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委書記辦公室,石良正看著早上送來的報紙,突然用力一拍桌子,震怒道:“混蛋!”,把正在給他泡茶的田文鏡給嚇了一大跳,吃驚地望向石良,石良很少爆粗口,可見其憤怒的程度。


    石良怒氣未竭,猛地一揮手對田文鏡指示道:“你立刻給山南市的元晨、段澤濤打電話,要他們用最快的速度趕到我辦公室來!”。


    田文鏡大吃了一驚,不敢懈怠,立刻出去給段澤濤打電話,段澤濤此時已經接到元晨的電話,正在往機場趕的路上。


    “澤濤,這次麻煩大了,老板剛才在辦公室發了很大的脾氣,你可要小心應對啊!……”,田文鏡有些擔憂地道。


    段澤濤向田文鏡表示了感謝,掛了電話就皺起了眉頭,這起突發事件無疑給他的山南城市改造新規劃蒙上了一層陰影,他預感到這是一場針對他的陰謀,他必須撥開重重迷霧找到幕後的黑手把他斬斷,究竟是誰在背後推動這次的陰謀呢?段澤濤陷入了沉思。


    走出省城機場的時候,剛才還是晴空萬裏的天空突然風雲突變,卷起了厚厚的烏雲,緊接著又狂風起,黃豆大的雨點嘩地下來了,段澤濤此時的心情也如這天氣一般滿是陰霾,不過他首先要麵對的是省委書記石良的雷霆暴雨,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邁著堅定的步伐大步向機場出口處走去。


    登機前,段澤濤就和元晨通了電話,兩人約好,元晨先到機場接了段澤濤再一起趕往省委大院去見石良,一出機場口,就見元晨麵色凝重站在機場出口處等候,見到段澤濤出來,元晨大步迎了上去,緊緊握住段澤濤的手,沉聲道:“澤濤,你回來就好了,山南現在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段澤濤用力和元晨握了握手,點了點頭道:“元書記,樹欲靜而風不止,那些牛鬼蛇神開始忍不住冒頭了,我看這未嚐不是一件好事,這樣我們就能將他們一網打盡,徹底拔掉這個顆毒瘤!現在我們還是先去見石良書記吧,估計板子肯定是要打下來了……”。


    元晨不禁暗暗心折,無論遇到什麽事,段澤濤總能沉得住氣,舉重若輕,不慌不亂,似乎沒有什麽困難能打倒他,而且在他身邊的人也會不知不覺被他所感染,本來有些懸著的心也定了下來。


    在車上,元晨簡單地向段澤濤介紹了賈富貴案的情況,段澤濤一聽眉頭就皺得更緊了,“一氧化碳窒息死亡?!也就是說這是一起偶然案件?!我感覺事情隻怕沒那麽簡單!……”。


    來到省委書記辦公室,段澤濤和田文鏡交換了一個眼神,田文鏡朝段澤濤和元晨點點頭道:“紀委孫書記在裏麵,石書記正和他談話,我進去問一下,看是要你們等還是現在就進去!……”。


    不一會兒,田文鏡就從裏間辦公室請示完出來說石良讓段澤濤和元晨直接進去,段澤濤走進裏間辦公室,隻見石良鐵青著臉在辦公室來回踱著步,孫相龍則是滿臉肅穆地在一旁的沙發上正襟危坐。


    孫相龍見段澤濤進來,就朝他使了個眼色,意思石良現在正在氣頭上,要他小心說話,果然,石良見段澤濤和元晨進來,也沒有請他們坐下,怒斥劈頭蓋臉地過來了,“你們倆可真給我長臉啊,上次我去山南調研就讓老百姓把我的車攔了,如今又爆出震驚全省的貪汙腐敗案!……”。


    “哼!國土局長和二nai赤身luo體死在車內,還被查出巨額財產,這下山南在全省都出名了,你們知道外麵的老百姓怎麽說嗎?!都說山南是個貪官窩!是個大yin窩!我都替你們臉紅!你們這是在給黨和政府蒙羞!……”。


    “我上次去山南怎麽跟你們說的,穩定!穩定!還是穩定!你們倒好,立馬給我扔了一顆炸彈出來了!這麽大的案子發生在你們眼皮底下,你們卻渾然不覺,你們是幹什麽吃的!……”,石良怒不可竭地顫抖著手指著段澤濤和元晨怒斥道。


    元晨和段澤濤隻能低著頭承受著石良的怒火,待石良止住罵聲,元晨才主動檢討承擔責任道:“石書記,這件事我這個一把手要負主要責任,事發時澤濤市長正在燕京跑霞霓古鎮申遺的事,是我的疏忽才讓這起案件造成這麽惡劣的影響,不關澤濤同誌的事!……”。


