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太冷,醫院裏總是顯得冷清,從走廊裏穿過,一股莫名的涼意嗖嗖的鑽進脖子裏,冷的人直打哆嗦。


    唐可兒睜眼躺在床上,眼中一片灰敗之色。


    門剛剛被人打開,一陣冷意灌進來,夾雜在暖氣的熱意裏,那股冷更讓人無法接受。


    阮承誌正在門外和醫生交談,側過頭來看了一眼,開著的門縫裏,唐可兒躺著沒有動,像個死人。


    “病人昏迷,並不是因為腦震蕩引起,而是被人給注射了藥物,導致突發性昏迷,這種藥物會在血液裏溶解,根本無法檢查出來,醫生無法診斷出病因,就會診斷為腦震蕩引發的昏迷。”


    麵前的醫生四十多歲,一頭黑發烏黑濃密,看著像三十多歲的人。他說話中氣十足,低低的聲音仿佛能聽到回音。他說話的時候會盯著人的眼睛,給人一種莫名的信服感。


    阮承誌從他嘴裏聽到一連串的專業藥物名稱,他在大腦裏過濾了一遍,明白自己的女兒不是事故導致的昏迷,而是被別有用心的人下了藥。


    他點頭:“謝謝醫生。”


    醫生轉身走開。


    阮承誌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轉身進入病房。


    他順手關了門,把冷風隔絕在門外。


    阮承誌走到床邊,輕聲問:“伶伶,你覺得現在怎麽樣,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唐可兒沒吭聲。


    阮承誌覺得她好像怪怪的,又連著問了幾聲,唐可兒才沙啞道:“我頭疼,想休息一會兒。”


    阮承誌:“當然可以,那爸爸就在這裏陪你,你有什麽需要就叫我。”


    唐可兒沒應聲,隻是閉上了眼睛。


    她醒過來的事情,阮承誌也給阮晨希打了電話,阮晨希在公司,說等一會兒就趕過來。


    阮承誌在裏麵坐了會兒,一股怪異的直覺讓他有點煩躁,他走出病房,走到一旁的吸煙室去吸煙。


    病房裏,剛剛還閉著眼睛裝睡的唐可兒驟然睜開雙眸,她一雙黑眸裏夾著恐懼,確認四下無人後就下了床,從旁邊的架子上拿了阮承誌脫下來的大衣,披上就往外走。


    剛剛門開著,阮承誌和醫生說的話,全被唐可兒給聽見了。


    被人下藥的事情,她當然知道,她是親眼看著那個假冒的醫生拿著針管插進她的脖子的,眨眼間,她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昏迷的一周多時間裏,唐可兒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她在走一條伸手不見五指的隧道,耳旁不時傳來人聲,但是她就是睜不開眼睛,也醒不過來。


    現在唐可兒醒了,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


    她知道自己在阮家的身份已經堅持不下去了,而下藥的事情也是那個人派人來做的,他的目的是讓自己昏迷一輩子,做個植物人!


    再不跑,自己恐怕沒命回去見唐鑫了。


    唐可兒佝僂著腰,一路躲避著醫生和護士,鑽進一個樓梯口,她不敢坐電梯,隻好走樓梯下去。


    她一進入樓梯,藏在褲子口袋裏的手機突兀的響了起來。


    昏暗的樓梯間,手機鈴聲仿佛索命的鏈條,牢牢的拴住了她的脖子,她有點顫抖,看著屏幕上那一串熟悉的電話號碼。


    “喂?”


    那頭的聲音有些冷,拉長了尾音,似乎在思索什麽。“醒了?”


    唐可兒打了個哆嗦,兩隻手捏著手機,用一種近乎哀求的聲音說道:“關先生,你要我做什麽都可以,請你放了我弟弟。”


    那頭一聲輕笑:“真是沒用啊……一點小事都做不好,讓你去撞人,你撞大門?”


