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通信應急車趕到,信號已經全部正常,初步判定,有人對此處信號進行了全麵的屏蔽。


    警察到來時,隻看到頻繁出入的醫護人員,將一個又一個擔架上的傷者抬上救護車。而黑衣人早就不知影蹤,大樓內的旁觀心驚膽戰,口徑一致,都說是蒙麵黑衣人打的。


    易亨大廈以及澤邦公司的監控錄像都調出來,但打手特征不明顯,又將交通監控調出來,發現這些麵包車開往四麵八方,大部分丟棄在監控無法到達的地方,上麵的人早就不知所蹤。


    百輛麵包車,幾百號人一起行動,卻沒有有價值的證據遺留在現場,這樣的狀況也讓警方驚心,性質太過惡劣。


    重案組張磊也得到了消息,第一直覺此事和賢士公司脫不了幹係,“毆打外商,這是嚴重的惡性事件!”


    “頭兒,我來局裏上班五年了,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呢!”


    “我幹了二十五年了,也是頭一次見到!”張磊使勁拍了兩下桌子,惱道:“無法無天,竟然敢堂而皇之去澤邦打人,在臨海誰說了算!”


    “我已經按照指示調查了,有點混亂。”


    “說說看。”


    “周軒不在國內,這場惡性事件肯定不是他指使的。而且事發當時,周軒的鐵杆哥們,歐強還有劉浪等人全部在公司,他們也在挨打。可能性最大的是劉誌,他有這個能力,但也趕去了賢士公司,從監控記錄來看,沒有直接參與的證據。”


    周軒和劉浪曾被曹蔭天和許超控製,劉誌大怒,那次便聚集了大量人員,動用挖掘機等大型設備,還有不少麵包車。


    使勁撓撓頭,這群不讓人省心的!


    “頭兒,是不是要暗中調查劉誌?”


    “他有不在場的證據,羅吉野局長都能給他作證明!”張磊想了想,又說道:“重點排查和周軒關係親密的,去吧!”


    “是!”


    “等等。”


    “嘿嘿,還沒走呢,頭兒。”


    “這次澤邦被打,看似賢士是最大受益方,或許幕後指使並不是奔著周軒來的,擴大調查範圍。”


    等辦公室沒人,扯開掛在牆上的白布,露出一塊年代久遠的小黑板,這是張磊從年輕時保持的記錄習慣。上麵圈圈點點一些重要事件的靈感,其中周軒的名字就在其上。


    將周軒身邊所有人都過濾一遍,張磊在旁邊一個圓圈中寫下一個人的名字,箭頭指向周軒,苗霖。


    想了想,張磊又畫了個圈,箭頭指向苗霖,但裏麵卻沒有寫名字。


    倫敦警局,距離周軒被關已經過去三十多個小時,終於,門鎖被打開,一名胖警察喊道:“嗨,你可以出去了?”


    “去哪兒?”


    “當然是外麵!”


    “已經抓到犯罪嫌疑人了?”


    “你的問題太多了!”


    走出警察局,倫敦的陽光還是有些刺眼,但周軒看清楚,有好幾張熟悉的麵孔正在焦急等待自己,快步迎過去。


    “步老,讓您擔心了。”周軒歉意道。


    “孩子,什麽都別說了,都怪我,不該拉著你來,也不該讓你去學校演講。”步加琢老淚縱橫,拍打著周軒胳膊,這才放心。


    “周軒,你受驚了,還是先回領事館吧。其他的事情,咱們再商量。”機場接應自己的那位工作人員也到場了。


    “好,多謝。”


    “虞董,你也來了?”周軒看到了虞榮,身邊站著滿是擔憂的虞江舟。


    “周軒,沒事兒吧,你阿姨擔心壞了。”虞榮關切道。


    “一切都好,江舟,趕緊給阿姨打個平安電話,省得她擔心。”周軒叮囑道。


    等上了車,周軒才將苗霖的手拉住,至始至終,她都沒有說一個字,握在掌心裏的小手有些發涼。


    回去的路上,周軒才知道,三十多個小時發生了很多事情,國內國外,掀起了不少波浪。鑒於證據不足,他被有條件釋放,但如果需要出庭作證,還是必須到場的。


    所幸,經過全力搶救,那兩名保鏢蘇醒過來,和周軒口徑一致,警察先動手,整個案件始末變得撲朔迷離,但周軒的嫌疑卻小了很多。


    看向車窗外,還和來時的風光一樣。萬物葳蕤,一片欣欣向榮之色,帶著禮帽的優雅男子,體態臃腫卻充滿自信的女人,狹窄街道上有條不紊的普通轎車,還有可以隨意躺下的規則草坪。


    周軒看著外麵,眼神落在每張臉以及每個角落裏,或許他的對手就藏在暗處,等待下次出手。


    給家人還有老師朋友逐一打電話保平安,換洗衣服後,周軒發現苗霖還是寡言少語,在後麵環住她的腰,將頭埋在秀發之間,喃喃道:“苗苗,我食言了,說過不再讓你擔心。”


    你,苗霖欲言又止,還是抬手輕撫他的臉龐,“瘦了。”


    都等著和周軒見麵,吹幹頭發,兩人從房間走出來,和大家坐在一起。


    “苗苗,訂票去吧,咱們馬上走,再也不來了!”步加琢催促道。


    “好的,步老,我也有此意。”苗霖點頭。


    “還跟來時一樣,老頭子我手頭有點積蓄,回去給你們報銷。”步加琢又說道。


    苗霖沒說話,也許每個機場都有眼睛盯著周軒,而航班卻是固定的,該考慮乘坐中轉航班,但那樣的話,落在又一個陌生的國度,猜不到會發生什麽。


    “軒,你們來時改航班是不是察覺到什麽?”虞江舟問道。


    “是。”周軒點了下頭。


    “那就把所有航班都訂下來,費用由我來出。”虞榮大包大攬。


    “虞董,說句你不愛聽的,興凱集團的財力在某些組織眼裏,不值一提。”苗霖冷臉道。


    虞榮有些惱羞,虞江舟連忙勸說道:“爸爸,這件事還是苗苗來安排吧。”


    “分開走,步老,你跟江舟一起,我和周軒同行。”苗霖建議。


    “唉,多了不說,時光假如能倒退二十年,我也不會是你們的累贅。”


    步加琢扼腕歎息,老了!事不宜遲,虞江舟訂好三人當晚的機票,周軒和苗霖另做打算。


    “江舟,你可是我的寶貝女兒,用不著向苗霖低聲下去的!”趕往機場途中,虞榮不悅道。


    “爸,你不了解苗苗。也許,世界上隻有她最關心周軒的安全。”虞江舟黯然道。


    守著步加琢,虞榮沒再表態,但苗霖強硬霸道的作風讓他心情很糟糕。相比較之下,女兒不是她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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