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靈”“車禍”“救命”幾個關鍵詞像鋼釘一樣釘在薄景山的耳膜上,他感到了一陣鑽心的刺痛,全身血液逆流,手腳都是冰冷僵硬。


    龍琴看出他的異常,警惕問道:“景山,怎麽了?”


    薄景山掛了電話,花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一開口,聲音裏夾著痛。


    “媽,靈靈好像出事了。”


    他的聲音很小,整個人有些站不穩,是攀著龍琴的肩膀講出這句話的,周邊的人聽不見,龍琴卻聽得清清楚楚。


    她的反應不亞於薄景山,仿佛心中爆發了一場海嘯。


    她的手在抖,嘴唇也在抖,“那、那怎麽辦……現在人在哪兒……”她話音未落,薄景山已經轉過身。


    阮承誌一步踏上來,抓住了薄景山的手臂。


    “話還沒說清楚,你別走!”


    薄景山根本看也不看他一眼,猛地甩開了他的手。


    阮承誌踉蹌了一下,幾乎摔倒。


    龍琴原本也想追著薄景山的背影出去,但是她腦海中閃過一些念頭,停下腳步急匆匆的上了樓。


    薄宏業站在原地,他看出了薄景山和龍琴的不對勁,但是他不敢問。


    薄景山沒有說出金靈的名字,他就要幫兒子把這個秘密爛在肚子裏,他不能在這一刻讓薄景山之前的隱忍都前功盡棄。


    龍琴上樓拿了包,包裏塞滿了銀行卡和錢,她眼眶泛紅,走到大門口,回頭看著薄宏業:“走啊,還愣著幹什麽?”


    阮承誌被這一切搞懵了,他在心裏猜測,到底是什麽人,一通電話就能讓整個薄家全亂了套。


    “大哥……”


    他衝著薄宏業的背影喊了一聲。


    薄宏業卻沒有理會他,隻是回頭看了他一眼,沉沉的歎了一口氣,身影迅速的消失在大門口。


    偌大的客廳,徒留下阮承誌一個人。


    仿佛當年孔靖死去的那一天,他一個人站在一片廢墟之中,滿目瘡痍。


    顧不得了,顧不得了。


    薄景山什麽都顧不得了。


    他開著車,把油門踩到最大,一個人闖了十幾個紅綠燈,到了電話裏所說的地址。


    這是一個十字路口,現在已經擠滿了人,有兩輛黑色的轎車撞在一起,人群鬧哄哄的,薄景山聽到一個女孩子在哭,在喊。


    “靈靈,你睜開眼睛啊,怎麽救護車還不來啊,怎麽人還不來啊,快點救命啊……”


    薄景山連車鑰匙都沒拔,他連滾帶爬的下了車,扒開鬧哄哄的人群,擠到了中間,也看清了現場的狀況。


    一個陌生和金靈年紀相反的女孩子跪坐在地上,地上有血,她懷裏抱著的那個蒼白的小身體,就是金靈。


    是他的寶貝,是他的心頭肉,是他整個身體最最脆弱的一部分。


    “滾開!”


    薄景山推開一個攔在他麵前的男人,大步衝了上去。


    他蹲下身,仔細的觀察金靈的臉和金靈的身體。


    她的褲子被血水打濕了,下半身浸在血泊裏。


    抱著她的女孩子,哭的眼睛都張不開了,看見他的那一刻仿佛看見了救命稻草,哭喊道:“你是薄景山嗎?你來了就好,你快……你快……”


    “她有沒有傷到哪裏?”


