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源被我問得當場一愣,臉色微沉地對那個和尚說道:“智會,沒有弄清事實之前,不要信口開河。”


    智會和尚不悅道:“師兄,難道我說的不對嗎?誰不知道世上隻有一隻魔盒,他們手裏的魔盒又是怎麽來的?”


    智源道:“即使你有懷疑,也不能如此武斷。術道之中風雲莫測,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即便世間隻有一個魔盒,吳施主手中的魔盒未必就是贗品。”


    智源的話頓時讓我心裏火氣消了大半。


    智會卻不悅道:“師兄是不相信我的判斷?如果吳召能證明自己手中的魔盒不是贗品,那麽我馬上給他磕頭賠罪;如果證明不了,那我就親手抓他進長老會解釋。”


    智源沉默了片刻才說道:“這件事兒,等到我們調查清楚之後再做結論吧!”


    智源向我微微施了一禮,轉身走向莊園大門,敲響了掛在那裏的一口銅鍾。不多時,大批般若寺僧眾就向大門聚集而來,智源也揚聲道:“請孫玥施主、路小贏施主出來一見。”


    沒過多久,路小贏、孫玥就各自帶著人馬從莊園裏走了出來。智源道:“請問孫施主,魔盒現在是否還在你們手裏,能否讓貧僧看一看?”


    “沒問題,我馬上安排。”孫玥向身邊的術士低聲吩咐了兩句,後者很快就領著冰雪雙驕走了出來,她們手中拎著的正是我們昨天看到的那隻魔盒。


    智源、智會一起看了半天之後,智會轉身道:“吳召,你現在還有什麽話說?”


    我抬手把自己發現的魔盒扔到地上:“我還是那句話,這隻魔盒忽然出現在了我的駐地,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


    我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看著孫玥,後者也忍不住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智會冷笑道:“嗬嗬,就算你巧言善辯又能如何?偽魔盒為什麽不出現在我般若寺、為什麽沒出現在懸鏡司,偏偏出現在了你們手裏?把你的話留到長老會解釋吧!”


    這時,仿佛像是老天故意要打智會的臉一樣,孫曉梅忽然帶著懸鏡司高手趕了過來,離著老遠就喊道:“老三,你的魔盒是不是丟了,怎麽出現在我們駐地?”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孫曉梅,她的手裏果然拿著一隻一模一樣的魔盒。孫曉梅莫名其妙道:“你們都怎麽了?怎麽全都在看我?這裏怎麽還有兩隻魔盒?”


    孫玥厲聲道:“老五,你的魔盒是哪兒來的?”


    孫曉梅道:“剛才,我發現留在外麵的一個暗哨一直都沒回來,就帶著人去找,結果那個暗哨已經死了,他身上還扔著這麽一個魔盒。”


    孫玥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死人呢?快點給我抬過來!”


    智源、智會兩個人的臉色也陰沉到了極點,誰都沒想到原先隻有一個魔盒,竟然會一分為三地出現在了不同人的手裏。


    我們一群人正沉默的時候,一個中年和尚急匆匆地跑了過來,低聲在智源耳邊說了什麽,智源的眼睛瞬時間猛瞪了起來:“在哪兒?趕快拿過來!”


    沒過一會兒的功夫,那個和尚就抱著一隻魔盒趕了過來。這一下,人群就像炸鍋了一樣騷動了起來,不少人想要往前擠,卻被各自首領給嗬斥了回去。


    智會也懵了半天才問道:“這是從哪兒弄來的?”


    那個和尚道:“剛才師叔敲動警鍾,我發現一個弟子一直沒過來集合,就帶著人找了過去,沒想到他已經死在哨位上了,懷裏就抱著魔盒。”


    我飛快地說道:“你們移動過屍體沒有?”


    那個和尚下意識道:“沒有,我們隻是挪走了魔盒而已。”


    我們正說話的時候,孫曉梅的手下已經把屍體給抬了過來,我和孫玥、智源一齊走了上去。我伸手按住屍體來回翻動了兩下:“致命傷在脖子上,看樣子像是被毒蛇給咬了咽喉。可是按照傷口的距離看,那顆蛇頭至少也得有足球那麽大,否則上下兩顆牙印不可能正好在他脖子兩側。”


    妖狐孫玥往後招了招手:“南宮伶,你過來看看。”


    南宮伶從袖管裏抽出一根銀針刺進屍體脖子上的傷口,等她抽出銀針,半根銀針已經變得烏黑發暗。南宮伶把銀針放在鼻子下麵嗅了一下才說道:“他是中了蛇毒,而且毒性十分猛烈,就算傷口沒開在脖子上,這人也活不過十個呼吸。”


    孫玥道:“那位大師,方不方便帶我們去看看遇害大師的遺體?”


