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心嶼話都還沒有說完,就被道不言扯著衣領給拉走了!


    在往院門口拉的期間,他嘴裏還嘟囔著方才沒說完的話,棠棣將那話聽了個大概,雖然沒有全部聽到,但她已經知道閻心嶼想說的是什麽了。


    柒玖至始至終都看著她,在她扭頭看過來時,兩人便四目相對了。


    “你給我準備的聘禮都是什麽東西啊?”棠棣唇角含笑的看著他。


    “你去看看便知道了。”柒玖將棠棣先前倒的那杯茶送進了嘴裏,“在人界聘禮都是十足貴重的東西,但對於我們來說,那些都是可有可無的身外之物,我沒有準備那些。”


    棠棣點了點頭,她著實想不到柒玖會給她準備什麽聘禮,原本以為會是一個鐲子或者簪子之類的東西就行了,但他卻抬了個箱子來,這讓她意外的很!


    “算了,晚些時候再去看吧!既然婚期已經決定了,那我便將師兄喚來了!”


    “嗯。好。”


    裴連天出現在小院時,已經是午時了,他來的時候滿麵愁容,直到站到他們麵前時,臉色才恢複如常。


    柒玖瞥了他一眼,很快便收回了視線。


    棠棣湊到他麵前,低聲道:“柒玖,你有沒有覺得師兄他今日看起來很不對勁?”


    柒玖聞言再次將視線轉到了裴連天身上,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之後,說道:“沒有。我覺得還是和以前一樣。”


    他和裴連天處於相看兩厭的情況,若不是棠棣問他,他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的視線在他身上停留的。


    棠棣在他回答了之後,一臉疑惑的問道:“哪裏一樣了?”


    柒玖看著她笑道:“一樣討人厭!”


    棠棣:“……你小聲點兒!”


    本就沒想著他能說出來什麽好聽的話,但沒想到他居然還說的極其大聲,棠棣看了眼裴連天,見裴連天黑了臉,忙道:“師兄,我前些日子在人界的酒坊買了些酒回來,喝起來不錯,你嚐嚐看!”


    裴連天聽到她開口,臉色才緩和了些:“你們兩人的婚期可定下來了?”


    棠棣點點頭,笑道:“嗯。定下來了。到時第一時間請你和天後娘娘一起來喝喜酒!”


    不知是不是棠棣的錯覺,在她說到“天後娘娘”這四個字時,裴連天的神色變了一變。


    “師兄,天界最近出了什麽事嗎?”她試探性地問道。


    裴連天已經走到了他們旁邊,坐下後伸手揭開了酒封:“沒有。隻不過是和凰鳶之間鬧了些別扭而已。”


    他直接說了實話,沒有絲毫要隱瞞的意思。他知道他這個師妹聰明的很,若不是看出來了些什麽,她是不會這樣問的:“前些日子有些冷落她了,然後她便帶著碧漣回凰族了。”


    碧漣是凰鳶從凰族帶來的侍女,和她一起長大,從小便照顧著她的衣食起居,說是主仆關係,倒不如說是親如姐妹。


    “天後娘娘許是想家了,所以才想著回去小住的,師兄不要多慮,若是想她了不如放下手頭上的事,去凰族看看。”


    “好。我去將她接回來,等你和柒玖成親時,帶著厚禮來參加!”


    他說到“厚禮”時,加重了語氣,柒玖皺了下眉頭,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他說的這話不懷好意的很!


    事實證明,裴連天的確不懷好意,但現在的他們卻是並不知道。


    棠棣伸手將桌上的茶杯和茶壺放到了一旁,將自己的那壇酒也拿起來放到了桌上,柒玖瞥了眼,伸手給她和自己的揭了酒封。


    三壇酒很快便喝完了,在喝酒的期間,他們說起了很多以前的事,不過大多數都是棠棣起的話題,裴連天會答上幾句,再說上幾句,柒玖卻是全程都說的同一句話,那話隻有一個字,“嗯”!