    薄景山盡力的讓自己的聲音不抖,他不敢輕易地觸碰金靈。


    此刻的金靈好像透明的玩偶,因為失血她整個臉都是慘白慘白的,她的雙眸緊閉著,對於薄景山的到來也沒有半分表示。


    “沒有……她就是被飛過來的垃圾桶砸到了肚子上,她就摔倒了……就昏倒了……”


    範馨兒一說完話,薄景山就脫下自己的外套,把外套蓋在金靈的身上,然後把她抱了起來。


    她輕飄飄的,好像要飛走了。


    薄景山把她抱上車,他滿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


    救命啊……


    救命啊……


    救命啊……


    他不能哭不能喊,雙眼血紅仿佛要沁出鮮血,洶湧而波濤的驚慌失措被他壓在眼底。他把那個哭泣的女兒也帶上車,直奔最近的醫院。


    金靈躺在後座上,悄無聲息。


    她連呼吸都變得微弱起來。


    一直到金靈被醫生和護士推進了手術室,薄景山整個人才從一種詭異的緊繃和理智中回過神來。


    他坐在急救室外的長椅上,麵目空洞。


    他盯著對麵的牆壁,上麵是空白的,好像他的大腦。


    剛剛哭泣的女孩子就蹲在急救室門外哭,她一直反複的哭喊著,“求你別出事啊……你答應過我後半輩子都要幸福的過……你千萬別出事啊……”


    薄景山繃著一張俊臉,看向急救室門口的大燈。


    他想起早上自己出門的時候,小小的金靈就站在門口,對他張開手,撒嬌的說:“科學家說,我們人類有皮膚饑渴症,所以每天都需要擁抱。”


    那個懷抱,熾熱而溫暖。


    薄景山也不知道自己就這麽坐了多久,他的手機快要被打爆了,最後因為沒電關機了。


    有警察找到了醫院裏來,了解情況。


    全程薄景山都冰冷的坐在一旁,是那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女孩子止住了眼淚,對警察說:“我叫範馨兒,是金靈最好的朋友。”


    她詳細的講述了事件的經過。


    這是一場事故,她和金靈從餐廳裏出來,走了沒幾步,身後一輛黑色轎車突然失控的撞了上來,金靈和範馨兒都在轎車的行駛路線之中,千鈞一發之際,轎車突然拐了彎,直直的撞向了一旁的餐廳大門,路邊有一個垃圾桶,被車子撞的飛了起來,直接砸在了金靈的腹部,金靈就這麽摔倒在地,血從她身下流出來。


    警察告訴範馨兒,那輛轎車的主人也進了醫院,是因為刹車失靈,對方也是受害者。


    範馨兒有些失控:“肇事司機什麽時候成了受害者?我朋友懷孕五個月了你們知不知道!如果出事,這就是一屍兩命!”


    她喊完一屍兩命,又露出驚恐的神色,仿佛自己說出了什麽不該說的話,立刻抬手捂住了嘴巴,靠在牆上再次哭了出來。


    警察見她的情緒如此,沒有再和她多說什麽。


    警察來到了薄景山的麵前,問他:“請問,你和傷者是什麽關係?”


    薄景山的嘴巴蠕動了一下,卻沒有聲音。


    身後,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大步朝這邊走了過來,他皺著眉頭擋在了薄景山的麵前,對警察說:“抱歉,有什麽話請和我說,我是他的助理,我叫於秋。”


    警察看見薄景山情緒如此,也不好逼迫他,於是把於秋拉到一旁,解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於秋:“對方,現在在哪家醫院?”


    警察翻了翻記錄本,說:“就在這家醫院,我把病房號給你,建議你們私底下商量賠償的事情,這種意外事故,不太好走司法程序。”


    於秋點頭,客氣的把警察給送走。


    於秋回到薄景山的身邊,輕聲說:“薄總,先生和太太在問我地址,要不要……”


    薄景山的眼皮動了一下,“讓他們過來。”


    薄家。


    龍琴和薄宏業跟著追出去,卻隻看到薄景山的車尾燈,給他打了電話,卻始終不接。


    這天高海闊,龍琴也不知道去哪裏找人。


    她紅著眼睛下了車,和薄宏業又回到了家裏。


    阮承誌剛剛走出大門口,和迎麵而來的龍琴和薄宏業撞上。


    阮承誌的疑問憋在心裏,實在是有些憋不住,又氣又急。


    氣的是剛剛薄景山那副甩手走人的態度。


    急的這一家人根本不打算和自己好好地商量。


    “大哥,嫂子,能不能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麽事?”


