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卻說太後娘娘,在乾元帝與太後密談之後,太後娘娘精氣神兒好了許多,接受了太醫院太醫請脈,迎春趁機將靈泉參入湯藥之中,必須保證太後娘娘身體康健,寶黛這一對苦命鴛鴦還等著太後娘娘玉成婚事呢。


    太後娘娘這一次病倒,本是心病,乾元帝替太後娘娘打開心結,迎春在輔助靈泉,太後娘迅速恢複了健康,於正月初八如期召見京中王公貴婦與誥命,舉辦了一次募捐義賣茶話會。


    太後娘娘不顯數額,一個銅板不少,一萬黃金不多,但看各人心意。


    黛玉隨著賈母進宮,以父親林如海的名義捐贈了兩軸唐寅的仕女圖,兩軸唐寅的山水畫,義賣之後籌集善款五萬兩雪花銀。


    捐贈義賣十分成功,共計籌措白銀八十餘萬。雖然比之前幾次少得多了,但是,太後娘娘親自主持籌措已經是第三次了,地皮再厚也經不起天天刮刷,太後娘娘能夠諒。


    太後娘娘對於參與捐贈的太太小姐給予極高口頭讚譽,同時,太後娘娘還給予與會的誥夫人們實物獎勵,凡是參與募捐的命婦,無論捐贈多寡,太後娘娘都會賞賜一支內務府造辦處特特打造的赤金步搖。


    一支金步搖雖然難抵誥命們的付出,但是,這金步搖承載榮譽卻是千金難買!


    因為太後娘娘的財務登記當上,會如實記載,某年某月某日,太後娘娘因為何故上次某某誥命,某某禮物,然後還會留下十五拓圖為證!


    這一枝金步搖請回家去,完全可以作為傳家之寶,代代相傳!


    所以,與會誥命一個個俱是眉開眼笑,滿臉喜慶。


    午時賜宴之前,太後娘娘宣布了兩件令人矚目的大事。


    第一件事情,太後娘娘宣布,皇後娘娘身患惡疾,需要隔離治療,為了防止病氣蔓延,坤寧宮暫時封宮。並當場拒絕了徐家女眷探視皇後的要求。


    第二件事情,太後娘娘下了三道賜婚懿旨,玉成了三門姻緣。分別將保和殿大學士馬鈺之女賜婚給三皇子水澤為妻。將麗貴妃之妹賜婚太後娘家侄孫甄寶玉為妻。將前任江南巡鹽禦史林如海之女林黛玉,賜婚給賢貴妃賈元春之胞弟賈寶玉為妻。


    隨著賜婚之意,太後娘娘同時賞賜三女每人一柄金玉如意。


    太後娘娘麵色沉靜曉諭眾人:“希望這三宗喜事能夠讓皇後沾沾喜氣,早日痊愈!”


    從來沒有後宮病重不許親人探視的先例,太後娘娘先後拒絕了徐國公夫人跟北靜郡王府徐王妃探視要求。外人知道皇後病勢沉屙,唯有徐家人心中拔涼,徐國公夫人不知道田東明的事情暴露了,隻道是徐國公府連累了皇後,回去便病倒了。


    正月初九,皇上叫大起,點兵遣將,籌集糧草,其中,皇後之父兄被委任為押糧官,前往海疆充任軍前督辦。


    太後娘娘的幼弟甄應嘉卻在正月初八下朝後驚馬,摔折了大腿。隨後,甄應嘉上折子辭官乞骸骨。


    乾元帝留中不發。


    隨後,徐家也出了事情。


    徐國公夫人在初十夜裏忽發絞腸痧,暴病而亡。


    隨後,徐家父子請旨丁憂,乾元帝允準了徐國公丁憂,卻把徐國公世子奪情,讓他守孝百日之後,返回海疆效命。


    朝廷因此再次退居押糧官。


    這一回,文官稱病,武官退縮。


    乾元帝大怒!


    迎春聞報,暗暗吃驚,徐國公夫人初八進宮那日,迎春見過她,除了麵色不好,餘者並無不妥,如今不過兩日,忽然就死了?


    迎春甚覺蹊蹺,遂吩咐錦鯉:“速去徐國公府一趟,看看徐國公夫人是不是真的因病暴亡!”


    錦鯉很快返回,徐國公夫人並非暴亡,她是被徐國公逼迫投繯而死,為了就是給徐國公世子留下可以轉圜的時間,因為他父子們都是文官,不說這一路上押韻糧草能否到達海疆,即便到了海疆,他父子們沒有絲毫武功,落在王子騰手裏能有什麽好?


