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有什麽英雄情節的話,最好的應該就是這樣了吧。


    橋上的風不大,但是吹在白菲菲臉上,卻也讓白菲菲清醒了少許。


    聽到白菲菲的話,葉小孤身形微微一滯。


    剛才雖然是突然出手,但是就葉小孤而言,還真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女子是白菲菲。


    葉小孤和方清城坐著車原本打算到外環線轉一轉,沒想到剛上外環線就被方清城叫停。


    方清城一臉正色的說道:“麻煩了,那些鬼怪都已經打算魚死網破了。”


    葉小孤微微一愣,打著方向,將車停在應急車道上,順著方清城的目光看去,正好看著一輛緩緩駛來的列車。


    雖然葉小孤陰陽眼失效,也看不出個什麽名堂。但是這列車卻是緩緩停了下來,湊巧停在了這高架橋下麵。


    這高架橋算是外環線,這下麵正好有一條橋,下麵則是繞著南市流過的長河。


    看著列車停下,方清城急急忙忙的解開安全帶,直接就要出去。


    隻不過方清城正要出去,卻是被葉小孤一把拉住,“你瘋了?!這環線上,你就這麽下去?”


    方清城微微一愣,隨即卻是一手拍開葉小孤的手,“我一個茅山弟子,就算是直接跳下去又有什麽?”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怎麽辦?”葉小孤見著方清城這麽急切,一時還是微微有些沒緩過神來。


    “隨你怎麽辦……”方清城簡單一句,卻是又要起身。


    葉小孤這時總算是反應過來,拉著方清城的道袍,開口問了一句,“你怎麽看見這些陰間的鬼物的?”


    方清城微微挑了挑眉頭,反手一抖,袖子裏滑出一張黃符。


    方清城徑直將那黃符拍在葉小孤手上,開口說道:“符名天眼符,貼在兩目之中,五分鍾之後可取,管二十四個時辰……還不放手?”


    葉小孤微微一愣,手上倒是一鬆。


    方清城急急忙忙的衝了出去,葉小孤拿著這黃符貼在額頭上,尤且不忘了說一句,“環線啊!小心車啊!”


    “我tm茅山弟子,就算是直接跳下去……”話語之間,方清城直接衝了出去,徑直衝向路邊的護欄。


    隻不過方清城話語未盡,迎麵一輛黑色的桑塔納直接撞在方清城身上,直接就把方清城撞出護欄外,一時也不知道掉到了哪兒。


    葉小孤正火急火燎的貼著黃符,轉頭一看,卻是麵色微微一白,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


    葉小孤一時之間也不敢衝過去看,隻是規規矩矩的打開後備箱,拿出三角架,往車後跑了三四百米。本來葉小孤還打算跑幾步,隻不過看著桑塔納司機在身後喊,一時還是緩過神來,放下三角架就往回趕。


    “同誌,這可是他自己衝出來的,我有行車記錄儀的。”葉小孤剛跑到車旁,桑塔納司機就不停的解釋道。


    葉小孤皺著眉頭看了看桑塔納司機,隨即卻是點了點頭,“放心,他是茅山弟子。”


    “啊?”桑塔納司機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看著葉小孤這臉上的黃符,臉上浮現出一絲疑惑。


    隻不過還不待這司機問兩句,葉小孤快步錯身之間,直接一記手刀將桑塔納司機打暈,順手給抱著放回了他的車裏。


    這兩輛車都停在應急車道,一時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葉小孤簡單看了一眼,卻是急急忙忙的探著身子看了看欄杆下麵,心裏隻希望方清城吹的牛皮能夠厚實點兒。


    隻不過這一眼之間還沒看到方清城,卻是看到那列車之中爬出一個女子,緊接著卻是跟著爬出一個半截身子的男子。


    葉小孤看了看四周,一時還真沒有什麽路下去,眼看著那半截身子的男子快要爬到那女子身前,葉小孤咬了咬牙,還是翻過欄杆直接跳了過去。


    手按著右手上的雷引,急速墜落之間,葉小孤勉強睜開雙眼,大喊一聲,“出來!”