    “這邊請。”智源擺手之下,把我們帶到了一處草叢跟前。


    那裏的確是一處隱秘的暗哨,撥開暗哨上麵偽裝的雜草,下麵就是一座足夠一個人在裏麵坐臥的掩體。般若寺負責看守暗哨的和尚盤坐著雙腿死在了掩體當中,屍體的雙腿沒動,上半身卻扭到自己左腿的方向,看樣子他在臨死之前應該出手拍擊過自己的左腿。


    我用匕首挑開了死者的褲管之後,才看見他的腿上留著四顆圓形的牙印。


    我順著屍體的腿邊往上找了一段距離道:“咬死和尚的大蛇應該是順著這個方向遊進暗哨。對方速度很快,甚至還沒發出多少聲息就已經竄進了暗哨當中。”


    我用手比了一下:“從旁邊被壓倒的草枝上看,那條蛇前半截應該跟一個成年人差不多寬窄,尾巴相對要細上很多。”


    我又回到屍體身邊:“那條蛇咬住和尚大腿之後,他曾經劈出一掌,打中了蛇頭,從那條蛇腦袋上撕下來一片頭發。”


    我抓起了屍體的手掌,他的手心裏果然握著一塊連著頭皮的人發。


    智會和尚倒吸了一口涼氣:“人首蛇身?那是什麽怪物?”


    我看向孫玥道:“這個就得問問孫玥了。”


    孫玥毫不避諱道:“昨天晚上,我的駐地裏出現了一條化蛇,但是已經被我們當場斬殺。如果需要,我馬上讓人把化蛇的屍體帶過來。”


    智源和尚沉默了片刻才說道:“我們還是一塊兒進入莊園看看吧!”


    我們幾個正要轉身時,智會卻忽然喊道:“吳施主,等一下。”


    我冷眼看向對方:“你還有什麽事兒?”


    智會上前兩步,一下跪倒在了地上:“貧僧魯莽行事,誤會施主,給施主賠罪了。”


    “等一下!”我眼看對方要往地上磕頭,想要伸手去攔,智會卻已經拜了下去。我趕緊讓到一邊兒,智會卻認認真真地連磕了三個響頭。


    剛才我還想著怎麽給智會點教訓,這下卻被弄得手足無措。其實,他就算裝作什麽都沒發生,我也不會在這種情況下要求他兌現諾言當眾磕頭。


    可是智會卻偏偏這樣做了,他究竟是要幹什麽?


    難道他是想用三個響頭把我推到般若寺的對立麵上?


    我眯著眼睛看向智會時,智源和尚忍不住歎息了一聲:“吳施主不要在意,我師弟這人就是如此,做事武斷、衝動,但是言出必行。日後施主就知道了。”


    我看向智會時,對智源的解釋相信了八分。如果智會真是心機深沉之輩,勢必要裝出委屈的樣子博取同情,可他卻自然而然地站到了師兄旁邊,半點沒有繼續糾纏的意思。


    我也沒在這件事兒上多做什麽計較,馬上跟著大隊人馬趕回了莊園內部。等我看到化蛇的屍體時,不由得吃了一驚——整條化蛇已經被懸鏡司裏裏外外分解成了幾堆,整整齊齊地擺放在長案上。


    妖狐孫玥說道:“我們昨天一直在研究這條化蛇,所以把它從皮到骨完全分割開來。”


    孫玥指著平攤在地上的蛇皮道:“這條化蛇,無論從皮到骨骼都沒有臨時拚湊的痕跡,看上去就像是剛剛孵化出來的怪物。可是,這條化蛇的內髒卻讓我們覺得有些蹊蹺。”


    孫玥指著桌子上的一堆內髒道:“這明顯就是人的內髒。”


    我仔細在髒器上看了一遍,也覺得對方說的沒錯。化蛇的上半身再怎麽像人,它的內髒也應該偏向蛇類,尤其人身與蛇身交接的位置更應該如此,可是那些內髒上絲毫看不出蛇類的特征。


    妖狐孫玥看向我道:“有些事情,能不能請吳先生給我解惑?”


    我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把自己看到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智源聽完,忍不住高宣了一聲佛號:“沒想到魔盒竟會如此詭異!吳施主,你確定當時魔盒羅盤指向的是坎位?”


    “沒錯!”我點頭道,“大位肯定是坎,後來時,我的注意力全都在化蛇身上,沒有看清後麵的方位究竟是什麽。”


    “嗯!”智源道,“把四個魔盒做好標記,全都拿過來。”


    四隻魔盒都在各自人馬的手中,並沒被混淆在一起,等到我們把四隻魔盒全都擺放一處之後,所有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四隻魔盒不僅一模一樣,就連上麵羅盤指示的方位都完全相同。


    智源沉默了半晌之後才說道:“幾位有什麽高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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