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帝這一睡,足足睡了四個時辰,醒來時,已經暮色四合,而此刻,太後娘娘已經被移至羅漢榻上,依然鼾聲細微,睡得香甜。


    乾元帝擺手製止了李全等人進屋服侍,自己個踮著腳尖出了太後娘娘的起坐間。


    這一日,乾元帝再沒回去前朝,決定索性偷閑一日。


    乾元帝去了延禧宮。


    迎春這邊一直讓人密切關注寧壽宮的動靜,那邊乾元帝剛剛睡醒,迎春這邊已經得了消息了。


    錦鯉隨即確認了乾元帝行蹤:“聖上吩咐人去了承乾宮送信兒,說是今日在延禧宮用晚餐。”


    乾元帝來延禧宮用餐,不過是愛上延禧宮的飯菜比禦膳房的飯菜新鮮味美。


    延禧宮早就得了自己個開小灶的權利,又因為迎春懷了龍鳳胎,禦膳房的菜蔬一般除了太上皇太後娘娘乾元帝之外,迎春便是宮中最尊貴的存在了。且掌管後宮的是元春,對迎春越性優待。


    聖上吩咐的東西必定要給延禧宮,聖上沒吩咐的,無論吃食布匹還是玩物,一色都是迎春優先取用。


    禦膳房雖然奉命十二時辰伺候延禧宮,這邊皇帝一動身,那邊的了消息,立馬就有新鮮的菜蔬送來過來。


    同樣的菜蔬,因為延禧宮的水好,故而,做出來飯菜也比輩出香甜。


    迎春雖是已經吃個四頓了,聞著飯菜香味,依舊隻咽口水,打著陪伴乾元帝的招牌,又添了兩瓷碗米飯,就著清炒的青菜,涼拌的筍絲兒,青藕滑片,醋溜土豆絲兒(俺查資料了,明朝就有土豆了,雖然沒有大麵積推廣),油炸小魚兒燴青椒兒,迎春最喜歡那沾了小魚焦香的青椒絲兒,清香不油膩,最是下飯了。


    杜若幾個每每扁嘴,隻覺得迎春放著燕窩魚翅不吃,專愛吃些粗糧青菜的行徑很奇怪。


    隻是迎春想到燕窩就是口水,且那血燕還是燕兒鮮血凝固,迎春越性吃不得了,她寧願去吃高湯焯過的酸辣蘿卜絲兒,又健康,又爽口,又沒有心理負擔。


    乾元帝跟著迎春吃了幾次,也覺得滋味很爽,逐漸愛上了延禧宮的素菜了。


    迎春這裏正跟乾元帝手談,元春宮裏的抱琴來了,卻是兩位小公主榮慧,敏慧姐妹鬧脾氣了,不肯睡覺,非得要見父皇。


    這倒不是元春愛吃醋,愛搶人,卻是迎春碩大肚子,每晚都會進入空間納涼睡睡水床吊腳樓,又舒服又自在,乾元帝在邊上,迎春會渾身不自在。雖然迎春偶爾會給妨礙自己的丫頭婆子熏熏香,可是,對帝王下手,哪怕沒有惡意,迎春也不敢!


    故而,迎春暗暗使了錦鯉變作小丫頭青藤去了承乾宮送信,言稱乾元帝有些激動,自己擔心不能服侍。


    元春這些日子也是熱炕上得幹熬,一聽乾元帝有些激動,她也激動,不過這樣子貿然跑了來,縱然迎春時不再以,外人眼裏不好看。


    故而,借了女兒說事兒。


    乾元帝這裏飲了小酒,吃了空間菜蔬水果,迎春雖然肚子碩大,一張麵容卻依舊容光煥發,似乎比之前還要溫柔嫻靜,鮮嫩欲滴,乾元帝瞅著自己個老婆,竟然咽了口水了。瞬間,直覺丹田一股熱流。


    乾元帝暗暗心神一檔,抬眼卻瞅著迎春小山一般的存在,這個模子,鐵定不能服侍。恰在此刻,元春的掌事姑姑竟然來了,乾元帝心裏越性舒,這可是及時雨啊。


    乾元帝看著迎春鮮嫩的麵頰隻想撲上去,卻被她的碩大肚腹嚇得退卻了。雖然迎春今日似乎特別大方,跟乾元帝言語親昵,不親昵不成啊,乾元帝如今內憂外患,再不柔順些,順著些,隻怕乾元帝這根玄兒要繃斷了。


    迎春少有的親昵舉止,讓乾元帝心裏暖呼呼的竟然動了情了。迎春實在沒想到,乾元帝碎玉大肚子婆也看得上,一個不防頭,竟然被乾元帝抱住了。


    不過,乾元帝很快鬱悶了,他滿懷一抱,竟然沒抱攏。


    迎春的腰身實在太雄壯了,隻怕兩個乾元帝也圍不住了。


    迎春倒被嚇一跳,驀地抬頭,跟乾元帝四目相對,卻從乾元帝眼中讀出了欲!望。


    迎春頓時受了驚嚇,愕然之下,粉唇抿抿,掙紮著肥碩的身子,想要逃之夭夭。


    一張粉麵瞬間紅透了!


    乾元帝看著梨花染上胭脂色,越發心頭騷動。


    迎春眼下是瞧得,抱得吃不得了,乾元帝直如隔壁搔癢,心如貓爪。


    故而,元春的借口成了乾元帝救命良藥了。


    乾元帝心裏差點唱起來,賢貴妃這個女人實在好!