    徐國公因為不知道皇後□□暴露,隻當是皇帝惱恨自己貪贓枉法而已,所以,他想拖一拖,跪請徐國公夫人為了皇後,為了家族,為了兒子去死一死。


    徐國公夫人是個果決的女子,在丈夫發毒誓一定將爵位傳給自己兒子之後,她慷然赴死了!


    隻是徐國公沒有猜透皇帝心思,皇帝不允許徐世子丁憂,徐國公夫人一死不過為兒子延續白日性命,徐國公當時就嘔出一口老血來。


    徐家雖然在京都橫行霸道,跋扈成性,就是徐母也並非好人,皇後跟田東明的關係她未必不知,卻為了自己女兒把人送進宮來,皇後害人所用的麝香,也是徐國公夫人偷運進宮,可以說,皇後的作惡,她有一半功勞。


    但是,迎春卻不得不承認,徐母是一位偉大的母親。


    迎春默默思忖,皇後若非自己作死,有這樣為她豁出去的娘家,應該可以榮華一時,壽終正寢吧。


    迎春勾勾唇角,這其中的異數,大約就是自己了。


    錦鯉看出迎春心情不大好,絞盡腦汁想要補救,笑嘻嘻說起自己徒弟賈璉偷腥的事情。


    卻是正月初八那日,賈璉乘著鳳姐進宮之機,在春風樓擺宴做東,宴請同僚於世交紈絝。其中有一人乃大同人氏,榮府世交之子,生得虎背熊腰,一臉凶狠,卻對賈璉十分巴結奉承。


    最後錦鯉提起這人姓孫,現在兵部候缺,家裏生意做得海大,想要請托賈璉走門路,願意花費五萬銀子,在並不謀個實缺。


    再有,這個姓孫的武將有意跟榮府結親,隻是賈府沒有適齡女兒,孫家又對賈氏旁係女子無意思這才作罷。


    迎春起初沒在意,聽到後來,不由眼皮子一陣亂跳:“速速打聽此人一切信息,姓名,年齡,家世,回報給我知道!”


    這一次,錦鯉去了很久,傍晚方歸。


    打聽清楚,這人名教孫紹祖,大同人士,他父親老邁,把一個雲騎衛武職給他襲了,他與去年三月到京,運氣不大好,剛到京都,太妃薨逝,管家不許吃酒擺宴,他想要走門路根本訊不著機會。


    他父親倒是給賈赦寫了推薦信,卻是賈赦自己成了白癡,孫紹祖上門投信,那裏有人睬他。賈璉心裏父親賈璉的舊識多事敗類老紈絝,賈母就更不消說的,提起賈赦就頭疼,莫說他那些狐朋狗黨,不叫人打出去已經是很客氣了。


    孫紹祖卻也是個人物,做官無望,又不想坐吃山空,遂在大同與京都之間販賣毛皮賺取差價,因為賈璉開生藥鋪子,他順手夾帶藥材廉價賣給賈璉,因此才跟賈璉搭上關係,慢慢熟識起來。


    眼下而論,賈璉瞧不上孫紹祖,兩人來往是孫紹祖上趕著捧著賈璉玩兒。


    孫紹祖眼下正在滿世界打聽,想要跟豪門結親,以便借助嶽家實力謀個一官半職,並揚言,他願意拿出五萬銀子,隻求謀求一個六品以上實缺。


    迎春聞聽這話,稍稍安心。


    旋即,迎春皺眉之間心生一計,吩咐錦鯉道:“你尋找一個孫紹祖跟榮國候都在場將會,告訴榮國候,就說你會相麵,這個孫紹祖腦後生了反骨,終究一日要反噬恩人,讓榮國候遠離此等小人。再有,你設法子提點孫紹祖,叫他去投靠徐國公,就說徐國公已經是內定的軍前襄辦,投靠他就是投靠皇後,他日必定前程無量。再有,你告訴他,徐國公剛剛回家捐贈,是個大大功臣,皇上十分看重老臣!”


    錦鯉不懂得人間的玩玩繞,卻看動了迎春眼神:“主人,孫家人得罪您了?”


    迎春笑:“沒有!”


    錦鯉蹙眉:“沒有?那您何故害人家,皇帝明明恨不得徐家去死,徐家明明倒台在即,您卻糊弄他去依附徐家,這不是送他去死麽?”


    迎春一笑:“如果我說,我就是不喜歡孫紹祖這三個字兒,你信不信?”


    錦鯉嬌笑:“信,我當然信啊?像是屬下,我最不愛聽天師這兩個字兒,聽見這兩字兒,我就恨不得撕裂了他!”旋即,錦鯉做恍然狀:“屬下知道了,估計是這個孫紹祖前世的罪過主人,所以,這一世,或者下一世,下下世,主人都會在骨子裏厭惡他,不死不休!”


