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很快穩住心神,自己是正兒八經的嬪妃,這是大姐元春宮殿,自己在這裏出現理所當然。


    皇帝應該挑不了自己刺兒。


    她悄悄放下筷子,快速看了下元春,卻見方才還滿臉背晦的元春,瞬間換了張臉,眉開眼笑,粉麵含春的迎了上去,作勢行禮:“臣妾恭迎聖上!”


    卻被來人長臂一伸握住玉手:“愛妃免禮!”有看下炕上飯桌,笑了:“朕來得不巧了!”


    元春笑微微任由皇帝握住自己,四目相視而笑,旁若無人:“臣妾原本是候著皇上來著,卻聽小喜子來報,說是皇上在寧壽宮宴席。“


    元春這話不說皇上也知道,此刻已經過了用餐時間,承乾宮方才上桌,必定是等了自己許久之故。麵色越發和藹,一張臉上透著心滿意足的歡喜。


    迎春因沒得到元春暗示,並未追隨元春迎上前去。及至皇帝就座,元春親手奉茶,言笑盈盈跟皇帝說著細話。迎春盡量減少自己存在感,便隨著抱琴一起站著微笑再微笑,左不過元春也站著,迎春雖在旁邊倒也不顯得突兀。正好順便觀察元春全身心服侍的皇帝。


    皇帝一身香色常服,金冠束頂,麵容清俊,雙美如削,二目清亮,直鼻方口。


    端著茶盞,手指修長,骨節勻稱。


    他就那麽大馬金刀坐著,說不出的雅致閑適,擋不住的貴氣天生,眼眸隨意那麽一睃,嘴角微微一勾,笑意從眸子裏暈開,似乎天下盡在眼中,這一方小小空間瞬間竟然亮堂起來。


    拋開尊貴的帝王身份,這也是一個帥氣雅致的男人。


    歲月並未在這位年輕帝王麵上留下痕跡,三十六歲皇帝看著不過二十郎當歲,通身儒雅貴氣,跟元春溫婉嫻靜氣質十分登對。


    迎春臉頰不由自主紅了下,微微耷下眼簾,這是迎春見過最為帥氣男人。


    皇帝飲著茶水,聽著元春親言細語,偶爾額首,嘴角上勾,眉眼溫潤,顯見心情十分快和。


    二人旁若無人一般唧噥輕笑,抱琴紫墨二人見慣不怪,迎春隻覺得渾身尷尬不自在,待要悄聲退出,卻怕驚了聖駕,就這般豎著,迎春但覺一時難捱一時,瞟著一味侵沉在帝王溫情之中,忘卻自己大姐元春,不知道這人到底鬧得哪一出。


    若是不想自己出現分薄了帝王注意,就該命自己退下,這般不理不睬,任憑自己木頭樁似的杵著什麽意思呢!


    迎春這裏進退維穀,正是一時難挨一時。


    皇帝偶一回頭,察覺到迎春騷動,帝王對承乾宮麵貌都有印象,瞧著迎春麵孔陌生,一挑眉:“愛妃這裏有客人?”


    元春似乎這才驚醒過來,羞澀一笑:“都怪臣妾,見了聖上,隻顧著說話,倒忘記妹妹了。”說著起身,攜了迎春手,走至皇帝跟前一福身:“聖上容稟,這便是臣妾二妹妹,被聖上封在延禧宮的德充媛。”


    迎春隨著元春介紹福身行禮:“臣妾延禧宮充媛賈氏迎春見過皇上,皇上福體安康,江山萬代!”


    皇帝一聽這詞兒蠻新鮮,挑挑眉峰,著意看了自己這個第一次見麵小老婆。


    翠眉杏眼,粉麵桃腮,鼻梁秀挺,櫻桃小口,一張小臉瞧著溫潤喜慶,既不張狂也不木訥,皇帝暗暗額首,這個麵相還不錯。太後喜歡這種臉盤,皇帝其實也深信這種長相有福氣。


    然後,按照順著桃花麵頰往下一睃,便移開了眼,微微挑眉,青杏小小沒長開哈,這個還得養一養!