    瞬息之間,雷引應聲而起,凝出一團電光直接照著那半截身子的男人轟了過去。這氣浪太強,甚至連葉小孤這下墜的聲勢也一緩。


    急切之間,葉小孤猛的落在那女子身前,正忍著膝蓋疼,準備直接去找方清城的時候,卻是聽到身後的女子熟悉的聲音。


    “這麽巧?”葉小孤轉身看了白菲菲一眼,手上的電弧依舊。


    白菲菲心中本來一陣洶湧澎湃,但是聽著葉小孤這平淡的聲音,卻是微微一靜。連帶著葉小孤這腦門兒上貼張黃符的模樣,也是讓白菲菲微微皺了皺眉頭。


    葉小孤不算醜,其實他真要是這麽從天而降,說幾句場麵話,隻怕白菲菲還真得加點兒好感。


    隻不過葉小孤此刻隨口一句,似乎也沒有幾分在意的樣子。加上這腦門兒上貼著一張黃符,活像個穿著西裝的僵屍,倒是和白菲菲的少女心差得有點兒遠。


    “可不是巧嗎?我……”白菲菲微微皺了皺眉頭,開口說道。


    隻不過這一句話還沒說完,葉小孤手上電弧一閃,卻是直接按著地上的半截身子的男人的腦袋。電弧微動,焦糊並起,紅白並出。


    白菲菲見著卻是一陣反胃。


    葉小孤倒是見慣了這些小場麵,隻是淡淡的看了白菲菲一眼。


    有時候,有些人,還真是總是莫名的會相遇,這就是緣分嗎?


    葉小孤心中閃過一絲念頭,隻不過也沒有細看白菲菲。


    方清城給的黃符雖然用法怪異,但是效果還是有的。


    葉小孤初時往下轟了這麽一下,看似打中了這半截身子的男人,但是他身體之上的鬼魂卻是殘存著。要不是有這黃符開天眼,隻怕白菲菲還真是免不了被抓一下。


    心念微動之間,葉小孤回頭看了看四周,卻是臉上卻是微微變色。


    這看似停在橋上的列車,車頂上,車廂下全是各式各樣的鬼物,魂魄,連帶著車廂裏的一些屍體也開始緩緩扭動起來。


    “……是因為這陣法不讓靈體通行,所以想要截殺了這車的乘客,借機脫身嗎?”


    葉小孤微微皺了皺眉頭,一時之間倒是感覺有些棘手。


    這列車上密密麻麻也不知道多少魂魄,隻不過這些鬼物現在也沒心思顧及葉小孤和白菲菲二人而已。真要是動起手來,隻怕再來十幾個葉小孤也不夠這些鬼物撕的。


    “……隻能等嗎?”葉小孤微微皺了皺眉頭,雖說這列車裏還有不少幸存者,但是葉小孤此刻還真就不敢這麽衝進去。


    而且即便是等到最後,也說不好會不會有些凶悍的鬼物順手還來試幾招。


    葉小孤和白菲菲就站在這橋上,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真要是被堵上了,隻怕還真是隻能成為這些鬼物的宿體。


    “到我背上來。”葉小孤輕聲說了一句。


    白菲菲微微一愣,開口說道:“你說什麽?”


    葉小孤卻是驟然轉身,直接拉著白菲菲就往背上扔,差點兒直接把白菲菲扔下橋去。索性,葉小孤還有點兒分寸,反手護著白菲菲,卻是勉強將白菲菲背在背上。


    就葉小孤這麽一下,白菲菲多少也算是緩過神來,卻是開口說道:“你弄疼我了!”


