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今天,金靈見過牧澤三次。第一次是況金枝帶牧澤上門見家長,第二次是兩人吵架牧澤上門賠罪,第三次就是今天。


    兩人不熟,甚至是陌生。


    看見牧澤的第一眼,金靈有些尷尬。


    她抬腳進門,對牧澤說了一聲謝謝。


    他在她身後站著,等她換好了拖鞋,才說:“謝什麽,大家都是一家人。”


    金靈轉過身,總覺得他在身後的目光過於熱切。


    金城和況金枝在客廳裏坐著看電視,吃水果,吳雪在廚房裏忙碌的不可開交。


    金城對金靈,也客套起來。


    “外麵雨這麽大,你淋到沒有?”


    金靈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摸了摸有些濕潤的袖子,說:“一點點而已,不要緊。”


    況金枝說:“爸,你別老拿她當個孩子,靈靈已經長大了,不是嗎?”


    她的視線掃過來,像尖銳的刀子。


    金城說:“長大什麽?她在我眼裏,永遠都是個孩子。”


    廚房裏,吳雪把頭伸出來叫:“金枝,過來幫我剝一下蒜。”


    牧澤陪著況金枝一起去了廚房,金靈的手指在沙發上扣了扣,問金城:“爸爸,聽說你想把公司重新開起來,還應付的過來嗎?”


    金靈也是隨口一問,在開公司這一方麵,她沒有任何的經驗值可以借用。


    金城的眼神卻微微發亮,轉頭看向她:“公司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自己會處理。倒是你,現在就這麽和薄先生住在一起,以後有什麽打算?”


    金靈回:“過一天算一天唄。”


    陳舊的沙發上有一個小洞,她從那小洞裏掏出了許多的黃色海綿,悄悄的捏在指尖擺弄。


    對於金城的提問,她也不敢回答的太細,更不敢對對方說出,自己隻是想為薄先生生一個孩子就分手這種事實。


    金城對她這個答案卻不是很滿意,一縷慍怒浮上眼角:“什麽叫過一天算一天?薄景山是這麽跟你說的?”


    金靈心想,薄景山非常的在意這個孩子。


    對金城說:“薄先生沒有這麽說,是我自己這麽想的,我和薄先生年齡是有差距的,說不準哪天就彼此厭倦了……”


    她其實是想給金城打個預防針,這樣她生了孩子,也能名正言順的回家來。


    但是金城卻不這麽想,天底下沒有一個父親會允許女兒這麽想。


    他怒目而視:“金靈,我不管你在外麵學到了些什麽,但是對待感情,絕不可以這麽兒戲。我看,你什麽時候把薄景山叫到家裏來,我親自問一問他,到底是怎麽打算的。”


    金靈咋舌。


    這要是真把薄景山叫回來,估計能把金城再氣得進醫院。


    但是此刻也不敢當麵反駁,就這麽順著點頭:“好,改天吧。”


    這時,吳雪等人也已經做好了飯,把飯菜端上了桌。


    金靈見他們每個人都在走來走去的忙,自己坐在沙發上倒像個客人一樣,於是也跟著走進廚房,想幫忙拿點碗和筷子。


    一不小心,和端著湯碗的牧澤迎麵相撞,還好牧澤反應快,及時的撤回,才沒有讓一整碗湯全潑在金靈的身上。


    但是還是有一塊,潑到了肚子上,打濕了毛衣。


    滾燙的觸感是一刹那的,緊接著就是火辣辣的疼。


    金靈捂著肚皮,臉色白了一下。


    牧澤趕緊放下湯碗,向她走來:“靈靈,沒事吧?”


    金靈轉身跑出廚房,衝進了衛生間裏。


    掀開了毛衣,露出了肚子,肚臍眼的正上方,一小塊皮肉變紅了,火辣辣的疼,應該過一會兒就會起泡。


    她想起小時候爸爸教的土法子,燙傷了就塗牙膏,於是翻出牙膏來就往肚皮上抹,抹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


    拿起手機來百度,燙傷能不能塗牙膏。


    當看到,燙傷塗抹牙膏會引起更深層次的燙傷時,整個人就慌了,不由自主的想著,要是這牙膏影響到肚子裏的孩子該怎麽辦。


    慌慌張張的用紙巾擦,粗糙的紙巾摩擦的更痛。


    她懷孕之後,全身都變得十分敏感。


    到頭來,卻被自己給弄得疼哭了。


    門外,況金枝又在敲門,不耐煩的喊:“金靈,你躲在裏麵幹什麽?別人還急著上廁所呢!”


