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鯉巴巴望著迎春。


    迎春一嗤:“你不是自詡加過人比我跟懂的男人麽?到問我作甚?”


    錦鯉也一嗤:“嘁,這是我害怕龍氣不能靠近皇帝,也不能對他使用幻術搜尋記憶,否則,我什麽不知道呢?”


    迎春卻懶得在理睬她,各自閉眸養神,皇帝又要來了,迎春覺得渾身不自在,雖然自己天癸不通,皇帝不會這般急色,迎春卻察覺出來皇帝眸光會偶爾在自己聖上留戀。


    迎春將雙手慢慢移至胸前,小籠包子似乎預備慢慢發酵成了肉包子,不過,迎春自以為跟元春那種波濤洶湧差之甚遠。


    還有,太後竟然打起了皇後一樣主意,想要恩養自己孩子,以便將來甄家有人依靠?


    難道太後娘娘真的放棄麗貴妃了?麗貴妃傷了身子,這病不是不能治療,不過,迎春不會這般白蓮花一般純潔去給她滋養身子,養虎為患的道理迎春還是知道的。


    曆朝曆代都有太後恩養孫子慣例,這是一種榮寵,一旦太後娘娘開口自己勢必不能拒絕。隻是自己如今尚未碰過皇帝,太後娘娘就想到孩子了,並想依靠這個孩子照顧自己後家,這事兒是不是太過兒戲?


    之前,元春提說過皇後認養之事,那種是血盆裏就抱了去,改玉牒,生母就成了皇後,皇子便是千真萬確的徐家外孫。


    太後娘娘這種,不改玉牒,切讓生母參與教養孩子,不過是祖母弄孫,聽起來似乎並無不妥。這意思隻要自己一直孝敬太後娘娘,親近太後娘娘,自己就可以母親團聚,親密無間。


    再者,這皇宮孩子不允許養在母親宮中,一般都是集中在南三所養育,自己去探視反而不便,倒是養在太後宮中,跟自己隔得近便,可以來去自由。


    曾經有人推論過,封建時代孩子存活率低,與母親不親自喂養有莫大關係。


    迎春正在出神,忽聽得錦鯉一聲嗤笑。迎春麵孔驀地一紅,哈,沒影子的事情,自己竟然想到哺乳了。


    不過,迎春僅止臉紅而已,現代課堂也教授精子卵子,如何懷孕,相像什麽懷孕生子哺乳,不算是什麽醜事。


    想到明兒皇帝要來,大約又要打著巡幸京畿打住七日。唉,承寵沒關係啊,自己需要兒子傍身,將來還要靠著兒子出宮去過自由的日子。所以說,陪睡是必須的,隻是,陪伴沒有愛情男人睡覺很別扭啊。


    唉,唉,唉!


    迎春最終自己想累了,在一陣唉聲歎氣之中睡熟了。


    這時候,錦鯉遊了出來,乘著下巴瞧著迎春芙蓉麵頰出神,主人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皇帝有意,一旦成寵,身上就有了龍氣,這是多麽好的機緣啊,從此修真真龍之氣鎮壓邪魔外道,再不會走火入魔。隻可惜,主人及不樂意修真,還抵觸皇帝老子給她輸送真龍之氣。


    錦鯉鬱悶得很,唉,自己怎麽碰上這樣一個迂腐愚蠢主人呢?跟男子睡覺有什麽,身子一趟,雙眼一閉,咬牙忍一忍,片刻就過去了。偏生主人運氣還好,皇帝長得玉樹臨風,雖然是個老玉樹,那時是玉樹啊。這是多大造化,多美妙享受啊!


    唉,主人竟然還挑嘴!


    噗通一聲,錦鯉繼續去水底鬱悶去了。


    翌日。


    賈母清晨早起,去陪著太後娘娘做了早課,然後,兩位昔日手帕交一起用過早餐。再然後,太後娘娘笑著吩咐迎春:“迎丫頭,聽說你幾位妹妹聰明靈慧不下於你,可是?”


    這是想見見探春幾個了。


    賈母首先一笑:“太後娘娘誇讚了。”


    迎春也笑:“太後娘娘這是偏心臣妾呢,臣妾在家中無論文采聰慧可屬末等呢!太後娘娘您一見就知道了!”


    太後娘娘笑得和藹:“這一說,倒是要見見了。”


    迎春一福身:“臣妾這就去叫她們進來拜見!”