    皇帝眼睛一睃元春粉麵酥胸,抿抿嘴角,雙眉帶彩:還是水蜜桃好,吃著甜糯,聞著沁香。


    元春微愕,隨後一笑,知道迎春緊張了,嬪妃麵見皇上無需這般,卻也並無妨礙。元春抿嘴一樂,衝著皇帝一福身:“皇上見諒,臣妾妹妹自來膽子小,平日在家裏陪著姐妹們讀書針鑿,除了父兄就沒見過外人,乍見九五之尊,威儀赫赫,玉樹挺拔的,小女兒家,幾曾見過這樣陣仗,難免錯愕羞怯,還請聖上不要見責,臣妾以後慢慢教導與她。”


    皇帝伸手一撈元春:“愛妃平身,朕不怪就是。”抬眸看眼迎春,微微一笑:“平身,賜座!”


    迎春這般時候已經鎮定下來,謝恩起身,端著身子,坐在元春下首。


    元春又跟皇帝親昵交談起來,得知天子有意留了肚子,來跟自己共進晚餐,越發高興,忙令重排酒宴。


    皇帝得閑,瞅見迎春渾身拘謹,貓咪一般把身子隱在元春身後,無聲無息。想起那些千機百巧往自己身上撲嬪妃宮娥,心中越發對不媚不驕,溫順安靜丫頭起了憐惜之情,心道這種性子虧得進宮成了朕的女人,在外隻怕要被人欺負死了:“延禧宮住著可還習慣?”


    皇帝本來跟元春說話說的好好的,忽然插一句,迎春一時不及反應,到愣住了,心裏懷疑,這是說我麽?


    元春了然一笑,暗地一拉迎春:“愣神呢,皇上問你呢。”


    迎春忙著福身:“回皇上話,臣妾很習慣,房舍很大很漂亮,還有花園子,荷花池子,臣妾很喜歡,謝皇上賞賜!”


    皇帝見她語言真誠樸實,更難得聲音婉轉清亮,聽著讓人舒坦愜意,不似那些眼睛長鉤子,身子沒骨肉的嬪妃,一句話也不好好講,偏偏要拐上三個彎兒,讓人聽了莫名煩躁。


    皇帝進後宮,原是來溫柔鄉裏放鬆的,誰耐煩再跟人兜圈子,費腦子,前朝那些老學究還不夠討厭呢!


    皇帝越發滿意迎春這種溫順性子,再把迎春溜一眼,評估者可吃性,臉蛋大小適中,看著可喜,肌膚滑嫩紅潤,白裏透紅,紅裏透粉,白瑩瑩的溫玉一般潤澤晶瑩,這般一看,似乎捏起來應該手感很好很舒服。眼眸滑過胸脯子,暗暗歎氣,這前麵太過平坦,似乎能跟自己媲美,平板對錯什麽意思呢。咪咪眼眸,不過,瞧這麵容肌膚無一不好,身子單薄再養養,應該還不錯。眼皮子一耷,嘴角笑意加深幾許:“喜歡就好,往後差什麽缺什麽,隻管讓奴才去內務府要去,有什麽難處,隻管告訴賢嬪,或者尋朕也可。”


    說著話朝著外麵道:“高德福,充媛初來乍到,昭儀娘娘有顧不到時候,你長長眼睛。”


    高德福答應一聲:“奴才記下了!”


    正當此刻,外頭抱琴聲音傳了進來:“娘娘,酒宴齊備了。”


    元春看一眼皇帝:“那就擺上吧!”


    迎春瞧著桌上竟然三副碗筷,這是要留自己麽?再看元春皇帝四交匯,情意綿綿,估摸今日必定要天地一家春。


    迎春吸口氣,繃緊身子,暗地給自己鼓氣,終於把自己癱軟身子立起來了,一鼓作氣行至皇帝座前,垂眸肅拜:“多謝聖上關愛,臣妾來了有半日了,宮裏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不打擾聖上進餐了,臣妾告辭!”


    元春見皇帝似乎對迎春感官不錯,正要讓迎春跟皇帝多聊聊,讓皇帝知道知道迎春內慧,為以後承寵打好伏筆,熟料迎春竟然開口請辭,待要開口挽留,卻怕皇帝多想。隻得按下,看著皇帝決斷。


    皇帝這些日子茹素,今日著急開葷,迎春臉蛋中看,卻身子骨兒單薄,他沒胃口,瞧著迎春十分識趣兒,笑了:“小丫頭跟朕同席隻怕拘謹,食不知味。高德福,吩咐禦膳房,給充媛娘娘單做一桌可口飯菜。”


    皇上賜宴,這可是無上榮寵。元春急忙拉著迎春肅身道謝:“多謝聖上!”