    金靈低頭看了看肚皮上那塊紅色的燙傷,已經隱隱有了要起泡的趨勢,中間的皮膚開始變得有些透明了。


    她拿起毛巾沾了冷水,按在肚皮上,一股鑽心的涼意沁進身體裏。


    她的眼睛紅了。


    討厭自己的軟弱,討厭自己的性格,也討厭自己在這個時候滿腦子都是薄景山。


    他把她保護的太好了,好到讓她都忘了,自己是貧民窟裏的窮苦百姓,不是坐在南瓜馬車上的灰姑娘。


    當火辣辣的疼痛減輕了一些,金靈收拾好表情走出了衛生間。


    況金枝還等在門口,見她推門出來,把她從頭到尾的打量:“我還以為你在裏麵暈倒了呢,也不出聲。”


    金靈回頭看她一眼,冷冰冰的。


    “你不是急著上廁所嗎?”


    言外之意就是你怎麽還在這裏廢話。


    況金枝有些驚異的看向她,似乎對她說出這句話有些無法接受。


    飯桌上,都是別人的熱鬧,金靈隻是安靜的坐著,除了偶爾伸手夾一塊麵前放著的茄子,她大部分時間都隻是扒拉著碗裏的白米飯。


    況金枝比較活躍。


    她嬌羞的看著牧澤,說:“媽,之前都是誤會,我和牧澤哥已經和好了,現在牧澤哥的生意也越做越好了,以後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了。”


    牧澤的臉色平平淡淡的,也看不出個表情。


    吳雪先端起酒杯來說:“牧澤,以前是阿姨對你有偏見,阿姨跟你道歉,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常來家裏玩兒。”


    牧澤跟她碰了一杯,說:“阿姨客氣了,以前是我不爭氣,以後我一定會讓金枝過得幸福。”


    兩人甜蜜的對視一眼。


    金城敲了敲桌子:“好了,吃飯。”


    吃完了飯,金靈幫著把碗收進了廚房,其餘人陸陸續續的走開,等金靈回過神,才發現廚房裏隻剩下她一個人,一桌子油膩膩的碗筷等著她。


    客廳裏金城在說話:“吳雪,你去把碗洗了,怎麽能讓靈靈來洗呢?她好不容易回來一趟。”


    吳雪不高興的看了他一眼,說:“你這話說的,好像我挺閑?我一大早就去買菜做飯,忙到剛剛才坐下來。再說了,我讓她去洗碗了嗎?我坐會兒就去洗!”


    金靈在廚房裏聽著,那些話酸唧唧的像刀子一樣。


    她走出廚房,笑著說:“爸爸,沒事,吳阿姨做飯很累,我來洗吧。”


    吳雪說:“靈靈可真是太乖了,櫃子裏有手套,你戴著那個洗,不傷手。”


    “恩,謝謝吳阿姨。”


    金靈轉身關上了廚房的門,才把自己拉扯出那個滿是負能量的世界。


    口袋裏的手機開始震動,她關掉水龍頭,拿出來看了一眼,是薄景山。


    現在是國內的下午一點鍾,那就是薄景山那邊的早上七點鍾。


    金靈接起來:“喂?”


    薄景山問:“吃飯了嗎?在做什麽?”


    金靈回:“吃了,在洗碗。”


    那邊的聲音充滿了不可思議:“洗碗?”


    金靈抬眼看了一眼水龍頭,沒關嚴,有一滴一滴的水正流出來,她擰嚴了水龍頭,說:“恩,洗碗。”


    薄景山沉默了。


    他捏著手機,從國外到達的通道裏大步走出來,站在機場大門口,說:“我來接你。”


    這下,輪到金靈沉默了。


    她下意識的瞪大了眼睛,臉上爬上了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愉悅:“你不是說,要出差三天嗎?”


