不住,錢二公子親自尋來護送,這麽有麵子的事,可不是誰想要就能得到的!況且,仁少如此說,還有什麽比這更能當眾打地上那賤人的臉?


    “有勞仁少,不過是些雞呀烏鴉之類的存在,不值當咱耗費時間的,倒是誤了您與韻姐姐的相處,可就得不償失了。”


    “對呀,咱這就走吧。”


    錢湘仁含笑點頭,隨四人往來時的方向行去,自始至終,目光都未落到地上的冷溢身上半分。


    “仁哥!”冷溢不甘心,在他轉身時,強撐著從地上掙紮起來,倉皇地喊道。沒有等來他的當眾維護,說不失望是假的,可是,難道連一聲招呼也不肯打嗎?


    錢湘仁腳步一頓。


    橙衣女子回頭怒罵,“你這女人,還要不要臉了!”仁哥的稱呼連她們都沒有資格叫,又豈是你這低賤之人能喊的?


    冷沁被錢湘仁的行為舉止弄得滿心怒火,“你閉嘴,這是我姐姐與錢二公子之間的事,哪裏需要你們插手,難道,所謂的仁少就是躲在女人後麵,不敢出頭露麵,連一個公道都討不回來的窩囊廢嗎?!”


    錢湘仁回身看向攙扶在一起的姐妹倆,微笑道,“兩位姑娘,雖在下並不曾認識二位,但大家都是道友,今日恰逢笸仙盛會,本是喜事,何必咄咄逼人,傷了和氣呢?”


    “不認識?!”冷沁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聲音都變了腔調。


    冷溢早在錢湘仁目光望來時,就下意識地抬手遮住臉頰上的血痕,怕麵容醜陋狼狽,留下不好的印象。


    可是,他剛剛說什麽,不曾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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