    迎春卻是心中一滯,她想起了杜若姑姑禍水論,忙著推辭:“皇上賞賜臣妾本不該辭。隻是臣妾很喜歡方才席上金銀卷兒碧米粥,姐姐把這兩樣賞賜妹妹一份盡夠了,我晚上一般不敢進油膩,怕積食!”


    元春當然知道木秀於林後果,很高興迎春如此機敏聰慧,忙著替迎春解釋:“這是咱們家老祖宗習慣,說是夜晚油膩不宜克化,容易使膚色晦暗。是故,榮府女孩兒晚餐一般隻用青菜稀粥,餓了輔以水果充饑!”


    皇帝聞言直額首:“嗯,這倒是好習慣,太上皇喜歡食用大魚大肉,尤其喜歡煨爛蹄髈,前兒太醫院院使特德來跟朕訴苦,說是太上皇不聽勸告,消渴症越來越嚴重了。”


    迎春沒想到自己推辭一頓飯菜,竟然引出太上皇隱疾,好生後悔,須知,後宮嬪妃一般不允許窺探上位者脈案,免得滋生不良後果。


    元春也沉默著不敢接話。


    卻是皇帝忽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對著迎春揮揮手:“你下去吧,改日朕得了空你瞧你!”


    迎春晚餐一般不吃主食,元春胡謅這麽賈府習性,卻是正和了迎春習慣,晚餐不餓不吃,餓了吃蘋果黃瓜充饑。這是迎春上一世保持身材苗條秘訣。


    雖然相處時日甚短,杜若了解映出這個習性,一見承乾宮送來碧米粥,金銀卷甚是訝異:“充媛娘娘今日有客人?”


    迎春搖頭,卻是吩咐綉橘:“今日偏了姐姐東西,你去把我新近釀製葡萄汁兒,蜜桃汁兒一樣送一玉壺去承乾宮,路上萬別假人之手,也莫教人靠近食盒,切忌叮囑昭儀娘娘,說著果汁兒最好即刻飲用,過夜了滋味就不美了。”


    綉橘答應一聲要去,迎春又道:“你再告訴昭儀娘娘,就說果汁裏我加了蜂蜜。有解酒功效!”


    綉橘帶著太監去了承乾宮。


    迎春暗暗推算,元春身上幹淨三日了,再過三五日便是她最佳受孕期。迎春果汁兒裏添加了稀釋靈泉水,皇帝喝了提神又上癮,元春也因為迎春悄悄換了她幾次茶水,肌膚越發緊致細嫩,這幾天皇帝必定食髓知味,離不開承乾宮,單元元春一舉懷孕,有了元春肚子罩著,自己也好過幾日情景安逸日子。


    司棋巴拉巴拉把承乾宮事情說了,甚是懊惱:“多好的立威機會呀,看今後誰敢馬虎在咱們延禧宮,偏生主子推辭了。”


    司棋有經期腹痛的毛病,前幾日去禦膳房要一萬生薑紅糖水,竟然沒人鳥她,最後還是抱琴麵子才得了一碗紅糖水,氣得肝疼一夜。


    她在榮府是二小姐,幾曾受過這樣氣呢?


    這也是司棋充能結果,杜若提醒過她,求人辦事要低調,要委婉,要舍得銀子。司棋卻以為,自己主子是娘娘,坐著花轎進宮正經嬪妃,禦膳房那些奴才樣子還不得捧著自己呢。卻不想想,這幾日正是麗嬪周才人紅火日子,迎春靠山元春卻一直獨自沒動靜,大家都道昭儀娘娘隻怕要失寵了,誰還鳥你這個即將失寵嬪妃的妹妹的丫頭呢。


    迎春有意讓司棋跟著杜若操練,並不過多幹涉杜若操練司棋之法,人如果不碰壁,不會知道南牆有多硬。


    此刻卻見司棋火炭脾氣碰壁了也沒絲毫磨損跡象,冷聲問她:“知道寶玉跟前當紅大丫頭可人如何死得呢?”


