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之中,有一種很厲害的妖怪。


    它以旋風的姿態出現,用像鐮刀一樣銳利的爪子襲擊遇到的人。被害者的皮膚雖然會被劃開很長的傷口,但是一點也不覺得疼痛。


    在上了年紀後,會變成了一種具有魔力的妖怪,有如可怕的鐮刀般銳利的爪子,在空中能比風的速度還要快。據說它其實是三兄弟所組成的妖怪,他們動作非常迅速,第一隻先把人絆倒,第二隻會在人皮膚上劃出傷口,第三隻會在傷口上敷上膏藥,所以就算被劃傷了,也不會感覺到疼痛。


    這種妖怪就叫做鐮鼬。


    科技園大樓之中的狂風平息之時,白菲菲家的長尾鬆鼠倒是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葉小孤身後,又不知怎麽將葉小孤打暈了過去。


    此刻,倒是瞪著黑豆大小的眼睛看著白菲菲。


    白菲菲一時倒是皺著眉頭,看了看葉小孤的傷口,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把這玻璃拿出來,最後能給我半秒鍾的時間……可以嗎?”


    話語落下,白菲菲尤且看了看這長尾鬆鼠。


    貓貓,是這隻鐮鼬的名字。白家世代養育妖怪護身,這隻鐮鼬幼時便隨著白菲菲一起生活。隻不過即便是快二十年的時間,白菲菲雖是已經長大許多,這隻鐮鼬倒是依舊顯得有些小巧。


    傳說之中,鐮鼬擁有一種可以麻痹人知覺的膏藥。但是白菲菲這麽日夜相伴這麽多年,倒也沒見過貓貓半夜起來搗騰什麽膏藥。


    仔細想來,或許單單隻是說明鐮鼬身法靈動,多有銳利吧。


    隻是此刻,白菲菲倒是分外希望貓貓真能夠掏出一抹膏藥,給葉小孤抹上。


    那長尾鬆鼠見著白菲菲似乎在發呆,倒是輕躍到白菲菲肩頭,一時倒是讓白菲菲回過神來。


    “準備好了嗎?我數到三就開始……”緩緩吸了一口氣,白菲菲倒是麵色凝重的說道。


    “三……”


    “二……”


    “一。”


    話語落下,白菲菲眼前驟然閃過一道血色!


    來不及細看,白菲菲卻是雙手按在葉小孤背上的傷處。


    白家為什麽會圈養妖怪作為一種護身手段呢?這天下間有舞劍畫符的茅山道士,有掐指念咒的嶺南相士,更有龍虎宗,天師道一應飛天遁地,禦劍長生的傳說門派。


    白菲菲也有這樣的疑惑,也曾經問過自己的父親為什麽不改學道法,或是學著畫符煉丹。


    其時白菲菲的父親附身在白菲菲耳邊念道一句。


    “天賦其能,能必有果!”白菲菲腦海之中驟然回蕩起這句話,手中卻是驟然凝出一道白芒。


    這白芒如煙似霧,不升反降,順著葉小孤背上的傷口卻是緩緩沉澱。


    飄搖如煙,雖是微末卻是連綿不絕,韌性深沉。


    白菲菲手中凝出這白芒,心中卻是沒來由的一陣喜悅,“成功了……十多年來,終於成功了一次。”


