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兩天很快就過去了,陳雅雖然沒有零花錢了,但是她寧願不花錢也硬是不肯開口跟我要錢,有此可見她內心是有多討厭我。


    周一早上,我照常來到學校上課,同桌劉拴柱也來了,隻是他似乎精神不振,顯得很是疲倦,從早讀課開始就趴在桌麵上打瞌睡。讓我更加皺眉的是,他這兩天竟然沒有去找牙醫修補牙齒,他明明拿了我給他的四千塊醫藥費,他不修補牙齒那些錢拿去幹嘛了?


    中午放學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問他:“柱子,你昨晚幹嘛去了,今天上午一直在打瞌睡?”


    劉拴柱搖搖頭說沒睡好,我就又委婉的問他怎麽不趁著周末修補牙齒,現在少了兩顆牙齒說話漏風呢。他聳聳肩說門牙而已又不是大牙,修補不修補都沒關係,他說完之後看看這會兒教室裏的人都走得七七八八了,就壓低聲音問我:“陳哥,那個你還有錢嗎?”


    我聞言有點睜大眼睛,心想那四千塊錢你不修補牙齒拿去幹嘛了,怎麽又要錢?


    但劉拴柱畢竟是我唯一的朋友,而且前天要不是有他救我,我可能腿都被郭誌強的手下打斷了,所以這些疑問我無論如何都是不好意思問出口的,隻點了點頭說:“我爸爸這兩年每個月都會固定給我一點錢,我平日也很少有花錢的地方,所以有一點,怎麽了?”


    劉拴柱有點難為情的說:“那個你能不能再借一兩千塊給我,我贏錢了立即就還你。”


    我聞言有點怔住,聽他的語氣他最近好像是在賭錢啊,甚至昨天我給他那幾千塊醫藥費他都輸掉了。幾千塊對普通學生來說已經是很大一筆錢了,對我來說也是兩個月的生活費了,陳家雖然有錢,但是爸爸對子女的管教是很嚴格的,零花錢也是每個月有規定的,絕對不會多給。


    而幾千塊對劉拴柱這種拮據的家庭來說,更是天大一筆數目,我忍不住有點想勸告他不要再賭了,因為輸不起。


    但是,我看見劉拴柱這會兒正眼巴巴的等著我的答複呢,我們的兄弟情誼其實剛剛建立不久,感情不牢固的時候不適宜說一些嚴厲的話語,那樣子會很傷感情的。而且人家剛剛救過我的命,現在就跟我開口借點錢,我都囉裏囉嗦的不肯借,他肯定會覺得我不夠義氣不夠朋友。


    所以,我縱橫衡量之後,還是點點頭說:“等下我去學校小賣部旁邊的提款機取錢出來給你。”


    劉拴柱滿臉感激的說:“謝謝陳哥!”


    我們兩個一起過去食堂吃了飯,回來的時候我去提款機取了兩千塊給劉拴柱。


    我中午借了錢給劉拴柱,他下午就曠課了,班主任周老頭還因為這事情而大發脾氣,說劉拴柱學習成績倒數第一,而且不思進取,要麽上課睡覺,要麽曠課,這個學生他遲早報告學校開除了。班主任還叮囑同學們不要學劉拴柱,最後還點名對我說:“陳成,我最近看見你跟劉拴柱走得很近,如果你想好好學習的話,以後就不要跟他玩。你應該跟陳雅一些學習成績好的同學多多相處,努力進步。”


    課間休息的時候,陳雅破天荒的來到我桌子邊上,居高臨下的冷冷看著我說:“陳成,跟我出來一下。”


    陳雅幾乎從來不會主動跟我說話,這次她竟然主動找我談話,這讓我有點意外,點點頭跟著她走出教室,來到操場無人處,我問陳雅:“姐,有什麽事情嗎?”


    我開始以為陳雅是實在沒辦法了開口跟我要零花錢,但是沒想到她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最近好像跟劉拴柱走得很近?”


    我點點頭說:“嗯,我們是朋友。”


    陳雅冷哼一聲:“我朋友說劉拴柱最近到處借錢,而且沉迷於賭博,周末的時候輸了錢在別人的場子耍潑,還被人揍了一頓。他這種人就是廢物渣滓,你以後別跟他走得那麽近。”


    我皺起眉頭:“我心中有分寸。”


    陳雅板起臉:“我不需要你的分寸,我要你不準跟劉拴柱交朋友。”


    我有點不高興了:“我跟說交朋友好像你管不著吧?”


    陳雅哼了一聲說:“你現在跟我爸爸姓陳,你隻要是陳家的人我就管得著。我事先警告你,你最好別鬧出什麽丟陳家麵子的事情,不然我會告訴爸爸讓你滾出陳家的!”


