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旗的出現總會引起他國的敏感,周軒的帆船進入海峽後不到半小時,便有一艘日本船跟了過來,不靠近,但也不遠離,進行全程監控。


    “又來了,在這裏他們總不敢胡亂抓人了吧?”裴勝男問道。


    “不用管,走咱們的。”周軒不以為然,這裏是國際航線,他們不敢亂來。


    對方看到了紅旗,也看到了另一個奇怪的旗幟,下方一片草,上麵一隻黃色的風箏,這又是哪國的國旗?連忙調出所有旗幟資料進行對比,沒有找到,更覺這艘帆船可疑,便將情況匯報上去。


    當然是勝清號的帆旗,大海之上翱翔一隻金色的蒼鷹!如果讓管清聽到他們的評價,一定會失去繪畫的興趣,將來也會少一位藝術大師。


    “等咱們回來,他們是不是還會跟蹤?”裴勝男又問。


    “那就當做護送好了!”周軒嗬嗬一笑。


    “萬一……”


    “沒事的,勝男,我是船長,任何事情都由我負責。”


    周軒柔聲安慰,裴勝男心頭一暖,沒有再多說。此次紅旗事件,之所以讓事態很快失控,在於她過早發送的圖片,掀起了軒然大波。


    裴勝男的內疚感減去不少,而對方的船隻卻在試圖靠近,速度一直壓在帆船之上,周軒臉色陰沉,此舉是想要堵住他們前行的路。


    加快速度!


    風帆鼓起,周軒全力向前衝刺,對方船隻幾乎同時加速,一直保持在斜前方。


    “喂,你們想幹什麽啊?”裴勝男無線電喊話,沒有任何答複。


    這種狀況持續了足足兩個小時,對方還是沒有散去,寬闊的水道上沒有遇到其他船隻,周軒知道,越是接近這條島鏈的橫向盡頭,他們的堵截行為就更加嚴重。


    事實就是如此,等到周軒還有半個小時就要通過時,對方的船卻有了更過分的行動,橫向調頭堵在帆船前頭。


    海域遼闊,一艘船是擋不住路的,周軒改變方向,向著另外一側開去,對方像是和他們玩起了堵截遊戲,既不進攻也不讓路,逼著周軒一次次改變方向。


    突破此處就在不遠的前方,而周軒卻猛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們距離兩側島嶼也越來越近了。如果進入對方的領海之內,那麽海警便有充足的理由將周軒等人扣留。


    在海上轉了一圈又一圈,對方船步步靠近,生生將帆船逼退十海裏!


    “太氣人了,他們是故意的!”裴勝男嚷嚷起來。


    更為煩惱的是,海上又出現另外一艘日本船隻,一左一右控製著帆船的前行方向。他們不僅不想讓周軒通過,還要把他擠到對方的海域中,這才是最撓頭的。


    即使此時周軒想要後退,也是同樣結果。


    轟隆隆一陣響聲從天空傳來,大家都抬頭看去,竟然是三架紅旗標誌的軍機,就盤旋在正上空。兩艘船隻停了下來,顯然,軍機的出現比一艘帆船更為重要。


    趁此機會,周軒立刻全速前行,從兩艘船隻中間通行而過,距離最近的一艘船,不足五百米。


    兩艘大船再度追了上來,軍機盤旋著壓低,接著,又有幾艘軍機從空中飛馳而至,接著,日本軍機也火速趕來。


    對方忙著匯報當下的情況,速度不由慢了寫下,周軒全速前行,終於將它們遠遠的甩在後麵,順利地通過海峽,進入更為寬闊的海域當中!


    回頭再看軍機,已經退了回去,是巧合出現,還是對公民的保護,周軒不清楚,但內心卻是由衷的感激,上麵五星的震懾力量才讓他們得以擺脫幹擾,順利通過。


    耶!裴勝男又開始振臂歡呼,但周軒卻做出了個決定,“勝男,咱們捅了簍子,現在還不是絕對的安全,難說不是在下一個島鏈又有船隻圍堵,恰恰我們的航線在兩個島鏈之間最長的位置。所以,我決定,咱們要晝夜不間斷的駕駛,爭取七天七夜衝出。”


    “放心吧,我現在的駕駛水平已經能出師了!”裴勝男得意道。


    “俺也能!”管清也挺起瘦小的胸脯,腦袋裏裝了不少知識,但一看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兩人都堅持要分擔航,思索再三,周軒還是答應了,但管清隻能是白天的替補身份,平時主要負責一些雜活。周軒則是負責夜間航行。


    有現代化的帆船和定位設備,夜間的航行速度並沒有比白天少很多,隻是,夜間海上的氛圍卻更為壓抑。


    人們常說蔚藍的大海,在深海區域,卻是深色的,尤其在日落之後,海水是幽深的黑色,使得孤獨感放大數倍。


    “管清,怎麽還不去睡。”周軒催促道。


    “師父,大海裏太黑了,晚上一點點動靜都沒有。”管清將手攏在袖子裏。


    “嗬嗬,怎麽,害怕了?”


    “沒有,俺就是怕師父無聊,陪你說說話。”


    “明天再說,聽話,快回去睡覺。”


    管清回去,又抱了床毯子回來,說是就在周軒身邊睡,被他攆走。小孩子精力旺盛,但也得保證睡眠質量,如果在船上生病,不但延誤行程,救治也會很困難。


    裴勝男和管清負責白天,周軒是夜晚,三人每天都是麵無表情的駕駛帆船,連聚在一起吃飯的時候都沒有,一個個卻都累得臭死。


    時間安排非常完美,三人在白天小心翼翼通過了第二島鏈時,裴勝男的眼淚掉了下來,坐在甲板上泣不成聲。


    “勝男,辛苦了,也讓你受委屈了。”周軒給她擦著眼淚。


    “不,我是覺得你太辛苦了,老天怎麽那麽殘忍,給你太多的壓力。”裴勝男抽泣道。


    “言重了,從古至今有很多的航海家,或許他們的帆船都不如我的,但艱辛卻在數倍之上。”將裴勝男拉起來,周軒笑道:“我又有了個新的決定,放假一天!”


    “什麽放假啊,就是不用趕路而已!”裴勝男破涕為笑。


    “苦中作樂,咱們也在海上找點樂子。”


    方向調整為東南,三人緊張的神經鬆弛下來,可以盡情享受與浪共舞的飛馳之感,但也體會到了淋漓盡致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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