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霖鈴院的廢物?!”


    “竟然真的是泫道!”


    “怎麽會是她?”


    隨著冷濼泫的到來,冷家所在的潯區出現幾種不同的呼聲。


    這幾日,雖盛傳出有關她懂推演之術的傳聞,但其實也隻是在小部分,尤其是二房的幾個院中流傳罷了。


    一是因為她先前那些“推演”隻是小打小鬧,並未出過什麽能驚動闔府的大事;二是因為冷沁那日的一番話,令知道此事的人懷以私心,知道的人越少,到時候去推演的人就越少,不會妨礙到她們為自己的前途推算,所以都下意識地對其他院保密;三則是因為,他們那些人其實隻是冷府中不受寵的底層,根本沒有接觸上麵的資格。再則,忙於笸仙會準備的眾人,真的很少有那閑工夫去關注向來不出什麽水花的廢物會如何。


    因而,在冷府大多數人的印象中,冷濼泫依然隻是那個終年窩在霖鈴院,很少露麵的廢物。


    可今日一見,何止是目瞪口呆可以形容的?


    他們冷家什麽時候有這般強盛的權勢和資源?能隨意得來有價無市的寶貝不說,還將他們給了廢物,任其恣意揮霍,連她身邊的丫鬟都非一般家族小姐可比。這待遇,別說是他們,怕是,連冰冰姑姑都沒有吧。


    那,這是什麽意思?


    有那盤屬府邸中上層地位的人,雖難掩嫉妒和不平,但他們向來不局限於眼前的小利,心中想的反而更多更複雜,開始不斷地揣度家主的意圖,反倒不急於表現什麽,尤其是對冷濼泫的敵意。


    部分人則是見識過她推演之術,比如菡萏院、忝壽園等底層人,雖沒有親身驗證過真偽,但也知她絕非好惹的人物,小心駛得萬年船嘛,因而對她很是客氣有禮。


    至於剩下的中間階層,則表情各一,有滿臉無所謂的,但更多的,則是在眾目之下,不得不強撐著的體麵,可依然有平日嬌縱慣了,並不善於收斂脾性的人存在。


    “從未見過這般厚顏無恥之人,先不說你有沒有參加笸仙會資格一事,我問你,你這身行頭是打哪兒來的,還有這四個下人的衣裙首飾,都是怎麽來的?我可不信,憑你那死了丈夫,且被娘家斷絕了關係的娘,能有這麽大的本事!”


    笸仙會本就薈萃雲集,冷濼泫帶來的衝擊隻是其中較為驚異的一個罷了,待知曉了她的身份之後,眾人則先後被其他的人與事吸引去注意力,將投注在此的目光收回。


    冷濼泫剛準備入座,卻被麵前這三人攔住去路。


    為首那人有修氣四重二層的修為,身著桃粉羅裙,嬌豔動人,此時正單手叉腰,伸著手指朝她質問。


    冷濼泫挑眉,這人能當眾說出這種話,還是在她們期待良久的笸仙會上,莫不是修煉時被靈氣反噬,水進到腦子裏,將智商給泡散泡稀了吧。


    “依依問你話呢,怎麽,是說不出來,還是你沒臉說?”站在冷依依身側的冷湖,拿眼掃了掃冷濼泫上下,雖是鄙夷的語氣,可眼中的嫉妒之光卻怎麽都遮掩不下去。


    “我看呀,她是沒臉說。”另一旁的冷泊撇嘴,看向冷濼泫,“先前有府中子弟,不過是去借一身你穿過不要了的衣裙應急而已,結果卻被你給打了出來,死的死,傷的傷,這般心狠手辣,冷酷無情,實在是讓人心寒。”


    冷泊說著又看向青荇四人,這幾個丫鬟身上的一支小小發簪,都比自己這精心準備的全身衣飾還要貴重,豈有此理!


    “如今,你又把那些行頭給了服侍你的丫鬟,讓她們眾目睽睽之下,來打大家的臉,騎在我們這些主子的頭上,看我們出盡洋相,被人比較嘲諷,而你呢,卻被我們反襯成高貴仙女一般的存在。你說,你的心怎麽就這麽毒?!”


    冷湖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是呀,同屬冷家子弟,不過是幾件你不要的衣裙飾品罷了,換做是旁人,給也就給了,可你卻隻想怎麽踩著血脈親情上位,你的心,簡直比千年寒冰還要冷啊!”


    冷依依似是想明白了某事,眼睛一亮,一跺腳,再次指向冷濼泫:


    “不知你是以什麽齷齪手段謀來這一身的行頭,但我知道,你不僅僅是想將我們反踩在腳下,用四個丫鬟來奚落嘲諷我們,你最想的,是要一本萬利地借此在笸仙會上攀升,好去改變你本身的命運,變成高枝上的鳳凰,是不是?”


    “你的野心也太昭然若揭了吧!”


