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就是好色!找這麽多借口幹嘛!你家小穗米娜,跟著你也五六年交情了,現在也才跟你一樣20幾,就開始喜新厭舊啦?盯上十七八歲的水靈小姑娘了?”


    tvb電視台的演播室裏,隨著一期正在錄製的選秀綜藝,進入中場休息時間。看台上的韓婷,忍不住找個冷僻的機會,懟了顧驁兩句。


    顧驁這次回到香江已經一周了,目前他正忙著的那項“取財貨幸美姬”具體行動,正是籌劃旗下唱片公司、天鯤音樂的選秀比賽,順便為捧出來的新人們出第一波唱片。


    “不要冤枉我好不好,我隻是幹一行愛一行,哪怕是拿來打掩護的生意,也要做成、做好、做出創意來,這樣外行人才相信你是真的走心了的——


    我如今要捧的小敏她們,唱腔功底還是不錯的,但要說光靠嗓音就征服觀眾,那是不可能的,怎麽也要指望她們的美貌人設發揮威力,才有可能真的紅。這就需要對她的出道正當性進行包裝,讓觀眾徹底相信她是非常草根、沒有任何後台裙帶,純潔地爬上來的。”


    麵對韓婷的質疑,顧驁如是為自己開脫。說得韓婷雖然略微心有不甘,但還是接受了這些一套一套頭頭是道的設定。


    這也是重要的掩護和洗白性質的生意。


    所以,這次的選秀節目,主辦方和獎金出資者,都是天鯤音樂。隻不過天鯤沒有自己的電視台,才租了tvb的節目時間段來搞。


    仗著年初在打鼓嶺和沙頭角規劃項目裏,積累起來的圈內威望,邵爵士哪怕明知有可能培養潛在競爭對手,但也不敢不借渠道。


    再說了,發展到85年,香江的電視台圈子裏也不是一家獨大,無線不播還有亞視、還有麗的,無非是收視率沒無線高。邵爵士和方怡華也不好把生意推出去,反而得罪人。


    邵氏方麵隻能用“顧驁的天鯤音樂公司,主打是將來扶歌手、賣唱片,對影視圈影響不大”這種說辭安慰自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


    85年的香江娛樂圈,影視歌三棲發展還是極少數。唱片公司就是隻搶唱片公司的生意,沒人會覺得他們有能力逐漸跨圈威脅到影視公司。


    邵氏對顧驁的迂回發展戒心不足,權衡之下覺得沒必要交惡,也就不奇怪了。


    顧驁跟韓婷聊了一會兒,選秀比賽的中場休息已經結束,節目也逐步進入了高朝環節,顧驁已經內定好的周惠敏也開始上台,一展歌喉。


    不得不說,包裝的效果真的很到位,周惠敏的歌聲本來隻是柔情清冽,談不上質感,但配合上清冷的舞台燈光和涼爽的扮相,在這個7月暑日的夏夜,給觀眾帶來了巨大的視覺衝擊。


    連帶著演播廳看台上的觀眾們,都發自內心搖晃起發光道具來。大家並不鼓噪呐喊,而是順著調子低吟,不過所有人的聲音合到一起,還是很有共鳴感。


    韓婷都微微為之動容,嘴型基本不動地冷冷說道:“這就是你‘發明’的所謂走‘清純玉女’路線吧?真是為了賺錢不擇手段啊,不但要靠唱功、硬實力賺取觀眾,還指望賣人設賺取觀眾。”


    要說賣人設,後世的娛樂圈偶像製造機們肯定比顧驁黑心得多得多。


    顧驁隻是憑借著普通人的常識,稍微點撥了楊守城手下的策劃人員們兩句,其餘都是下麵的人自行發揮的。


    不過,靈光一閃的東西本來就不用多,有時候一個超出時代的小創意,好好發揮一下,就能起到很強大的效果。


    在85年的行業氛圍下,影視演員也好,歌手也好,經紀公司在包裝宣傳的時候,主要還是側重於他們的專業技能,很少跟蹤她們的生活人設、出道背景。


    這也很好理解,因為在邵氏獨霸天下的時代,邵氏本來就不希望觀眾記住或者追捧具體的明星,他們希望的是“公司捧誰誰才紅,公司讓誰紅誰才紅”,這樣明星就沒有要挾邵氏跳槽的資本了。


    你隻要展現工作的一麵就行,至於生活中你是怎麽樣的習性、人品,你自己去跟狗仔和花邊周刊宣傳,公司是不給資源的。如果你自行宣傳跟公司口徑不合,公司還能處罰你。


    真正全方位展示藝人生活和人品人設的,都是那些扮演了反抗邵氏的新秀角色的娛樂商人們。畢竟他們資源少,做不到捧誰紅誰,隻能指望手上不管有幾張牌,最好每一張都盡可能更紅。