    迎春出來一說太後娘娘召見,黛玉就像推脫:“三妹妹四妹妹去吧,我身上有孝,穿的也素淨,隻怕太後娘娘不喜歡。”


    迎春略微思忖,額首:“如此,我帶妹妹解釋。”


    迎春一手牽著一個,三姐妹同時給太後娘娘行禮。惜春身量不足,探春如今十三歲已經初潮了,固然那身量比迎春還要高挑些,鵝蛋臉兒雙眼皮兒,一雙柳眉又濃又翠,高高鼻梁紅嘴唇,太後娘娘一見之下,心裏十分喜歡,眼睛就黏住了。這個探春身上有一種颯爽之氣,這種氣息太後娘娘很喜歡,太後祖母生母甚至她自己身上都有這種氣息。這種濃眉大眼美人或許不都男人喜愛,卻是後宅當家奶奶氣勢。


    太後娘娘心裏一動,回頭衝著賈母一笑:“喲,好整齊姑娘,不知可曾尋了人家?”


    賈母就笑:“這個三月才十三呢,她又在冊。”意思是咱們榮府是守規矩的人家,姑娘尚未選秀,不會亂許配。


    太後娘娘聞言很滿意:“哦,老太君有福氣啊,這一個個丫頭養育的水蔥似的,叫人愛得慌。”


    賈母笑:“太後娘娘是在誇讚了,娘娘不嫌他們粗苯就好。”


    太後娘娘便衝著桂嬤嬤一努嘴,桂嬤嬤忙著分派見麵禮,太後娘娘卻轉眼瞧著迎春:“不是還有位表姑娘麽?怎麽不見?”


    迎春忙著一笑:“林妹妹原來要來磕頭,隻是思慮著身上尚有兩年孝期未滿,這一回來原本是帶了給姑母姑丈抄寫的經卷來供奉,太後娘娘雖然不嫌棄,林妹妹卻怕衝撞太後娘娘,故而回避了!”


    太後娘娘原本也忌諱黛玉這種父母雙亡身份,如今卻因為嫡親血脈一再隕落而心懷憐憫,親人去世,活著的親人夠悲哀難受了,難堪別人再踏上一隻腳,難不成孫兒隕落,能夠責怪自己活得久了麽?


    不過,太後娘娘衝撞二字在心裏過了過,決定不再複招黛玉問話,笑道:“真是懂事的丫頭。”


    太後娘娘似乎有意要提黛玉分辨一般:“說起來這林家子嗣委實單薄,可憐見的,林探花竟然連個過繼侄子也沒有,年過半百,卻隻這麽點子血脈,當初這丫頭母親敏兒是太上皇賜婚,算起來她跟咱們皇家有些與淵源。嗯,等這丫頭將來尋下婆家,史老太君額別忘了知會本宮一聲,我與她做個現成的媒人!”


    賈母聞聽大喜,迎春心中激動起來,這是太後娘娘賜婚的意思啊!


    賈母迎春一起給太後娘娘行禮道謝。


    迎春肅身:“臣妾替林妹妹多謝太後娘娘,太後娘娘萬福金安!”


    賈母原本要磕頭拜謝,卻被太後娘娘搶著攔了:“這兒不在宮殿,無需多禮,迎丫頭,快快攙起來。”


    迎丫頭三個字兒從太後娘娘嘴裏說出來,賈母頓時歡喜壞了,抬眸瞧著迎春粉嫩白皙麵容,恨不得輕輕咬一口。心裏隻恨在家日,如何沒有多多疼愛這個長臉孫女兒。


    賈母帶著滿腔喜悅與高漲的信心離開了碧雲寺。


    迎春得到太後允許,親自送別賈母一行人到山門處。賈璉寶玉都遞了帖子給太後娘娘請安,太後娘娘卻沒有召見,故而,迎春也無緣跟兄弟們見麵,及至到了山門處,迎春身邊一遛的宮女條件嬤嬤,賈璉寶玉也不敢近前,隻是遠遠的衝著迎春躬身作揖罷了。


    離別之時,探春惜春黛玉都紅了眼圈了,這幾日過的十分愉快,解悶感情似乎回到從前,還沒玩夠呢,又要分別,頓時舍不得了,三人拉著迎春哽咽難語。


    賈母沒有傷感,因為太後娘娘允諾了,每個月賈母都可以來碧雲寺住幾日。賈母心裏歡喜無限,揮手特別帶勁兒:“回去吧,別想家裏,好生服侍太後娘娘,祖母改日探望太後娘娘,再帶你妹妹們來望你。”


    迎春被黛玉幾個哭得心裏直發酸,好在鳳姐爽快:“二妹妹就在這裏,還有一年時間呢,太後娘娘開恩,允許咱們每月會親,幾位妹妹隻要想來,直管叫你們二哥哥親自駕車送了來玩兒就是!”