    話語之間,白菲菲倒是看了看葉小孤的側臉,一時倒也忍不住微微一笑。想到要是這家夥知道自己僅僅是拿他嚐試一下,或許表情會是很有趣吧。


    心念之下,白菲菲卻是驟然感到腦袋一陣暈眩,當下倒是微微的搖了搖頭,勉強提起一絲精神。


    這白芒進了葉小孤背後的傷口,應該就算是沒事了。


    這白芒本就是白家人的天賦,對於妖怪一類尤且有效用。傳言之中,昔日的白家祖先甚至終日門客盈門,陰陽兩界無不相親。


    隻不過這東西到底隨著血脈越發淡薄,功效也逐漸消失,又不是經卷傳承,斷絕衰微也是必然。


    白菲菲緩緩起身,這半跪在地為葉小孤治療,跪了半天倒是差點站不起身子。


    樓層之中的狂風散盡,卻是一點兒痕跡都沒有,單單隻是更加雜亂了一些。除去了牆壁上的碎玻璃和碎木屑還留著先前狂風席卷的痕跡之外,一切似乎也平常了許多。


    白菲菲看了看四周,又回頭看了葉小孤一眼倒是莫名的皺了皺眉頭。


    白菲菲心中其實也有意想要告訴葉小孤一些事情,但是葉小孤的身份實在有些敏感,白菲菲到底不願多這個口舌。


    “希望你有這個好運氣吧……”白菲菲簡單一句倒是看了看四周,就想要邁步離開。


    “你要走?”白菲菲正想離開,身後卻是傳來葉小孤的聲音。


    白菲菲轉身看了一眼,卻看見葉小孤依舊躺在地上,單單隻是側著臉,睜著眼睛看著自己。


    “……你還有什麽事嗎?”白菲菲緩了緩還是開口問了一句。


    葉小孤倒是一臉正色的說道:“有點兒,我現在沒有雷引,一個人有點兒不方便。”


    白菲菲倒是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我可以跟著你,但是我可能隨時會離開。”


    葉小孤倒也緩了緩氣,卻是勉強伸手撐著地,站起身來,淡淡道:“可以,跟著我就行。”


    “我有些自己的任務,有些其他的身份。有些的事情,我不說,你別問。”白菲菲看了看葉小孤,雖然言辭鄭重,但是目光之中多少有些關切。


    “也不知道貓貓是怎麽打的,葉小孤竟然這麽片刻就醒了過來,背上的傷口不會這樣就裂開了吧?”


    心念至此,白菲菲倒是很想走到葉小孤身旁,看看葉小孤身上的傷口。隻不過眼下這麽嚴正交涉之間,倒也不好先泄了氣勢。


    “好。”葉小孤簡單一句,倒也沒有多問。自顧自的看了看四周,目光卻是落到了遠處的玻璃幕牆上。


    “是意外嗎?”葉小孤信步走到那玻璃幕牆邊的欄杆邊,一時倒是莫名有些遲疑。


    這玻璃幕牆雖是都用高層建築用的防爆玻璃,但是此刻倒也因為白菲菲的那隻長尾鬆鼠帶出的狂風,席卷著地上的碎玻璃和碎木塊什麽的,將這玻璃砸得全是裂紋。


    隻不過這些倒也尋常,唯獨其中一扇窗戶開合的距離似乎大了些。


    “不是規定高層下懸窗開啟幅度不能過30度嗎?”葉小孤心念一轉,倒是緩步走近了這扇窗戶,“果然……”


    這窗戶雖然也是看似被碎屑擊裂,但是走近之後才發現這窗戶並不是被什麽玻璃渣擊裂的,而是下角的防脫落的鐵支架直接被掀開了。


    “從這裏逃走的嗎?”


    葉小孤心中微微一動,探著腦袋看了看窗外的情形,隻是還沒有看清個大概,卻是驟然後退幾句。


    “你沒事吧?”白菲菲倒是一直跟著葉小孤身後,看著葉小孤背後的傷口。


    “沒事……”葉小孤一時倒是挑了挑眉頭,“就是有點恐高。”


    這窗戶打開之後,附近也沒有什麽陽台一類,竟然直接是垂直的23樓,一點兒遮掩都沒有,倒是讓葉小孤多少嚇了一跳。


    “那真的是人嗎?這麽高的地方,用飛的?”葉小孤看了看那窗戶,一時還是感覺有些後怕不已。


    似乎是見著白菲菲也沒應聲,葉小孤倒是淡淡的說道:“別看了,我身體好,恢複比較快。”


    白菲菲一時倒是伸手點了點葉小孤背上的傷口,指尖觸及那傷口倒是讓葉小孤免不了微微皺了皺眉頭。


    “……確實好多了,這樣的不出血。”白菲菲點了幾下,似乎感覺頗為滿意。


    葉小孤一時還以為白菲菲隻是讚歎自己身體恢複力強,倒也沒有多計較。雖是有些奇怪自己身體的恢複力竟然這麽強,竟然連這傷到內髒的傷都轉眼就治好。


    但是,對於葉小孤而言倒是多少算是日常,倒也沒有多在意什麽。


    “接下來,你想去哪兒?”白菲菲點了點葉小孤身上的傷口,似乎也感覺沒有什麽方向,倒也打算和葉小孤討論一二。


    葉小孤皺了皺眉頭,一時看著那扭曲的窗戶倒是不發一言。


    畢竟,眼下這些情況其實多少算是超出了葉小孤的能力範圍之外了。真要說起來,隻怕是加上白菲菲的那隻長尾鬆鼠也不一定能解決。


    “你聽過我們這兒的遠洋集團嗎?”葉小孤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


    白菲菲倒是開口應道:“你說柳家?”


