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家樓下的歪脖子路燈漸漸看不清楚輪廓的時候,葉小孤倒是一時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心中竟然莫名有些悵然若失,隱隱倒是有些舍不得王培。


    “……葉小孤,你可真是個東西。”葉小孤信手直接給自己臉上扇了一巴掌,力道倒是不小,一下子多少算是把葉小孤扇醒了大半。


    眼下,老王的事情還沒有絲毫頭緒,寶兒去了哪兒也是不清不楚。


    葉小孤還在想著這王培的曼妙,多少有些不成樣子。寶兒尚且不算,一身本事除外,本來就是千百年的狐妖,就算是遇到問題,多少有些護身的手段。


    但是老王就未必了,這個中年老男人球用沒有,單位體測還每次落後局裏的小年輕大半圈。這樣的人,遇到柳家這群人,葉小孤想要不擔心都不行。


    甚至,葉小孤隱隱感覺就算是遇到最壞的結果隻怕都不一定,心念至此,葉小孤皺了皺眉頭,神色之間多少有些急促。


    從老王住的家屬院出來,葉小孤本想回翠柳南岸,但是猛然之間想到自己這大晚上的剛把任含香的別墅燒了,一時倒是腳步一緩。


    眼下已經是淩晨時分,說不清兩三點,但是一時卻也沾染些夜半的寒氣,平白的讓葉小孤微微一顫。


    “……還是先去醫院吧。”白菲菲和任含香去醫院才不過幾個小時,估計也不會半夜回來。葉小孤一時也沒有什麽老王的線索。


    索性,還是先去醫院看看任含香的情況,多少算是探個口風。連帶著這大半夜的,葉小孤還真是想找個地方躺一會兒。


    一路徒步,雖是從老王的家屬院走著,但是這南市的規劃就是這麽奇怪。從老王家中出來,到醫院反而比翠柳南岸到醫院近些。


    新老城區正好是隔著這麽一條翠柳河,說是不遠,卻偏偏繞了一大圈。


    葉小孤也不知道走了半個小時還是一個小時,單單隻是感覺頭頂的路燈一路跟隨,等到了光亮處,卻也算是到了醫院的住院部。


    “你好,我想問一下晚上七八點鍾送過來的一位病人,叫任含香,住在幾號病房。”葉小孤趴在櫃台上,敲了敲玻璃,叫醒了在打瞌睡的值班護士。


    這個護士似乎也沒多大,二十來歲,頂著一對熊貓眼,多少有些不適應值夜班,“……你認識字?”


    葉小孤微微愣了一下,還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那你自己看吧,我眼鏡忘帶了,一會兒耽擱半天找不著,你也揪心。”說話間,這個小護士倒是將簿子遞到了葉小孤身前。


    葉小孤微微一笑,倒是被這個小護士逗樂了。隨手翻了名冊倒也很快找到了任含香的名字,任含香名字旁邊,白菲菲的簽名也在,字兒倒是不錯。


    “謝謝。”葉小孤點頭致意,倒也沒有多糾纏,快步走到了任含香的病房。


    這次的病房倒是顯得樸實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白菲菲沒錢了的緣故。這夜半時分,白菲菲也守在任含香病床前打起了瞌睡。


    葉小孤簡單的看了一眼,小心的打開房門,看了看任含香倒是拍了拍白菲菲肩膀。


    白菲菲似乎睡得不算熟,單單就這麽輕輕碰了一下就醒了過來,看了看身後,發現是葉小孤,一時又皺起眉頭,“你怎麽現在才來?”


    “看了會兒電視……”葉小孤簡單一句,嘴角微揚,臉上倒是輕鬆寫意,“沒事吧。”


    話語落下,葉小孤尤且探手摸了摸任含香的額頭,隻不過這手還沒有碰到任含香,卻是直接被白菲菲推開。


    “你還回去看你的電視吧。”白菲菲話中多少帶著怒氣,雖然知道葉小孤並不是真去看電視了,但是葉小孤這麽隨意的樣子還是讓白菲菲有些不快。


    “我走了,誰給她付醫藥費啊。”葉小孤臉上笑意未盡。


    聽到醫藥費,白菲菲多少也反應過來,看了看葉小孤,開口問道:“你帶錢來了?”