    我聞言有點呆住,這才意識到陳家是兩廣赫赫有名的家族,雖然陳家老家不在華海市,但是陳家任何子女都以家族為傲。陳雅也是因此警告我不要跟一些問題少年來往,免得我惹出什麽禍事丟陳家的麵子。


    陳雅警告過我之後就走了,但是我並不覺得我跟劉拴柱交朋友有什麽不對。他跟我同病相憐,而且他救過我一次,我不能因為他爛賭跟不思進取就跟他絕交。


    放學的時候,我拿出手機給劉拴柱打了個電話,問他現在在哪裏?


    劉拴柱卻告訴我他剛剛從外麵回到學校,現在就是寢室,於是我就過去他的宿舍找他。


    宿舍裏亂糟糟的,劉拴柱的幾個室友都在食堂吃晚飯還沒有回來,寢室裏隻有他一個人。這家夥似乎剛剛被人揍過,鼻青臉腫的,手裏拿著一瓶跌打酒在拭擦臉上的淤血。


    我見狀眉頭更皺,沉聲說:“柱子,誰打你了?”


    劉拴柱放下跌打酒,對著我苦笑了一下:“沒事!”


    我盯著他臉上的傷:“誰打你的?”


    劉拴柱搖搖頭:“陳哥這事你別管,我已經沒事了。”


    我不由的想起陳雅說劉拴柱在別人的場子賭輸錢耍潑被打,難道他是因為這個所以不好意思跟我說?於是,我就沒有繼續追問下去,隻是轉換了個話題問:“你這幾天有點不對勁,下午還沒有來學校,你幹嘛去了?”


    劉拴柱猶豫了一下,小聲的說:“我去黑狗的場子碰碰運氣……”


    我沒好氣的說:“結果是你把我中午借給你的錢又輸掉了?”


    劉拴柱腦袋耷拉了下去,但是很快他又抬起頭望著我:“陳哥,你還有錢嗎,再借我五千,隻要五千就可以!”


    我心裏不由的升起一股子怒氣:“你還想再賭?”


    劉拴柱焦急的說:“哥,這次不一樣,這次我有把握一定贏,現在沒有人能幫我了,哥你一定要幫我!”


    “對不起,我幫不了你。”我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就不能老老實實的念書,我也隻是伸手跟家裏要錢的。你這樣三千五千的借錢,而且還是拿錢去賭,我真的無能為力,你好之為之吧。”


    “陳哥——”


    我不管劉拴柱的乞求,轉身就離開了他的寢室,或者老師跟陳雅給我的勸告跟警告都是對的,劉拴柱就是爛泥扶不上牆,這種人已經無可救藥。


    我從男生宿舍7樓下來,經過3樓走廊的時候,正好從郭誌強寢室門口經過,他門口是虛掩的,郭誌強跟幾個男生在裏麵抽煙聊天,隻聽到郭誌強罵罵咧咧的說:“靠,劉拴柱那小王八蛋就是嘴硬,我們幾個把他揍得跟死狗似的,他就是不肯說出那個麵具男生的身份。”


    “郭少,等下我們幾個再去收拾他。”


    “不用了,在學校打架很容易挨處分,我回頭找幾個社會上的朋友在學校門口堵他,我就不信從他嘴裏挖不出那個麵具男生的身份。”


    我聽到這裏心頭狂震,原來劉拴柱鼻青臉腫是被郭誌強他們給揍的。原因很可能是星期六那天劉拴柱從幾個混混手中救了我,郭誌強認定劉拴柱認識假麵具男生,所以逼迫劉拴柱說出麵具男生的身份,但是看模樣劉拴柱寧肯被打也死活不肯把我給供出來。


    我發現了這個之後,心中那股子怒氣一下子全部消散了,轉身從樓梯又上了7樓,再次來到劉拴柱的寢室。


    劉拴柱正耷拉著腦袋坐在床邊,聽到聲音抬起頭來,看到是我去而複返的時候,他驚喜的喊了聲:“陳哥!”


    我望著他臉上的傷痕:“是郭誌強他們揍你的,原因是你不肯把我供出來?”


    劉拴柱怔了怔:“你全知道了?”


    我沒好氣的就踢了他一腳,罵道:“蠢貨!”


    劉拴柱小聲的說:“我爸爸教導我做人要講究忠義兩個字,所以我寧死也不會把自己兄弟給供出來的。”


    “郭誌強那混蛋最近可能會找社會上的小混混來找你黴氣,你自己小心點,如果被他們逮到真有危險也別死扛著,把我供出去就是了。這件事畢竟是因我而起,我近期會想辦法擺平郭誌強,讓他不再搞你。”我說到這裏,又看了他一眼,然後問:“你在外麵欠了別人多少錢,我幫你還清,你別賭了,好好念書。”


    劉拴柱眼睛溜溜的轉動了兩下,然後說:“大概八九千!”


    我瞪了他一眼:“八九千那就是九千咯,等下我去取一萬塊給你。這是我這兩年節省下來的零花錢,你拿去把你的爛攤子收拾幹淨,我不想看見你再去賭了。”


    劉拴柱眼神有點發虛,左顧右看不敢跟我四目對視的說:“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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