    薄宏業一貫是個悶葫蘆,瞥了他一眼沒作聲。龍琴倒是迎上了他的目光,隻是這目光不複往日的友好親密,隻剩下怨恨和惱怒。


    “你問這麽多做什麽?我們家的事情,和你還有什麽關係?你不是要報警嗎?不是要曝光嗎?趕緊去啊!”


    龍琴是在氣頭上,一時口不擇言。


    薄宏業比她要冷靜,害怕她真把阮承誌給激怒了,趕緊拉了她一把,“老婆,你消消氣。承誌,你先走吧,你說的事情改天再說,今天景山應該是不會回來了。”


    瞧瞧這說的是什麽話?


    自己的女兒被人給性侵了,上門來討說法,對方卻說改天再說?!


    阮承誌剛剛冷靜下去的情緒,又上來了。


    “我之所以還叫你們一聲大哥和嫂子,是念著我們往日的情分,但是這不代表你們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傷害我的女兒!她從小失蹤,回來後又沒有了母親,她還不夠可憐嗎?”


    在阮承誌的心裏,唐可兒大概是舉世無雙的一朵小白蓮。


    龍琴想到出事的金靈也不知道到底怎麽樣了,又想起對方軟軟糯糯的小模樣,心如刀絞,脫口而出:“她可憐?!阮承誌,你真是被鬼迷了心竅了!那個是不是你親生的你認不出來嗎?口口聲聲她可憐,是不是她可憐,全世界都要哄著她護著她啊?那那些真正可憐的孩子呢?那些……那些……”


    喉頭的哽咽讓她說不出話來。


    龍琴強勢了一輩子,所有的脆弱都獻給了金靈。


    薄宏業沒看龍琴這麽哭過,他怕了這個老婆一輩子,此刻才終於感覺到,她也隻是個為人母的小女人罷了。


    薄宏業把龍琴抱在了懷裏,對阮承誌冷下了眉眼。


    “你回去吧。”


    阮承誌張了張嘴,還要說什麽,可是看著龍琴伏在薄宏業懷裏,顫抖的肩膀,又說不出什麽話來了。


    他臨走前丟下一句,“這件事,我不會就這麽算了。”


    他不清楚薄家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阮家還有一個受了傷的寶貝女兒等著他回去哄,他不必要對著龍琴和薄宏業多做糾纏,隻需要等薄景山再回來。


    薄宏業把龍琴帶進門,親手給她倒了熱茶,安撫道:“老婆,你別太難過,現在沒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龍琴已經平靜下來了,她擦掉眼淚,紅紅的眼眶也是風情萬種,“現在隻能這麽想了。就是不知道,景山會怎麽處理阮家這邊。”


    薄宏業想起剛剛阮承誌那副可怕的模樣,歎了一口氣,“你也要理解承誌,他和孔靖盼了那麽多年,才把女兒給盼了回來,你們突然跟他說,這個女兒是個冒牌貨,換誰也接受不了啊。”


    龍琴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他又不是什麽三歲的孩子,晨希那孩子都能接受,他不能接受?我怕的是,那個女孩子年紀輕輕的,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承誌這些年一直獨身一人,怎麽抵擋得住……”


    她意識到自己失言,立刻停了下來。


    薄宏業沒有說她什麽,因為他的心裏也有著同樣的擔憂。


    如果“阮伶伶”知道自己的身份被拆穿了,會不會將計就計,從阮家的女兒變成阮家的女主人?


    背後,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


    “吵了一上午了,到底出什麽事了!”