    “沒有。”葉小孤笑了笑,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倒是莫名的讓白菲菲感覺有些討打。


    “那你還是滾回去看電視吧。”白菲菲皺了皺眉頭,開口說道。


    葉小孤點了點頭,輕聲應了一聲,“等天亮把她送到一品居吧,別回翠柳南岸了。”


    “為什麽?等等,你怎麽知道天亮就出院的?”白菲菲微微皺了皺眉頭,看著葉小孤目光之中有些疑惑。


    葉小孤倒是看了看白菲菲肩頭,轉過話題道:“你那長尾鬆鼠呢?”


    話語落下,白菲菲還沒有應聲,白菲菲懷裏倒是鑽出來一個小鬆鼠腦袋。


    葉小孤微微笑了笑,隨口說道:“對它這麽好啊,還讓它吃nai?”


    白菲菲聽到這話,臉上一紅卻是起身就朝著葉小孤身上踹了一腳,隻不過葉小孤倒是先知先覺,當先退開幾步,“我家裏臥室枕頭下有點兒錢,開門密碼是12071920。”


    “你大半夜的不回家?”白菲菲聽到葉小孤這話,一時倒是身形一緩,收回了腳。


    “你知道的,我一直在朝著少奮鬥二十年努力不是,今晚上生意好,我加個鍾。”葉小孤簡單一句,倒也沒有多說什麽,卻是徑直走出病房。


    單單隻是留下白菲菲微微皺著眉頭,倒也不是因為葉小孤這些玩笑話。白菲菲經過了初時的慌張,多少也算是想到了一些細末,隻不過看著葉小孤這樣子似乎也沒有要帶著白菲菲的意思。


    “貓貓,看著這位小姐姐,我回去一趟。”白菲菲微微皺了皺眉頭,一時還是忍不住邁步跟了上去。隻不過白菲菲一時也不敢讓任含香一個人在這病房。


    簡單交待了一句,話裏的長尾鬆鼠倒也聽話的鑽了出來,輕躍落地,又跳到任含香身邊。


    白菲菲看了一眼,卻也快步走出了病房。白菲菲本想跟著葉小孤問兩句,沒想到簡單交待兩句,出門竟然就沒看人影兒了。


    隻不過既然都走出了病房,白菲菲倒也沒有回去,窗外的夜色漸緩,白菲菲也準備去翠柳南岸看一眼。葉小孤既然特意來通知自己,隻怕任含香家裏出了什麽變故。


    白菲菲心中一定,徑直走向遠處。樓道的拐角,葉小孤倒是緩緩探出個腦袋,卻是看了白菲菲的背影,輕輕的打了個嗬欠,隨即走到任含香的病房之中。


    葉小孤倒也並不是真是有什麽事情,瞎晃悠大半夜,除了把任含香的別墅燒了之外,葉小孤還真是沒有什麽頭緒。


    隻不過真要是在這裏跟白菲菲瞎扯,還不如去一品居拿錢準備住院費。隻不過葉小孤多少算是走了大半夜,眼下還真是有些乏了。


    “還真是聽話。”葉小孤想著白菲菲,一時倒是忍不住微微一笑。


    雖然不過是利用了白菲菲的好奇心,葉小孤此刻倒也沒有什麽成就感。打開病房門之後,看著那長尾鬆鼠,葉小孤倒也見怪不怪,直接伸手推了那長尾鬆鼠一把。


    “挪個地兒。”簡單一句之間,葉小孤卻是直接把白菲菲的長尾鬆鼠推開,自己一屁,股坐在了病床上,卻是長舒了一口氣,“真是舒服。”