    葉小孤隻當做沒聽見,卻是直接朝著遠處的橋頭跑去。


    這列車停在橋中央,兩邊都還差不多。


    但是,葉小孤卻知道這橋的另一邊已經出了南市的邊界,想必柳家的陣法的界限就以這橋頭為界。


    這麽多的鬼物,葉小孤還真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唯一的出路就是遠處的橋頭,而且不是臨市,而是南市的橋頭。


    這些鬼物來勢洶洶,早有預謀,眼下看來應該最後都會竄出這陣法。到時候隻怕河對岸全是各種半截身子的鬼物附身的屍體,根本無法應對。、


    唯一的希望就是在南市這邊,一直朝南市走,想必這些鬼物也不會輕易追來。


    葉小孤心中已定,疾步之間,卻是帶著雷霆,一步三米,連跑帶跳,直接朝著遠處的橋頭衝了過去。


    這急速之間,就算是葉小孤伸手護著,白菲菲也忍不住伸手環著葉小孤的脖子,身子貼近之間,卻也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還有一半!!!”葉小孤幾步之間已經跑出了幾十來米,眼看著離著橋頭越來越近,心中也免不了歡呼一聲。


    隻不過這絲慶幸還沒有散盡,葉小孤卻是驟然一個側身躲閃,腳下猛然用力,直接側飛出去,一手抓在了車廂外麵的掛架上。卻又直接鬆開手,落在了地上。


    葉小孤隨手引動電光,將剛才在車廂上爬上手臂的鬼魂燒盡,卻是皺著眉頭看著遠處的鬼魂。


    這鬼魂已經看出模樣兒,身高不過一米七八的樣子,不過尋常人高低,身上也不見衣物,全是靈體泛著微黑,手上拿著一把不長的剔骨刀。


    葉小孤見著這鬼魂的模樣就已經皺起了眉頭,等到細看之下,還是難免倒吸了一口涼氣。


    葉小孤自開陰陽眼以來,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沒見過,什麽死貓死耗子不算,各種山精冤魂也是不計其數,花式各樣。


    但是唯獨這帶刀佩劍的,葉小孤還真就隻見過一次。


    幾個月前在南市大學裏遇見的一個身穿盔甲,手持長刀的鬼魂。這鬼魂強到甚至靈體化形,常人都能看見,而且盔甲裏麵還有滌蕩過陰間河水而生的幽藍鬼火。


    當時不說多危險,至少把許小滿這個小道姑和無聲這個柳家幾十年的老家臣,差點兒一並打死。


    要不是最後葉小孤趁著那持刀鬼魂的輕視,施展出了掌心.雷,才將那持刀鬼魂殺死。別的不說,要是那持刀鬼魂稍微注意一點兒葉小孤,隻怕最後一群人都得躺那兒了。


    事後,葉小孤也仔細的想了想,唯一的答案就是這些鬼魂並不是普通的怨念,而是殺欲。


    換句話說,殺人越多,並且越不以為然,越是喜歡殺,甚至死後仍然有這種念頭的人,就會化身成為這樣的鬼魂。


    這樣的執念,甚至比怨念還要強,甚至連自己所用的凶器都會一一凝出形狀,為之所用。


    “…………果然嗎?這首尾都算是攻堅隊,是該有個大佬在。但是眼下這事兒才開始,隻怕這尾巴上的,要比前麵的強上不少啊。”


    葉小孤心中默默的歎了一口氣,隨即卻是低聲說道:“抱緊我。”


    白菲菲這次倒是緊緊的抱著葉小孤,沒有耍小脾氣。


    “要是疼就叫喚兩聲。”葉小孤活動了一下手腕,尤且補充一句。


    白菲菲也沒有應聲,單單隻是緊緊的抱著葉小孤。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白菲菲也知道問題很嚴重了。