    “提前辦好了。”


    薄景山已經坐上了車後座。


    金靈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就答應了,把電話掛了。


    這碗,是洗不成了。


    於秋開著車,臉上有些懊惱:“薄總,合作議案還沒完全擬好,您提前回來,合作方挺不高興的。”


    薄景山捏了捏眉間,說:“邀請他們派人過來考察,我們這邊全程國賓級接待。對了,在前麵幫我買杯黑咖啡。”


    因為擔心金靈,他這一晚上都沒睡。


    於秋把車停在路邊,去星巴克給他買了一杯特濃的黑咖啡,苦的慘絕人寰的那種,說:“薄總,今天就不用去公司了吧,你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薄景山抿了一口咖啡,眉頭皺了一下,卻感覺到一陣舒暢。


    車子到了金靈的小區裏,薄景山給金靈打電話。


    “我到樓下了。”


    天氣剛放晴,小區的石板路都是濕滑的,有的石塊翹起來了,一不小心踩上去就濺滿一褲腿的泥水。


    金靈聽到薄景山的聲音,全身就又軟又燙。


    她把手套疊好放在了灶台上,走出門對客廳裏的人說:“吳阿姨,對不起不能幫你洗碗了,我要先走了。”


    金城頓了一下,對她點頭說:“恩,到家了打個電話過來。”


    金靈抿著嘴巴,點了點頭,轉身走出大門的時候,步子都不由自主的快了幾分,到了電梯門口,想起薄景山說的不能跑,又緊急刹住腳步。


    她發覺,自己很雀躍。


    此刻的心裏,填滿了歡喜、愉悅、和快樂。


    和剛剛在家裏的時刻警惕不同,此刻她是完全放鬆的。


    她甚至笑了。


    這種笑容,一直持續到她走出了一樓大廳,她才及時把笑容收了起來。


    遠遠地,就看見了薄景山。


    初晴的天氣裏,萬物都是清新的。


    薄景山穿著休閑的針織衫和長褲,站在大門口,他的神色平靜,甚至有一點點的嚴肅。


    金靈的腳步慢下來,慢慢地走到他麵前。


    把心中那份雀躍藏起來,叫他:“哥哥。”


    叫出來的時候,一股子委屈勁兒冒上來,她趕緊低下頭。


    薄景山的視線把她從上到下仔細打量過一遍,心髒漏掉了一拍。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句話在老男人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他也藏起了那些激動,說:“他們讓你洗碗?”


    在家裏,連廚房都不讓進的小家夥,回一趟家還要來洗碗,這讓薄景山心裏怎麽都不舒服,恨不得衝上去質問那群人,為什麽要讓這麽可愛的小家夥洗碗。


    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金靈說:“我沒洗,因為你來接我了。”


    “因為你”這三個字,聽起來略微有些開心。


    薄景山拉開車門,讓她坐上車,自己繞到另一邊開門進來。


    於秋挺懂事,把車直接開回了薄景山的別墅。


    進了家門,薄景山先去樓上洗了個澡,他裹著浴袍在書房裏找到小家夥,隻見對方正趴在沙發上玩ipad。


    她最近沉迷ipad遊戲,跟個青春期的小孩兒似得。


    薄景山的視線掃過她渾圓的小屁股,和柔弱的小肩膀,啞著嗓子說:“從今天開始,你要學著睡午覺。”


    金靈眼睛落在屏幕上,看著屏幕變成了黑白色,才回頭說:“我沒有睡午覺的習慣啊。”


    薄景山的手撐著門框,說:“習慣是養出來的,過來。”


    他從來都是為她好,她自然不會懷疑他是別有用心,丟了ipad就朝他走過來。


    來到跟前,聞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香味,一本滿足的抿了抿嘴巴。


    他人還是那麽高,肩膀還是那麽寬,臉還是那麽帥。


    光是看一看,都覺得賞心悅目。


    金靈跟著他進了臥室,他走進衣帽間換了睡衣出來。


    臥室裏厚重的窗簾全部拉上,整個房間裏是昏暗無光的,隻有床頭開著一盞小燈。


    她躺在床上,眼睛睜的大大的,感覺到他上了床,也感覺到他炙熱的懷抱靠了過來。


    不由自主的繃緊了全身,卻沒有等到他的擁抱。


    他隻是微微靠近了她,問:“昨天你不舒服,我沒在你身邊,你是不是怨恨我?”