    太陽落山之時,裴連天回了天界,小院中隻剩下柒玖和棠棣坐在石桌旁。


    道不言和閻心嶼早在棠棣喚裴連天前來時,就回魔界去了。


    棠棣趴在桌子上,看著他笑道:“魔尊大人,這天都快要黑了,你還不回去嗎?”


    柒玖伸手在她眉心點了一下,說道:“原本我是想回去的,但這隻是在你出言趕我離開之前,現在我已經沒這個打算了!”


    棠棣皺著眉頭,問道:“我何時趕你了!?”


    柒玖已經在她說話時起了身,他原本坐著的時候就離棠棣近的很,起身之後便離的更近了。


    棠棣看著近在咫尺的人,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我打算明日回竹清境去。”


    她感覺到柒玖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恢複了原樣,等了許久,沒聽見他開口,棠棣便打算再說些什麽,剛有這個想法,還沒有實施,頭頂便傳來了他的聲音:“好。”


    隻有這麽一個頗為簡單的字,此後再沒有別的回答。


    院邊的藤蔓揮動著它們的身體,一點點兒向柒玖伸來。


    “阿棠,一直都沒有問過你,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柒玖將放在她肩上的手,收了回來,好方便她回頭看去。


    但棠棣卻是並沒有回頭,她知道柒玖問的是什麽。


    “就是些普通的藤蔓啊!”


    “是嗎?”


    “那不然呢?你覺得它們是什麽?”


    柒玖聽到她這話,忍不住想要伸手在她腦袋上敲一下,但在他手伸到棠棣頭頂時,停頓了下,最後落在了她肩膀上。


    棠棣見他不說話,便抬頭看了眼他,問道:“你感覺到了什麽?”


    柒玖低頭看著她揚起來的臉,伸手在她右臉上捏了一下,然後蹲下身去,和她平視:“我之前雖然並沒有見過,但這東西看著便和普通的不一樣,它們是不是可以幻化成人形?”


    棠棣在他的視線中點了點頭:“我第一次看見這東西時,它們還沒有現在這麽大,也不會化形,那時這妖界的妖王還是行雲。”


    在他們說話期間,那藤蔓已經伸到了棠棣身後。


    柒玖伸手在離他最近的藤蔓上點了一下,那藤蔓頓時抖了抖,往後縮了些,看起來像極了一個小孩兒受到了驚嚇。


    他皺眉看著棠棣,棠棣笑道:“我跟你說啊!你可不要摸她們,若是嚇得哪一截折斷掉下,你可是就要負責了啊!”


    柒玖挑了下眉,一臉戲謔的問道:“難不成它們能賴著我不成?你倒是給我說說,要我怎麽個負責法?”


    棠棣見他如此表情,有心捉弄他一番,便伸手在他方才點過的藤蔓上,折斷了一截。


    她看著他,將那截藤蔓扔到了地上。


    柒玖往前挪了下,抱著她腰的手,緊上了一緊:“你隻是做甚?!”


    棠棣掰開了他的手,將他往後推了一下,柒玖是惦著腳尖蹲著的,被她這麽一推,下意思的便站了起來,往後退了幾步。


    還沒等他站穩,便聽見了棠棣含笑的話。


    “不是問我怎麽個負責法嗎?我這就讓你看看該這麽負責!”


    那藤蔓落地,像早些時候棠棣折斷的那一截一樣,變成了一個和她樣貌有三分相似的美人,隻不過這美人和前麵那個還有些不同,她麵上還帶了三分媚樣,舉手投足之間媚態十足。


    柒玖瞥了一眼,滿臉不可思議地將視線重新轉回了棠棣臉上:“阿棠,這……這是怎麽一回事?”


    棠棣看著他,笑而不語。


    那藤蔓變作的美人兒,穿著一身墨色的薄紗,在這初秋的時日看起來有些過於涼爽,她扭著纖細的腰肢,笑盈盈地往柒玖所在的地方走來。


    柒玖見狀直接走回了棠棣麵前,他伸手一把便將棠棣抱回了懷裏:“圖謀不軌啊!”