    那長尾鬆鼠倒是自顧自的竄了出去,葉小孤也沒有細看,又挪了挪身子卻是徑直和任含香擠了擠,勉強算是躺下半個身子。


    “…………”葉小孤側著身子看了看任含香的側臉,神色倒是微微一肅。


    葉小孤伸手摸了摸任含香的額頭,入手之間倒也算是尋常。葉小孤雖然不知道自己左手的驅散陰邪的功用什麽時候會恢複,但是此刻摸一下多少算是心裏安慰。


    以前就覺得任含香不戴眼睛的時候莫名的知性,少了許多妖嬈的媚氣。此刻看起來,似乎也隨之心中莫名感到些許放鬆。


    葉小孤大半夜的走了少說也十幾裏路,一條腿還是剛被人掰折過的,此刻不說腿腳的問題,就算是尋常的人,隻怕走個十幾裏還是得喘幾口氣兒的。


    葉小孤身體倒也算是不錯,雖不說腰酸背痛,渾身癱軟一類,但是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疲倦。


    和任含香擠在一張病床上,葉小孤雖然勉強算是放鬆一點兒,但是這病床到底算不上大,葉小孤貼近任含香身子的時候還是多少有些尷尬。


    隻不過葉小孤倒也沒有在意太多,隻是信手將任含香受傷的手腕拿起來看了看。


    任含香的手腕上纏著紗布,葉小孤看了一眼,倒也看不出個什麽名堂來。但是真要說是把這紗布撕開,估計也就看個大概而已,即便是看出什麽痕跡,也沒有什麽意義。


    葉小孤在無聲和快手出現的時候就已經講清楚了那個嫌疑人的線索。雖然說不上多麽清楚,但是對於無聲這種混跡南市的老手,隻怕連那人的家庭住址都已經知道了。


    畢竟南市就這麽大,有這些本事的人也算不上多,彼此也算是相熟。


    心念一定,葉小孤輕輕的打了一個嗬欠,順手將任含香的手抱在懷裏,勉強側著身子,閉著眼睛算是休息幾分鍾。


    ………………………………………………………………


    這休息之間,葉小孤倒是難道的睡了一個無夢的好覺。


    隻不過昏沉之間,葉小孤卻是驟然被人拉了一把,直接滾到了地上,一時倒是驚醒過來,“???”


    葉小孤一臉茫然的看了看來人,又是見到一抹雪白。白菲菲雖是穿著了一間病號服,但是這條米色的長裙倒是依舊穿著。


    也不知道白菲菲是不是覺得這長裙過膝就比較安全,所以連打底褲也沒穿上一條。


    葉小孤這幾次被白菲菲莫名其妙的打翻在地,別的不說,倒是莫名其妙的看了許多福利。


    “你不是說你有事要做嗎?”白菲菲一時還沒有注意看葉小孤,隻是一把將葉小孤拉下來,卻是先看看了任含香。


    葉小孤聽到這話也反應過來,側過臉,緩緩起身,一臉平靜的說道:“這不是人家小富婆臨時有事嗎?我總不能去躲衣櫃裏吧。”


    雖是看到了福利,但是臉不紅心不跳,基本上已經算是葉小孤的基本素養了。


    白菲菲微微皺了皺眉頭,開口說道:“然後你就跑回來和她一起睡到了天亮?”


    葉小孤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


    白菲菲低哼一聲,對於葉小孤倒是一時也沒有什麽辦法,隻是開口說道:“我去了一趟你家,現在我先去交住院費……你能不能像個男人,別人一個姑娘受了這麽重的傷,你還有臉去占便宜?”


    白菲菲說完,尤且厭惡的看了葉小孤一眼,這目光倒是神似看著一塊肥腸。


    葉小孤嘴角微微一揚,倒也沒有介意自己像不像肥腸,隻是伸了個懶腰,緩緩出了口氣,“……舒服多了,真是睡了一個好覺。”


