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驁還沒來得及回答葉紈的問題,蒂芙妮倒是搶先反問了。


    她同樣好奇地看了葉紈兩眼,尤其是注意到她隨隨便便自己拿鑰匙開門進別墅,難免有所誤會。


    “顧,你不是說你女朋友在國內的麽?啊!我知道了,這位姐姐是你在美國的女朋友!果然,你們這種有錢人就是耐不住寂寞~”


    她的語速又急又快,一口氣說完之前根本不給人插嘴的機會。


    因為她說的是“設問句”,所以顧驁不得不先應付她。


    “不要瞎猜!我一個大男人你汙了我的名節不要緊,葉小姐可是名門閨秀——她是我大學同學,如今在大使館當三等秘書、新聞聯絡處副處長,我們一直是之交好友,沒有別的關係。”


    蒂芙妮:“哈,你不用跟我解釋。”


    顧驁飛快而無奈地搖搖頭,趕忙跟葉紈解釋:“葉子,這位是蒂芙妮小姐,你知道的,我在好萊塢投拍了一個電影,她是電影的女主角。”


    葉紈也已經反應過來,冷哼道:“當然知道!《終結者》的廣告都滿天飛了,隻可惜宣傳海報上都沒有女主角的照片。


    我還奇怪是什麽人呢,一個演電影的保密工作都做得這麽好,原來是這麽幼的小姑娘啊。你不會是怕過度消費未成年人,被人抓把柄吧!”


    “瞧你說的,其實是因為她父親是摩納哥親王,她家裏對發行宣傳有要求,不要提及女主角的身份背景。”顧驁笑著澄清。


    “她是公主?”葉紈大吃一驚。


    她對顧驁拍的電影並不是特別了解,也沒興趣多問。所以基本上也就這個月廣告開始多起來、宣傳攻勢營造成型之後,才被動耳濡目染了一番。


    至於蒂芙妮是公主這事兒,葉紈真是此時此刻才第一次知道。


    隨即,一股更大的不爽就升騰了起來,她警覺地問:“那你們倆有什麽打算?她要跟你一起到處飛?是為了電影麽。”


    顧驁:“這個麽,一點私事兒。我會陪蒂芙妮小姐微服暗訪一下票房的真實情況,在好萊塢玩幾天,然後就回國了。”


    葉紈狐疑地左右打量,還是選擇把話憋回去,慢慢找機會再單獨拷問。


    而蒂芙妮本來就對顧驁沒有意思,她年紀太小也不往那些複雜的方向想。所以了解清楚情況後,就豁然跟葉紈談笑起來。


    她對東方的事情很陌生,葉紈稍微講些日常見聞,點評一下,都能讓蒂芙妮覺得好玩,於是很快就被手腕熟稔的葉紈玩弄於股掌之間,輕鬆帶跑了節奏。


    “哇~葉姐,原來你們中國人平時想吃烤鴨就吃烤鴨的呐,我還以為跟美國人吃烤火雞那樣,要等感恩節之類的特殊日子呢。”


    “原來顧早就把車房鑰匙都給你了,他回國就讓你看房子啊。”


    “你真能幹,居然一個女生都能自己把裝修材料都提前買好。我一直以為這種事情都得丟給男人幹的。”


    葉紈就這樣在不著行跡之間,暗示性地讓蒂芙妮知道她的實力、知道她跟顧驁關係很鐵,房子什麽都教給她管,但顧驁又絕對不敢對她不敬。


    蒂芙妮也就不知不覺對葉紈敬重起來。


    ……


    三人一起簡單吃了個晚飯。


    飯後,葉紈拿出一台顧驁丟在家裏的雅達利遊戲機,讓蒂芙妮試玩一下刪簡版的山寨遊戲。


    蒂芙妮也知道顧驁在做遊戲機生意,對於競爭對手的爛貨究竟有多爛,當然是心存好奇的,所以馬上就被吸引走了注意力。


    葉紈給了顧驁一個冷漠的眼色,然後自顧自一臉悲憤地走上陽台思考人生。


    顧驁知道對方的意思,便跟了上去。


    葉紈倒了兩杯冰茶,優雅地端著,拐彎抹角地敲打:“我也不生氣,我沒什麽好氣的。我隻是好奇,原來顧大博士的人生三觀,也沒我當年以為的那麽堅定。”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顧驁先搪塞一下,一邊眼珠子亂轉揣摩應對之策。


    “裝傻就沒意思了,誰還不知道誰底細。”葉紈有些生氣。


    顧驁隻能接招:“好吧,我大概能猜出你的不爽從何而來——我曾經說過,我不想跟高官顯貴家族的女生發展感情。所以,你看到我跟蒂芙妮公主親近,就覺得我背叛了自己曾經設置的信條,對麽?”