    司棋一愣:“可人?她不是生病去了麽?”


    卻見綉橘麵色背晦,迎春一臉譏誚之色,頓時想到府裏傳言,說是可人因為要給襲人騰地方,被上頭有意打壓死了。可人妹妹媚人原本要提成一等丫頭接手可人照顧寶玉,卻是老太太因為可人死了,怕媚人使壞,四十兩銀子打發他們一家人返鄉去了。


    司棋一般在府裏有她姥姥替她擋災,她才衝鋒陷陣,無往不利,養成爆碳脾氣,榮府內除了主子小姐,再有個平兒鴛鴦,其餘人卻不在司棋眼裏。


    之前因為迎春需要這樣一個爆碳,榮府也是迎春能夠掌控地界,所以一直沒有遏製她,如今到了宮中,這種脾氣很可能丟掉性命,因此,迎春才暗地請托杜若磨練司棋。


    司棋從迎春綉橘麵色猜測出可人死得蹊蹺,有些不能置信:“她不是恨得寶玉寵愛麽?別人怎麽敢呢?襲人不過外頭買來的,豈能跟可人比呢,可人媚人可是家生子兒啊?”


    迎春一笑:“道理是這樣沒錯,可人祖輩進府,論理要比襲人強些,可是就有這樣看起來十分不合理事情發生了。在這宮裏,我譬如是寶兄弟,我當然希望你好,但是一旦發生事情,我卻護不住你,正如禦膳房那些人,你瞧著他們如襲人一般,沒根沒基,但是他們卻牽牽絆絆,在宮中有著靠山,不然怎敢如此行事?”


    司棋一滯。


    杜若接著說道:“其實後來司棋姑娘做的不錯,接了抱琴之力就製住了禦膳房。姑娘瞧著今日那翊坤宮與永和宮宮女趾高氣揚,禦膳房所有太監掌事恨不得抬著她們走路。這其實也不用羨慕,一日咱們充媛娘娘承寵,自然有人來捧著姑娘你。所以,司棋姑娘犯不著為了些許小事生氣,這宮中超生潮落,不過眨眼之間事情,你瞧著,今日生地上駕臨承乾宮,明兒禦膳房保管會有額外吃食點心送上門來,說不得還會有人特特來給司棋姑娘磕頭賠情也不定呢!”


    翌日,元春沒有使人來尋迎春,迎春也便我在屋裏不出門。按照杜若經驗跟消息,皇帝進了後宮,各宮娘娘卯這勁兒爭寵,據說翊坤宮,永和宮,承乾宮,憋著勁兒,這幾處大丫頭在禦膳房擺戰場呢,一個個趕著稀罕的東西要,都雲是皇帝老子稀罕之物,一個個那話威脅禦膳房掌事兒:“咱們娘娘可是說了,今日皇上必定要去翊坤宮用餐,到時候,聖上喜歡菜肴沒上桌,吃不好惱了,後果自負。”


    抱琴雖然是才升的承乾宮掌事,可是她在宮裏也混了十年了,言笑盈盈放下菜單子,然後菜單上頭壓上銀錠子:“娘娘說了,昨日菜肴很不錯,聖上多用了半碗飯,這些銀子賞給昨日掌勺師傅打酒吃。不過,娘娘說了,這酒得等師傅們休班時候再喝,可不能誤了聖上飯食!”


    掌事聞言笑得眼睛一條縫,那個扇子張開給抱琴這在頭頂上送出來:“姑姑您擎等著,今日菜色必定比昨兒還齊整。”


    抱琴昂著腦袋除了禦膳房。掌事卻沒退下,飯食湊近了抱琴,遞給抱琴一個食盒:“這裏頭都是禦膳房師傅新近研製出來小點心,送給姑姑回去吃著玩兒,若是好呢,直管言語一聲,咱們在做好了給姑娘送去承乾宮。”


    抱琴打開食盒,卻是宮中最近流行各色冰渣果肉,這東西酸酸甜甜,冰冰涼涼,有些主子也吃不到。抱琴一挑眉:“這可是稀罕東西,可別給了我,等下被別的主子拿住,你們要吃排頭,被人知道你私下給我,我這兒被人點擊,吃了東西也不消化。”