    薄老太太的拐杖,狠狠的敲打在地板上。


    從阮承誌過來時,她就聽到了動靜,但她是薄家的長輩,小輩之間的事情她不能插手,就一直忍著沒有出來,現在大家都走了,她終於忍不住出來問一句。


    龍琴拽了拽薄宏業,臉上露出了笑容。


    “媽,沒事,就是孩子們鬧了點小矛盾,承誌也是疼女兒心切,這才鬧出了這麽一場鬧劇。”


    老太太今年已經79歲,馬上就要滿80大壽,她雖然身體硬朗,但是不代表可以受到那麽大的刺激。


    薄宏業立刻領悟到老婆的意思,笑道:“媽,龍琴說得對,你就別操心了,都是孩子之間的事情,不是什麽大事。”


    薄老太太一早上就有點心神不寧,聽了他們二人的話也不是很相信,拿出了手機,點出來金靈的微信,給對方發了一條語音。


    “寶寶,明天就是周末了,你可要記得回家哦。”


    消息送出去很久,也沒等到回信。


    老太太有些懊惱,嘀咕一句,“是不是手機又被薄景山那臭小子收走了!真是個小畜生,連微信都舍不得讓我聊幾句。”


    她邊嘀咕邊回了房間。


    龍琴和薄宏業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這時,龍琴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喂,於秋!”


    “太太,我已經在路上了,馬上就到家門口,你們收拾一下。”


    聽說於秋來接了,龍琴立刻拉著薄宏業走出了家門。


    不一會兒,於秋的車就到了路口。


    龍琴和薄宏業上了車。


    龍琴心裏很不安,有點不敢問。


    薄宏業抓住了老婆的手,這時候展現出了男人的氣魄。


    “於秋,金靈現在怎麽樣了?”


    於秋:“金小姐還在搶救,暫時還沒有消息。”


    一聽到搶救兒字,龍琴差點暈過去。


    跟個洋娃娃一樣嬌滴滴的小丫頭,到底受了多大的罪,她又是被薄景山捧在心尖上的肉,也不知道這時候薄景山會有多難受。


    龍琴光是想一想,都覺得承受不住。


    到了醫院門口,於秋讓他們先上去,自己去買了幾杯黑咖啡和一些補充體力的吃食。這個時候,他們需要的是打起精神,不倒下。


    情況和龍琴預料的差不太遠,她遠遠地看見薄景山,仿佛看見的又不是薄景山,那是一個空殼。


    薄景山活了30年,一直都是倔強而強大的,他從沒有流露出這麽脆弱的神色,也正因為如此,他眼尾的那一抹孱弱,才顯得格外讓人心疼。


    “景山……”


    龍琴不敢太大聲,生怕驚擾了他。


    薄景山坐在椅子上,抬起眼,仿佛才看見她,“媽。”


    他叫了幾十年的媽,沒有一次像這麽沙啞。


    龍琴眼眶一熱,熱淚滾滾而下,她抱住了薄景山,把他的頭靠在自己的胸口,讓他蜷縮在母親的懷裏。


    “景山,你別太擔心,靈靈不會有事的,她很乖,老天爺也不舍得讓她出事。”


    出乎意料的,薄景山沒有掙脫她的懷抱,反而是按在了她的手臂上,輕輕的嗯了一聲。


    遠處,範馨兒還坐在那裏。


    她因為太過擔心金靈,早就哭的幾乎脫水,靠在牆上,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走廊盡頭走來一個高大的身影,於秋兩手提著東西,依次遞給他們,“先生太太,喝點熱的東西提提神。”


    他單獨遞給薄景山一杯,“薄總不要太擔心。”


    他跟在薄景山身邊多年,還從未有過需要安慰薄景山的時刻,這也算是第一次,他反而有點不知道怎麽開口。


    薄景山看了他一眼,“謝謝。”


    於秋看向牆角,一個瘦瘦小小的小姑娘坐在椅子上,穿著淡藍色羽絨服,眼睛腫的跟桃子似得,滿身都是血。


    於秋走向她,“吃點東西吧。”他遞過去一盒熱乎乎的蒸餃,又把一杯熱奶茶放在了一旁。


    範馨兒的嘴巴張了張,拒絕的話到了嘴邊。


    於秋似乎看出她的想法,直接說道:“冷靜點,事情還沒到那一步,你先吃飽了才有力氣照顧金小姐,不是嗎?”