    唐可兒想起那天的事情,脊背上一層層的冒冷汗,“關先生,我、我不想殺人……”


    那天,她呆在家裏等阮承誌的消息,卻突然接到關先生發來的命令,告知她金靈的位置,讓她開車去撞人,車子開到人麵前,她才知道這不是要弄掉金靈肚裏的孩子,這是要殺了她和孩子。


    她拚命的踩刹車,才知道刹車失靈了,情急之下,她迅速掉轉方向盤,一頭撞上了餐廳的大門。


    當撞上的那一刻,唐可兒覺得自己好像也快死了。


    她差點成了一個殺人凶手。


    這個關先生,不僅要她殺人,還要她頂罪。


    唐可兒為了唐鑫是可以付出一切,但她不想去坐牢,隻要人還活著就有希望,她要陪在唐鑫身邊,而不是去坐牢,她不能讓他一個人在外麵的世界麵對危險。


    那頭沉默良久:“你不想殺人,你弟弟就活不了,知道嗎?”


    唐可兒的眼眶一熱,眼淚大顆大顆的砸下來:“求求你,放了我弟弟,他還小,什麽都不懂,你殺了我吧。”


    “一百個你,都不如金靈一根手指頭值錢,你知道嗎?”


    “我真的沒辦法去殺人……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但是別讓我去殺人……”唐可兒站不住,在樓梯上跪坐了下來,剛剛蘇醒的身體還跟不上這麽劇烈的情緒變化,她現在全身都發軟。


    對方對她的哭求卻無動於衷,“你現在在哪個醫院?”


    唐可兒心裏一驚,上次是派人讓她昏迷,那這次呢?


    她不敢賭,不敢把自己的位置說出去,嘴唇囁嚅著,不知所措之時,樓梯口的大門突然被推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攜裹著冬季的冷風,大步流星的來到了她麵前。


    她抬著淚眼,迎上一雙比冰雪還要冰冷的眼眸。


    “薄、薄景山……”


    “你想跑去哪兒?”


    唐可兒扶著扶手站起來,手裏的手機不小心滑落到地上,啪的一聲,屏幕摔碎了,撥通的電話也應聲被掛斷了。


    薄景山沒有注意到這一幕,他臉上寫滿沉沉怒氣,對這個女人已經厭惡到了極致,憎恨到了極致。


    “滾出去。”


    他讓開一步,連觸碰她一下都不願意。


    唐可兒在心裏思量了一瞬,突然意識到,此刻能救唐鑫的人隻有薄景山了。她二話不說起身朝外走了出去。


    樓梯口的消防通道大門外,站著阮承誌和阮晨希。


    唐可兒麵對父子二人,一時間心虛的抬不起頭。


    薄景山冷冷的看著這個女人的背影,“去病房裏說。”


    四人回到了唐可兒的病房,唐可兒一進門有點腿軟,她站在眾人麵前,還沒開口說話,薄景山冷聲道:“說吧。”


    “說、說……”什麽。她在猶豫,在遲疑,在想自己還有沒有退路。


    阮承誌正殷切的看著她,期待從她口中得到自己期望的答案。


    阮晨希接住她的話,上前一步,“都到了這一步了,你還不願意說實話嗎?是不是要等薄景山起訴你謀殺未遂,你才願意說實話?!”


    阮晨希語氣狠厲,步步緊逼。


    唐可兒看向阮承誌,卻發現對方根本沒有上前阻攔的意思,他的臉上也寫滿了遲疑。


    唐可兒被逼到沒有退路,又看向薄景山,同樣從對方臉上看見了濃濃的殺氣,薄景山冷哼了一聲:“不見棺材不落淚,既然這樣,那我們就直接把你扭送警察局,你的身份,早就該被揭穿了。”


    她的身份,早就被眾人看在眼裏了,除了一直看不清的阮承誌,現在的阮承誌,也從這場昏迷之中看出了點眉目,逐漸的清醒了過來。


    唐可兒最後的靠山也倒了。


    這一刻,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必須要投靠一方,關先生還是薄景山,她現在就要二選一,想全身而退是根本不可能的,她隻能賭一把。


    “我說!”


    她高聲喊了一聲。


    阮晨希似乎鬆了一口氣,退後了一步,給她足夠的空間,“那就說吧,把事情從你策劃進入阮家那天開始,一件一件的說清楚,一點也不準落下!”