    他不幫段澤濤分辯還好,一分辯石良才稍微平息了些的怒火又上來了,猛地一揮手震怒道:“你們少跟我來這套,上次就放了你們一馬,怎麽不關他的事啊?!他既然有膽子搞那麽龐大的城市改造建設新規劃,就應該預想到有這樣的惡性事件發生,隻管拉屎不管擦屁股就是不負責任的行為!……”。


    段澤濤知道自己此時不能說話,越說隻會讓石良越火,板子也就打得越重,而且這件事他的確負有領導責任,考慮得不夠周全,賈富貴和馬萬龍等人偽造土地買賣合同正是鑽了自己的空子,一旁的元晨也很詫異,怎麽每次自己一提段澤濤,石良書記就特別火大,難不成石良真的對段澤濤有什麽成見不成?!


    倒是孫相龍見段澤濤被石良批狠了,心中有些不落忍,嗬嗬笑著站起來為他說情了,“石書記,我來說句公道話吧,這件事段澤濤固然有責任,但他畢竟剛上任不久,要麵麵俱到確實很難,有疏忽的地方也是難免的,我倒是認為山南市紀委在這件事中應該負很大的責任,這麽大的貪腐案肯定不是一兩天的事,山南市紀委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收到,但是卻既沒有對賈富貴采取措施,也沒有向山南市委匯報,這是很不正常的!……”。


    說到這裏,他的臉色又變得嚴肅起來,“山南市紀委書記劉大鵬對這件事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他仗著自己資格老,倚老賣老,不聽市委招呼,上次山南市規劃局局長張萬強貪腐案還是澤濤同誌向我匯報,我直接派人下去辦的,我認為這個人已經不適合再待在山南市紀委書記的位子上了,可以先把他調到省紀委來做工會主席,讓省紀委副書記劉雲川同誌下去接任山南市紀委書記!……”。


    孫相龍是省委常委,省紀委書記,他的話石良也不能不引起重視,嗬嗬笑道:“孫書記,我知道澤濤同誌是你的心腹愛將,可是對於年輕幹部我們可不能太嬌慣了,還是要多敲打才能成大器,至於劉大鵬的問題,紀檢口是孫書記你分管的,我原則上同意孫書記的意見,明天常委會上,孫書記直接提出來討論吧!……”。


    說完石良又轉頭對段澤濤和元晨十分嚴厲地道:“好吧,既然連孫書記都為你們說情,我就再放你們一馬,回去以後給我把屁股擦幹淨了,再出這樣的問題我絕不輕饒!當然也不能因噎廢食,如何處理好發展與社會穩定的關係,這是我們都要思考的問題,也是上級對你們的考驗,希望你們能交出一份讓黨讓人民都滿意的答卷!……”。


    回到山南,段澤濤立刻把譚誌堅找來了,他總覺得這件事事有蹊蹺,“誌堅同誌,怎麽樣?案子有什麽進展嗎?!”,段澤濤丟了一根煙給譚誌堅,自己也叼起一根,譚誌堅連忙湊過來替段澤濤點上火。


    “段市長,賈富貴並非死於一氧化碳窒息死亡,而是死於謀殺,凶殺十分老練,狡猾,在現場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線索,而且故意將現場布置成一氧化碳窒息死亡的假象,就是想誤導我們,所以我們對外界公布賈富貴死於一氧化碳窒息死亡,這件事除了我公安局內部也隻有極少數的人知道,也是想麻痹對手,我已經安排人在暗中調查,目前還沒有新的發現……”,譚誌堅有些沮喪地匯報道。


    段澤濤瞟了譚誌堅一眼,看來自己選擇譚誌堅沒有錯,這家夥在破案方麵還是很有經驗的,點了點頭道:“誌堅,你做得很好,凶手殺死賈富貴,而且故意把賈富貴貪汙受賄的證據留在車上,就是想把山南的水攪渾,擾亂我們的視線,他們才好渾水摸魚,這個時候我們更加要冷靜,我估計對手的真正目的一定是山南市城市改造這塊大肥肉,他遲早還要跳出來,隻要我們抓住了這個線頭,就不怕他不上鉤!……”。


    譚誌堅十分敬佩地看著段澤濤,盡管段澤濤不是搞刑偵的,但卻十分敏銳地發現了案件背後的本質,讓本來撲朔迷離的案件逐漸變得清晰起來,連忙點頭道:“段市長,您可真是高瞻遠矚啊,一下子就抓住了案件的重點,您放心好了,對手已經露出了狐狸尾巴,隻要他一冒頭,我絕不會再讓他跑了!……”。


    段澤濤用手指點了點譚誌堅,笑罵道:“你少給我戴高帽子,破不了案,我絕不會輕饒你!對了,那份偽造的土地買賣合同就是個明顯的線索,你們去查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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