    葉小孤微微一愣,不過也很快反應過來,白菲菲到底也算是這些家族之中的一員。當下,葉小孤隱約之間卻是微微有些期待,要是白菲菲能夠幫葉小孤問出寶兒的下落,不是再好不過?


    至於老王……可以再緩一緩。


    “你能幫我去柳家……”葉小孤倒是莫名的有些期待起來,連聲音之中也隱隱有些喜色。


    “不能。”葉小孤這一句話還沒說完,白菲菲倒是徑直打斷道,“柳家沒你想象得那麽簡單,而且不一定在做什麽壞事。我要是去了,估計也不知道能不能站著走出來。”


    白菲菲這話一出口,葉小孤倒是一時挑了挑眉頭。沒想到白菲菲和自己這待遇也差不了多少。


    隻不過聽著白菲菲的意思,難道柳家真是在做些什麽?


    葉小孤心念之間卻是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頭,“你說的鬼頭牌,這裏有沒有?”


    初時在翠柳南岸,任含香的別墅裏,葉小孤和白菲菲倒也說起過這科技園大樓的小鬼,似乎也是同出一類。


    “不必找了,那鬼頭牌隻不過是盒子,裝什麽還不一定。就算是真有,裏麵的小鬼也被你給打散了,現在也沒有什麽氣息,跟張撲克牌一樣怎麽找?”似乎是和葉小孤坦白的緣故,白菲菲倒是莫名的開始智商在線了。


    葉小孤一時倒也微微皺了皺眉頭,開口問道:“任含香家裏的那張鬼頭牌,現在在哪兒?”


    白菲菲淡淡的看了葉小孤一眼,開口說道:“你自己拿著看來著,你問我?”


    “這東西不是你的任務嗎?你不應該偷偷的藏起來嗎?”葉小孤一時倒是隨口一句。


    “我對這些鬼頭牌又沒有興趣,我找的使用鬼頭牌的人……”白菲菲說著說著,卻是驟然警醒一般,卻是看了看葉小孤。


    葉小孤倒是一副“我懂的”的表情,一切卻也在不言中。


    隻不過眼下葉小孤倒也沒時間和白菲菲逗趣。


    “那鬼頭牌雖然初時看了一眼,倒是因為那白麵小鬼突然出現,一時之間也沒來及顧及那鬼頭牌,直接引動雷引和那白麵小鬼打起來了……這之後,那鬼頭牌應該還在任含香家裏。”


    葉小孤仔細的回想了一下,但也勉強記起了個大概。


    隻不過目光略過一旁扭曲的窗戶的時候還是驟然警醒,卻是快步走了出去,“去翠柳南岸。”


    白菲菲一愣倒也信步跟了上去,單單隻剩下那長尾鬆鼠突然出現在那扭曲的窗戶邊上看了看,卻又瞬息蹲坐在白菲菲肩頭。


    ………………………………………………………………………………………………………………………………


    “……我很急的。”葉小孤皺了皺眉頭,還是開口說了一句。


    白菲菲臉上微微一紅,還是開口應了一聲:“我知道……”


    葉小孤輕歎一句,“知道你還帶我擠公交?沒有吊環就拉我衣袖吧,看你晃著晃著,一會兒給人撞了。”