    她垂下眼瞼,有些難過。


    昨天是怨恨的,甚至今天早上都是怨恨的,可是當看見他的那一刻,什麽怨恨都沒有了,隻有開心。


    那種滿腔的快樂幾乎壓不住。


    她說:“哥哥,以後我不舒服的時候,你能不能不出差?”


    一句話紮了老男人的心。


    薄景山恨不得把人抓過來揉進懷裏,卻又怕嚇到她,還是克製住了,轉過身麵對她:“恩。”


    她也翻了個身,麵對著他。


    兩個人四目相對,都從對方的眼中讀出了一絲的甜蜜。


    薄景山眼皮有些沉,他伸手把她臉上的頭發往後撥了一下,說:“睡吧。”


    她點點頭,慢慢閉上眼。


    午覺睡了一個多小時,先醒過來的是金靈。


    她躺著沒有動,就這麽睜眼看著薄景山的睡顏。


    他的睡顏是沒有攻擊性的,平靜又柔和,把他的年齡往下拉了一大截,仿佛是個十幾歲的少年。


    他的睫毛很長,鼻子很挺,嘴唇很薄。


    怎麽看怎麽好看。


    金靈看的癡了,正入神時,薄景山睜開了眼睛。


    這一下,嚇得金靈呼吸一頓,差點忘了呼吸。


    薄景山伸手攬著她的肩膀,輕聲說:“呼吸。”


    金靈才喘了一口氣,說:“我不是故意盯著你看的。”


    那可能是無意盯著看的。


    老男人的內心閃過一絲喜悅,抽身坐起來,說:“餓不餓?我下樓給你弄點吃的。”


    今天吳姐有事,請假了。


    薄景山那手藝,相當的可怕。


    他學著做過兩次早餐,每次都能把雞蛋煎成一個黑色的鍋貼。


    金靈搖頭:“算了,我們叫外賣吧。”


    薄景山咳嗽一聲:“好。”


    兩人點了兩份外賣,然後起床去洗漱。


    金靈在浴室裏洗臉刷牙,薄景山就站在門口看著她。


    她從鏡子裏看見他的臉,一張臉就開始變紅。


    她洗完了臉走出來,經過他身旁時,他用手摸了一下她的臉,抹掉了下巴上的一點白色泡沫。


    外賣來了之後,金靈搶著擺上了桌,又高高興興的拿來碗筷。


    薄景山吃的不多,隻是看著她吃,見她隻挑著一樣牛肉吃,就說:“怎麽又開始挑食了?”


    她挑習慣了,聞言低頭說:“我不想吃青菜。”


    他這次卻不慣著她,把青菜夾到她碗裏,說:“你不吃,肚裏的寶寶也要吃。”


    他真的是很在意寶寶了。


    她低下頭默默的吃著青菜。


    兩人吃完了飯,薄景山把餐桌收拾了。


    金靈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邀請他:“哥哥,你想看電影嗎?”


    他問:“你想看什麽?”


    她說:“我想看外國的大片。”


    果然是個小孩子心性。


    他就找了一個國外的片子出來,兩個人坐在沙發上開始看電影。


    她原本是坐在一旁的,看著看著就往薄景山那邊倒,電影看到一半的時候,她整個人已經倒進了他的懷裏。


    她躺在他的膝蓋上,被他輕輕的摸著頭。


    一下一下,摸的她又想睡覺。


    電影結束的時候,她連著打了三個哈欠,眼淚汪汪的。


    她說:“哥哥,要不然我們再去睡會兒吧。”


    我們兩個字,讓老男人的心又愉悅了。


    “好。”


    她上樓梯走在前麵,他在後麵謹慎的跟著,一隻手還保持著朝前的方向,隨時能伸出去接到她。


    兩個人躺在床上,她這次也不拘謹了,很自然的就往他懷裏拱。


    拱到舒服的位置,她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


    果然還是薄景山的懷抱最舒服。


    他抱著她,問她:“你不舒服的時候,為什麽會希望我在身邊?”