    探春幾個把臉一紅,嗔怪瞧著鳳姐,人家是舍不得姐姐,被鳳姐嚼舌就成了出門做客樂不思蜀了。


    一時,眾女眷依依上車,賈璉寶玉兄弟也長揖而去。


    迎春到沒有多少離愁別恨,隻是看著遠去的車架無限向往,恰好天空想起一陣響亮鳴叫,卻是一群返巢的燕兒。迎春再看遠去車架,默然想起黛玉詩詞:三月香巢初壘成,梁間燕子太無情!


    迎春隨口吟出這一句話,過後就擱下了。卻不知道,這話很快被人學給太後娘娘知道了,太後娘娘不免一笑:“嗯,我說呢,賢貴妃詩詞撚熟,迎丫頭跟她一般出身,榮國公可是有名的詩詞大家,太上皇有時候也沒有他反應快,他的孫女兒哪裏就笨的不會詩詞了,不過一個愛顯擺,一個不招搖罷了。”


    心裏卻對迎春這種心有數口不言的沉穩內斂的性子又添一份信任,隻有這種品格嬪妃才能夠讓皇帝後宮平靜祥和,皇帝也才能專心國事。


    太後娘娘不由想起皇後來,一個正宮娘娘,倒要暗中行些鬼魅動作,興風作浪,跟嬪妃爭寵,也不怕失了格調。


    太後娘娘越發認定了皇後就是一個擺不準位置蠢貨,即便不聰明,前頭不是有她姑媽母後皇太後做樣板麽?自己不生,還要嫉妒嬪妃受寵,難不成皇帝要為你一個女人守節不成?


    太後莫名氣惱一陣子,逗惹得桂嬤嬤迎春都有些不知所措,也隻有主仆們一起上陣逗趣兒。


    迎春絞盡腦汁跟太後娘娘逗趣兒,卻不知道今日這場氣惱竟然為了自己隨口念了黛玉詩詞而來。


    好在太後娘娘心想著皇帝即將前來,心裏莫名歡喜,又有迎春小意奉承替她捶背拿肩說笑話,講了個聾子放炮仗的故事。惹得太後娘娘好一陣笑,頓時一股氣惱消散了。


    卻也是今日流年不利,太後娘娘這裏好容易消了氣了,外頭忽然來了小太監通報,說是吳家國舅爺太太來探太後娘娘。


    吳家國舅爺?


    太後娘娘擰眉,驀地想起麗貴妃來,不免牙疼,這可真是什麽種子發什麽芽兒,她倒敢開口。私下過過嘴癮也罷了,竟敢當麵叫囂起來,活得不賴煩了。


    太後娘娘頓時大怒,厲聲道:“本宮姓甄,皇後姓徐,卻哪裏來的姓吳的國舅爺?拉出去掌嘴,下次再犯,你就別說話了!”


    小太監嚇得渾身哆嗦,卻也知道太後娘娘開口,再無討價餘地,好在二十板子不會要了人命。也是小太監合該倒黴。小太監本是為了討好太後,故而原話轉告了吳太太之言,哪知道太後娘娘重規矩,今日尤其不爽快,正要那人出火氣,倘若不是正在念佛吃齋,小太監吃飯家夥事兒就該弄丟了。


    天後娘娘這些年來很少發作了,因此,寧壽宮上下在祥和氛圍中生活太久,幾乎忘記了太後娘娘當年也是殺伐決斷之人了。


    桂嬤嬤跟迎春都不知道太後娘娘因何如此光火,卻也暗自確認外麵來訪者身份,必定是麗貴妃生母吳常氏。


    這就難怪了,卻是前幾日京中來了密紮,太後娘娘因此知道了自己舅舅家表弟,亦即麗貴妃之父所幹的荒唐事兒。


    卻是無他,據說許多人因為托付吳家走貴妃路子升遷,卻是麗貴妃那裏有這個本事兒呢,正月間留步調動一下來,就有人跟著吳家老爺屁股後頭追債了。


    據說,吳家這回負債不下二百萬銀子。當初人家上趕著借給吳府,都雲不急,吳老爺理所當然認定了,這是人家送給他;惡。


    當然,若是麗貴妃能夠幫人家大成心願,辦成升遷調動,說不得這銀子就不用還了。


    如今,那些借銀子之家想要買上去位子被別人占了,頓時回過味兒來了。然後,細細一打聽,得了,吳家國舅爺也是白身呢,如何替他們謀出身呢!