    “到底是因為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葉紈口頭才不肯服軟呢。


    但她內心,今天真的是非常憤怒的。


    顧驁選擇蕭穗,甚至跟米娜也有染,她覺得沒什麽。顧驁有自己的人生選擇,不欠她的。


    顧驁喜歡門當戶對,不喜歡禮法束縛和曆史包袱,這是顧驁的自由。


    葉紈還是願意在沒有更進一步希望的情況下,跟顧驁做個好朋友。


    純朋友。


    但是,顧驁這一陣子的表現,太讓她失望了。


    你連一個將軍的外孫女都不願意碰,卻敢碰一個小國的公主?


    雖然這個公主是幼女而非長女、不怎麽代言國格,並且這個國家也充其量隻是一個縣級的彈丸小國。


    但畢竟是公主。


    葉紈第一次覺得顧驁當初的借口是背叛,這就不能不怒了。


    你不想跟老娘親近直說啊,老娘又不會纏著你!用謊言搪塞騙人算什麽!


    “這一切隻是表象,我隻是看起來與她親昵,其實是懷著秘密的目的的。”顧驁湊到葉紈耳邊,用很輕的音量訴說。


    一邊,還習慣性地摁了身旁的錄音機,用音樂聲掩蓋說話。


    在陽台上說話,警覺點總沒錯,就算沒有被近距離安裝竊聽器,也要防著遠處的槍式竊聽器,也就是“各向異性諧波濾波竊聽器”。


    聽著音樂響起,葉紈不但沒有煩躁,反而因為職業病而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你有什麽目的?”


    顧驁的本來目的,當然是很長遠的——他想花個數年時間,結好摩納哥王室,然後弄個有資質經營賭船和特殊遊輪的公司,將來搞點事情。


    近的不說,等將來蘇聯解體,總會有各種各樣的用處。提前多年布局起來,可信度才高,才逼真。


    但是,這些理由是無法告訴葉紈的,對方不是穿越者,理解不了。


    所以顧驁隻能是現編。


    幸好他剛才插科打諢裝傻,拖延了點時間。


    所以靠著外交專業多年的職業素養,他心念電轉間就想到了托詞。


    “你應該知道,阿根廷人目前跟英國人有些緊張的趨勢吧。阿根廷年初開始就經濟數據崩潰,失業率暴漲。


    4個月裏物價就翻了一倍,保底薪水雖然也在政府幹預下強製上漲了10%,但遠遠跑不過物價。所以加爾鐵裏總統急需轉移內諧部矛盾。


    與此同時,在英國,撒切爾的改革也遇到了重大的阻撓,急需殺雞儆猴樹立權威。別看現在撒切爾對外一副軟弱的樣子,甚至宣布不給馬島居民以英國公民權,但其實這些示弱都是故意勾引,好誘敵上鉤再反殺……”


    馬島戰爭的爆發,還有10個月呢,但衝突的各種早期症狀,在國際關係分析專業的人士看來,都是不難發現的。


    所以顧驁一提,葉紈就能理解。


    她隻是覺得顧驁在故意轉移話題:“你說這些和你有什麽關係!”


    顧驁立刻花言巧語:“有關係!到了你我這個級別,應該都知道,明年我們跟英國人可能要會談。如果我們在英阿衝突時能多一些威脅英國人的籌碼……不用我多說了吧。


    而阿根廷現在已經在國際市場上進行試探性準備了,今年年內會先囤幾十枚法國人的‘飛魚’反艦導彈作為後續行動的底氣……”


    阿根廷人傾向於買法式軍火對抗英國的潛在威脅,這是很好理解的,專業人士都懂。畢竟英美的東西弄不到,蘇聯貨又跟阿根廷的陣營不對路。刨掉那些選項後,優選法國是很正常的思維。


    曆史上阿根廷人第一波屯了20枚,不過顧驁如今不能表現自己的先知,就舉其約數大致說“幾十枚”。


    “然後呢?”葉紈進一步壓低了聲音。


    顧驁慢慢地扯淡,一點都不急:“你應該知道,自從60年代阿爾及利亞獨立戰爭尾聲時、法國外情局第七處在勒魯瓦處長的帶領下,在漢堡港外海炸毀了一條裝了40噸炸彈駛往阿爾及利亞的軍火船後。他們自己也因為國際輿論的壓力,變得在中立軍售方麵更加謹慎——當時德國調查機構的潛水員,可是在沉船中發現了法國海軍慣用的黃色水雷殘片的,事情差點就鬧大。


    幾年之後,73年第四次中東戰爭時,以色列人的摩薩德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在馬賽和土倫港外海製造了一起法國開往敘利亞的軍火船的‘意外事故’。從此,法國人從馬賽和土倫軍港走的很多海軍軍售,都開始借到摩納哥的民用港口——如果貨物體量夠小、所需運力不大的話。”


    摩納哥地處法國和意大利邊境的地中海沿岸,與法國東南重港馬賽和土倫都相去不遠,很多時候法國人想扯點幹髒活的遮羞布,是很正常的——可以說,摩納哥這玩意兒留著,對法國的用途,就像中國當年留著香江在敵對陣營,是差不多的性質。


    “說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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