    唐可兒吞咽了一下,開口道:“我的真名叫唐可兒,我的父母因為車禍去世,隻剩下我和弟弟相依為命,後來弟弟被查出肝衰竭,隻能做肝移植手術,我走投無路的時候……有一個人找上了我。”


    在她開口的那一刻,阮承誌就有些聽不下去了。


    他不算魁梧的身形搖晃了一下,被阮晨希給及時扶住,把他扶到了沙發上坐下。


    薄景山問道:“那個人,是誰?”


    唐可兒看了一眼阮承誌,發現對方低著頭,已經不想再看自己了,她的眼眶有些發熱,低下頭說道:“我不知道他的本名,我隻知道他姓關,那些手下都叫他關先生,他讓我進入阮家,冒充阮伶伶。之前他讓我和你結婚,但是你拒絕了,他就讓我改變計劃,從金靈下手……”


    聽到這裏,薄景山拳頭攥緊,呼吸急促一分。


    這個人到底是誰,在背後做了這麽多事,而且還想要傷害他的寶貝!


    唐可兒看見薄景山的反應,有些害怕的往後退了一步,繼續道:“那天,我不知道刹車線被剪斷了,他讓我先假裝說被你強暴了,等爸等阮先生去找你的時候,他就給我發了金靈的地址,讓我去傷害金靈,我沒想殺人,所以我轉了方向盤,撞到餐廳大門上了,我真的沒想要殺她!”


    唐可兒極力的撇清關係,她怕稍有不慎,薄景山就能衝上來擰斷她的脖子。即使她沒有時刻呆在薄景山的身邊,也從發生的事情裏知道,薄景山非常的寵愛那個金靈,已經到了為了她可以失去一切的地步。


    薄景山倒吸了幾口涼氣,竟然不知不覺間有些慶幸,這個女人還有點良知。要是她當時鐵了心要害死金靈,恐怕自己和小家夥就真的天人永隔了。


    聽到這裏,阮承誌已經從崩潰之中,漸漸找到了一點思緒,他抬起頭,看向那個自己叫了一年多伶伶的女人,問道:“你說的金靈,到底是誰?”


    薄景山:“是我的老婆。”


    阮承誌:“……”


    阮晨希解釋道:“爸,你別激動,景山和金靈領證這件事,沒有告訴外人,隻有家裏這幾個人知道,你之前又一門心思的認定了這個女人是伶伶,所以,這件事也沒人敢告訴你。”


    阮承誌捂了捂胸口,為自己之前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悔不當初。


    “晨希……是我錯怪你和景山了,我真是老糊塗了……明明,明明那麽多證據擺在麵前,我怎麽就是不信呢……”


    人一旦從自己的固執己見中走出來,再回頭看去,連自己都無法理解自己當初的行為。


    阮承誌的脊背又佝僂了一分。


    阮晨希不知道怎麽安慰父親,隻是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扭頭看向薄景山。


    薄景山黑眸沉沉,“這個關先生,到底是什麽人?”


    唐可兒搖頭,“對不起,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誰……我每次見他,也是他主動叫人把我帶過去,每次都是不同的地點。”


    “電話呢?”


    “有,有的……”


    唐可兒摸了摸身上,才想起剛剛手機摔在地上,她忘了撿,而且也可能已經被摔壞了。


    她看向薄景山:“我把電話號碼說給你聽。”


    她報了一串數字,薄景山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幾下,貼在了耳邊,那邊卻傳來了一陣機械的女聲。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是空號,請查證後再撥……”


    “是空號。”


    薄景山有些暴躁,放下電話說了一句。


    唐可兒立刻說道:“是這個電話!剛剛他還打電話給我,問我在哪個醫院,我昏迷的事情也是他找人做的!因為他想讓我永遠也說不出話,無法告訴你們真相!”


    阮晨希有些疑惑,“你之前搞了這麽多事,死活不說出真相,為什麽這次卻說出來了?”