    掌事兒笑道:“姑姑請放心,承乾宮的東西我還能做主。”


    這一日,延禧宮送飯菜太監比往日和顏悅色許多,菜色新鮮分量足,杜若們食盒裏菜色也比往日多了四品涼菜,說是禦膳房黃掌事新近研究菜色,請杜若以及各位姑姑們品嚐品嚐。


    迎春所料不過,這一晚,皇帝再次留宿承乾宮。


    第三日,第四日,皇帝繼續留宿承乾宮。


    第五日清晨,迎春才剛起床,就聽得外頭有人傳話,禦膳廚房小桂子門外求見司棋姑娘。


    司棋正給迎春梳頭,聞言手裏一頓,拿眼一瞟杜若:“姑姑您是神人呢!”回頭卻細細給迎春梳頭,一下一下,無比仔細。


    杜若綉橘都知道司棋心裏慪氣呢,都不做聲,等著司棋自己拿主意。


    一時迎春梳洗完畢。


    司棋這才衝著杜若一肅身:“請姑姑教我,外頭小桂子如何打發?”


    杜若笑了:“皇帝接連留宿承乾宮,上頭皇後娘娘樂見其成,太後娘娘那裏也不會吱聲,一則,麗嬪已經懷孕晉封,太後娘娘心情好,不會在意皇帝歇在哪裏。二來,這宮裏新晉嬪妃八位,像咱們小主這樣尚不具備承寵的小主有五位,餘下三個,麗嬪懷孕不成承寵,再有一個修媛娘娘與昭儀娘娘,昭儀娘娘歲數要比修媛娘娘大了五歲,昭儀娘娘跟皇帝多年情分,所以,昭儀娘娘即便多霸占皇帝三五日,隻要初一十五不耽擱皇帝去坤寧宮,應該無事。”


    司棋頓時樂了:“這話我動了,昭儀娘娘沒懷孕,可是正大名分爭寵,太後皇後不會幹涉,久而久之,昭儀娘娘必定懷孕,延禧宮跟承乾宮同氣連枝,所以,這宮裏沒人敢得罪延禧宮,我今日大耳刮子扇他,他也隻有受著!”


    杜若一笑:“嗯。也可以這麽著。”


    司棋一笑去了,綉橘著急追出去了。卻被杜若一攔:“要相信司棋姑娘一回,她若是沒想通,今日就讓她打了出出氣也沒什麽,這後宮就是這般此消彼長,今日得意了,不出氣,他日失意了越發憋屈,這日子也沒法子過了。”


    這話倒是這個理兒,日後延禧宮在遇見事兒,那些上趕著踩人之人也會有所顧忌。


    結果卻是司棋那話擠兌的那太監自個扇了嘴巴子,然後,司棋等他扇了兩下子,尚未帶出幌子來便有氣急敗壞攔住了他。結果,那小桂子自個扇了自個,還對司棋大度感激涕零。司棋還做臉,收下桂子贈送明前龍井茶,打賞人家二兩銀子,差點沒把小桂子感動的要拜司棋做幹媽。


    藍雲被杜若派去偷偷跟著司棋,一旦司棋玩過了火好讓他通風報信,畢竟在這宮裏毆打太監宮女也不是什麽好名聲。


    卻不料,爆碳司棋學會用計謀了。


    迎春一笑:“這都是姑姑教導得好。”


    杜若謙辭幾句,然後,將這日獲得消息最新消告知迎春。


    皇帝已經奏請太上皇跟太後娘娘,預備在麗嬪冊封的朝會上,宣布兩個決定。兩件事都關乎後宮娘娘們。


    之前,皇帝有命,後宮嬪妃可以在生辰,佳節之日會見父母親人。


    如今卻將這個恩惠完善了,除了嬪妃生辰與佳節之期,增加每月二六之期,為嬪妃會親之日。第二個消息砸暈了所有朝臣,因為這個決定可為空前絕後。皇帝當眾宣布,太上皇太後奶娘,體諒眾嬪妃一入後宮永訣故鄉之苦楚,本著體天格物,允許家裏有宮殿樓宇可以駐蹕的嬪妃,與上元佳節回家省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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