    話語落下,葉小孤尤且看了看任含香。


    雖說是手腕受傷,也多少有點失血過多昏迷的意思。但是這麽久了還是一點兒沒有個起色,想來也不單單隻是簡單的皮肉傷。


    葉小孤見到無聲的時候,還順口求無聲來看看任含香,隻不過看這樣子無聲似乎也沒有來。


    不過大家都是成,年人,多少也算是懂規矩。就好像是以後用空到我家吃飯一樣的客套話,這個有空說不好就是全村人一起到他家吃飯的時候,真要等下去少說也有個幾十年。


    雖然任含香這麽昏迷著,葉小孤一時之間倒也說不上擔心。那人出手之間將任含香的手腕割開,明擺著就是想要直接弄死的節奏,但是最後卻又留了一線,說明也並沒有下死手。


    葉小孤想著那人的形體,動作,一時倒也隱約感覺似曾相識,畢竟任含香和葉小孤的圈子能交際上的人也就那麽幾個。


    這人既然有些留手,自然不會是看著任含香長得漂亮,應該是認識才對。真要是覺得長得漂亮,還單單隻是弄昏迷了,連褲子都舍不得脫一下,這人還真是禽獸不如,簡直跟葉小孤有得一拚。


    隻不過現在細細想想,既然這鬼頭牌是無聲他們搞的,細說起來這個弄昏任含香的人,其實也算是良善了。但是也不一定就是了,狗咬狗,黑吃黑也不算是少見。


    葉小孤心念到此,一時倒是莫名的皺了皺眉頭,畢竟真要是心狠的,說不定任含香還得昏迷多久。


    一兩天還好,真要是三五天,個把月,隻怕葉小孤還真得思襯著點兒。畢竟不吃不喝三五日也相當危險。


    葉小孤心裏簡單思量了幾下,白菲菲倒是交好了住院費,辦好了出院。簡單招呼幾聲,讓葉小孤抱著任含香走出了醫院。


    “……打車吧。”走出醫院的時候,倒也已經天色大亮了。站在醫院門口,葉小孤抱著任含香,開口說了一句。


    白菲菲看了葉小孤一眼,淡淡的說道:“你不是這麽喜歡抱著她嗎?就這麽抱著回去吧。反正昨晚我也走了這麽遠的路。”


    葉小孤聽到這話,一時還是有些驚訝,“可以啊,快十裏路了吧。白小姐,這腿腳不錯啊?”


    “一會兒你試試?”白菲菲瞥了葉小孤一眼,開口說道。


    葉小孤微微一笑,倒是連聲說道:“不敢,不敢,我從小就身子虛,走不得遠路。”


    “那你半夜三更是飛來醫院的?”白菲菲簡單一句,看了看路上的車。


    葉小孤笑了笑倒也沒有應聲。


    “昨天,我路過翠柳南岸,見到任含香家裏燒起來了,怎麽回事?”白菲菲隨口說著,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


    葉小孤一臉認真的說道:“我昨晚看電視有點兒餓了,就想著煮完麵。結果一時忘了關火,直接就燒起來了。”


    “得了吧,燃氣爆燃你還在這兒,隻怕你得躺著來了。”白菲菲簡單一句,倒是打開車門,讓葉小孤坐到了出租車後座。


    兩人上了出租車,朝著一品居而去。


    “你現在有什麽打算?她雖然受傷不重,但是一直醒不來。”白菲菲說完,尤且看了任含香一眼。


    在這出租車上,任含香倒是放在座位上,此刻麵色紅潤,似乎單單隻是睡著了一樣。


    “你給看兩天吧,我去想想辦法。”葉小孤輕輕的咬了咬牙,一時倒也真不好就這麽把任含香丟在一邊。


    隻不過這老王,寶兒的事情還懸著,又加了一個任含香,就算是葉小孤也有點壓力山大。


    “那就兩天,我自己也有事情,我可不是你請的看護。”白菲菲一臉認真的看著葉小孤說道。


    葉小孤一時倒是笑了笑,看著白菲菲說道:“連個畜生你都這麽有愛心,現在躺著個人,你就覺得麻煩了?”


    白菲菲微微皺了皺眉頭,開口說道:“你不用激我,有些事情,我比你有經驗。”


    葉小孤臉上的笑意的不絕,尤且看了看白菲菲卻是低聲說道:“你真這麽有經驗?”


    白菲菲微微皺了皺眉頭,一時也沒有應聲,單單隻是認真的點了點頭。


    葉小孤一臉壞笑道:“那我們晚上交流交流……”


    話語未盡,白菲菲卻是驟然暴起,隔著任含香拉扯著葉小孤。


    “注意點兒影響!”出租車師傅倒是高喝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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