    棠棣在他腰上掐了一下,剛好掐到了柒玖的癢癢肉,在他縮了下身子的空檔,棠棣往後推了幾步,遠遠地站在了一旁。


    那美人兒已經走到了柒玖麵前,見狀伸手在他下巴上點了一下:“公子~方才摸了奴家的下巴,你可要負責啊!”


    柒玖被她這麽一點,往後退了一步,頗為厭惡的看著站在他麵前,和棠棣相比顯得頗為矯揉造作的美人兒。


    美人兒被他那眼神傷到了,她原是想往前在靠近柒玖些的,但怕柒玖會直接施法劈了她,便站在原地,以袖掩麵,瞬間眼中淚光閃閃。


    “公子,你方才摸了奴家,奴家就隻有以身相許了,你若是不願意,奴家……奴家……”


    她後麵的話雖然沒有說出來,但隻要有點兒腦子的人都知道是什麽意思,無非是想說些像那些忠貞烈女一樣,做出你若是不願,我便隻有一死這樣的話。


    柒玖皺著眉頭看向站在一旁強忍著笑意看戲的棠棣,他頗為無奈地歎了口氣,以眼神示意她快些將那美人兒給帶走,但棠棣卻裝作沒有看見,將視線轉到了院頭的那些藤蔓上。


    見狀柒玖收回了視線,看著眼前的美人兒,勾起了唇角。


    他心道:“阿棠,既然你如此這般,那一會兒可千萬不要阻止啊!”


    久久沒有回頭的棠棣豎著耳朵,一直密切的聽著這邊的聲響,她等了好一會兒,什麽都沒有聽見,就在她準備回頭時,耳邊傳來了那美人兒嬌滴滴地聲音。


    “公子~不要啊!”


    棠棣:“……”


    唇角的笑意頓時便消失了,她猛的回過頭來,看到的便是這麽一副畫麵。


    那美人兒身形往後仰了些,柒玖一手放在她的腰上,一手捏著她的下巴,兩人之間的距離極近,眼看著額頭都要碰到額頭了。


    “不是說要我負責嗎?美人兒這是做甚?欲拒還迎嗎?”柒玖唇角勾起,笑眯眯地看著她。


    那美人兒被他這樣的舉動嚇了一跳,忙扭頭看向棠棣,見棠棣麵無表情地盯著她,心跳漏了一拍,伸手撐在柒玖肩膀上,結結巴巴地說道:“公……魔魔魔尊……”


    柒玖知道她要說什麽,但偏偏不給她這個機會,伸手拉下放在他肩頭的手,送到唇邊親了一口:“美人兒,我那魔界大的很,不如你現在就跟我回去吧!”


    雖然知道他是故意這樣的,但棠棣還是覺得不爽,她盯著那藤蔓化作的美人兒,想要看看她會如何回答。


    那美人兒自然是感受到了這道可以直接劈了她的視線,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往後退,退出柒玖的禁錮,但柒玖怎麽可能會輕易放開她,手不僅沒有送,反而還緊上了些。


    原本美人兒還覺得自己被棠棣折了是件極其高興的事,但現在看來卻是最讓她痛不欲生的一件事了!


    柒玖看她滿臉祈求地模樣,直接忽略了,他笑了笑,說道:“美人兒,既然你不說話,我可就當你是默認了啊!”


    說著他便抬起了那美人兒的下巴,同時閉上了眼,嘴往她的唇上而去。


    棠棣再也忍不下去,指尖施法往他們兩人那邊打去。


    那美人兒因為柒玖的舉動,嚇得直接變回了原形,“啪嗒——”落到了地上。


    棠棣的術法打過去,柒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受了那術法,受完之後還笑著看著棠棣,他問道:“怎麽?難道我這不是在負責嗎?”


    棠棣白了他一眼,轉身就往門口走去。


    柒玖見狀慌了神,忙追了上去,拉住了她的手,將她給拉了回來:“阿棠,我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棠棣甩開他的手,彎腰將那截藤蔓撿了起來,遞到了他麵前:“諾!帶回去吧!麻溜兒利索快速的回你的魔界去吧!”