    …………………………………………………………………………………………………………………………


    南市,遠洋國際大廈,地下停車庫。


    一群服飾各樣的人,在黑衣保鏢的簇擁之下,各自坐上車,離開了遠洋國際大廈。


    而在遠洋國際大廈的頂樓,這裏就是近幾年淡出新聞媒體的遠洋集團董事長,南市柳家當代家主柳東升的辦公室,也是起居室。


    柳東升這十年來都在這裏生活,其中原因尚且不足以為外人道也。


    柳東升所在的遠洋國際大廈頂層,是寬敞的大平層,一眼望去,四處通達,僅有幾處梁柱和牆麵都細心的裝飾和設計,並不會影響視野。


    整層樓麵都鋪上了大葉紫檀木,拚接出的魚骨紋簡單幹淨,卻也暗有條理。外牆則是大片的玻璃,四處通達,一眼就能看見南市的風光。


    而就是這麽一個巨大通達的大平層之中,卻是一件家具都沒有,單單隻是放著一個黑色的蒲團,甚至連個會客的蒲團也不曾備上。


    說是日常起居,但是卻連床鋪一類也未曾有過。


    這裏似乎是遠洋國際大廈一樣的寂靜獨立,少有人至。


    而柳東升此刻也沒有如往日一樣,盤坐在蒲團上靜思,而是站在窗邊,看著遠處的風景。


    “比想象之中還要遲鈍一些,不過已經叫一部分先去那處節點看看了。”寂靜的房間裏,卻是突然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柳東升依舊看著遠處,不言不語,過了許久,才緩緩開口說道:“慢不代表不快,或許僅僅是因為它們想要這麽慢。最後到什麽地步,才是衡量一切的標準。”


    “這個請放心,除去了四方的小隊,本部也留下了部分人,保證能夠隨時彼此支援。而且已經清洗過了三次,應該不會有什麽大問題。”這聲音似乎是明白柳東升的意思,急忙補充道。


    柳東升依舊看著遠處,不言不語。


    這次的規劃,說來繁瑣,實際上卻很簡單。


    每個人都知道柳家要做的事,但是卻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柳家完成。


    這是柳家的氣魄,也是柳東升的氣魄,更是柳家作為開啟這新的盛世的意義所在。


    雄雞曉唱天下晚,柳家就是該做這喚起明日之勢。


    柳東升身前的玻璃緩緩的變得暗淡,漸漸卻是看不清外麵的景致,單單隻是映著柳東升的模樣。


    柳東升今年不到五十,卻也快了。柳生煙今年快滿二十二,柳東升也是早年就遇見了賢妻,家庭美滿,人生得意。可惜中年喪偶,事事總是無常。


    玻璃上倒映著柳東升的模樣,眉目精神,麵色和善但是不諂媚,言談有度,不卑不亢。


    這樣的人,生就是一個好商人,倒是能不能承得起這喚起明日的重擔,或許連柳東升自己都不確定。


    而就在柳東升所在的下麵一層,卻是一派溫馨甜美的裝飾。


    金色的沙發上,一個黑色的長發女子,身穿一襲黑色連衣裙,正在聚精會神的看著一本書。


    門外卻是疾步走來一個十五六歲,身穿花色錦衣的小姑娘,還未走近,就開口說道,“柳小姐,已經準備好了,請跟我來。”


    “瑤兒,能不能等一等,我還想看一會兒。”柳生煙說著一句,卻也沒有動身。


    “不行,大家都等著你,別讓大家為難。”陳瑤倒是萬分硬氣,雖說是個小姑娘模樣,又是名義上的下屬,但是這氣勢之間分明自己才是小姐一樣。


    柳生煙無奈的笑了笑,隨手將書冊上的金色書簽放在書頁裏,緩緩起身,看著陳瑤卻是輕歎了一口氣。


    “…………”隻不過這歎氣之外,卻也沒有多說什麽,單單隻是信步走到陳瑤身前。


    陳瑤看了看柳生煙,一時還是皺了皺眉頭,開口說道:“今天怎麽這麽乖?不鬧了?”


    “還要怎麽才算是鬧?”柳生煙說話間卻是將手中的書,放在陳瑤身前。


    陳瑤接過來看了一眼,扉頁裝飾精美,封頁上也都是英文,陳瑤一時還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名字叫什麽?”柳生煙信步走在前麵,陳瑤拿著書也跟了上去。


    “百年孤獨。”柳生煙淡淡的說了一句。


    陳瑤微微挑了挑眉頭,“你這是在咒我還是怎麽?”


    “這書不是講愛情的,是講一個七代的家族在戰爭背景下的各色人物……”


    柳生煙話沒說完,陳瑤就將這書遞了回去,“你不是牽掛著你的小情郎嗎?怎麽突然又這麽文藝了。”


    “你說說真要是這樣的大廈將傾,一個家族的眾生相,會不會也和現在一樣?”


    柳生煙淡淡的說了一句,倒是讓陳瑤微微有些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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