    空氣沉默了一瞬。


    唐可兒緩緩走到了阮承誌麵前,噗通一聲跪下了,她的腦袋在地上“哐哐哐”的磕了幾個頭,抬起頭來,紅著眼眶說道:“阮先生,對不起,我騙了您……這一年多來,您讓我感受到了家庭的溫暖,處處照顧我,體恤我,可是我……我不敢把實話告訴您,因為我弟弟在他們手上!每次他們吩咐的事情,如果我不完成,他們就不讓我見弟弟,還威脅要殺了我弟弟……”


    她擦了一把眼淚。


    “我已經走投無路了,我自己死都沒有關係,可是我弟弟才10幾歲,他還是個孩子,他什麽都不知道。請你們幫我把他救出來,我願意為你們做牛做馬的報答你們!”


    她說完,低頭又是哐哐哐的幾個響頭。


    她抬起頭,額頭上因為用力撞擊地麵,紅腫了起來。


    阮承誌眼眶通紅,看著她,心裏痛得千刀萬剮。


    他到底是沒把自己的女兒找回來,無論他怎麽努力,無論他做多少的善事,無論他每天晚上向神明禱告多少次,他都找不回自己的伶伶。


    阮承誌的眼角滑下淚水,他眼簾低垂。


    “是我老糊塗了,你和伶伶一點也不像,她很乖的,也很善良,受了委屈也隻是自己難受,不會找我哭鬧。你們一點也不像,是我太想她了,也不知道她現在還在不在這世上……”


    他轉過頭去,不願意再多看唐可兒一眼。


    阮晨希突然問道:“你想讓我們幫你也可以,我還有一件事問你。”


    唐可兒一聽他願意幫助自己,立刻點頭道:“你說!隻要我知道的事情,我全部都會告訴你!”


    阮晨希:“親子鑒定的事情,你是怎麽做到的?”


    阮晨希一直在懷疑這件事,醫院不可能作假,自己又不是阮承誌的親生兒子,唐可兒到底是用了什麽手段,讓親子鑒定過關的。


    唐可兒很誠實的回答:“親子鑒定的前幾天,我收到了一縷頭發……我就是用那份頭發,去做了親子鑒定。”


    “頭發?!”


    阮承誌突然抬頭,和阮晨希對視了一眼,雙方眼中都寫著熱切和希望。


    “頭發的主人是誰,在哪兒?!”


    唐可兒:“對不起,我不知道主人是誰,那一縷頭發,有人用匿名信件送到家裏的信箱,我去拿的。這應該是關先生讓人送過來的他應該知道頭發的主人是誰!”


    可是茫茫人海,僅憑一個空號號碼,到哪裏去找到這位關先生。


    薄景山和阮晨希都皺緊了眉頭。


    這時,阮承誌突然說道:“送到家裏……大門口是有監控的,可以去查查監控!”


    阮晨希也立刻想到了這一點,阮家本宅的大鐵門上是有監控的,雖然平時不怎麽用,但是數據都是有保存的!


    阮晨希有些激動,“你是什麽時候收到信封的?”


    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的看著唐可兒。


    她想了一下,“是12月28號的時候,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我收到信封之後,就出去看了一場電影,電影票還在我包裏呢!”


    她這麽信誓旦旦,肯定是沒有錯了。


    阮晨希和阮承誌同時站了起來。


    “我們現在就回去查監控!”


    唐可兒急切的站了起來,看著兩人,阮晨希走到門口,回頭看向薄景山。“那她就交給你了,你有什麽想做的,想說的,都隨你。”


    唐可兒一愣。


    “我……我已經把事情全部告訴你們了啊……你們不是答應了要幫我嗎?”


    阮晨希聽了她的話,冷冷的笑了一聲,轉身就走。


    薄景山站在原地,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周身戾氣橫生,“你要救你弟弟?”


    唐可兒連連點頭:“是!求你幫我救他出來!”