    頓時發覺上了當了,自己燒錯香,拜錯佛了,麗貴妃根本不頂事兒!


    是故,一個個開始跟吳家開口要銀子,隻把吳老爺氣得個仰倒,跟人吵得麵紅耳赤,因為當初麗貴妃回家探親,這些出錢之人誥命夫人可都是安排他們拜見過麗貴妃,吳家的意思,這就扯平了,哪有個反悔要債呢?


    且是別人也有說辭,當初麗貴妃可是答應替他們斡旋親人進京做京官,如今卻竹籃打水一場空,難不成,自家十萬二十萬隻為了見一麵麽?


    頭牌窯姐兒也沒得這個貴法?


    這話不敢說,卻是敢想一想。


    吳老爺當初給人家可是出具了欠條了,也不敢否認。


    吳家一個四品官兒,又非世家大族,根基深厚,也就是麗貴妃封妃之後,家裏來了許多投田,日子才過的送快些。當初省親,也是一些相熟的官員世家起哄架秧子,以為能夠有多大油水,一個個摩拳擦掌湊銀子。


    如今一個省親,銀子流水一般花出去,家裏隻差沒有當當了,一家人過得捉襟見肘,正在發愁,那裏去籌措銀子打理滿院子花花草樹木,飼養那些珍禽呢!


    那堪得此刻被人追債呢?


    是故,吳家人竟然打著太後娘娘跟麗貴妃牌子到處挪借做空頭,拆東牆補西牆。


    太後娘娘原本正要尋那吳家前來教訓,熟料吳太太竟然變本加厲,自稱器國舅府,國舅爺,太後娘娘焉能不生氣?


    一群做死的東西!


    一時人打完了,太後娘娘這才命人前去傳話:“問明白來訪者身份,就說本宮不認得姓吳國舅!”


    少時,太監回話:“稟報太後娘娘,來訪者是麗貴妃生母,工部侍郎吳太太。”


    太後娘娘一哼:“既然知道自己姓甚名誰,叫她自己報名而進!”


    小太監顛顛出去傳話。


    迎春知道這個場合自己站在一邊不合適,忙著跟太後娘娘福身告辭:“既然太後娘娘來了客人,臣妾去準備些茶果點心來!”


    太後娘娘正在氣性上頭,哼一聲算是做答。


    迎春腳下生風,瞬間走個沒影兒了,倒把太後娘娘看得直發愣,旋即又生比較之心,這若是賈府太太出醜,麗貴妃會如何?必定要工工整整坐在一邊看笑話!


    太後娘娘也又板起臉來。


    少時就聽外麵一個哆嗦聲音傳來:“回稟太後娘娘,麗貴妃之母,工部吳侍郎太太吳常氏叩見太後娘娘。”


    太後娘娘聽著外頭磕頭聲音傳進來了,這才道:“進來說話!”


    吳夫人這才起身,卻是兩股戰戰,心發慌。自從麗貴妃做了嬪妃,吳夫人已經榮耀許久了,做夢也不曾想過,會有幾日這般屈辱。好在上坐著是吳家的表姑太太,也算是肉爛在鍋裏,醜沒都到外頭去。


    太後娘娘瞅著跪在地上的吳常氏,心裏一陣陣光火,若得桂嬤嬤一邊頻頻做眼色,隻怕太後娘娘手邊的杯盞就砸下去。


    忍了再忍,隻忍得太後娘娘心口發疼,忍不住一聲歎:“起來吧!”


    吳夫人這才起身,卻沒聽見賜座二字,她卻而不敢就座,隻得兩股戰戰勾腰立在堂下。


    許久,太後娘娘終於哼了一聲:“坐吧!”