    冷湖、冷泊一想,可不就是如此嘛,真是好深的心機啊!


    她們先前不過是想要一條像樣一些的衣裙而已,廢物那衣裳間何曾缺過一兩件衣裳?可她卻小氣得不肯拿出半件,還不是怕在笸仙會上被同樣盛裝的她們給狠狠比下去,再沒一絲出頭的機會?!


    三人心中各自想著,咬牙切齒地看向冷濼泫發間的北海明珠,尤其是她身上那世無二雙的青碧綃裙,這些,本該是自己的,而剛剛那番令眾人嫉妒不已的轟動,也該是屬於她的!


    被這三雙差點兒燒起來的目光盯著,冷濼泫隻淡然一瞥,“我的東西,隨我處置。”


    難道連處置自己東西的權利都得受製於人嗎?這話擱誰身上會被同意?也就是欺原主從不願計較罷了,而這,就是她此番如此高調出現在笸仙會上的原因。


    她前世本就是受盡教派寵愛,活得張揚恣意的江湖人,恩仇分明,哪怕後來遭逢厄變,又在竹林中,被先生耳濡目染地熏陶沉澱了五年,但溶在骨裏的性子,卻不是那麽容易改變的。


    她早已不耐冷家那些接連不斷的小麻煩,索性,能一次性解決,她就不會容許第二次的出現,而原主以往被欺辱的人生,也該開始徹底清算了。


    有時候,越是不敢吭聲不願吱聲,別人越會變本加厲,越是善良柔弱,越是容易被人欺壓,這是一種慣性,一種無所顧忌的得寸進尺。而當你開始反抗,開始變得強硬之後,很多人反而會自發退縮,再不敢招惹,甚至是向你靠攏,巴結討好。


    對付這種總想招惹小麻煩之人,根本就不必動手,隻要稍微強硬一些的行事風格,就能狠狠地將他們震懾住。


    冷濼泫簡單明了的一句話,卻在原地炸開了鍋,有罵她狂傲自負的,有沉默不語的,有怒氣值攀升不降的,當然,也有說幾句客觀評價的。


    蘭區有湊來看熱鬧沒來得及走的,自是旁觀了全過程,其中一藍衣男子忍不住開口道:


    “那個……我雖是局外人,不了解你們口中打呀殺啊的,是否屬實,暫且不論,可單看這句話,沒毛病啊,憑什麽別人的東西,你要人家就得給,給的不好也不行,不給還要挨你們的埋怨指責,這,理兒和情都說不過去吧?”


    站在他身旁的幾個人也點頭:


    “對呀對呀,人家穿自己的衣裙,把自己的東西賞給服侍的丫鬟,這有什麽不對?也就是咱沒有,若是也有這等行頭的話,當然得穿出來走幾圈啦,不然還能鎖在衣櫃裏,不讓它見天日啊,那才真是暴殄天物呢。”


    “就是,好歹今日讓我見識了一番,什麽是青碧綃,什麽叫天外天。”


    “哎呀,瞧這三人理直氣盛的模樣,可以想見,平日裏還不知仗著修為高,在府中如何為所欲為,強搶人家的東西呢。”


    “賢兄此言有理,有理啊。”


    冷依依心中的憤恨隨著這些議論不斷膨脹翻騰,偏偏這些並非都是婆洛城人,誰知道他們身後的家族勢力如何,豈是她敢輕易去招惹的?而且各個修為都在她之上!


    這就是廢物的第三重用意,借以羞辱她,打擊她,甚至是給她招來勁敵,心思何其歹毒陰險!


    “小心!”


    “嘭——”


    “噗……”


    說話間,有人隻覺一陣靈氣波動,抬頭查看,便見惱羞成怒的冷依依,根本不顧她比冷濼泫的修為高出幾層,幾乎用了全力,勢要將對方神魂俱滅,水係靈力勢不可擋地朝著背對她,正打算不做計較離開的冷濼泫席卷攻去。


    那人除了開口警示之外,其他皆已來不及,本以為會看到被靈氣攪得屍骨無全的慘狀,卻發現,強盛的靈力在觸碰到青碧綃時,竟有了瞬間停滯,而後似是被注入了新的指令,動作流暢地原路返回,直擊施法者。


    這一切的發生,隻在一瞬間。


    呆愣的冷依依被她自己的法力重重擊倒,吐血重傷不起。


    她用的法力有幾成,威力有多大,再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的了,因而倒下的那一刻,她就清楚的知道,自己精心準備一年的笸仙會,已經徹底結束了。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惡毒至極的廢物!


    “啊——”


    方才的一番變故,自是有不少人親眼所見,但他們更關心的,卻不是地上躺著的人受了多重的傷,而是傳說中的青碧綃,看著冷濼泫毫發無損的模樣,竟然,真的可以抵擋靈氣的攻擊!


    冷湖上前扶起冷依依,指著冷濼泫,大聲喊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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