    說話間,葉小孤和白菲菲倒是一起坐上了一輛公交車。


    本來葉小孤和白菲菲就在醫院磨蹭了大半天。葉小孤又非要盡地主之誼,帶著白菲菲東走西逛,找了一家偏僻巷子裏的麵館,之後又在科技園大樓待了大半天。


    這麽晃蕩一天下來,竟然不知不覺又是下午五六點鍾,正好是下班放學的時間。


    葉小孤和白菲菲兩個人,一個穿著一身破爛的黑色道袍,一個人穿著一件醫院的病號服,一時倒是莫名的顯眼。


    隻不過再是顯眼,到了這擠公交的時候也是天王老子都不管用了,等到葉小孤帶著白菲菲拚死擠上這公交,差點兒都讓葉小孤喜極而泣了。


    要不是背後的傷口隱隱作痛,隻怕葉小孤還真好好歡喜一會兒。


    “我沒錢了……”白菲菲猶豫了半天還是低落的開口說道。


    “沒錢了?出去賣啊……”葉小孤隨口一句,倒是讓白菲菲一陣白眼。


    葉小孤倒是一臉正色說道:“有沒有想過人生少奮鬥20年?”


    白菲菲隨口說道:“沒興趣。”


    “我有啊,我以此為誌向,每天都頭懸梁,錐刺股,等到著,觀望著……”葉小孤說話間,白菲菲倒是瞄了一眼葉小孤身後的傷口。


    “別貧了,又裂開了。”白菲菲簡單一句倒是讓葉小孤心中微微一緊。


    這公交上畢竟人多事多,雖然葉小孤這一身傷,但是也不好說讓別人讓讓,畢竟是晚高峰不是。隻不過即便如此,葉小孤倒也真怕這傷口裂開,再來個內出血什麽的。


    “……嚇到了?”白菲菲看著葉小孤一時之間變了臉色,倒是看了葉小孤一眼。


    葉小孤麵色一正,倒是嚴肅的點了點頭。


    “放心,我們白家這法子是祖傳的……血脈相傳,保證療效。”白菲菲說話間,尤且眨了眨眼睛。畢竟這是白菲菲第一次引出這白芒,其實自己心裏也沒有什麽把握。隻不過看著葉小孤這麽擔心,忍不住多打了張保票。


    白菲菲到底還是太稚嫩,葉小孤一直看著,自然看到她心虛的眨眼睛,隻不過心念一轉倒是開口問了一句,“這傷是你給治的?”


    “是我,白家祖傳的法子。”白菲菲說著,眉目之間倒是多少有些驕傲。


    “我就是想告訴你,以後沒事兒,別總是踢人腦袋,拍人後頸什麽的,很危險的。”葉小孤簡單一句,倒也沒有在意白菲菲這一臉驕傲的模樣。


    白菲菲聽到葉小孤這話,倒是一時一愣。


    “沒常識了不是?人腦袋很脆弱的。”葉小孤倒是一臉正色看著白菲菲,尤且多說了幾句。畢竟白菲菲這個性子,一路還要跟著自己不知道多久。


    別的不說,單就這把自己打暈就不下三五次。葉小孤雖然自認生來有些不凡,但是腦袋也是肉腦袋,又不是核桃。真要是這麽東拍西打,指不定自己還能不能活著見到寶兒了。


    葉小孤說了這麽多,白菲菲倒是一臉茫然的說道:“有嗎?我一般都沒有可以打你腦袋,脖子什麽的。”


    “可你就是打了。”葉小孤一臉正色,倒是想把白菲菲這個壞習慣改過來。


    白菲菲看了看葉小孤,微微撇了撇嘴,隨即卻是點了點頭,淡淡道:“嗯,打了就打了吧。”


    葉小孤看著白菲菲這副樣子倒是一時有些哭笑不得,“我要你記得不要這樣了啊,你這女人……”


    白菲菲聽到葉小孤這句卻是抬起頭看了葉小孤一眼,“打了就打了,怎麽樣吧?”


    葉小孤一時氣勢微微一弱,“打我腦袋,我很容易死的。”


    “關我什麽事?”白菲菲一臉認真的看著葉小孤,一時倒是讓葉小孤微微一愣,卻是一下子繞得葉小孤說不出話來。


    “津南路三號路口到了,下一站白柳路……”


    索性,就在葉小孤一時無言以對的時候,這公交車卻是已經到了任含香家附近。


    葉小孤一時倒也隻好帶著白菲菲擠出了公交。


    在路上,葉小孤倒是隨口說道:“說真的……”


    “我偏不。”白菲菲簡單一句,倒是話都沒讓葉小孤說完。


    葉小孤微微皺了皺眉頭,“白菲菲,你講道理啊!”


    “我不講。”話語落罷,白菲菲自顧自的走在了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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