    乾元帝搖搖扇子:“那個,愛妃,朕去瞧瞧榮慧姐妹去。”順水推舟就走了。


    這倒不怪乾元帝色迷心竅,實在是他心裏太渴望重振雄風了,那種幹看吃不得滋味實在不好受啊。遂決定去去承乾宮試一試寶刀的雄風。


    這一晚氣乾元帝是否重整雄風,別人不得而知。


    迎春也沒有聽房的嗜好,錦鯉倒是唧唧歪歪的想要給迎春說一說,被迎春給摁回去修煉去了:“忠順王父子必定不會認輸伏誅,為了咱們能夠好好的活著,麻煩鯉魚仙子多多修煉吧!”


    錦鯉笑得恰似個大盜賊:“主人,這可是您逼著人家修煉喲?”


    迎春哼笑:“別以為你偷吃我的人參靈液我不知道!”


    迎春雖然沒逮住錦鯉偷吃的證據,可是,錦鯉上岸的時間越來越久了,前天,錦鯉竟然一整日貓仔竹樓上修煉,無需陷入水底。這說明,錦鯉的功力突飛猛進了。


    錦鯉重新修煉剛才四年,空間一天等於外間三十六天,一年隻等於外麵三十六年,精怪必須五百年的功力才會化成人形不受地域限製。


    錦鯉卻可以長期離開水域,這說明,錦鯉的修煉已經到了尋常精怪五百年的修為。


    再有,功力在一千年之下的精怪害怕門神與符咒。


    幾日前,迎春讓她化身為王喜兒,他卻是大大方方的從正門進出,這說明,錦鯉的功力已經能夠壓製,門神的威壓。


    這個跡象說明,錦鯉這丫已經具有千年的道行,或者,她的道行接近千年。


    這其中相差功力是七八百年,一根人參煉化了隻會增加十年功力,這需要多少人參啊,多少靈液啊、


    迎春可不記得自己欠下錦鯉這許多的工錢呢。


    剩下唯有偷吃一條罪了。


    錦鯉被迎春戳穿了真麵目,並不羞慚,反而撅嘴委屈:“主人,屬下修煉是為了主人您的人身安全啊,主人您的命乃是無價之寶,豈是區區幾根沒有開化的人參可比呢?”


    迎春笑著把手摁在錦鯉頭上一用力:“所以說,叫你去修煉啊!”


    隔日傍晚時分,杜若前來給迎春匯報一日所得新消息,乾元帝一改之前暴虐與頹唐,據說一整天笑眯了眼了。


    乾清宮,南書房當差的太監、嬤嬤、宮女們齊齊念起了阿彌陀佛!


    乾清宮的掌事太監王全甚至衝著杜若打躬作揖,隻道謝謝,並說改日得了空閑,要請延禧宮上下的同事們吃酒。


    杜若驚問其故。


    李全笑道:“哎喲,沾了姐姐們的光,屁股不疼了!”


    迎春一哼:“虧你還笑,他雖是無根,畢竟曾經是男人,當當著你們幾個大姑娘的麵說什麽屁股,這不是擺明了調戲你們呢?一個太監不安分,我看他是皮緊了。”


    杜若把臉一紅,道:“這說話雖糙,卻並無非分之意,他這些日子被聖上打了總有百十板子了,昨晚聖上在後宮睡過頭了,他免了一頓打,今日聖上心情好,大約這一頓板子又躲過去了。”


    迎春蹙眉:“聖上天天打人板子麽?”


    杜若想要否定已經來不及了,隻得說了:“都是忠順王父子惹的禍,天上忠義郡王跟海寇,聖上的脾氣那裏好的了,每天那火氣蹭蹭蹭的往上衝,沒動輒殺人已經是明君了!”


    迎春抿抿嘴,忍俊不住,隻怕還要添上一條,小兄弟不昂棒吧!


    卻說寧壽宮太後娘娘,竟然一天一夜連軸的睡,足足睡了十個時辰,次日辰時方才醒了。這一覺瞌睡一如神仙一睡,再次醒來,桂嬤嬤告訴太後娘娘一件天大喜事,乾元帝臨幸承乾宮賢貴妃娘娘。


    太後娘娘聞言喜極而泣:“真的呢?”


    桂嬤嬤笑道:“老奴焉敢撒謊,敬事房的總管太監已經奉命記錄,有案可查。”


    太後娘娘忙著吩咐:“快快快,替本宮置辦香湯,本宮要沐浴更衣,酬答菩薩!”


    迎春這裏正在暗自得意,自己這一招移花接木用得好,太後歡喜,皇帝高興,元春則是雨露滋潤天地同春。自己也不用麵對乾元帝那種欲罷不能的饑餓目光了。


    乾元帝其實就是心理毛病,一旦好了就不會再發,為免乾元帝生疑,迎春慢慢減少了延禧宮飲水中的靈泉份例。


    眾人日後細究,除了覺得延禧宮的井水甘甜之外,不會抓住半點把柄。


    轉眼間就是七月,經過幾月的討價還價,北靜郡王終於給爪哇國赤發鬼達成停戰協議。


    不過,赤發鬼和談的條件趨勢要跟大雍聯姻,迎娶南安郡王妹妹為妃,今後大家一家人,自認不會吵吵嚷嚷動刀兵。


    消息傳回京都,京都再次嘩然!


    乾元帝聞聽這個消息,眉頭皺成一坨。


    身為帝王,乾元帝不希望任何兄弟叔伯們擁有強勢的嶽家做後援,同樣也不希望宗室子女嫁入鄰國,一旦反水,後果不堪設想。


    乾元帝將擔憂告知太後娘娘,太後娘娘這裏正想著,既要不動刀兵不流血,又要皇朝穩固,如何才能兩全呢。


    南安太妃進宮解決了這個問題,收義女,然後朝廷冊封其為郡主,去和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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