    他穿著剪裁得體的西裝,麵容清雋,眼睛又黑又亮,嘴唇也很薄,腦門上就刻著理智冷靜四個大字。


    他的身上有一股很淡的香水味,整個人精致又優雅。


    範馨兒的身邊全是20幾歲的大男孩,她還沒遇到過這種類型的男人,一時間好像心裏被注入了一股神奇的力量,她冷靜了不少,接過了蒸餃,小聲說:“謝謝你。”


    於秋:“不用。”


    於秋去找醫生,辦理各種亂七八糟的手續。


    這時候,急救室的門開了。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邊脫口罩邊走出來,人群中掃了一眼,視線落在薄景山的臉上,“孕婦家屬是你?”


    薄景山站起來,“是我。”


    醫生:“病人還沒有脫離危險期,無論是大人和孩子都有危險,現在要進重症監護室,你們家屬做好心理準備。”


    薄景山眼底的紅色蔓延到眼尾:“恩。”


    在場的兩位女士都已經哭了出來。


    薄景山隻是看著醫生走後,一群人把金靈推了出來。


    他的寶貝,他的心肝,他的靈靈,像個蒼白的布娃娃一樣躺著,大半張臉都藏在氧氣麵罩裏。


    護士不準家屬靠近,把人推進了重症監護室。


    隔著厚厚的玻璃,薄景山看著金靈。


    薄宏業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景山……”什麽安慰的話在這一刻都很蒼白。


    薄景山沒有回應,沒有出聲,隻是看著金靈。


    看著床上那個屬於他的小家夥。


    什麽孩子他都不要,他隻要那個小家夥睜開眼睛看看他,叫他一聲哥哥,再來一個大大的熊抱。


    薄景山從未發現,麵對這個世界是如此的無能為力。


    於秋為金靈辦好了繁雜的手續,跟龍琴報告了一聲,又把車禍事故的事情詳細講了一遍。


    龍琴哭著問:“怎麽會突然刹車失靈?靈靈怎麽會遇上這種事?”


    於秋:“太太,肇事司機現在也在這間醫院,要不要去見他?”


    龍琴剛起身,被薄宏業按下,“你在這裏休息,我和於秋一起去看看。”


    龍琴不放心,“你行嗎?”


    薄宏業摸了摸她散亂的頭發,淡淡的說道:“在這裏好好休息,看著景山。”他作為一家之主,當然不能在這個時刻展現出脆弱的一麵。


    他臨走前,看了薄景山一眼。


    薄景山站在玻璃前,整個人籠罩在一層巨大的悲傷裏。


    於秋從警察那裏拿到了房號,薄宏業和他並肩走著,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很沉悶,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到了病房門口,於秋說:“就是這裏。”


    薄宏業進門前,問:“姓什麽?”


    於秋看了一眼警察留下來的那張紙條,似乎有些沒看清,又仔細的看了一遍,上麵圓珠筆的字跡有點潦草,需要辨認好幾遍才能辨認出來,上麵寫著的字阮。


    “姓阮。”


    “姓什麽?”


    “姓阮”


    於秋話音落地的時候,薄宏業推開了病房的大門,屋裏一股熱氣撲麵而來,薄宏業覺得自己的臉在發燙,後背倏地沁出一層冷汗。


    豪華單人房內,一個瘦弱的背影背對房門坐著,聽到開門聲,她回過頭來,臉上的不耐煩在一瞬間變得驚恐而複雜。


    “薄、薄叔叔。”


    薄宏業已經變了臉色,顫聲道:“怎麽會怎麽會是你!”


    小蠻蠻子說:


    怎麽蠢作者寫這種情節把自己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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