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勾欄瓦舍,長安城可是囊括了各種類型。


    但基本上大部分勾欄瓦舍都集中在了平康坊。


    這裏相當於長安城的綜合娛樂休閑區,各式會所...咳咳各式勾欄瓦舍鱗次櫛比,頗有爭奇鬥豔一絕高下的意味。


    不過這裏的青樓性質還是有不同的。


    既有官營的教坊司,也有各式私營勾欄。


    像趙洵上次和魏王起衝突所在的醉瀟湘,就是歸於教坊司管理。


    當時趙洵之所以會去那裏,主要是可以白嫖…


    不過這妙音樓卻是例外,沒有建在勾欄瓦舍林立的平康坊,而是選在了西市。


    大概是妙音樓的老鴇很有自知之明,覺得樓裏的姑娘比不上平康坊的花魁頭牌,與其和那些當紅阿姑爭奇鬥豔,不如另辟蹊徑把青樓建在西市。


    相較於平康坊這樣的高消費區,西市的消費水準顯然要低一些。


    隻能說妙音樓的定位定價很精準,走的是薄利多銷的路子。


    隻是可憐了那些姑娘,一定很辛苦吧…


    按下這些不表,卻說趙洵和賈興文離開胡商酒肆之後立即風風火火的殺向了妙音樓。


    妙音樓與胡商酒肆雖然都在平康坊,但是頗有一番距離,便是趙洵和賈興文這樣的修行者也走了足足一刻的工夫。


    勾欄瓦舍一般都是夜間營業,大白天的雖然門也開著,但顯然門可羅雀無人問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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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洵和賈興文是帶有目的性的,自然不願意耽擱工夫。


    好不容易化一次妝,多查訪一些才劃算。


    “哎呀,兩位公子快快裏麵請。”


    一青衫打扮頭戴襆頭的龜公見大白天也有人光顧,眼睛笑的都眯作了一條縫。


    趙洵堂堂成國公世子,之前自然是沒有來過西市的,更不用說妙音樓了。


    至於賈興文,雖然之前來過西市,但妙音樓是沒去過的。因為他解決孤獨問題基本都是去的平康坊白嫖。


    畢竟身為不良人,禮部下轄的教坊司消遣算是員工福利。


    所以二人都未來過妙音樓。


    那龜公雖然見二人麵生,但看二人衣著不凡,心道一定是非富即貴的,心裏打定主意要好生伺候著。


    那龜公把趙洵和賈興文往裏邊迎,邊走邊笑道:“二位公子來的稍早了些,姑娘們還都睡著。不過不打緊,我這就去叫人把她們叫醒。不過姑娘們梳洗還需要一些時間,二位公子可以坐下先喝喝酒。”


    趙洵當即抬手道:“不必了,我們來此不是找姑娘的。”


    龜公聞言愣了片刻,旋即擠出一抹職業性的笑容:“這位公子說笑了,您來咱們妙音樓不是來找姑娘尋樂子的還能是什麽。”


    “你家老鴇呢?”


    “呃?”


    龜公再次愣住,良久之後噗嗤一聲笑出聲:“哎呀,想不到公子竟然好這口。實不相瞞啊,我們徐媽媽當年也是豔冠群芳,屬實在平康坊火了一把。如今啊徐媽媽雖然三十有五,但仍是風韻猶存啊。公子好眼光。”


    那龜公覺得趙倫是喜歡熟婦,笑的春光燦爛。


    趙洵冷冷道:“我再說一遍,我不是來尋歡作樂的。不良人辦案,速速把你家老鴇叫出來。”


    “啊?”


    聽到不良人三個字,這龜公就像是見到鬼一樣,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兩股禁不住的顫抖。


    “啊這,小人這就去叫,這就去…”


    回過神來後,龜公連忙拔腿就走。


    趙洵無奈的搖了搖頭。


    雖然不良人低調,但是該顯露身份的時候還是應該毫不猶豫的把身份抖出來的。


    反正他們已經化了妝,龜公肯定不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


    約莫過了六十息的工夫,老鴇一邊擺弄著頭上的簪子和釵子,一邊扭著翹臀花枝招展的朝趙倫走來。


    趙洵見這老鴇身姿婀娜,確實是個尤物,可惜現在查案要緊,不能分心。


    “兩位公子,哎呦是兩位官爺,什麽風把你們吹來了?”


    “不良人辦案,我問你答。”


    此刻的趙洵完全進入了狀態,就是一個莫得感情的訊問機器。


    “八月十三當夜,你們去往伊茲塔克酒肆陪酒的姑娘都有誰?”


    “哎,這,讓奴家好好想想。”


    老鴇隻覺得一陣眩暈,一邊揉著額角一邊回憶著。


    “好像有春燕,浮香,還有…還有蘭芝。”


    老鴇很是認真的說道。


    “去把她們都叫來吧,本官要一一詢問。”


    目前的線索是何禦史死前幾日跟東越國人有過接觸,趙洵覺得十分可疑,必須就此刨根問底,問出一些東西來。


    老鴇此刻卻是言聽計從,根本不敢有任何反對意見。


    “好,官爺請稍等,奴家這就去叫。”


    說罷轉身急促促的上樓去了。


    約莫半刻的工夫,幾位青樓姑娘跟著老鴇從樓上走下。


    這幾人明顯帶著倦容,有的頭發還有些蓬亂,應是還沒來得及梳洗打扮。


    “官爺,這個是春燕,這個是含香,這個是蘭芝。”


    老鴇擠出一抹職業性的笑容,一一介紹道。


    “幾位應該八月十三日去過伊茲塔克酒肆陪酒,當時除了何禦史何大人,還有幾位東越國人。還請各位努力回憶一番,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麽。”


    …


    …


    拿到幾位青樓女子的回憶文書,趙洵直是有些皺眉。


    這幾人雖然回憶到了一些何禦史與東越國人的對話,但是似乎無關痛癢。


    唯一有些讓趙洵在意的就是何禦史說了一句:十日後天子於長安城天壇祭天。


    天子祭天這種大事,事先肯定會在百官中進行公布,以讓官員們提前做好準備。


    但是何禦史沒有理由把這個消息外泄啊。


    尤其是對方的身份還是很敏感的東越國人。


    趙洵覺得這條線索值得深挖。


    賈興文也有同感。


    他畢竟是一個“老”不良人了。


    多年查案的經驗告訴他何禦史的這個舉動很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


    看來事情真的不像他想象中那麽簡單。


    趙洵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仔細思考其中的關聯。


    何禦史的死一定和天子祭天有關,他究竟知道些什麽?那滅口何禦史的人又在刻意隱藏什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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