    “簡單。”薄景山掏出了手機,直接點開了視頻,遞到唐可兒的麵前,唐可兒不敢伸手接,薄景山挑了一下眉毛,“拿著。”


    唐可兒意識到對方的不耐煩,這才顫顫巍巍的接了過來,拿在手裏點開來,嚇得臉都白了。


    視頻裏,正是唐鑫躺在病床上的畫麵,有人站在他身旁,拔掉了他臉上的氧氣麵罩。


    視頻到這裏就戛然而止。


    “不!!!”唐可兒淒厲的尖叫一聲,眼淚大顆大顆滾下來,唐鑫這一年多來就都靠著氧氣生活,現在無疑是在斷他的命,她朝著薄景山撲過去,抓到了薄景山的衣服,薄景山一甩手,把她狠狠的甩開,她往旁邊撞到茶幾,痛得慘叫一聲。


    薄景山皺了皺眉頭,“你以為,你說出了一切,就可以免了你的罪?”


    幸好金靈沒事,不然他就算毀了一切,也要讓她付出慘痛的代價。


    唐可兒不敢哭,不敢叫,跪在地上又給薄景山磕頭。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是沒有辦法……我要救我弟弟,他是無辜的啊……”


    薄景山沉聲發問:“你們無辜,那金靈不無辜?”


    唐可兒一時啞然,隻低頭哭泣一陣,膝蓋上的劇痛讓她爬不起來,她跪了許久,才開口說話:“你要殺了我都可以,求你放了我弟弟……”


    薄景山冷笑一聲,“你的命,值錢嗎?”


    薄景山轉身就走。


    唐可兒追了出去,沒有追上,這時候,旁邊一個醫生朝她走來,“你是唐小姐?”


    唐可兒滿臉淚水,急忙擦去,有些遲疑的看著眼前的醫生,“我是……”


    “請你跟我過來。”


    唐可兒原本有些遲疑,可是這個醫生看起來還挺正常的,徑直往前走,也沒有脅迫她,她隻好抬起腳,跟上了他的步伐。


    兩人到了一間病房外,隔著門上那個小小的玻璃窗口,唐可兒看見了自己的弟弟唐鑫。


    她眼中的淚水滾滾而下,撞開門衝了進去。


    “鑫鑫!”


    她撲倒在床前,仔細的查看唐鑫。


    醫生在門口說:“病人剛剛被送進來,我已經檢查過了,他的生命體征一切正常,沒有什麽大礙。”


    唐可兒回頭,不敢相信的看著醫生。


    剛剛她在薄景山的手機裏,明明看見……看見他們拿掉了唐鑫的氧氣麵罩,要殺了他啊!


    片刻後,唐可兒才明白,不是要殺了唐鑫,而是要救走唐鑫,他是剛剛被緊急轉院過來的。


    唐可兒跪在床前,拉著唐鑫的手,又是笑又是哭。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薄景山走出醫院,給剛剛的刑警隊長打了個電話。


    “張隊,謝謝你,請問,你是在哪個醫院找到唐鑫的?”


    張隊:“你還別說,我們過去的時候遇到了一群黑衣人,正要對病人做點什麽,我們掏了警徽,對方見狀,全跑了,我本想抓一個來問問,可惜沒抓到,醫院那邊我也盤問過了,他們隻負責接待病人,並不知道那群黑衣人的情況。”


    薄景山知道,唐鑫這邊的線索又斷了。


    看來這個關先生,做事非常謹慎,滴水不漏。


    上車時,阮晨希給他來了個電話,說監控的數據被損壞了,要拿去外麵修複處理,可能要兩三天才能看到監控內容。


    薄景山回到公司,一推開辦公室的大門,卻沒有看到心心念念的小家夥。


    他眉心一蹙,立刻撥打電話給金靈,鈴聲卻從沙發上響了起來,他走到沙發前,從縫隙裏掏出了金靈的手機。


    難道是去上廁所了?


    薄景山擰著眉頭,走到走廊的另一側,敲響了秘書室的門。


    “金靈去哪兒了?”


    秘書們瞠目結舌的看著他:“對不起薄總,我們沒有注意……”


    上午的短發秘書突然說道:“我看到了!她好像下樓去了,但我不知道她去哪兒了……誒,已經去了有一會兒了……”


    下樓了?!


    小蠻蠻子說:


    這個磨人的唐可兒終於下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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