    迎春細想一下,自己的確因為孫紹祖曾經害死過迎春而厭惡孫紹祖這三個字兒,聽著就反胃惡心,恨其不死,若說別的人,迎春或許會遲疑,但是若是對上孫紹祖,隻有有機會將之誅滅,迎春必定毫不猶豫。


    迎春額首笑道:“或許吧!”


    錦鯉很快傳回消息,孫紹祖已經投到了徐家門下,成了徐家的門客,徐國公已經答應了要替孫紹祖謀取一個實職。


    隨後,迎春到了承乾宮,屏退眾人,姐妹密談,迎春直奔主題,言道:“大姐姐,我聽到一個消息,說是老公爺的時候有一個姓孫的門客,老公爺替他家謀了一個世襲武職,這個門客的兒子去年到了京都,在兵部候缺,因為大老爺病重不能理事,二哥哥瞧不起他五大三粗,沒有理會他,所以,這個人在京都胡言亂語,說什麽當初咱們老公爺是因為他父親驍勇善戰,故而主動俯就,為了占取孫家戰功。”


    元春聞言頓時柳眉倒豎:“豎子可惡!”


    元春最為得意仗恃就是老公爺的功勳,如今竟然有人出來汙蔑質疑,這還了得!頓時跟此人不死不休了!


    元春怒道:“他叫什麽名字,如今在哪裏?”


    迎春道:“我已經讓人乎弄他投靠了徐家,徐家馬上要為他去並不謀求實缺,隻是之前那些兵部吸血蟲要加太高,姓孫的一直沒有得逞。眼下朝堂之上不是正好缺個押糧官麽,姐姐設法讓這個姓孫去頂,這事兒要快,遲早生變!”


    前世,孫紹祖可是活得好好的,虐死了迎春,他還是狗熊一般壯實!


    元春聞言訝異不已,旋即笑了,伸手捏一捏迎春得手:“咱們家二姑娘有進步了,知道用計了!”


    迎春正色道:“老公爺是咱們姐妹的根本,現在有人來挖咱們祖宗,我就是泥人,也要糊他一身泥水呢!”


    元春笑得開懷;“說得好,放心吧,這事兒我必定辦成了,不過,要等徐家折子上去了,咱們才能辦,這樣子才能在他身上打上徐家烙印,否則,沒有真憑實據,被他滑過去了,咱們就替人做嫁衣了。”


    迎春額首:“這事兒我有門路,包在我身上!”


    元春額首,又道:“告訴璉兒,這個姓孫再敢進府,直管給我打出去,最好鬧得人盡皆知,這才顯得咱們跟他孫家已經分道揚鑣了!”


    迎春一想,自己私下不來往還真是缺憾,不如元春這樣子昭告天下來的徹底,忙著應了。


    當晚,迎春派遣錦鯉出宮,恰逢孫紹祖在寧府聚賭吃酒,喝得爛醉如泥,錦鯉一個幻術,孫邵族打了雞血一般,當眾出言挑釁榮國侯府,誣陷老榮國公賈代善當初搶占部下功勳,用部下的生命與鮮血換取蟒袍玉帶,不世功勳。


    一眾紈絝當眾嘩然。


    當晚,與賈璉寶玉交好的紈絝,暗暗送信榮國府。


    翌日,正月十一。怒發衝冠的價廉,點起家中仆從小廝三十餘人,在大街上把孫紹祖給堵了,雙方發生就在街麵上發生鬥毆,孫紹祖有一身蠻力,賈璉也有一身武功,雙方打得一塌糊塗。


    最終,孫紹祖跟賈璉雙雙倍請到京兆尹大堂之上。


    賈璉怒氣不息,當庭怒斥孫紹祖,讀聖賢書,行畜生事,侮人祖先,汙蔑功勳,罪不可恕。


    卻說錦鯉之言都是孫紹祖心中所想,錦鯉幫著他說出來而已卻沒這般說過,不過他眼下還沒有這份公然挑釁榮府的狗膽,雖然他投靠了徐國公,但是,卻也不敢得罪榮國府。如今的榮國府,捏死孫紹祖,還是綽綽有餘。


    因此,孫紹祖打死不認賬,雙方針鋒相對,不可開交。


    最後,賈璉提供了人證與物證。


    賈珍於當晚飲酒做樂的一幫人被帶上公堂,大家言之鑿鑿,孫紹祖辯無可辯!


    鐵證如山之下,饒是徐國公府出麵求情,孫紹祖還是被京兆尹打了三十大板,並判定孫紹祖□□三月。


    熟料,這邊賈璉剛剛離開,徐家大管家便手持徐國公拜帖上門交涉,最終,孫紹祖罰銀贖罪,躲進了徐國公府。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明日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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