    她說:“因為,哥哥在身邊的時候,我就沒有那麽難受了。”


    薄景山低頭,把她稍微拉出自己的懷抱,抬起她的下巴,逼迫她和自己對視,說:“因為你希望我時時刻刻在你身邊對不對?”


    她想了想,是這個道理沒錯。


    “恩。”


    他又問:“你想不想知道,我對此的看法?”


    她心裏剛剛修建好的安全防護塔,瞬間又裂開了幾道縫,她皺著眉,想阻止他:“不,我不想知道。”


    他捏著她下巴的手微微的用力,又不舍得真的弄疼她,說:“為什麽不想知道?說清楚,對大家都好。”


    她扭開他的手,兩隻手去摟他的腰,把臉往他懷裏貼。


    “哥哥,求你別說了。”


    他一隻手就把她牢牢的抱住,咬的嘴唇生疼:“為什麽不讓我說?為什麽不接受我喜歡你這件事?”


    懷中的小身體變得僵硬,半響,她抬起頭,“你說什麽?”


    無所不能的薄先生居然說喜歡她,她沒有聽錯吧?


    他還以為她是在抗拒,神色也有些微微的激動,眉間出現深深的溝壑。


    “我說,我喜歡你,我想和你結婚,永遠照顧你。”


    她的眼眶迅速的紅了,磕巴著說:“可是你那天,那天說隻想和我做那種事……”


    薄景山幾乎咬碎一口牙,捏住她的肩膀,說:“我什麽時候說過,我隻想和你那樣了,我想對你那樣,是因為我……”


    有些話,老男人說出來還是有些臉紅。


    金靈的心中卻早已經驚濤駭浪,甚至開始懷疑薄景山在撒謊,他那麽優秀,怎麽會喜歡自己這麽一個什麽都沒有的窮大學生呢?


    薄景山已經坐起身,伸手把她也拽了起來,兩個人麵對麵的跪坐著,一如爭吵的那天晚上。


    薄景山說:“金靈,給我一個機會,讓我來照顧你,好不好?”


    金靈的神色恍惚了一瞬,跟做夢似得。


    她一直以為,自己和薄先生之間的關係是非常單純的,一個給了錢,一個生孩子,但是其實兩人早已經超越了情人之間的那道界限,如果金靈不是那麽單純的話,她也應該早就明白薄景山對她的心思。


    她眨了眨眼睛,輕聲說:“薄先生,我想考慮一下……”


    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讓老男人的心高高的提了起來,他深深的看她一眼,說:“好,我給你時間。”


    她說完要考慮,就翻身躺下去了。


    他坐在一旁等著,等著她考慮的結果,結果等來的卻是她均勻的呼吸聲。


    又睡著了。


    老男人一顆心跟貓爪子撓似得,還不能把人給叫醒。


    等到她睡醒,又是一個小時以後。


    她睜開眼睛的一刹那,還以為自己剛剛是做了一個夢,她撐起手臂坐起來,看見薄景山就坐在小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腦。


    他聽見起床的動靜,就朝她走來。


    金靈進了衛生間,洗了臉,回頭看見站在門邊的薄景山,說:“薄先生,我想好了。”


    他一顆心頓時停頓跳躍,“恩……”


    她轉身朝他走來,說:“我想好了,我們試一試吧。”


    薄景山從不知道,一個人可以被另一個人主宰著,在天堂和地獄之間遊走,最後還準確無誤的落在了天堂。


    沒忍住激動地心情,薄景山張開雙臂,緊緊的抱住了金靈。


    金靈在他懷了悶了一會兒,小聲說:“對不起啊,我好像把牙膏蹭到你的衣服上了。”


    小蠻蠻子說:


    老男人終於會說人話了,可喜可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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