    柒玖看都沒有看上一眼那截藤蔓,他伸手捏了捏棠棣的臉:“怎麽?吃醋了?方才可是你先戲弄我的!”


    被棠棣拿在手裏的那截藤蔓,頗為有眼力見的滾了下來,幾個打轉便被院邊的藤蔓卷了回去。


    不過她已經被折斷了下來,沒有了再長回去的可能。


    棠棣瞥了一眼,伸手在柒玖腰上掐了一下:“說真的,天黑了,你該回去了!”


    柒玖拉著她的手,將她往屋子裏拉去:“你都說天黑了,我回去的路上若是遇到些什麽危險怎麽辦!所以,我決定還是留下為好!”


    棠棣:“……”


    青殊自從拿了個酒壇子回來後,當真聽了棠棣的話,學起了釀酒。


    妖界的街道上雖然也是有賣酒的,但他們賣的大多數都是用術法變得,或是從人界低價買回來的,放眼整個妖界,沒有哪個小妖是會釀酒的!


    青殊為此還專門跑了趟人界,但那些酒坊釀酒的都不肯教他,最後還是他高價從一個酒商那裏買了個酒方子回來,除此之外還買了釀酒需要的東西,今日整整一日都坐在院中練習。


    郎鋒趴在他腳邊,時不時的跑過來搞個破壞,青殊剛開始沒有理會它,後來著實被它煩的很了,便將他綁到了一旁。


    如此一來,他便安心的釀起了酒,但因為先前絲毫對此沒有了解,琢磨了整整一日,都沒有絲毫起色。


    天黑之時,他頗為氣惱的將酒方子扔到了一旁,回過頭來瞥了郎鋒一眼。


    它趴在地上,屁股朝著他,青殊皺著眉頭,起身邊活動著僵硬地身體,邊往它那邊走去,待他走過去後,才發現郎鋒不知何時就已經睡著了。


    施法將它挪到了專門給它做的小屋裏,青殊揉著肩膀出了門。


    穀忻的院子離他的院子之間隔了很長一段距離,他沒有施法,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他原來根本就沒有考慮過穀忻會不會不在這個問題,在他走到門口時,透過門縫看到裏麵烏漆墨黑地一片時,才想到了這個問題。


    青殊抬頭看了眼天,皺起了眉頭:“這天都已經黑了,穀忻居然不在屋裏待著,這是散道哪裏去了?!”


    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絲毫沒有感覺到穀忻的氣息,他通過兩人之間的媒介給他傳音問道:“你在哪兒?出去了?”


    沒有立馬就得到回答,他便又等了一會兒,在他準備離開時,穀忻的聲音傳進了他耳中。


    “此生找司惜,我們現在正在往他說的地方去。”


    青殊聞言皺起了眉頭:“你不是去和司惜談去了嗎?都談了些什麽?結局怎麽樣?”


    穀忻:“這些回去再和你說。”


    青殊“嗯”了一聲,問道:“此生他找你們幹嘛?司惜可有跟你說?”


    “今日魔尊大人帶著聘禮去了妖界,他和阿棠商量了婚期,此生應該就是因為這事,所以才讓我們去的。”


    青殊今日都在自己的小院裏待著,所以並不知道柒玖來了魔界,他聞言吃了一驚,但並沒有說什麽。


    “我不跟你說了!快要到了!若是被此生察覺到了就不妙了!”


    穀忻說完以後便和青殊斷了聯係。


    青殊現在他的小院門口,站了足足半炷香的時間,然後才回過神來,回了自己的小院。


    在穀忻和青殊斷了聯係之後,司惜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


    她問道:“青殊?”


    穀忻點了點頭:“嗯。”


    不過隻問了這麽一句,之後她便收回了視線,沒有再說什麽。


    在他們到了約定好的地方時,司惜再次回過頭來問了他句:“你有將我的事告訴他嗎?”


    穀忻搖了搖頭,他還沒來得及跟青殊說。


    司惜見狀,說道:“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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