    這邊吳常氏就座了。又過了一刻,迎春這才輕手輕腳進來了,笑盈盈端著個托盤兒,托著一壺潤喉茶,親自給太後娘娘斟上,又雙手遞給太後娘娘,笑道:“這茶今日加了一味金銀花,最是清火明目了,太後娘娘您嚐嚐,必定內火冰消。”


    太後娘娘本來氣的很,被迎春嘎嘣脆生一通忽悠,又吃了茶水,果然,堵在喉嚨口的一股升騰的怒氣消散了不少。


    後邊跟著寧壽宮小宮女兒柳芽,也捧著個托盤兒,盤兒裏也有一個茶壺,這茶壺裏裝的卻是薑糖水。


    柳芽兒一福身:“吳太太請用薑茶!”


    吳夫人當是太後娘娘吩咐,心中激動不已,太後娘娘還是顧念親情的啊,頓時福身,泣不成聲:“多謝太後娘娘賞賜!”


    她那裏正寒透心肝肺管子,這一杯薑茶不僅暖了身子,也暖了她的心肝肺了。


    太後娘娘這裏正在飲下第二杯潤喉茶,聞言看眼迎春,心裏十分熨帖起來。雖然她不待見吳太太,必定是自己家親戚,迎春並未因為自己震怒就順勢踩上一腳,反而照顧周全,知道自己涼了吳夫人半日,十分體貼上了薑茶來。


    這會子,也發作過了,唐唐貴妃之母嚇得麵無人色,太後娘娘心裏終於順了氣了,因問:“如今天氣並不適合出行,聽說你前陣子病倒了,正該養著才是,頂風冒寒出來作甚?”


    吳夫人聞言心裏發虛,口裏發苦。


    卻是遞牌子請見,祈求太後娘娘救一救吳家,否則,兩扇銅門也要被人拔去了。


    這話她好意思跟太後娘娘說,卻不願意被外人聽了去。


    吳太太瞄了眼迎春,迎春忙著一笑:“太後娘娘,臣妾昨日啊,跟著林妹妹學了一道新鮮菜肴,恁把那茄子燒成錦鯉味道來,您跟吳太太聊著,今日午餐,臣妾親自掌勺,給太後娘娘整一桌素齋出來待客。”


    太後娘娘抿唇一笑:“是嗎,可別丟了本宮麵子喲!”


    迎春立馬挺胸收腹,笑得山花爛漫:“您就等著臣妾給你長臉吧!”


    熟料,迎春這裏剛推下去,旋即就見桂嬤嬤跟前小丫頭柳芽兒顛顛來了:“娘娘不好了,太後娘娘氣得狠了,直喊著心窩子疼呢,那出氣啊一聲比一聲長,進氣卻一口比一口短了,將太醫嚇得臉色都變了。”


    迎春正在偷偷將禦膳房送來青菜跟空間青菜相互調換,不防頭聽見這話,頓時慌了,貓科動物一般撒丫子就往太後娘娘院子去了。


    卻見太後娘娘大口大口喘著氣,麵色煞白,額上汗珠子雨水似的滾落。


    迎春忙著將手貼在太後娘娘後背處,一便摸出一顆丸藥,吩咐桂嬤嬤花水喂給太後娘娘,自己攙扶著太後娘娘,偷偷運氣掌心,將體內僅有真氣緩緩輸送出去,替太後娘娘溫潤心肺,及至太後娘娘麵色稍稍回轉,氣息也逐漸平穩了。


    迎春這才詢問將太醫:“太後娘娘可是有宿疾在身?”


    蔣太醫道:“娘娘聖明,太後娘娘正有宿疾,一般冬春交替之日發病較多。這一向,微臣正給太後娘娘固本培元,還道平安無事了,卻不料今日忽然就發作起來,微臣也沒想到。”


    迎春忙問:“卻是什麽病症你?”


    蔣太醫道:“卻是太後娘娘年輕時候,產後得病,一直沒有根除,隻能用藥物壓製,這些年來一直控製的很好,是微臣大意了,請太後,娘娘責罰!”