    對於他們來說,資方和藝人之間的矛盾,是遠不如資方和爭奪外部市場的矛盾大的,前者必須讓位。


    不過,因為前些年香江歌壇整體不景氣,這種宣傳終究還沒來得及發展、總結到“包裝清純玉女人設”的高度——誰讓曆史上第一代在香江娛樂圈玩“清純玉女人設”的,本來就要等到周惠敏這一波呢。


    顧驁隻不過是順勢而為,還略微提前了兩年:按照原本的發展軌跡,周惠敏其實是85年選秀獲勝後,先去電台當dj曆練了一兩年,然後到87年前後才開始歌手包裝、次年出的唱片。


    現在顧驁手頭的資源多,天鯤音樂本來就比另一個時空楊守城的yh唱片早發力兩年,手下捧的人也就一步到位了。


    麵對韓婷的質疑,顧驁並不否認這一點,不過他也強調,他是走了心的,要想捧紅,並不隻是靠賣人設這一招吃遍天。


    “賣人設雖然不齒,但光靠賣人設沒幹貨也是紅不了的,我下的功夫,比你想象的多得多。”趁著一曲終了,顧驁如是解釋。


    “你還下了什麽招?”韓婷隨口問道。


    “你難道不覺得這首歌不錯麽?”顧驁自信反問。


    韓婷回味了一下,也不得不承認:“確實很優美,所以,你所謂的場外功夫,就是找了一些有才華的詞曲創作人,為你要捧的歌手服務?專門為他們寫歌?”


    顧驁自得地承認:“我確實花了一定的資源,請了幾個有點本事的歌詞創作人。不過我更注重在選秀的新人裏發掘,讓他們命題翻唱作詞。


    比如,前陣子剛挖到的一個、即將參加男組選秀的苗子,叫李科勤,水平就不錯,今天周惠敏這首歌的詞,就是我在備選組裏,命題讓大家填、他填出來的。”


    曆史上,李科勤是85年的香江十八區歌唱大賽拿獎出道的,路數跟張雪友相。顧驁開辦了新的賽事,把人吸引過來也是很正常的。


    “那曲子是哪裏來的?”韓婷好奇追問。


    顧驁傲然一笑:“曲子當然是曰本人那裏來的——這就要說到,我未來數年準備讓旗下公司獨霸香江樂壇的宏大規劃了。你以為,我回國這一個星期,還幹了些什麽?


    我可沒閑著,我通過前幾年跟鄧麗筠結下的交情,讓她做中間人,約了美雪姨喝了個咖啡,一並請了她的經紀公司和版權運作方。花了一億日元,就買斷了她所有曲子的中文翻唱權。


    前些年,這事兒也就是萌芽狀態,誰逮到了就翻,香江法律對於外國曲子的翻唱,版權保護查得也不嚴——畢竟那時候香江的付費音樂產業也就這麽點規模,外國人也懶得來跨國維權,還不夠律師費呢。


    不過,從今天起,我買斷了,以後香江這一畝三分地上,就沒人能合法翻唱了——當然除非他們非要問我高價買轉授權,然後申訴我‘不充分使用授權、惡意不使用授權、有可能使原創者影響力利益減損滅失’,那我倒是有可能勉為其難收點高價放出去幾首。否則,未來其他香江公司就別想了。”


    85年以前,香江音樂界對於翻用外國曲子、重新編曲的收費標準,大致是這樣的:如果你一首歌或者一張片子試水了,沒紅,撲街了,那也就當什麽事兒都沒發生,一點錢都不會給原曲作者的。


    如果你試水之後有點小紅,那才找上門去,給個十幾萬到幾十萬日元一首歌的翻唱授權費,事後追認拿授權——而曰本人基本上也都認了,不會再多事兒,畢竟訴訟成本高。


    按照日元升值之前的匯率,十萬日元才兩三千港幣,一首歌最高不超過一萬多港幣。


    韓婷並不知道曆史行情,所以乍一聽也不知道顧驁說的“1億日元買斷中島美雪目前已經出的全部歌的漢語翻唱授權、並且按固定分成比例優先拿到未來她終生還沒寫出來的歌的授權”到底是貴還是便宜。


    韓婷心裏折算了一下,也就50萬美元,或者300萬港幣,貌似不多啊。


    不過,她虛心問顧驁掃盲之後,就覺得貴了。


    “一首才單賣幾千到一兩萬港幣?那你一次性一億日元買斷,不等於要翻唱人家至少200首歌才能回本?你這是讓曰本人占便宜了呀!難怪人家那麽痛快就賣了”韓婷忍不住愛國情緒爆棚,不滿顧驁讓曰本人賺了錢。


    顧驁卻智珠在握,非常篤定:“這個賬不是這麽算的,紅了之後,這個價格本來就是會漲的。她們允許我買斷,也是看中了隻有讓我買斷,我才會去花力氣捧紅。


    而且,這個買賣的關鍵是堵死別人的路。等到過幾年之後,我旗下的藝人翻的都紅了,寶麗金和其他唱片也想跟風翻唱,他們就無權翻了。我這人,做什麽生意都要做得像模像樣。”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秒記住:書客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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