    這會子,太後娘娘已經緩過來,隻是人很疲倦,聽見蔣太醫自責,忙著擺手:“蔣太醫無需自責,卻是本宮自己不當心。”


    蔣太醫不定聲色看了眼吳夫人,眉心鬆動,片刻道:“微臣懇請充媛娘娘,太後娘娘這病最是不能盛怒,否則,就會引發舊疾。這些日子,太後娘娘最好能夠安靜修養,不要為瑣事憂煩,否則,”


    迎春忙著額首:“一切按照太醫吩咐,還有什麽禁忌,就請太醫寫下來,寧壽宮下上人手一冊發下去,無比確保太後娘娘病體康複。”


    蔣太醫額上冷汗涔涔,心裏恨不得把吳家闔府誅滅了,什麽時候來不好,非得敢在皇帝探親時候湊熱鬧,惹得太後娘娘舊疾複發。


    今日這事兒自己必定要被連累,隻求皇帝大發慈悲,不要摘了自己腦袋才好。


    迎春從未修煉果,體內真氣本來積蓄不多,上一次因為要安撫太後娘娘已經消耗大半,今日傾力而為,不過稍稍溫潤太後娘娘心脈,使她不至於窒息而亡,想要根除病根就不成了。


    好在太後娘娘已無性命之憂,否則,今日在場之人,有一個算一個,都不夠皇帝殺了!


    此刻,迎春對上吳太太,再沒有好臉色了。


    太後娘娘終於在疲倦中沉睡過去,迎春招招手:“吳太太,請過來說話!”


    吳夫人看著迎春,知道自己該行禮才是,卻想著自己女兒是貴妃,憑什麽自己貴妃之母,太後的表弟妹要給一個充媛行禮呢?:


    迎春沒心事關心她想些什麽,因問她:“還請吳太太實言相告,太後娘娘何故發病?”


    吳夫人吱吱嗚嗚,卻是每一句實話。


    桂嬤嬤一旁大怒:“老奴知道!”


    卻是吳太太在迎春去後,竟然跟太後娘娘請求,讓太後娘娘能不能把麗貴妃當初允諾事情給辦了,保住省親別墅,趕明兒麗貴妃,太後娘娘省親都可以派上作用。


    太後娘娘如今已經被吳家事情逗惹得心急火燎,滿腔憤怒幾乎一觸即發,是故,吳太太那張厚厚的嘴唇那麽一吧嗒,太後娘娘頓時怒了,當即氣個仰倒,一時間,怒火熊熊,直把吳太太罵了個狗血淋透:“你們當初送玉麗進宮,如何說得?什麽知書達理,什麽敬愛長輩,愛護庶弟庶妹,真是這樣子?難不成淮南為橘淮北為枳,紫禁城裏風水不好,她進來了,就變了?”


    吳太太啞口無言,他們母女們在家是不把庶出子女當人看的。


    也是太後娘娘氣毒了,一時怒氣攻心,頓時引發舊疾。


    迎春驀地想起麗貴妃鬼魅伎倆,太後壽誕那日那般咄咄逼人,若非自家有強大後盾支持,必定被她所謀,即便因為元春懷孕,能夠僥幸脫逃責罰,隻怕如今,自己跟元春已經成了皇宮人人喊打的存在了。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鬼魅伎倆一樣可笑。


    這可是山不轉水轉,水不轉人轉,糊裏糊塗,就遇見了。


    此仇不報,更待何時呢!


    迎春勾唇冷笑:“吳太太是不是以為這般三緘其口,就能夠隱瞞您忤逆太後娘娘,氣得太後娘娘舊疾發作事情?你以為太後娘娘必定偏向您,雖然被您氣得差點丟命,卻不會忍心加罪與您?”


    吳太太眼神一陣亂飛,迎春知道自己猜對了。繼續道:“你這個時候已經闖下大禍,卻依舊癡心不改,等在這裏,難道是想讓太後娘娘為您在皇帝麵前求情,請求皇帝不要理睬那些禦史悶得彈劾,放您家一馬?”


    吳太太瞠目。


    這些話都是她跟太後娘娘私下之言,出了她的口,隻有太後娘娘一人得聞,如何這個賈家充媛卻知道了?


    迎春淡淡一笑:“吳太太以為,太後娘娘有什麽事情會隱瞞自己身邊最信賴之人麽?


    隻是,太太拿得準太後心思,未必摸得準皇上脾氣,當皇帝得知是您氣得太後娘娘舊疾發作,您猜一猜,皇帝會如何懲處您?”


    迎春言罷一笑:“既然您不樂意告訴我發生什麽事兒,那就等皇帝到了親自尋您問話吧!”


    迎春拂袖而去,進了太後娘娘內室,桂嬤嬤柳芽兒也跟著魚貫而入,再無人肯理睬吳太太禍害精了。


    不一刻,司棋悄悄給迎春打手勢,卻是吳太太已經溜之大吉了。


    迎春冷笑,學者太後娘娘一撇嘴:果然是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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